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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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的,它是一隻猴盜。

三年前,黃山腳下一個集市上,來了一個禿頂胖老頭,―根辮了一隻有老鼠甩巴長,他眼皮浮腫,酒糟鼻,左足有些跛,腰帶上歪七斜八地掛著幾個大小葫蘆,走幾步,就拿起一個葫蘆,仰喝上幾口,不用說,那葫蘆裡裝的是酒。

當他轉到街拐角處,站住了,那兒一溜擺了七八隻木籠子,籠子裡裝的全是剛從山上捉到的猴子。那些大猴子全都垂頭喪氣地蜷縮成一困,瑟瑟發抖,那些小猴子則渾然不知好歹,依然在打鬧耍玩,不亦樂乎。那賣猴的漢子看到這跛老頭:

“老闆,您買猴?”

“唔。”老頭的眼睛在—只只籠子裡瞅著,賣猴的問您是用的,還是玩的?”

所謂用,就是買回去就殺,猴身上有兩樣寶:一為猴腦,活殺生吃,富貴人家把它當一呋山珍佳餚,據說大補;二是猴棗,其實是猴腸胃中的一種結石,要大一些的猴子才有,是珍貴的中藥。所謂玩,那就是買回去加以調養,教一些簡單的把戲,戴上插花領的帽子,套上有鬍鬚的面具,騎著披綵衣的山羊,隨著鑼鼓咚咚,舞一陣大刀,拿個大頂,走一段繩橋,這就叫猴戲,可以給主人掙幾個銅錢,當然,也可以馴養好了,賣給官宦人家的子弟消遣取樂。

“玩。”老頭頭也不抬地說。

“那,您瞧這些小猴,只只靈巧精乖哪!”

老頭不吱聲,從腰帶上取下一隻小葫蘆就往那裝著小猴的籠子裡一塞,只見那些小猴全都撲上去了。一嗅,啊,噴香,一舔,還挺甜,一動彈,還聽到裡面“咕嚕咕嚕”的聲音,於是立即搶開了。一隻小猴子搶到手,張嘴就啃,哪裡咬得動,沒提防又被另一隻小猴搶去,這一隻小猴比剛才的要聰明多了,一眼瞥見那萌蘆嘴上有個塞子,使勁去拔,可是卻拔不下來。正在忙碌,又被第三隻小猴子搶去了。就這樣,這些小猴搶呀,啃呀,拔呀,忙了半天,也沒把那小葫蘆開啟。老頭搖搖頭,把那根原先就扣在小葫蘆腰裡的絛繩一拉,把小葫蘆收回來,手一背就走了。臨走時,還扔給那賣猴的漢子一把銅錢。

接連幾天,這個胖老頭,每天早上都到賣猴的地方來,都是用這同一種方法,讓那些小猴子搶一通小葫蘆。賣猴的人都感到很驚異,這老頭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是閒得發慌來逗小猴子玩的?不過,反正他每次都拿出一把銅錢來,所以,他要玩就讓他玩吧。

這一天,胖老頭又來了,他站在一個新來的猴籠子跟前,依然跟往常一樣,把那個小葫蘆往裡面一扔,可是這一回,他的眼睛卻一下子瞪得老大,因為他看到,當這籠子裡的小猴子都在搶著這小葫蘆時,卻有一隻瘦得跟只小貓差不多的小猴,蹲在旁邊一動也不動。不過,它並不是對此不感興趣,而是兩眼骨碌碌地盯著同伴們徒勞地拔那小葫蘆的塞子的情景,彷彿是在琢磨著什麼。果然只見它縱身—跳,冷不防就從同伴手裡搶過了那小葫蘆,然後竟然就把那小葫蘆往那木籠子外面一扔,旁邊的小猴全都嚇子跳,以為它準是瘋了,誰知它並沒把那小葫蘆扔掉,只是把手爪伸到籠子外面,小葫蘆還在它手裡,不過這麼一來,別的小猴子待到要去搶時,卻不容易搶到了,而它則用另一隻手爪伸出去擰那塞子,果然,沒幾下,塞子被擰掉了。原來那葫蘆塞子是刻了螺紋抒上去的,那小猴就著那葫蘆嘴就咕咚咕咚喝起來了。

就在這時,那胖老頭一把抓住了它那細胳臂,大聲地喊道:“快,開啟籠子,我就要它,十五兩銀子,我買了!”這可是比平常一隻小猴子多十倍的價錢哪!

