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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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籌謀
第三十二章 籌謀
“劉彥...”安父失神的看著手裡的荷包，當年劉彥給的荷包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自那時起，就一直沒有找到。本以為今生唯一的一點念想也不復存在，卻哪想還會失而復得，安父積壓多年的悲傷和愧疚愈演愈烈，包含著聽到墨琪說的‘事實真相’而產生的不祥預感。
“墨琪，你快告訴為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告訴我啊！”往日沉穩堅毅的安霸天此時急躁的像個毛頭小子，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安父莫名的覺得，只要墨琪一開口，有什麼事情就會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父親，你可還記得當年當今皇上的父親曾經召見過感業寺的法華大師？”安墨琪安撫性的拍了拍安澤的肩膀，然後又繼續說道：“當年，皇上召見法華大師明面上說是為國家祈福，暗地裡卻讓法華大師為他的兒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卜了一卦。”
“這件事情為父確實知道，只因法華大師每年只能卜卦三次，而自從當年給先皇卜了一卦之後，法華大師再也沒有行卜卦之舉。這件事情曾經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又不了了之。”安父迅速的回想著當年的事情，當時只覺得有點不同尋常，只因沒有涉及自己，就不曾理會，如今看來，卻是大有蹊蹺。
“父親，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當年，先皇把法華大師召進宮後，不是卜了一卦，而是三卦。而這三卦的內容根本就不是有關祈福，而是有關於安府，或者說是父親您和安澤。”安墨琪看著安父和安澤吃驚的臉色，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繼續道：“父親是不是好奇，這等宮中祕聞孩兒是怎麼知道的。”
“墨琪，為父不是懷疑你，而是此時事關重大，不容有一絲差錯、”安父的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似的包包，身旁的安澤許久不曾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我還沒有被父親帶回安府時，機緣巧合之下，我認識了法華大師，我們曾經相處過一段時日，當時他每天都要去一個屋子裡，靜靜地呆上一個時辰，孩兒當時好奇，忍不住去看了看，就看見了被擺在桌子上的雙魚荷包。”安墨琪指了指安父手中的東西，荷包被安父緊緊地攥在手心裡，可憐兮兮的皺成一團。
“後來去的次數多了，就被法華大師發現了，再後來，法華大師圓寂之前，曾給了孩兒兩封信，一封是給孩兒的，一封是給父親的，並把當年的往事跟孩兒說了一些。”安墨琪從懷裡掏出了兩封明顯泛黃卻依舊整潔的信封，把其中的一封給了安霸天。
“墨琪，如你所說，法華大師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他就不怕你洩密？”安澤憋不住刷了一下存在感，看到安墨琪飄過來的眼神，連忙擺擺手，並快速的退了幾步：“哎哎？我可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有點奇怪。”
“法華大師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猜可能他給我卜了一卦吧。”安墨琪並沒有告訴安澤，所有的真相都在這兩封信裡，只是不想讓安澤被這些事情驚擾。
安父接過信封，止不住顫抖的手讓信封也忽上忽下，撕下上面的黏連部分，安父抽出裡面的信封，一股淡淡的檀香瀰漫開來，紙上面的字依舊清晰可見，可是其中的內容卻是讓安父的心中又激起千層浪。
【阿彌陀佛，安施主，老衲慚愧，這一生卜卦無數，本以為能夠藉此讓世人躲避禍事，安然一生，卻不想正是老衲的這種愚見，一葉障目，滿身業障，才落下了終生遺憾，讓老衲這一生都無法逃脫，當年，先皇召見老衲進宮，數日過去，卻絕口不提祈福之事，老衲正感疑惑，先皇立刻就召見了貧僧。先皇只是讓老衲為他和他的太子卜卦，皇命不可違，本以為只是尋常的避禍避災，哪想到這卦象確實如此的出乎意料，老衲本不想告訴先皇卦象的真實意義，卻被先皇以感業寺數百人性命相要挾，無法，只能如實說出。卦象上顯示，“安將臨天龍之上，國滅安不滅。”
後面的事情，安施主想必也能想得到，先皇和當今聖上早就存了滅臣之心，只因當時安將軍因為種種原因輕易動不得，所以，在那次的邊關之戰，您的好友知己劉彥成為了你們之間的犧牲品，也可以說，正是因為劉彥的死，安將軍才能平安度過最脆弱的時期。
