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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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一日清晨我被窗外一聲淒厲的鳥叫驚醒。一下子坐起來才發現天已經大亮。第一瞬間的直覺就是這個時候我養的那隻八哥本該早就狗拿耗子一樣得學雞打鳴了,怎麼今天突然就休息了。第二瞬間的反應才是剛剛那聲慘絕人寰的鳥叫,心裡一凜,該不會就是那隻八哥的吧?

我立刻往床下爬,結果被一條腿絆住。然後我才發現今天早晨反常的不止一隻鳥,還有一個人。秦斂這個時候竟然跟我一樣還歪在**,只穿了一件中衣,漆墨一樣的頭髮披散開,手裡還很像樣子地拿了一本書在看,察覺到我不安分地想下床,支起腿擋住我的去路,略略掀了眼皮看我一眼,道:“好好的又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到八哥在叫?”

秦斂把我撈回去,重新塞回被子裡,道:“沒有。”

我挺懷疑地瞧了他一眼,餘光瞥到他隨便攤開在**的書頁,上面的內容竟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小型地圖,僅在頁尾處寥寥附了幾個字——穆國東境。

身為南朝太子,好端端突然注意起他國邊界,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這樣的書他不在書房好好研究,卻要拿到臥房來靠在**看,且被隨手和我的幾本歷史話本堆疊在一處,如果這本書有感情的話,也不曉得會不會覺得秦斂侮辱了它的尊嚴。

我瞧了瞧那本書,一時忘了我爬起床的目的,道:“你要攻打穆國了?”

秦斂“嗯”了一聲,指著那上面一處標記城鎮的地方,道:“聽說穆國的絲綢數這裡最不錯,等我去了,可以給你帶幾匹回來。”

我道:“你攻打穆國才不是為了它家的絲綢吧?”

秦斂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問的問題,難道不是我剛大婚怎麼就要出征了麼。”

我“啊”了一聲,很快改口道:“那你什麼時候出征呢?”

秦斂皮笑肉不笑地瞧我一眼,道:“聽著你倒是很希望我出征似的?”

我乾乾笑了兩聲,道:“哪裡哪裡。我每天見著你的時候都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是見不著的時候呢。”

說完我迅速躲開他,迅速蹬上鞋子,迅速跑離了床邊,道:“我去看看那隻八哥。”

八哥的情況果然很糟糕。一邊翅膀上的羽毛禿了一半,還有兩三片髒兮兮地躺在地上。八哥見著我,頗滄桑委屈地叫喚了一聲,然後就縮著腦袋蜷成一團不動了。

我對這情狀的感受裡驚訝的成分比較大。因為這隻八哥平素脾氣十分彪悍,盛氣凌鳥目中無人,假如這世間真有鬥八哥比賽的話,我很懷疑這隻鳥狀元也許拿不了,但榜眼或者探花還是沒有問題的。

很快阿寂上前解釋:“剛剛不知從哪裡來了只貓,所以……”

我懂了。估計那幾片羽毛還是被貓從八哥身上生生拿嘴扯下來的。這個就是典型的孫悟空遇見如來佛,被鏈子鎖住的八哥不如貓。然後我就很富有聯想能力地想到了我和秦斂的關係。頓時就和八哥鳥生出了一種惺惺惜惺惺的同情感。

我摸了摸八哥鳥尚且完好的腦袋,又聽到一聲悽悽慘慘的叫喚。我被不怎麼動聽的聲音刺激得抖了抖,轉頭對阿寂道:“阿寂,你說,貓不會飛,為什麼還喜歡吃鳥呢?而且貓還怕水,為什麼還特喜歡吃魚呢?”

阿寂道:“奴才不知道。”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答。我嘆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以前我也問過蘇啟。當時蘇啟用一種很具有哲學家的口吻對我語重心長道:“因為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蘇啟的這句話實在很有總結意義。就比如說現在的南朝,明明邊疆已經足夠遼闊,但除了不招惹實力相當的蘇國之外,南朝對待周遭其他國家,都是拿出和貓對待八哥鳥一樣的態度的。

然而我實在無法理解南朝收服穆國會有什麼用,就如同我當初無法理解父皇堅持攻打未國,攻下未國後養兵一年,又堅持攻打盛國一樣。

但是這樣擴張邊疆的方式,在父皇和秦斂的眼中,卻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蘇啟不但覺得這樣很正常,還會這樣講:“你說我攻打未國不對。但是未國東接南朝,北鄰蘇國。每年都要向兩國進貢數多禮物,以求得夾縫的生存。如果未國滅亡,百姓歸入蘇國,那百姓就不會再受納貢之苦,還可以在大國底下受到比較和平和安定的待遇。亡了一個皇室,救了一個國家,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這樣的理論我聽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然而細究起來又找不出錯誤。我一連想了三天仍舊沒有想到可以駁倒蘇啟的話,最後只好作罷。

而秦斂,大概也是同樣居高臨下的心態。也許在秦斂和蘇啟的眼中,那些小國的皇室和本國的臣子並沒有什麼分別,而收服與不收服,什麼時候收服,用什麼形式收服,也只是政治上的一場遊戲,完全取決於國君一時的喜好所在。

