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1章 他竟然還活著(2)

第181章 他竟然還活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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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他竟然還活著(2)

留下的教徒看龍譽的眼神也有些一樣,終還是恭恭敬敬地尊她一聲聖蠍使,齊刷刷道聽聖蠍使之命行事,一時間讓龍譽覺得壓在她肩頭的重任又沉了一分。

林蟬蟬從人群的最尾端走了出來,遵曳蒼之意將這兩百人身上所攜帶的所有東西與龍譽詳細認真地說了一遍,龍譽無暇驚訝林蟬蟬為何沒有隨曳蒼一起離開,冷靜地思量了對策,立刻讓兩百人連夜修建鹿砦,布陷阱,於樹上裝好弓弩,準備好火油,擦刀拭箭,並於刀口箭頭上淬毒,已是苗疆生死存亡之際,已講不得什麼卑鄙不卑鄙,且對於從不將苗人當人看待的中原人來說,根本無需講什麼正道。

林蟬蟬本是要與教徒一齊佈防,卻被龍譽抓住了手腕。

“蟬小妹,我們要對付的是中原人,你應該呆在聖山的,曳蒼不應該把你帶下山來。”火光搖曳之中,龍譽看著林蟬蟬,語氣裡有些許長姊對么妹的疼惜。

即便她不承認自己身體裡躺著中原林家的血,可是蟬小妹始終是她的小妹,她自己生在苗疆長在苗疆,中原人對苗疆的踐踏和殘忍,她是眼睜睜看著,深切體會著,對於中原,苗疆的每一個人都是恨之入骨,所以他們能毫不畏懼同仇敵愾,恨不得把踐踏苗疆所有生靈的中原人斬殺乾淨,可蟬小妹不一樣,她始終是中原人,生在中原長在中原的真真正正的中原人,雖然她如今嫁了曳蒼活在苗疆,可讓她如他們一樣對付中原人,如讓她手刃苗人一般,是件殘忍的事情,蟬小妹已經放棄了所擁有的一切來到苗疆,他們怎能再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是我一定要下山的,不關曳曳的事。”林蟬蟬抿了抿脣,眼神愧疚,“朝廷不該這麼對苗疆,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苗疆生靈塗炭而已。”

龍譽不知如何言說自己內心的憐惜與感激,笑了笑,“蟬小妹,我怎麼覺得你突然間懂事了很多。”

林蟬蟬不悅地白了龍譽一眼,轉手掐了龍譽一把,哼一聲道:“不懂事的是你,不是我,我一直很懂事。”

而林蟬蟬才掐完龍譽,便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龍譽身後不遠處,懷裡抱著一隻黑布包裹的黑泥,一時怔愣住,緊緊抓住了龍譽的手,動了動脣,有些不可置通道:“黑……泥?”

黑泥早就注意到了林蟬蟬,一身苗人打扮變得愈加美麗動人的林蟬蟬,抱著屍骨壇的手緊了緊,一時什麼都忘了,只定定怔怔地盯著林蟬蟬,此刻看到林蟬蟬正向他看來,烏靈靈的大眼睛彷彿閃耀在墨色蒼穹中的星星,讓他的心不禁猛然一跳,聽到她叫他,不僅不敢再看她,反而飛快地低下了頭。

“黑泥?你怎麼也到苗疆來了?”林蟬蟬鬆開了龍譽的手,衝到黑泥面前,緊張問道,“我大伯呢?你不是一直都照顧著我大伯的嗎?沒有你在大伯身邊,他怎麼照顧得了自己?你回去,快回去!”

林蟬蟬說到最後,聲音竟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你快回去啊!”

黑泥緊緊抿著脣,有些不敢看眼前的林蟬蟬,可終要是心一橫,抬頭,將手中包裹著黑布的屍骨壇往她懷裡一遞。

林蟬蟬怔了怔,沒有接手,反而往後倒退了兩步,盯著黑泥手中的黑布包裹輕輕搖著頭。

龍譽走到自己騎回來的馬匹旁,解下了拴在馬背上的一隻長形包袱,再走回林蟬蟬面前,在她面前打開了包袱,將卷裹在包袱中的一軸畫卷取出,輕輕遞到了林蟬蟬眼前。

黑泥將屍骨壇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靜默在一旁,低垂著頭不忍看林蟬蟬看到龍譽手中畫軸時怔愣又悲傷的神情。

