簡體版 繁體版 第207章 阿哥,我來看你了

第207章 阿哥,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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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阿哥,我來看你了

他會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在他的雙手失控時他隨時都有可能傷了他最親最近的人,所以他殺人時從不讓布諾和曳蒼出現在他身邊。

他一直在黑暗的深淵邊徘徊,他想,沒有誰願意靠近他接受他,因為沒有人願意承受著時刻都有可能被他拖入黑暗深淵的恐懼,一旦墮入黑暗的深淵,生生世世,必將萬劫不復。

沙耶娜愛他,他懂,他一直都懂,從他見到她第一眼,她看他的眼神他就懂,可她愛的不過是她眼中所見的他,她臆想中愛而不得而變得美好的他,可是有一個人不一樣。

她是他生命的意外,他喜歡這個意外,他在乎這個意外,他想讓這個意外永遠留在他身邊,他不捨得讓這個意外消失更不捨得讓這個意外受傷,他寧可傷了自己,所以方才他顧不得自己會被千絲引徹底反噬之危,也要從布諾手中救下她。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布諾手中長刀的刀尖就要扎破她的咽喉時,他內心是有多驚惶害怕,他不怕他會因她而死,他只怕她從這個世上消失。

可,這樣嗜殺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或許她會因此不敢靠近他,呵呵,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害怕自己傷了她。

突然,身後有響動傳來,燭淵倏地往後揚起左手,頭也未回,那自指上銀指環饕餮口中的無數無形絲線便向身後那響動處蔓延而去,可當千絲引觸碰到那響動之物時,燭淵的手抖了抖,慢慢向後轉過身,眸中的冷意慢慢變為無奈。

“阿妹,我不是叫你不要靠近我麼?”此時此刻已然失控的千絲引既然已出,必要舔血才會收回,雖然已由燭淵強自控制在手以不讓它削下龍譽的腦袋,可仍無法完全控制它,只見那無形的絲線將龍譽的脖子勒住,有血珠從龍譽的脖子上沁出,沾染在無形的絲線之上,彷彿要將龍譽的脖子擰斷才肯罷休,燭淵笑得無奈,帶著七分苦澀,“阿妹你說現在可如何是好,我放不了手,我會殺了你的。”

“阿哥,我不怕。”龍譽定定看著燭淵,字字鏗鏘。

從她把他放在心上的那一刻起,她就想過各種各樣的後果,即便死在他手中,她也無怨無悔,因為她欠他太多,她的無知讓他承受了無數的苦痛,早已與她所說過的要疼他愛他護他背道而馳,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的後知後覺。

她不怕死,可她怕他會因她而死,因為她體內始終有牽制著他性命的眠蠱存在。

“阿妹何時也這麼喜歡開玩笑了?難道阿妹不知道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麼?”燭淵笑得極淡極淡,雙手因為牽制著千絲引不讓它傷及龍譽而不停地顫抖著。

“阿哥,我不是開玩笑。”龍譽慢慢朝燭淵走近,任他手中的千絲引將她的脖子勒得生疼勒得近乎窒息她也不在乎,她甚或能感覺得到那利如刀刃的絲線只要再用力一點就可以割破她的咽喉,可是她不在乎,她此刻在乎的只有他,其餘的,什麼她都不要了,她只要他好好的,她只要將他摟在懷裡,真真感受他的存在,她不想失去他。

“阿妹這是做什麼,難道阿妹不要你最最在乎的苗疆了麼?”燭淵突然害怕龍譽的靠近,因為她離他愈近,他手中的千絲引就會將她傷得更深,可龍譽卻像沒有感覺一般,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燭淵,突然笑靨如花地抬頭看著他,“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阿哥,我不怕死。”

“可是我怕。”燭淵因為龍譽的話身體猛地一抖,第一次在龍譽面前說出“怕”這個字眼,也使得龍譽身體猛地一顫,繼而將他摟得更緊,燭淵沒有辦法摟緊龍譽,只能淡笑道,“阿妹和我不一樣,阿妹還很年輕很年輕,還有很多很多年歲可以活,怎麼能死在這兒,我怎麼能讓阿妹死在這兒?”

