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終授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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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臨終授劍
雨生坐在老人的旁邊,果然連一動也不動,怕萬一驚動,打擾了他。
望著老人,雨生的眼前便浮現出一個月前與老人結識的倩景來子
古木鎮,是閩西山區的一個古老的小鎮。所謂鎮,不過有十幾家店鋪,賣的也大多是山裡出的山貨藥材,長恆記藥鋪算是其中比較大的一一家,有三間門面。這一曰,小夥計雨生在櫃上搗藥,只聽得街上轟隆一聲響,抬頭一看,原來是一輛裝滿貨物的馬車,不知怎的,車軸冷不防斷了,車輪脫離車身滾了出去,車把式被壓在車子和那老大一堆貨物下面,只有兩隻手和腦袋露在外面,鮮血滿面地喊著救命。
雨生一見,趕緊跑了過去,兩手機住那車身,一吸氣,“嘿”的一聲就要把車子掀過去。別看雨生今年只不過十五歲,倒是有一身好力氣。要問這力氣是怎麼練出來的,說來也有趣,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父母,十歲時到遠房親戚家開的長恆記藥鋪來當學徒,可他生性喜歡學武,鎮上來了走江湖練拳賣藝的,他就一邊看著一邊記住,雜七雜八倒也學了些招式。學武首先要有力氣,他便想出一個辦法:在自己住的房門口掛了兩個沉甸甸的沙袋,開始進出時,要用肩腰加手使勁頂,才頂得開,到後來只要用兩隻手推,再後來,只需用一隻手輕輕一撩,就能進出了,於是又換子對更大的沙袋,就這樣,幾年下來,人長大了,力氣也練出來了。
然而,這一輛牛車加上那些貨車,足有千斤重,縱然雨生使出全身力氣,也只稍稍使那車身動彈了一下,並不濟事。雨生急了,喊道:“誰來幫幫忙哪?”
小山鎮的街上並沒多少人,卻有一位老頭兒過來了,他揹著一個褡褳,一手還挾著一把雨傘,看模樣,像是遠道而來的外地客,他笑著說:“小兄弟,看我的!”說著,伸出兩隻手,抓住那車幫子,只一提,就把車身提得豎了起來,看得雨生和其他趕來幫忙的人都目瞪口呆。
人們七手八腳將那受了傷的車把式拖了出來,再找那老頭兒時,卻已經不見了。這可讓雨生恨得直跺腳,鎮東鎮西到處去找,也沒找著。
可是,第二大一早,那老頭兒卻來到了長恆記藥鋪的門口,他是來借銅臼搗藥的,雨生一見,喜出望外,趕緊招呼:“老伯,我昨天找你找得好苦!”
“你找我做什麼?”老頭兒驚異地問。
“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功夫。”
“嘿,學功夫,談何容易,得有點兒靈氣才行,這樣吧,我先給你猜幾個謎,你猜出來後,我們再商議。”
雨生一聽,可來了勁:“行。”因為雨生平時就頂喜歡猜謎了,有些中藥名字難記,可是用猜迷的辦法來記就容易了,而且雨生總是比別人先猜著,譬如“異土他鄉”是“生地”,“千年裘衣”是“陳皮”,“九死一生”是“獨活”,“低頭思故鄉”是“當歸”,像這樣的謎語,雨生可以說出一大串來呢。
可是老頭兒卻沒有說話,而是蘸著水在櫃檯上畫子一個字,雨生低頭一看,卻不識得,那字是“勝”。老頭兒說:“打一個成語,你猜吧!”這可難不倒雨生,他盯著這奇異的字望了一會就脫口而出:“引人入勝!”
“唔,不錯。”老頭兒又畫一個“泛”,“這個呢?”雨生稍一思忖就知道了:“人仰馬翻!”
“好!”老頭兒又畫了一個字,是將兩個“竿”字腳對腳地上下連在一起。雨生笑了:“立竿見影。”
“好個聰慧的孩子。”老人心中暗暗讚道。“還有一個,聽著:左十八,右十一,左怕火,右克水。”未及說完,雨生就答道:“是‘杜’,老伯,莫非你是姓杜?”
