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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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二人世界
我說完這番話之後,凌燁並沒有說話。我亦然不說話。我們兩人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誰也不出聲。
“嘎——嘎——”只見荷塘中忽然飛起了一個大的黑影,聒噪著振翅朝著一邊飛遠了。
一旁有膽子小的宮人嚇得低低驚呼一聲,倒是我杵在那裡,波瀾不驚。
凌燁回頭看我一眼:“你如今倒是歷練出來了。碰見這樣的也不害怕了。”
我牽起脣角,忽然直白道:“其實奴婢以前就不曾怕過。只不過為了裝出嬌弱的樣子,叫皇上多疼疼罷了。奴婢從小在外面跟著母親做苦工,什麼東西沒見過?為了一口飯,還跟野狗打過架?這幾隻宮裡養的野鳥?給奴婢拔了毛吃都不夠的。奴婢如何會怕?”
凌燁看著我,眼中微微有驚訝的情緒:“你,你居然還敢自己打野狗?你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做?難道不知道野狗很危險的嗎?”
“當時餓了三四天,好不容易拿著母親洗衣服賺來的三個銅板去炊餅鋪買了一個炊餅。母親病了,我著急將炊餅拿回去給母親吃,誰知雪天路滑,摔了一跤,那炊餅便滾了出去。正好叫野狗搶了去。當時餓得要死,根本也顧不得其他的了,只想著沒有那炊餅,我跟母親就都要死了。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一口吃的,我根本也顧不得許多了,撈起一個樹枝便追上了那野狗。”
“後來呢?打敗那野狗了嗎?”凌燁忍不住問。
“打敗了,不過炊餅也沒了。被狗吃了。當時我在河邊蹲著嚎啕大哭,想著母親快要餓死了,我卻還把炊餅弄丟了……”
畢竟是那麼慘痛的往事,想起來都會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下眼淚來。
“後來呢?”
“後來我哭完了,想想不能就這樣回家去。於是我就去包子鋪偷包子。居然沒有被發現,從此我就開始時斷時續地去包子鋪偷包子。我屢屢得手,特別高興。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包子鋪的老闆早就知道我偷包子的事情,只是他喜歡我母親,所以不揭穿我罷了。後來母親知道了這件事,特別自責,然後就說不能叫我這樣一輩子完了。這才帶著我回到了殷家。母親那個時候身體還很康健,每日給人漿洗衣服也漸漸有了名氣,我們母女二人的生活雖然貧寒,但是卻很自在幸福。可是母親為了我的將來,毅然決然地帶著我回到了殷家。我想母親做的是對的,若不是我回到了殷家,我也不可能識字唸書,也不會懂得那樣多的東西,更不可能有朝一日還能陪伴在君側,還誕下了兩個孩子……”
越到後來,我的聲音越發低沉起來。
“所以後來你才認識了他?”凌燁卻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沒頭沒腦的。
“誰?”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能有誰。”他看向我,目光深邃。
“你是說,二哥?”我恍然大悟,“是的。在殷家的日子不大好過,若不是殷權跟微月的維護,我早已是死了千百次了。”
“所以他是你的英雄嗎?”凌燁忽然又冒出了這樣一句來。
我雖然詫異他提問題的奇怪程度,今晚的凌燁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提一些我根本不願意提起的問題。
“英雄?”我勉強笑笑,“或許吧。那個時候也沒有再遇到其他的人,在合適的時機,老天給了我們相處的時間,恰好他又比較維護我。說到底,他是一個好哥哥。”
“你曾經愛過他吧。”凌燁看向我,問我。
我警覺起來,或許之前的問題我都可以坦誠以對,可是對待這個問題我卻不能說實話。
畢竟凌燁跟我同床共枕過這麼多的時間,畢竟我們曾經交心過,畢竟我們曾經那樣的相愛過。而且依照我對凌燁的瞭解,他不會想知道真正的答案的。
於是我淡淡笑笑,柔聲道:“曾經以為少年時代的兩小無猜便是愛情,真真是錯了。直到遇到真正的愛情……”我略微停頓了一下,看向他,“長歌才知道,那不過是少女時代的一些無知懵懂罷了。因為有人會那樣無私的照顧你,你不自覺的會想要依賴他。如今想來,那更是一種依賴,而不是愛情。”
