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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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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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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佩心裡念著尋卿,但也乖乖聽話,去找芒絡,誰知半天也尋不著她的人影,正打算回去,卻見一個陌生人擋在她的身前。

“麻煩讓讓。”漣佩偏偏頭,一臉天真,看著比她高出兩頭的男子。

“漣佩?”

“唔……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是……?”

尋卿琢磨了半天,要如何討得欒疊歡心,正懶懶的想著,忽然坐正起來——有了!

隨後便從業蕖給她的儲物戒指中翻騰起來,拿出幾樣東西后點了點頭,正欲走出房門,卻迎來一陣暈眩,剎那間視線被黑暗所佔據。匆忙撐住門框,尋卿才勉強站住,一動不動,緩了半天才恢復過來,因為尋卿“生前”低血壓經常頭暈,這次也並未在意,便繼續向門外走去。

在客棧中央的小花園裡晃悠了半天,尋卿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開開心心的回到房間搗鼓起來。

欒疊一直沒睡,就那麼呆坐在椅子上,望著彈珠屍體,思索著尋卿的話……

“篤篤篤”恭敬的叩門聲將欒疊拉回現實,欒疊忽然笑了笑,笑容裡透著些許哀傷,心中泛起苦澀——她為什麼總這麼……?

“進來吧。”

黑黢黢的身影鑽進房門,深深埋著頭,悽悽慘慘的樣子,欒疊還未說話,就見尋卿“噗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

尋卿此舉可把欒疊給嚇到了,晃神半天,旋即站起來驚呼道:“你在做什麼?!”

尋卿“唰——”的抽出背上的荊條,雙手託著,呈到欒疊面前,“在我的故鄉,有這麼一個成語,叫做‘負荊請罪’,如果哪個人做錯事,真心道歉的話,就會為對方獻上這樣一根荊條,讓他來鞭笞自己。欒疊……”尋卿抬起頭,霧濛濛的赤紅色雙眸直直望著她。

欒疊愣住了,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她能清清楚楚的在尋卿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這讓她倍感安心,甚至有些感動,她的心底期盼著——如果尋卿能永遠只注視著自己一個人……但,這算什麼?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欒疊再次露出苦笑。

尋卿見欒疊舉起荊條,害怕的閉上眼睛,將臉扭向旁邊,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可憐相。

“唉……”欒疊小心的將系在荊條尾部的東西取下來,喚道:“尋卿。”親暱的稱呼脫口而出,等到自己意識到才微微臉紅起來。好笑的搖搖頭,語氣越發柔軟,“起來坐著吧。你在後面拴上了這東西,我還忍心打你?”

“嘿嘿。”尋卿憨笑著晃晃悠悠站起來,“你不生氣啦?”

“哼,你自己做的?手挺巧的嘛。”欒疊把玩著自己手裡的絡子,裡面還飄散出淡淡的香氣,雖然樣式十分簡單,但足見製作者的一片心意。

“嘿嘿。”尋卿嘴咧的更大了,不好意思的撓撓臉,其實她會的雜事兒不少,但都不精。如今見欒疊的臉色和霽,尋卿膽子大了起來,挪著椅子又湊近了點兒,道:“裡面裝的沉香,安神醒腦的,不知你喜不喜歡?”

“嗯!”欒疊心裡暖暖的,但也清楚,尋卿的個性,對誰都如此……

“怎麼……不開心?是不是不喜歡?我……我再給你做個別的!”尋卿看進欒疊眼裡的悲傷,以為不如她意,忙緊張的要拿回絡子。

“沒……這是你的一片心意,怎麼會不喜歡?”欒疊搶先一步將絡子收進懷裡,“心意”這詞說出來竟泛的舌尖發苦。“尋卿……”

“嗯?”尋卿用手撐著椅子,上身略微前傾的望著欒疊,像個孩子般一臉的得意。

欒疊的心突然有些抽痛,想想她怎麼對自己,再想想自己怎麼對她,她確實傷了自己,第一次見面便生生扒開自己的傷疤,在上面撒鹽,但是,現在,她有些恍然,原來,有些傷疤是要重新豁開那些腐肉才可以復原的,尋卿如是做了。她深刻的體會到,尋卿的冷漠是包裹在表面的溫柔之中的,就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甚至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她可以理所當然的忽略別人的痛,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但是既便如此,自己確實被她治癒了……

尋卿見欒疊喚過她的名字後卻不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自己也安安靜靜的那麼坐著、望著,直到欒疊微涼的指尖撫上自己的臉頰……

“尋卿,還疼麼?”

尋卿知道她是指自己回來的時候,欒疊打了自己那一巴掌,努力扯出笑容,朗聲答道:“那麼久的事,我早忘記了。”

這樣的回答,是為讓自己安心,還是故意要自己介懷?欒疊第三次露出苦笑,“可知道我為什麼打你?”

“嗯?”尋卿以不變應萬變,不答反問,微眯著眼睛,十分受用欒疊冰冷柔軟的掌心。

“你那時……比起救我們,更多是想求個乾脆吧……”

尋卿聽得身子微顫,但馬上恢復過來,抬眼看著欒疊,假裝一臉疑惑道:“什麼意思?”