老人手捻著鬍鬚點點頭說:“沒錯,老朽是姓杜,名叫杜宣河。”
“杜師父,既然我都猜出來了,你可以收我這個徒弟了吧?”
說實話,老人打心底裡是很想收這個聰明孩子為徒,但他想到中了毒的老伴正等著自己找到解藥去解救,便說:“眼下還不行,因為我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要辦,等這事辦妥了,我一定收你為徙。”看到雨生洩氣難過的樣子,他又說,“不過,你別急,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我在這兒的時候,只要有空,就教你幾手我會的功夫。”
從那以後,杜帥父每天一大早就到周圍的深山幽谷去尋找他要的藥,晚上回到古木鎮,就寄住在鎮口的天王廟裡。雨生呢,每天到傍晚,就去看他。雨生這孩子既勤快又懂事,不時帶些吃的東西去給老人,每次去又總要幫老人收拾忙碌一番,杜師父看在眼裡,愛在心頭,像這樣的好孩子,實在不可多得,別說收徒弟,就是認作乾兒子也心甘情願,他拿定主意,一但自己的事辦好了,就把這念頭跟雨生挑明瞭。
杜師父既然有了這念頭,待雨生當然也就不一般了,他讓雨生到池塘邊採來幾根長長的莒蒲葉,說是要教他練劍。
可這狹長柔扨的蒲葉拿在手中,那綿嫩的葉尖還在隨風晃擺,雨生心中大惑不解:“有這樣的劍嗎?像這樣的劍又有什麼用?”
杜師父笑著說:“真正的好劍,柔可作繞指環,剛可削金石柱,我有一套如意軟劍法,這軟劍就因為它的軟,更能變化莫測,出奇制勝,施展起來,比剛劍要增許多優勢呢!”說著,他拿著根蒲葉迎風一抖,那蒲葉果然挺得筆直,紋絲兒也不晃擺了,只見他手持那根蒲葉施展開來,削、挑、刺、劈、掃、剁、架、格,舞得呼呼生風,蒲葉始終挺直剛豎,跟真正的劍沒有兩樣。接著,他手法一變,那根蒲葉頓時變得柔韌綿勁,作出一串纏、撩、撥、彈、鉤、掏、擰、抹,有時幾乎就像絲帶兒那樣能瞬時繞著他的身子轉上兩圈,又隨即伸彈開來,千變萬匕叫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摸不著它的來龍去脈,看不清它的招式走勢,舞到最後,只見一團青光在騰躍翻滾,把雨生看得呆住了。
杜師父說:“這一套軟劍術共二十一招,每一招又都可分別變為剛柔兩招,從今天起,我就一招一招地教你,好嗎?”
就這樣,一個月下來,用那蒲葉為劍,雨生已經跟杜師父學了二十招了,還有最後一招“脫手追魂”,聽杜師父說最是厲害的,也十分難學,得等到前面的都練得比較嫻熟,有了一定功力時再教給他,而且學那一招非得用真劍才行。
此時,只見那盤膝安坐著的杜師父頭上熱氣騰騰,臉上泛著紅光,片刻之後,他兩眼一睜,競然又跟平時一樣炯炯有神了。
雨生十分高興:“杜師父,你沒事了?”他哪兒知道,這是杜師父已將最後的生命力全部積聚在一起,出現的迴光返照。
杜師父沒有回答,卻從自己腰裡解下一條有三寸寬的黑色寬皮帶:“雨生,它已經跟著我有三十年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你把它系在身上。”
雨生依言接了過來,系在腰間,覺得這皮帶有點兒沉,有點兒厚,腰帶頭上還嵌著個劍把樣的東西,不由得嘗試著抓住那劍把拔一拔,這一拔不要緊,便聽得“錚”的一聲響,竟然拔出子柄鋥亮鋒利的劍來,那劍狹狹的,劍身還在柔韌地晃擺,恰如一根蒲葉。
“軟劍!”雨牛驚喜地叫了起來。
“是的,這是用精鋼打就的,名叫如意軟劍。現在,你就用它將我教你的二十招劍法再練一遍給我看看。”
