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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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逼問
“十七，把劍放下。”楊柳看著這鋒利的刀刃，照應出他那雙帶點怒火的雙眸。
“回答我！”十七的刀刃非但沒有移開，反而還用上了幾分力道，把楊柳的傷口又割深了一點。
“璇璣閣什麼時候教過奴才把劍架在自己主人的脖子上了？”楊柳臉色一沉，聲音也陰沉下來。
二話不說，楊柳一個彈指落在十七的劍上，那柄堅韌無比光可照人的寶劍瞬間四分五裂，幾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就如十七此刻的心情一般。震碎的不止一把劍，還有十七握劍的那條手臂。十七的左手，經脈骨架盡數被震斷，手上的動脈亦被震破了幾個口子。鮮血順著手臂潺潺流下，一滴一滴順著滿是繭子的手指落在了地上濺開了朵朵紅蓮。
“告訴我，是不是你！”十七的右手緊緊捂著受傷的左手，五指的指甲透過衣衫深深扎進受傷的左臂。奴才？是啊，他就是一個奴才。這個人，究竟哪一面是真的？都是騙他的，他這十幾年來，都做了什麼？
“哦？你想知道什麼？”楊柳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的十七，淺褐色的眼眸裡飄忽不定，他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你救我回來的晚上，放火屠村的事情，是不是你下的命令？”十七墨一般深沉的雙眸盯著楊柳一望見地的雙眼，似乎要把楊柳看穿。
楊柳淺淺的眯了眯雙眼，陽光照透他的眼底反射出不明所以的光芒。隨即，一步一步逼近在他面前的十七。十七看著楊柳一步一步的逼近，身形有些顫抖，他想幹什麼？是不是他做的？如果不是，為什麼不回答？楊柳高大的身影籠罩著他，他好像永遠也沒有辦法逃離這片陰影一般，以前是，現在也是。修長而又節骨分明的手指，掐住十七白皙消瘦的下巴，楊柳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還是這麼瘦。十七感覺到帶點薄繭又略微冰涼的手指掐上自己的下巴，熟悉的溫度熟悉的位置，他要幹什麼？
“還是這麼瘦。”楊柳垂下眼捷，目光落到了十七受傷的右手。原本還有些惱火，但是觸及到十七受傷的左臂，還是鬆開了掐制十七下巴的手。
楊柳點了十七身上的幾處穴位，先把血止住。再輕輕托起被廢了的左手，施展靈力一寸一寸接起斷了的手筋和骨架。十七諷刺的笑了笑，又是這樣，當他是玩物是奴才卻最愛玩這種把戲，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十七用右手聚集起靈力，趁著楊柳幫自己療傷的功夫一掌打在了他的胸膛。楊柳毫無防備，被打出幾米遠，血氣翻湧嘴角滑下一縷血絲。
“是你，下命令放的火，是你，下命令屠的村。那塊玉佩能比得過一村人的性命嗎？”十七指尖泛白略微顫抖的指著楊柳。
楊柳看著十七好一會，才道：“當年，不是我下的命令。十七，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你還是我的近侍，我最寵的還是你，過來。”
“你就是當年殺死我爹孃的罪魁禍首，說什麼不是你，你還是在騙我。近侍？呵，如果當年沒有你出現，我現在還是衣食無憂的小公子，我爹孃也還在。”十七用完好的右手重新握著長劍，這把劍是他送自己的。薄如蟬翼，光可鑑人，喪命在
這把劍下的亡魂不計其數。現在就用這把劍了結這一切吧。
楊柳淺色的瞳眸清楚的倒映出十七單薄消瘦的身軀，那柄寒光四射的長劍上還有他親手綁上的劍穗，那雙舞劍的手還是他握過的。十七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踏著血海深仇而來，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如今卻佈滿血絲神色難言。楊柳就這樣定定的看著步步緊逼的十七，對這個人，他的情緒是複雜的。
“你說啊，說呀！把當年的實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十七激動的喊道，你說呀，別不說話。我也希望不是你，可是這樣的你，讓我怎麼相信？
“你不相信我嗎？十七。”楊柳能感受到抵在他心臟的劍那股寒意，這是葬送了無數亡魂才有的寒意。他不會的，十七下不了這個手，他相信。
“呵….哈哈哈…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十七悽慘一笑，為什麼不說？十七長劍一動，瞬間沒入楊柳的身體裡，血色暈染開來星星點點的飛濺到他的臉上。多年來，他謹慎而縝密的大腦，頭一次出現了空白。