傳說秦斂曾周遊列國,並且懂得許多地方的方言。然而當我昨晚提及此事的時候,他的回答卻是“沒什麼好說的”。

這擺明了就是在敷衍人。我初來南朝的時候就遇到了許多可以說的事,比如說南朝的吃食,南朝的說話方式,南朝的衣服妝容,南朝的房屋建築等等,都和蘇國那邊很不相同。而最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宮中禮儀一如既往的繁多冗雜,以及身為太子殿下的秦斂,和我那同為太子殿下的哥哥蘇啟一樣的陰險狡詐。

我在蘇國的時候,曾有一兩年的時間並沒有住在宮中。因太醫們說我的病症太複雜,需要靜養,而靜養需要講究的東西又太多,所以四處挑剔了之後,最終把我安置在了皇城西郊的一處院落裡。

其實我個人覺得我待在哪裡都是一樣,因為一年四季裡有三季我都因為生病無法出屋子,唯一可以外出走動的夏天,我能去的地方也一樣有嚴格的講究。人多的地方不可以去,潮溼的地方不可以去,暴晒的地方也不可以去。總之那個時候我走過的最遠的距離也不過就是繞著院子走了五圈而已。

那個時候蘇姿和蘇啟會時常來看我。而蘇姿已到了行將出嫁的年紀,在我極熱情的八卦精神之下,我們聊天時十次裡至少有五次會提到當世的翩翩少年郎,而這五次裡又有至少三次會不可避免地提到秦斂。

北蘇啟南秦斂。南朝和蘇國的兩位儲君,在各國之間享有的名望一樣的高,且高得讓他國儲君望洋興嘆。而一個人若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有很高的聲望,天時地利人和都必定是少不了的。

亂世造英雄。客觀來講,在這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年代,蘇啟和秦斂的聲望其實大部分都是踩在金戈鐵馬之上建起來的。這兩人捏造出兵理由的手段都已經玩得爐火純青,而用兵之詭譎,三十六計之純熟,設計人心之計謀,則常常讓攻打國不戰自敗。

偏偏這二位儲君還長了一張和陰險不搭邊的清俊面龐。以秦斂為例,傳說他“皎如玉樹臨風前”,“盛才美貌,明悟若神”,“言笑伴盎然春意,行走若松下清風”,總之坊間傳聞裡對兩位的容貌描寫都已經到了極致,凡是古詩中和文人腦海中可以蒐羅到的形容男子品德高尚容貌俊朗的詩句詞彙,都可以用來堆疊在兩人身上。而以這兩位作為男主角寫出的話本評書小說傳記已經數不勝數,許多待嫁閨中的女子都會派丫鬟去買繪有兩人的畫扇,一面蘇啟,一面秦斂;許多想教育自家調皮小子的家長則會派下人去買蘇啟和秦斂的傳記,左手秦斂,右手蘇啟。

不過鑑於蘇啟這個人從小慣於欺壓我,特別善於把想要的都不擇手段拿到手,把不想要的東西就統統推卸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即便是看了無數傳記小說,也無法對他產生什麼所謂敬慕和仰望的感情。然而秦斂不一樣。距離就是美,若是單單講我還在蘇國的時候,自從我知曉秦斂這個名字起,自從我知曉秦斂這個名字帶來的傳奇故事起,我對他的好感就如蘇國的郭羅河的河水一般綿延不絕,並且偶爾還會在汛期的時候發個洪水什麼的。

那個時候對秦斂的想象和憧憬就像是漫山遍野的春花一樣盛茂燦爛,那段不知愁的日子裡我常常拽著可以自由走動的蘇姿講有關秦斂的事。為了這樣一個心中想象的人物,我硬是在一年裡啃下了蘇啟書房中的一半兵書,只因我單純覺得這樣出色的一個男子,娶的女子總該是特別美麗特別富有才華的。而我就算嫁不了他,就算一輩子都只能在遠處仰慕他,就算他一輩子都不會聽到我的名字,我也希望可以努力夠到我心中想象的那個可以與他匹配的女子的一半風采。

當然,我的這些幻想在見到秦斂的真面目之後,全都像氣泡一樣破滅的事就不再提了。

不過若是說到穆國,這算得上是一個地理形勢很微妙的國家。三面環山,一面耕地,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大概也正因為是這樣的優勢,新即位的穆國國君才敢於和毗鄰的南朝叫板。

然而在我看來,如果他單憑這點就敢和南朝對峙又實在是一件孤勇的事。經過前幾年的休養生息政策,如今南朝的兵士多而精,一人一舀水就可以淹沒整個穆國都城。這明顯是一次兵力懸殊勝負分明的對峙。

所以想來想去就只想到一種可能。那便是穆國曾經和蘇國達成了某種協議,讓穆國國君以為借蘇國的力量可以暫時保全自己。

只不過穆國國君不知道的是,這個協議如今也許已到保質期。蘇國公主蘇熙嫁給南朝太子秦斂,這才是如今的主流趨勢——兩國的默契在政治聯姻中已經無聲達成,其他的任何協議都會變成蒼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蘇國與南朝在一年裡都應該相安無事。而穆國此次再向蘇國求援,父皇絕對不會同意出兵。