雨生手持那柄劍,一招剛,一招柔,施展開來,雖說功力還嫩子些,但因他學得專注,練得勤奮,加上他悟性極高,那一招一式,竟然十分熟諳,深得其中楕髄。到後來,竟然也已經只見一團白光裹身,有滴水不漏之勢了。
杜師父看了,心中很是寬慰,說:“現在,我就教你最後一招‘脫手追魂’,你留心看著。”說罷,便走下床榻來,接過雨生手中的軟劍,掂了一下,感到力還從心,眼睛隨了一下殿內的幾根木柱,便將軟劍呼呼舞了起來,只聽一聲喊:“看左面那根柱子!”手一揚,那劍已藉著一股韌勁成弧線斜向彈飛出去,明明是看著它飛向右邊的、不料半途中劍身卻突然一下子繃直,拐了一個彎,冷不防就“錚”的一聲插在了左面那根木柱上。這一切來得那麼快,叫人幾乎來不及眨一眨眼。
“真厲害!”雨生見了,不禁喊出聲來,手癢癢的,只希望能一下子就學會。
杜師父說:“雨生,記住,這一招最要緊的是聲東擊西,出其意,劍離手不離心,借心發力,手眼劍合一,自然就百發百中!”說罷,就將這一招的要決細細解說一番,又將步法手法眼法演示了幾遍。
雨生心領神會,當即接過那劍練了起來。幾番之後,便有些入門了,雖還有些偏差,不一定能回回擊中木柱,但那劍已經能在空中劃弧拐彎,擊不中時便能飛回到身邊來。
兩人正練得認真,不料,杜師父突然感到心頭一陣絞痛,頓時臉色變得灰白,腳步踉蹌了一下,就要跌倒,慌得雨生忙搶上前扶住了:“杜師父,你怎麼了?”
杜師父倒在床榻前隔了好一會,才緩過一口氣來:“雨生,我不行了,蛇毒已經攻心,我沒有多少時間,得趕緊把幾件事向你交代清楚。”說著,他從貼身的懷裡顫顫地掏出一隻臘梅黃的玉瓶,這玉瓶鴨蛋大小,外壁鐫刻著海獸葡萄花紋,擰開瓶蓋,裡面是黃灰色的粉未可聞到一種淡淡的異樣的藥香。
杜師父說;“這裡面是七十一種藥,加上雞公蛇的毒液,只需用水調和,就可服用,哪怕只有一滴,也足夠解毒了,你可要小心收藏好!”雨生鄭重地說:“我懂,這是你老用性命配成的藥,我一定會拼著性命保住它,不過,我怎麼才能找到師母呢?”
“在楊州城外,有一座佛庵叫菩提庵,庵內有一位覺空師太,你到了那裡,就去找她,她知道我老伴藏在哪兒,我這兒有一把鑰匙,你帶在身邊,覺空師太看到這把鑰匙,就會知道,你是我託付的人。”說罷,杜師父從褡褳裡取出一把銅鑰匙,這鑰匙約三寸長,跟一般鑰匙沒葉麼兩樣,鑰匙上繫著一條絲線,雨生正好將它掛在脖子上藏在胸前。
交代完了這些事,杜師父已經感到精疲力竭,連呼吸也很困難了,但他還有些不放心,便緊緊抓住雨生的手說:“雨生,這一切全靠你了,這兩千里路很不容易走,處處得小,小心,江湖上有好人,也有惡人,記住,七天,還有七天……”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最後,身子陡地一抖,就再也不動彈了。
雨生心中說不出的悲痛,雖說相識只有一個多月,可是彼此卻結下了猶如父子一般的情意。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傷心落淚的時候,要緊的是完成杜師父未了的心願。
他草草將杜師父掩埋在廟後的山坡上,帶上杜師父褡褳中的一些碎銀子,也來不及回到藥鋪去打個招呼,連夜就上路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所擁有的時間僅僅七天,今天是初三,也就是說,到初十那天必須送到。而誰能預料到,這一路上等著他的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