林蟬蟬伸出顫抖的雙手,先是輕輕碰了碰龍譽手中的畫軸,才雙手將其捧在掌心之中,而後慢慢開啟……

在林蟬蟬看到畫中內容之時,雙手猛烈顫抖著,連帶著她手中的畫卷也一下一下地抖動著。

畫中,是佑納,是林龍掛在書房裡視如珍寶的畫卷。

龍譽在看到畫中佑納時,一瞬間也微微怔住了。

林蟬蟬雙肩猛烈顫抖著,龍譽心中輕嘆一口氣,將手輕搭在她肩上,林蟬蟬頓時轉身緊緊摟住了龍譽,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震天,撕心裂肺。

在佈防的教徒們聽到林蟬蟬震天動地的哭聲時均抬頭望了她一眼,而後又平靜地低頭繼續裝弓搭砦。

天下令人不堪接受令人傷心欲絕的事情太多太多,沒人會在家國面臨著巨大災難之時再去關心他人的悲傷,一旦家國被毀,這世上絕不會有人為他們悲傷。

他們不要誰人為他們悲傷,他們只要家國安康。

兩日後,苗疆與中原的交界,無論北邊城防還是東邊幽潭草澤,皆是猩紅綿延。

半個月之時,王都得到捷報,道是躲入深山的苗民皆出來,已拿起武器往需要他們的地方奔走,苗王赤索裡在王都祭壇禱天告地,祈禱的卻不是城防牢固軍兵平安,而是宣告王室的恩德以及大義,表苗人守護苗疆守護王都的天經地義,獨空平靜地操持一切,族老臣員們卻惴惴不安,深覺苗王在苗疆危難之時禱告這些大為不妥,卻人人想要自保無人敢於覲見。

一個月之時,邊防傳來危報,道是苗軍傷亡慘重,赤索裡聽到後的第一反應即是問那麼唐軍如何,來人道唐軍亦是傷亡慘重,赤索裡旋即哈哈大笑,下令繼續徵兆兵力,若是兵力再不足,便徵些健壯的婦人上陣,至於那些傷亡之士,他當下拋諸腦後,只含笑自信地等待著唐軍攻不進苗疆自己撤退的好訊息。

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赤索裡沒有注意到來人退下之時眼裡一身而過的怨恨以及狠毒。

兩個半月之時,始終攻不破苗疆防線且死傷了將近四萬人的唐軍宣佈撤軍,兩個多月來一直坐在王都裡不曾踏足防線戰陣一步的赤索裡哈哈大笑,當下即獎賞那些陪同他一齊在王都等待著前線訊息的族老臣員,對於那披血戰陣的將領們只是稍加獎勵,官提一級,對那些有功戰死或不戰死的將士們則是不聞不問,得到捷報的當日則又是在祭壇感天又謝地,隨後大擺筵席,讓族老臣員以及幾位真正的有功之士與自己歡慶天地之大恩,昏聵程度已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然沒了生命之危與家族之危的族老臣員們也不去在乎他們如今的安平與愜意是何人之功,只盡情地與赤索裡歡慶,唯有幾位有功將士面上僵硬地笑著,一雙捧在盛酒陶碗的粗糙大手幾乎將陶碗捏碎,所有人都在歡樂著,無一人注意那幾位有功之士何時離開了筵席。

就在筵席的歡樂達到最**時,大殿外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有守衛連滾帶爬地衝到赤索裡面前,因驚恐而變得有些口齒不清,赤索裡一怒之下一腳踹到了他的胸口,令守衛蜷縮在地一時之間起不了身說不出話。

而後,不知何人喊了一句,百姓反了!舉著武器要殺我王與我等族老大臣!