老衲深知罪孽深重，不日便將皈依我佛，贖清這滿身業障，在臨死之前，老衲為安施主卜了最後一卦，皆因此卦象牽連甚廣，老衲這兒只能透漏一二，安府的未來只在安施主一念之間，若是想要死裡逢生，全在您的那一雙兒子。
緣來緣往，緣去緣滅，今生因來世果。若是真的有緣，安施主心心念唸的人終將會再次出現。慎重，法華親筆。】
“安將臨天龍之上，國滅安不滅？難怪！難怪！”安父身形一晃，面色怔仲不已，嘴脣止不住的哆嗦著，“劉彥，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安父心神激盪之間拿著手裡的雙魚荷包就衝了出去，不知所蹤。
“父親！”安澤也想追出去，卻被安墨琪拉住了手臂，“哥哥，讓父親獨自安靜一下吧，這種時候不該有旁人打擾。”安墨琪拉著安澤就出了門朝著二人的寢居走去不一會兒，二人就到了安墨琪的房間。
二人走到桌旁坐下，安墨琪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安澤，又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地品著，看著安澤變來變去的臉色，禁不住噗嗤一笑，搖頭說道：“哥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澤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板凳拉到安墨琪的身邊然後緊挨著坐下。“墨琪，父親和那個什麼劉彥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而且那個法華大師真的如此厲害？那個所謂的批命是真的還是假的？”
“哥哥，父親和劉彥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除了知道他們從下一起長大，互為知己之外，別的一概不知，不過看父親的樣子，那個劉彥在他的心中一定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安墨琪喝了一口茶水，不露聲色的拉著安澤的手，“法華大師其人佛法深厚，為人樂善好施，普度眾生，堪稱真佛，或許正是因為這個人太好了，這個紅塵俗世留不住他，早早的便迴歸佛祖身邊了。不過，法華大師的批命從來沒有失算過，而且，你想想，就算沒有法華大師的批命，依照上位者的心思，我們安府也難逃一劫。”
“‘安將臨天龍之上，國滅安不滅’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剛剛說有關於我和父親，可我還是不能明白。安指的是整個安府還是某個人？”安澤不自覺得撅著嘴巴，看在安墨琪的眼中彷彿在邀請他品嚐一樣。
“安澤，不要想太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可以護你周全。”安墨琪一使勁就把安澤拉到了自己懷裡，輕撫著安澤的長髮，眼神漸漸凝重起來。被某人拉到懷裡的安澤可看不到這些，聽著自家弟弟的心跳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天空上，孤高冷傲的俯視蒼茫大地，城外的一處樹林間，緩緩流淌的溪流發出淅瀝淅瀝的水聲，安霸天靜靜的坐在溪流邊，也不在意被溪水弄溼的衣角，腦海裡不停的回想著和劉彥的過去，曾經只以為那份感情是兄弟之間的關愛，自己那麼看重劉彥只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可是就在剛剛，不小心露出了荷包裡面東西，惹眼的大紅色刺激著安霸天的眼睛，一個編制精細的同心結昭示了被掩蓋在過去的感情。
同心結...劉彥...
“霸天，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祕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好不好？”
“不羨九宵天長久，為緣人間幾輪迴”
“霸天，記得我，不要忘了我。”
“不羨九宵天長久，為緣人間幾輪迴。劉彥，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可恨我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你臨死之前要對我說這番話，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負了你。”同心結尾部的絲線隨著夜晚襲來的涼風輕盈的跳著舞，有那麼幾根掃在了安霸天的臉上，彷彿是劉彥的靈魂在安撫著他。
夜涼如水，更深露重，掩蓋了幾十年的感情一朝得見，也終是不能天長久。有句話說得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和月。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