八哥受了驚嚇,一整天都沒進食。此外還會在眯著眼的時候突然驚醒,頗喑啞害怕地嘶叫一聲。我對此很憂慮,總覺得這樣下去對八哥的身體健康很不妙。然而秦斂卻很放心,並認為八哥鳥那樣彪悍的個性絕不會一蹶不振,而且或許還可以藉此收一收它往日的囂張氣焰。

他這是典型地把馭人之術用來馭鳥。我很不能認同他,但是我沒有來得及同他理論,因為他很快就換了衣服面聖去了。

傍晚時分下了小雨,因為已是入秋,一場雨水就意味著一場涼意。秦斂回來的時候沒有遮傘,眉毛上沾了細細的剔透的小雨珠。他把蹲在門前玩泥水的我拽起來,打算數落的一刻又住了嘴,然後頓了頓,道:“……哭了?”

我狠狠道:“你才哭了!沒看到是老天在下雨啊?”

秦斂淡淡地瞅了我一眼,伸出食指在我的眼角處抹了一下,又用拇指捻了捻,道:“我頭一次知道雨水還有溫的。”

我道:“除非你不是活的,否則你臉上的雨水也是溫的。”

“……”秦斂又道,“眼眶是紅的。”

我道:“剛剛颳了陣風,迷眼了……”

秦斂閉閉眼,揉了揉額角,把我塞回屋子裡,接著道:“是想家了,還是想出宮了?”

我很誠懇地望著他:“我只不過是一想到你要出征,我就很捨不得……”

秦斂睨我一眼,道:“是麼。剛剛不是還說沒哭麼。”

我:“……”

你說,他一個堂堂南朝太子,為什麼就不能在口舌上讓那麼稍微一丁丁點呢?討厭,真討厭。

秦斂聽不到我心中的怨念,又道:“我三天之後去穆國。”

我:“哦……”

秦斂抱著雙臂瞧著我,眼神就像是在研究什麼新近變異的怪物。我很仔細地回望回去,結果他又開始揉額角:“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罷了。傳晚膳,我餓了。”

因為秦斂即將出行,我得以見到了他那傳說中的暗衛。

每個國家的高層人士都養著或多或少的死士,這算是一直以來的傳統。而太子和皇帝因為是重中之重,所以培養出的侍衛就更是慎之又慎。一般都是由自己親自挑選,採用極慘烈的物競天擇原則,所以最後競爭出來的均是能夠以一敵百的高手。又因為這些侍衛通常都隱在暗處,儘量避免被人注意到,所以被稱為暗衛。我有一次問蘇啟:“也就是說,你在哪裡,你的暗衛也在哪裡了?”

蘇啟搖了搖扇子道:“那當然。”

我接著問:“那前兩天你去青樓,他們也跟著去了?”

蘇啟搖著的扇子停了停,片刻又很輕快地搖起來,只是風比剛剛大了些,道:“當然。”

“那如果你以後大婚了,是不是侍衛們還要看著你和你未來的妻子一起洞房呢?”

“……”

晚飯過後,秦斂和暗衛中的一名待在書房裡討論了許久,我只看到書房內的人影因燭火的原因映在窗戶上,秦斂修長的身影愈顯修長。我回到臥房,趴在桌子上數一邊屏風上的花朵,又覺得這樣實在浪費光陰,索性又爬起來在屋子裡耍了一套花拳繡腿。

不一會兒房門被推開,我把拳頭揮過去,結果很快被輕輕鬆鬆接住,然後就被反剪到我背後,我很快不得不挺起胸膛,擰著眉毛求饒:“疼疼疼……”

秦斂沒放開我,反倒是貼得更近,從身後騰出一隻手掐住我的腰,淡淡說道:“你今天反常得可以。”

“你先把我放開……”

“不。”他低笑一聲,撈起我直接扔到**,他的意圖昭然若揭,我迅速把自己捲進被子裡,很是無望地仰臉看著他開口,“那個,你今天都累了一天了,你看……”

他拍拍我的腦袋道:“那你先告訴我,今天又掉眼淚又耍拳的,究竟是為什麼?”

我說:“我說了你是不是就不那個了?”

秦斂“唔”了一聲:“你只有一次機會,得說實話。”

我努力把眼神和語氣演繹得比較誠懇真實些,道:“我就是比較捨不得你……”

然後秦斂道:“那看來我們還是繼續吧。”

再然後他果然再也無視我的抗議和求饒,把我翻來覆去地折騰。半途的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有氣無力,趴在**在心中哀嚎不已。秦斂低身把我嘴裡的被子□,道:“疼就叫出來。”

我若是出聲,絕對符合了他的惡趣味。這位殿下這段時間一直威逼利誘哄我喊出聲,並且成功機率基本在五成以上。但是現在我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回過頭可憐汪汪地望著他說:“我叫出來你能快點嗎?”

秦斂道:“不能。”

於是我又把被子咬得更緊了。

秦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