這個胖老頭,名叫金老萌,原是江湖上一名盜賊,有一身好功夫,專幹穿門入宅、竊金盜寶的勾當。不料幾年之前,在夜入京城一個王府行竊時,被王府護院鏢師包圍,內中有幾位高手,交手沒幾回合,腿上就被刺子劍,金老葫忍痛而逃,心中還慶幸那些鏢師沒來追趕,可沒跑出多遠,就發現不對頭了,那條腿發麻發沉了,仔細一看,嚇得半死,原來竟然已經變成青黑色了,敢情那劍上是有劇毒的,幸好金老葫也是個用毒的行家,趕緊服下身邊的全部解毒藥,止住那毒的蔓延,然後回到棲身的巢穴,再全力救治。後來,總算保住子條性命,但一條腿卻跛了。

為此,他不能再像往常那樣去幹盜竊的事了,可他本性難改,大把大把地花慣了銀子,實在難熬清貧的生活,於是便想起他師父曾馴養過一隻猴子作為助手,他也知道師父**猴子的一些法子,何不也來試—試呢。

這在江湖上也是由來已久的一種黑道行為,就叫做猴盜。不過,充當這猴盜的猴子得是十分聰明、十分靈慧的才行。

金老葫總算物色到這樣一隻小猴,他給它取名叫靈子,回去後,專門僱子名奶媽,給它吃人奶,教它聽人話,開始教它識別金銀珠寶,教它開鎖啟箱,教它如何穿門入戶,還配製了一種藥水,天天將它浸泡一個時辰,然後再像揉麵團一樣,把它捺在石凳上使勁揉搓,使這小猴渾身柔若無骨,身體能縮能半年後,在金老葫終日不停的鞭打、哄騙、**下,這隻小猴當真學會了全套偷竊的功夫,成了一隻名副其實的猴盜。

於是,金老葫就扮作賣跌打創傷藥的江湖郎中,身背一隻方箱,讓靈子蹲在他的肩頭,專揀那些人繁物阜、商賈富豪雲集的大州府城去。白日裡,他帶著那靈子,走大街串小巷,假作叫賣傷藥,實際是察看地形,踏勘門戶道路,看準了要下手的店鋪或人家。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就出來,自己躲在不遠處一個陰暗角落裡,讓靈子從預先看好的貓洞或陰溝口鑽將進去,尋找裝有金鋥珠寶的箱櫃,藉著它脖子上的那根鋼針,輕輕弄開鎖,揀值錢的抓上一把,藏在它嘴裡的猴囊中,也就是長在臉頓兩邊的兩個小囊袋裡,再從原路出來。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待到人家發現少了財物,可也不知賊是怎麼進來的,就是報了官府,也無從捉拿。而那金老葫也十分狡猾,在一處偷盜得手後,立刻就走,換一個地方再偷。因此,幾年來從沒出過紕漏。而他自己呢,雖說跛子條腿,可憑著這靈子的本事,反倒過得比過雲更寬綽,更安逸了。

只是這金老葫有個毛病,嗜酒如命,酒一多,話也就多了,遇上朋友,就愛吹上一通。不久,江湖同道中,便都知道金老葫有一隻不同凡響的猴盜。

這一曰,金老葫正在一個小鎮的店鋪裡喝酒,因為昨曰靈子幫他偷到一副寶石耳環,換到幾十兩銀子呢。正喝得慨意,忽然肩頭被人一拍:“哈,總算找到你啦!”金老葫嚇子跳,一抬頭,卻是一個熟人,也是個江湖客,不禁責怪道:“好你個矮腳狗,把我嚇得魂也沒了。你來幹什麼?”

“金大哥,我可是特地找你來的,有一位頭兒想借你的猴兒用一回。”那矮腳狗神祕地說。

金老葫一聽,不禁警覺起來了:“什麼樣的頭兒?”