“噗嗤….咳咳咳….呵，你….還是沒有辦法，下得去手吧？我欠你一個真相，我知道。但是，相信我…咳咳…不是我。”楊柳一手拔出貫穿他整個胳膊的長劍，也不在乎鮮血四濺。鮮紅的血液印在青色的衣衫上格外顯眼。
十七震驚的看著楊柳風輕雲淡的把長劍拔出，他做了什麼？這雙沾滿鮮血的手對他的主人拔劍了，驀然的，被一雙節骨分明的大手握住。十七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連帶著那雙手也抖了起來。“啪”一個響亮的巴掌，不是扇在臉上，而是十七的手上。被扇得一片通紅的雙手，停止了顫抖，又重新被握住。
“痛嗎？現在冷靜下來了？告訴我，誰說的這些話？我知道，不會是你自己。”楊柳輕輕的揉搓十七通紅髮麻的雙手，眼神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你，還是不肯說。誰告訴我的？你不會知道了。”十七神色淒涼，抽回自己的手，這隻左手廢了也罷。轉身，步履有些蹣跚但是卻再也不肯看楊柳一眼。
“十七！你想走？若是我不允，你走得了嗎！”楊柳快步上前拉住十七的右手，到底是誰敢在他眼皮底下唆使十七？他不會放他走的，永遠也別想走。
堂堂璇璣閣閣主會缺近侍嗎？只怕是他走了，底下的人才要連連叫好罷。那個人說的沒錯，楊柳的確手段高明。這麼多年來，自己死心塌地的給他賣命，明明知道那是毫無尊嚴毫無道德的事情，卻與他做了千百回。十七幽深的雙眼淚光纏繞，嘴角扯開了一個無聲的笑容，轉過頭去對著楊柳說了一句話。沒有撕心裂肺，沒有情緒波動，很平靜。
放手，或者，我死。
楊柳深深看了十七一眼，他知道十七的性子，這句話絕對是真的。僵持了良久，兩人皆是不肯妥協，楊柳的手收緊了些許。現在說什麼也都只是火上澆油，不若先放他冷靜一會，他又能去哪兒？自己暗中派人跟著便是。楊柳終究還是率先妥協，放開了十七。
十七感到手臂上力量一鬆，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楊柳的
視線。楊柳摸了摸肩膀的傷口，如果這一劍是刺進心臟的話……當時自己哪來的勇氣？揮了揮手，身邊就多了一個影子，交代了幾句讓他跟上十七這才放下心來。
“閣主！閣主！急報。”一小童從遠處跑來，老遠就聽見他的聲音了。
“慌張什麼，慢慢說。”楊柳皺著眉頭撕開傷口周圍的衣衫，本來他是不想聽的。但是能讓這小童闖我書房來，定是要緊事。
“閣……閣主，歸雲派來的急報，請閣主親自過目。”小童看見楊柳血淋淋的傷口嚇了一跳，卻是聰明的低下頭，遞上急報。
“嗯。”楊柳接過急報，匆匆掃了幾眼，臉色一變。
“讓安堂主先去歸雲派，本閣主換身衣裳隨後就到。”楊柳將急報燒成灰，今天真是諸事不宜。先是十七出走，現在歸雲派那邊又……
“是，閣主。”小童得到命令後正欲退下。
“等等，傳令下去。十七被我派出去執行任務了，短時間內暫不回璇璣閣。讓人查查，十七這些年和什麼人交集最多，這個要保密。”楊柳又想起十七這麼反常定是有人背後操縱。這個人，真大膽，把手伸到我璇璣閣裡來了。
歸雲派
“楊閣主到了嗎？”清崖左右來回踱步，掌門這次要衝擊渡劫期，這麼短的時間只怕凶多吉少。只盼著楊閣主能幫上一二才好。
“你別急，肯定很快就來了。以楊閣主和我們掌門的交情哪能不幫啊。”風清坐在一旁看著清崖這著急樣，心都煩了。
“嘿，速度挺快的。看外面，是不是璇璣閣的人？”重蓮看向殿外，只見寥寥幾人並未見楊柳本人的影子。
清崖連忙帶著一眾長老迎上前去，這楊閣主怎麼不見人影？清崖看了幾眼的確只有這些人，雖說這些弟子修為不差，對上渡劫期的天雷也只有被劈成灰的份。風清皺了皺眉頭，楊柳自己不來就算了，還派這些拖後腿的來。這樣實力的弟子，他們歸雲派多的是，可用不著他們璇璣閣。
“諸位長老，我家閣主有點事情耽擱了。先派小的來問清情況，他隨後就到。小的是璇璣閣堂主安庭。”安庭表情恭敬，說話也滴水不漏。
“安堂主，我們掌門要準備渡天雷衝擊渡劫期了。渡劫期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過不了輕則前功盡棄經脈全碎，重則魂飛魄散不入輪迴。還請楊閣主儘快趕到。”清崖不安的看了看天色。
歸雲派整座山上空聚集了一片劫雲，雲身漆黑如墨中間夾雜著大量的閃電。歸雲派地域遼闊，佔地數千萬裡都是歸雲派的地界。此次掌門渡劫，劫雲也是籠罩了整個歸雲派地域上方，他們已經打開了防禦罩唯獨掌門渡劫的地方留了一個缺口。劫雲低壓，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把清崖一行人的衣衫吹得咧咧作響。
“不好，你們看掌門所在位置的劫雲，特別低。閃電次數比較周邊特別頻繁，是不是要落劫雷了？”風清遠在百里都能感受到劫雷的靈壓。
“不行，楊閣主還沒來……”清崖還未說完，一道劫雷轟然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