“依賴麼?只是依賴麼?”凌燁並不看向我,只是抬頭注視著月色下的這一池的殘荷,低聲道。
有一陣冷風吹過,滿池的殘荷簌簌作響,枯萎的荷花花瓣被冷風吹到了水面上,偶爾也會有一些吹落到了凌燁的腳邊。
“秋了,這一池的荷花也開敗了。康順昌,明兒叫人將這殘荷拔走吧。”
“留得殘荷聽雨聲。雖然荷花敗了,可是殘荷也有它自己獨特的魅力跟功用。若是皇上將這殘荷拔了,以後雨夜豈不是少了許多的清趣?”我輕聲道。
“殘荷聽雨。”他忽然笑笑,“倒真像是你能想出來的點子。也罷了,既然你這麼說了,朕倒是也想以後附庸附庸風雅。便留著它們罷。”
康順昌輕輕捧了一件披風上來,遞給我:“皇上冷了,老奴笨手笨腳的,恐怕不能給皇上繫好披風。還請姑娘代勞吧。”
我接過那件紫貂絨的披風,給凌燁披上,然後在他下巴處仔細打了一個結,又整理了一番,這才退開幾步看看:“好了。”
凌燁瞧我一眼,忽而道:“陪朕回乾清宮,小酌一番吧。”
我已經數月沒有踏進乾清宮了,是以那些宮人們瞧見我,眼底都閃過一抹訝色。但終究是乾清宮的宮人,早已是風裡雨裡歷練出來了的。就算再怎麼驚訝,下一瞬就又是波瀾不驚了。
凌燁帶了我進到了乾清宮之中,在西偏殿坐下了,康順昌立刻帶著人端上來一壺好酒並幾樣精緻小菜。
“風醃果子狸、油燜筍、糖醋嫩藕、薰山菌。都是素淨的,這酒也是瀘州老窖了,入口綿長,皇上跟姑娘倒是要悠著點兒,都已經後半夜了。”康順昌在一旁囉嗦道。
凌燁佯裝不耐煩:“就是張了嘴了?還不快下去,別在這裡惹人煩了。”
康順昌笑笑,便帶著人下去了。臨走的時候不經意地給我遞了個眼色,我悄悄看了,並不說話。
我給凌燁面前的酒杯斟了一杯酒,輕輕遞給他:“皇上請用。”
他伸手接過了酒杯:“你也自斟一杯吧。別拘謹著了。”
我答應一聲,自斟一杯,微微嚐了嚐,仍然放下了。
“朕記得你最是能飲酒的,怎麼今兒卻不勝酒力的樣子?怎麼,難道是嫌棄朕這裡的酒不好喝?”他看向我。
“明日辛者庫還有許多的活計,怕喝多了耽誤了事兒,又要給逢總管添許多的麻煩。”我淡淡笑笑。
凌燁聽我這樣說,卻並不說其他的,只是又笑笑,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這倒也是的,在其位謀其職。你既然身在辛者庫,自然要先做好那邊的事情。”
“皇上倒是可以多喝一些,今日也疲累了一天了,喝完了暖暖身子,正好眠。”我又給他斟了一杯,“等皇上睡著了,奴婢再悄悄退下去吧。”
他看向我,眼底雪亮一片:“你如何知道朕今夜不會寵幸你?”
我淡然一笑,從容道:“因為皇上也說了,皇上身上肩負著錦繡江山,是一刻都任性不得的。皇上前些日子才下令將長歌從天牢裡撈了出來,雖然是將奴婢放在了辛者庫那樣勞作卑賤的地方。可是長歌心裡卻是清楚,比起長歌跟微月的欺君之罪來,這點小小的懲罰又算是什麼呢?所以皇上只是叫長歌在那裡,好歹也是保住了奴婢的一條命了。奴婢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抱怨呢?只是皇上心底的苦,無人可訴,也不會有人膽敢來聽。奴婢身處辛者庫,早已跟後宮的利益瓜葛斷了個乾乾淨淨。因此奴婢的耳朵可以聽皇上的心事,也不怕。皇上心底的苦,也可以放心倒給奴婢,奴婢也沒有人告訴去。若是皇上寵幸了奴婢,正如皇后娘娘所說的,叫永麒跟惜華怎麼辦?難道有我這樣的生母很得臉嗎?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婢自食苦果,皇上只不過是盡全力保全了奴婢,所以眼下的這種局面,奴婢也只能自己忍受了。”
他悠忽笑了,仰頭又將手中的酒一乾二淨。
“許久不聽你這樣說話了,朕都差點忘了,這深宮中還能有人說話這樣的痛快,絲毫不扭捏。”
我也微微一笑,再給他斟了一杯酒:“奴婢也只能說話逗皇上開心了。”
凌燁笑笑:“這樣好的月色,想聽一聽崑曲了。”
“崑曲纏綿悱惻,聽著倒也入耳,不如叫樂伎來唱一曲?”
“算了。叫她們來,一個個都想盡辦法想要爬上朕的床。”凌燁的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厭惡,“那些女人的眼中,朕不是一個人,只不過是她們謀算利益的一個最好的工具罷了。朕從她們的眼裡看不到半分的真情實意,看到的都是虛情假意。知道朕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