“這你別管了,反正他出手很大方,你若答應,這就是酬金。”說著,矮腳狗將兩封銀子放在桌上,金老葫一看,眼裡不由放出光來。

“莫非要我那猴子去幫他偷什麼東西?”

“一點不差,他想借你的猴兒到那法藏寺的塔上去取一樣東西。”

“這個,好說、好說。”金老葫嘴裡這麼說,可心裡卻另有一番主意。他是江湖上走的人,早聽說那法藏寺的方丈乃是武林中一代宗師。若是冒犯了他,萬一被査知,那還有好果子吃,再說這出錢的人還不知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何企圖。

“那好,咱們就來幹上一杯!”矮腳狗開心地說著,站起身來,分別將兩人的酒盅斟滿了,跟金老葫一碰,“幹!”矮腳狗一飲而盡。可沒等他坐下,人已經站立不住,一頭就伏在桌子上了。原來,那金老葫十分刁滑,他剛才暗中月手指在腰帶裡蘸了些藥,浸在自己酒盅中,借那一碰杯間,濺幾滴到矮腳狗的酒中,自己則裝模作樣將酒盅放到嘴邊,矮腳狗哪裡想到這一著,一喝就中了道了。這一覺起碼得睡上一天。

金老葫將那兩封銀子往口袋裡一塞,又去掏矮腳狗的口袋,果然不出他所料,還有一封銀子。

他得意地一笑,將那銀子塞到懷裡,抱起那正伏在藥箱上睡覺的靈子,說:“走,咱們快走!”

金老葫在鎮口僱子輛騾車,得意地坐在車上,邊哼著小曲邊喝著葫蘆裡的酒,靈子呢,因為一夜辛苦,躺在他身邊又睡著了。當騾車來到一處林子裡時,忽然停住了。“怎麼不走了?”金老葫有些納悶。那趕車的轉過臉來,金老葫一看,吃子驚,因為那趕車的原先那副憨厚相一下子不見了,而是換上子副擰笑:

“好你個金老葫,把矮腳狗給毒殺了!”

金老葫灑嚇掉子半:“胡說,我那不是毒藥,是蒙汗藥!”

“可他現在死了!現在,仍既然拿了那銀子,就乖乖地跟我走吧,要不,就得跟矮腳狗一塊去!”金老葫背上一陣涼,他知道矮腳狗準已被這傢伙殺了,好歹毒。“這麼說,你就是矮腳狗說的那個頭兒,好說,好說!”他嘴上說著,右手卻冷不防一個黑虎偷心,直搗那趕牟的心口,趕車的身子一側,可沒料到金老葫這一招是個虛招,拳到跟前,忽然一變,變成一掌斜向劈去,趕車的“哎喲”一聲,被劈看肩項,滾下車去。金老葫一看大喜,急忙跨前一步,拿起鞭子正要驅車快逃,只聽到後腦上“砰”的一聲悶響,便天旋地轉,兩眼一黑,身子頓時癱軟下來。原來那趕車的滾下車一觸地便一個鯉魚打挺反躍而起,一根包銅的三節棍便砸在金老葫的腦袋上了。

這時,靈子已被驚醒,一看自己的主人口鼻流血,一動也不動,嚇得要命,使勁地搖著金老葫的頭,“呀呀”地叫,可金老葫一點氣息也沒有了。只聽得似乎是在樹後有人叫道:“快捉住它!”靈子抬頭一看,那趕車的手執三節棍,另外還有兩個大漢,圍住了車子,伸手要來抓它。

靈子是何等機警,哧溜一下,身子一縮,已經鑽到那大騾子的挎下,一把抓住了騾子的甩巴,騾子大吃一驚,拖著車子撒腿就奔,那幾個人措手不及,車子已經衝出去好遠了。可就在這時,卻從樹後跳出一個蒙面人來,個子不高,但卻幾個縱步就追到了騾車旁邊,雙手一按車身,急馳的騾車竟然就被按得動彈不得。

靈子一看勢頭不好,趕緊一縱身,躍向路邊一棵松樹,可那蒙面人手一揚,一支短箭射出,正中靈子的左肩,靈子痛得一齜牙,不敢停步,在樹梢上連縱幾下,便消失在那一片密密的松林中了。

只聽得那蒙面人冷冷的聲音:“好個精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