一語驚起無數驚恐與慌亂,不管這一句話是真是假,總之筵席停了,眾臣亂了,赤索裡震驚,不可置信,撥開擋在面前亂作一團的眾臣,衝到殿門,當他自己看到殿外黑壓壓的百姓以及他們頭頂白晃晃的長刀正向大殿衝來,還有聽到他們口中高喊的“苗王出來!”之時,他驚怕得跌坐在地,高呼著護駕,然而亂作一團的無知眾臣無一人理他,甚至險些一腳踩在他的身上,好在突然出現的獨空將他拉了起來,否則他就要死在眾臣的亂腳之下。

而非但眾臣沒有誰人理會他,便是那殿中的侍者還有殿外的守衛,明明聽到他的驚呼,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好似一尊尊偶人,令赤索裡背上汗毛直豎起,在仍是寒風料峭的春天冷汗涔涔。

“大巫師!”見到獨空,赤索裡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了獨空的手臂,臉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王勿慌,獨空正是來救我王的。”獨空面色淡淡地應道,將赤索裡從地上扶了起來,眾臣看到突然出現在大殿一臉淡然的獨空,一瞬間竟全全靜了下來,將自身性命安危全部系在了獨空身上,“大巫師,大巫師,救救我等!”

外面那些人,連王上都不放在眼裡,更不會將他們的命放在他們眼裡,他們如此這般氣勢洶洶,難保不會將手中的長刀劈到他們身上。

“諸位勿慌,請隨獨空走就好。”獨空依舊面容淡淡,只是高度驚慌中的眾人沒有瞧見他眼底深深的不屑、鄙夷以及嘲諷。

獨空說著,扶著赤索裡就要往大殿的偏門走,耳聽殿外百姓的洶洶大喊聲馬上就要到達大殿,赤索裡卻猛然停下了腳步,極度不安地看向獨空,“大巫師,我就這麼逃了,豈不是有失苗王威嚴?”

“王上,當此之時,您覺得是臉面重要還是性命重要?”獨空第一次在赤索裡面前沒有掩飾自己的鄙夷與嘲諷,“若是王上不想離開,那獨空便先帶著眾位大人離開,王上自行保重。”

“大巫師——”赤索裡又連忙抓住了獨空的手臂,心一橫,決意道,“好,我暫且離開,不過可否請大巫師告訴我,我何時才能回到王都來?”

獨空輕輕一笑,眼裡鄙夷更甚,偏生赤索裡未有看出。

“王上這個問題的答案,稍後有比獨空更能卜得一手準卦的高人為王上解答,屆時王上有何疑問皆可問他。”

赤索裡還想再問什麼,身後眾臣已經將心提到嗓子眼催著快走,赤索裡也生怕自己被那些狂暴的苗民給劈了,畢竟他們是衝著他來的,雖然他還未知道是何事使得他們這麼衝進王都來,可現下還是聽獨空的話先走為好。

當苗民舉著長刀衝進大殿裡來之時,早已沒了赤索裡以及眾臣的身影。

大殿裡片刻的沉浸之後是粗重的喘息聲,而後不知是誰先爆吼出一句,“我們不過是來向苗王討個公道,如今他卻逃了!證明他心中真的有愧於我們那些死去的家人弟兄!這樣的孬種,不配做我們的王!”

“對!他不配做我們的王!”

“他不僅不配做我們的王,他更是該殺!該殺!該殺——”不知是誰人淒厲地又喊了一句,痛心疾首聲淚俱下,“是他害死了我們的弟兄!要他償命!要他償命!”

“對!他該殺!他該為我們死去的弟兄償命!”

“償命!償命!”

一瞬間,怨恨且憤怒的高呼聲震耳欲聾,幾乎將大殿的房頂震塌,已經往安全地方跑的赤索裡聽到身後大殿裡傳來動靜,因著已跑遠,對於苗民的怨恨高呼聽得不甚清晰,卻還是莫名心驚,在眾臣的擁護中跟著獨空逃命去了。

當一直養尊處優的赤索裡跑得再也跑不動的時候,他索性不跑了,找了一塊大石,顧不得冰冷便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大巫師,我跑不動了,不跑了。”赤索裡捂著心口大口喘著氣,氣喘吁吁道。

赤索裡停,跟在他身旁的眾臣也停,皆是氣喘吁吁癱坐在地,似乎再多一步也跑不去了,跑在前邊的獨空便也停了下來,喘氣也已經有些粗重,眼神有些冰冷地看著東倒西歪了一片的眾人,再看向赤索裡,好意提醒道:“此處離王都還近的很,王上在此就停下歇息,不怕那些人一會就追上來嗎?”

“追上來又如何?我是苗王,他們能耐我何?剛剛我就不該聽你的話逃出來,像什麼話?”赤索裡跑累了,不由大發雷霆,“況且大巫師不是為我卜算過,說我長命百歲?我如今才是五十五歲,就算他們真的追上來,自有這些人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