“阿哥,我和你沒有任何不一樣,我也想感受一下生同衾死同穴的滋味,和阿哥一起!”龍譽緊緊摟著燭淵,將臉埋在他懷裡,頸上的緊窒讓她的呼吸慢慢變得微弱,“可我不想阿哥現在就死掉。”

“呵呵,阿妹不捨得我死麼?我又何嘗捨得阿妹死?我怎捨得阿妹死呢?”燭淵忽然將下巴輕輕搭在了龍譽的頭頂,笑得溫柔,“阿妹既然不捨得我死,那麼我的命便交給阿妹保管了,我現在還不想死,所以阿妹記得一定要叫醒我,我還等著看阿妹如何與我並肩而立,還有,苗疆需要的從來都不是生來帶煞心懷殺戮的我,而是心懷仁義深愛苗疆的阿妹。”

燭淵說完,闔上了雙眼,整個身子的重量沉沉壓在了龍譽身上,與此同時,龍譽脖子上的緊窒感消失。

“叮——”幾聲輕微的聲響,在燭淵轟然攤下的左手下方,四隻銀指環掉落在地,皆斷裂成了兩半!

龍譽小小的身子猛地搖晃,雙腿綿軟得半跪到了地上,看著那斷裂的銀指環,無聲的淚水在眼眶裡氾濫,背過身,要緊牙關想要將燭淵背起,雙腿卻是一絲氣力也使不出來。

阿哥,阿哥……

淚水啪嗒啪嗒滴到地上,龍譽非但站不起來,反而被燭淵的重量將背壓得愈來愈彎。

突然,一雙白靴出現在龍譽眼前,替她背起了她用生命來在乎的人。

秋去冬來春至春又去,夏來夏離秋來秋又去,苗疆處處梯田陷入了秋收後的寧靜,苗民均樂呵呵地忙著釀米酒晒乾肉迎接苗疆重迎平和後的第一個苗年,聖山近段日子來天天有苗民擔著今年收割的稻米和新釀的米酒以及乾肉等糧食出現在山腳,甚至還有過冬的棉衣和棉鞋,非要親眼看著聖山教徒收下才肯離開,否則就一直等在山腳直到聖山教徒收下為止。

若無聖山教徒,苗疆早已傾覆,若無五毒聖教如今的教主,苗疆早已四處災難遍地餓殍,這是每一個苗民都深深明白的事情,若是不向聖山表達謝意,他們縱是死也會過意不去,因為聖山救了他們太多太多,尤其是五聖教如今的教主,為了苗疆而失去了至愛之人,這如何不震撼每一個淳樸苗民的心?

一年前,聖山消失半年之久的大祭司化身苗疆的庇佑巫神出現,將苗疆帶離了苦難,為苗疆重新帶來祥和,可傳聞巫神大祭司在隻身斬殺完北邊防城的唐軍之後便消失不見了,可他將五聖教如今的教主送給了苗疆,不僅拯救了苗疆,還把福澤送給了苗疆,護他們不再受中原非人的壓迫殘害,更還他們家園良田,所以他們才會有今秋的豐收,才會有祥和的苗年。

更傳聞,五聖教教主所愛之人就是化身巫神的大祭司,為了苗疆而消失不見的大祭司。

可對於苗民來說,傳聞終歸是傳聞,他們除了對苗疆的恩人感恩戴德以外也做不了什麼,即便傳聞是真,他們也無法讓死人復生,即便那是苗疆的恩人。

多少苗民請求見五聖教教主一面,可這位恩人教主從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所知道的只是他們的恩人是一名年輕的姑娘,是五聖教曾經的聖蠍使,除此之外,他們對自己的恩人便是一無所知,縱是他們跪求她成為苗疆的王她都沒有離開聖山走進王都,即便他們不惜破了男人為王的古來之規,可王都如今除了城防士兵如常以外,其中仍是空空如也。

有巫姑說,五聖教教主有心結,解不開心結只怕她永遠也不會走進王都,此事,急不得也急不了,於是苗民每每將答謝之禮送到聖山教徒手中之後,總會跪下對林木蒼莽的聖山深深磕上三記響頭才離開,難免令人欷歔。

此刻,人人心絃緊繃了將近兩年之久的聖山教徒得了教主之命,也開始在為聖山難得一次才舉行的苗年做著準備,然高興忙碌歸高興忙碌,聖山的防守巡衛依舊如常,幽潭草澤因為去年之事也開始做部署防衛,與苗疆北邊防城更是增駐士兵,而因去年廝殺而急劇減少的苗軍隊還未有徵召便已有精壯紛紛搶著加入其中,誓要守衛苗疆,一腔熱血,天地可鑑,比赤索裡在位時的徵兵情況簡直是天壤之別。

“蟬小妹,你說這軍兵要怎麼徵召才好?”聖山之上,兵器庫內,龍譽自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長刀,兩指夾著刀刃輕輕慢慢向刀尖滑動,突然在即將到達刀尖時停下了手上動作,將刀柄轉了個方向遞到靜立在一旁的女子,道一聲“鈍了,磨”,女子將長刀拿過與她身後的一堆兵器放到一齊後,龍譽才又抽起另一柄長刀,嘆了一口氣,“冬日還好,可若到了農忙的時候,只有老弱婦孺而沒有精壯耕地,也不是辦法。”

如今的龍譽,仍舊是長辮斜倚肩頭,可眉目神色卻與一年前全然不一樣,在那張依然秀美的臉上再也不見絲毫稚氣與天地無畏的跳脫之氣,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沉靜與冷厲的精銳,一身黑衣寬腳褲再無一絲少女的味道,除了髮間的小銀梳與耳垂上的兩隻銀耳環,她身上再無一銀飾,簡潔乾淨得已不像一個苗疆女子該有的打扮,也為她添了一分冷冽迫人的氣息。

“阿譽,這再過幾天就到苗年了,你既然都讓整個聖山歡歡欣欣地準備著過年,你自己就不能也開開心心地好好準備著過個年嗎?”林蟬蟬在龍譽將兩指夾到她重新拿起的長刀刀刃上時一把將長刀搶了過來,扔回了兵器架上,無奈道,“這些刀槍還是什麼好看的,你看看被你拿在手上過的武器有哪把不是要磨磨磨的?既然都要磨,你又何必再一把把摸?而且就算它們需要打磨,也需不到你親自來驗。”

林蟬蟬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身旁女子身後的一堆兵器,看著龍譽更加無奈了,“徵兵之事,你急也沒用,好好過完這個年再認真想不行嗎?長安朝廷剛和苗疆定了協約沒多久,一時絕不會再攻打苗疆,徵兵之法也不差這幾天——”

可林蟬蟬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龍譽打斷,只見龍譽一手撫在她的肚子上,一邊笑道:“蟬小妹,他在動,他在踢我的手。”

“……”林蟬蟬顯然無奈至極,終是沒再繼續往下說,而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如今的林蟬蟬,七個月的身孕讓她已然大腹便便,一張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龐紅撲撲的,與一年前的她相比,除了胖些之外沒有任何改變,依然秀氣得讓龍譽喜歡。

龍譽本想再說些什麼,可當她抬頭看到出現在庫房大門處的人影時,收回了放在林蟬蟬肚子上的手,不禁淡淡笑了,“蟬小妹,曳蒼找你來了。”

“曳蒼見過教主。”一副風塵僕僕模樣的曳蒼大步走到龍譽面前,恭敬地垂首,林蟬蟬則是在轉身看到曳蒼的時候有些驚訝,在龍譽開口之前已欣喜地拉住了曳蒼的手,高興又關心地問道:“曳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曳蒼看到含笑的林蟬蟬,也淺淺揚起了嘴角,而後才發覺失禮,正要向龍譽說什麼,卻被龍譽抬手打斷,“右長老大人既是剛回到聖山,一路定是累了,那便去歇著吧,不是緊要之事的,明日再說也無妨。”

“阿譽你方才不是還說到徵兵之事,這種事情我不懂,曳曳既然回來了,你們商量商量?”林蟬蟬一手輕捧著肚子,一手拉著曳蒼的手,有些不解地看著龍譽。

龍譽微微搖頭,“蟬小妹不是希望我過個好年嗎?那我就過個好年吧,反正也不急在這幾天,右長老大人,和你媳婦去歇著吧。”

“是,那曳蒼便明日再向教主稟告今次外出的見聞。”曳蒼向龍譽再一次微微垂首,扶著林蟬蟬走了。

龍譽站在原地,看曳蒼與林蟬蟬相依的背影慢慢從她的視線中消失,看他們跨過門檻時曳蒼溫柔地提醒林蟬蟬不要絆著了,看林蟬蟬仍舊像從前那樣不忌諱任何眼光地摟著曳蒼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