“我氣你,氣你不信我們,氣你看輕自己……”欒疊知道尋卿是在裝傻,便也不多做解釋。

果然尋卿眸心緩緩變沉,如同即將熄滅的火焰,抿著嘴不吭聲,也不再看欒疊。

“尋卿,你藏的太深了,誰也看不透,或許連你自己都看不透……但是你卻能洞悉世間,所謂當局者迷,大多數時候‘自己’才是這世界上最難理解的生物。”

是啊……

我,還是我麼……

若不是,那麼,我現在,究竟是什麼……

尋卿低頭看看自己纖細的手指,這種只有在故事中才會出現的世界,究竟是否是真實的?或者,根本是自己的浮華一夢?

無論是“生前”抑或是現在,尋卿總覺得自己心頭被一團霧籠罩著,然而自己卻連那個霧的影子也抓不住。

欒疊見尋卿陷入沉思之中,知道自己已跨出成功的第一步,遂繼續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想要尋死,但是,活著才有希望。就像,我為了仇恨毫無疑義的活了這些年,但,遇到你,我慶幸自己的執著……”欒疊覺得自己這番話已經快超出自己的底線了,此時她的臉已經燒到快要破錶,最後,結結巴巴道:“尋卿,你說的對,人的心很小很小……謝謝向我伸出的這雙手……”

被那柔軟的掌心包住,尋卿猛然抬頭,面前的欒疊紅霞盡染,將頭別向一邊,避免與尋卿視線相交,但尋卿卻因自己手背上那依舊堅定的力量而感到安心……但,嘴上卻不忘調笑道:“欒疊……你,該不會是……”尋卿滿意的看著眼前人嬌軀一抖,眯起眼睛接道:“害羞了吧……?”

“你,你!”

尋卿典型的給她三分顏色便要開染坊,瞧見欒疊語結更是開心,卻故作深沉,一本正經道:“欒疊姐姐,有沒有說過,你害羞的樣子比生氣時還好看?”

欒疊聽罷此語,耳根都紅透了,竟也沒發火,反而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平時的她如淡雅青蓮,神聖不可侵犯,如今卻因那暈染了半邊天的紅霞,化身為一株妖冶的紅蓮,嬌豔欲滴,散發著魅惑氣息的引人採擷。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

尋卿突然發現,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欺負欒疊,甚至還樂在其中。所以比起自己來,她真的是個單純善良的好人呢……輕嘆……“欒疊……”

“唔……”

“謝謝你……”

儘管我暫時無法認同……

—————————————這是轉換場景的分割線———————————————

“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這……姑娘您何必為難我呢?”

“哪裡?我們不過是來及時行樂罷了。況且你們開門迎客,我又不是掏不起銀子,不會虧了你們,也算是自益益他了,又何來‘為難’一詞。”

“主……主人……我們,回去吧……”

“你既然叫我主人,就該懂得規矩。”

業蕖笑眯眯的望著有些膽怯的芒絡,無形中散發出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場,芒絡根本連拒絕權都沒有。

平常無論在什麼達官貴人面前都遊刃有餘的老鴇,如今竟然被業蕖那兩句話說的毫無招架之力,是留也不是,去也不是,為難的站在原地躊躇不已。

“這位客官,您上次已經說過看不上我們德雲社的姑娘們,又如何來這裡及時行樂?”一把柔軟的聲音響起,聽在老鴇耳中如久旱逢甘露,頓時感激的看向來人。

王心衝老鴇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你們這裡的姑娘確實提不起,但在下自從聽了王姑娘您的琴音以後頓覺仰慕不已,乃至餘音繞耳,夜不成寐,今日特地前來,希望能再一聽姑娘仙樂。”業蕖這番話說的一點也沒有懇求的意思,反而字字鏗鏘,迸發出王者氣勢。瞄一眼旁邊芒絡,只見她臉色變來變去,青青紫紫的,煞是好看。業蕖面上雖不動聲色,心裡卻早已滿意的壞笑起來。

“主人……”

“芒絡,我可允許你說話了?”業蕖一挑眉,面色微慍。她當然是故意針對芒絡的,意在觀察王心的反應。

王心看著兩人的互動,揚起一抹只有狐族才能展現出來的邪魅笑容,不卑不亢道:“那王心恐怕要讓客官您失望了。”——此話一語雙關。

業蕖見狀更是來了興致,跟聰明的女人鬥,那才有趣。“王姑娘先別忙著拒絕啊。芒絡還愣著幹什麼,快倒茶。”

芒絡那個委屈啊,她知道業蕖是想用對待自己的惡劣態度來挑撥王心的情緒,但,自己在她心裡還有那種分量麼?

業蕖身為一族之主,雖然對她的子民十分好,但也容不得他人反抗,縱使平日裡再怎麼跟業蕖沒大沒小,如今芒絡也得乖乖服從——只盼她能快點玩夠放過自己!

王心看著芒絡雖然苦著一張臉,卻仍對業蕖言聽計從,竟真的有些不悅,當然,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豈敢麻煩客人?我來吧……”

王心伸手便欲接過芒絡手中的茶壺,誰知只是若有似無的肌膚相觸,竟然讓芒絡慌了神,低撥出聲。茶壺應聲落地,滾燙的開水盡數灑在了王心嫩白的手背上……

“啊……對,對不起……”

業蕖笑意漸濃,王心這女人心思深不可測,但芒絡有幾斤幾兩她可還是清楚的!

芒絡見她手背紅了一片,心中揪疼,慌慌張張的掏出手帕為王心擦拭。

“嘶——”王心終於頂不住,皺了皺眉。

芒絡抬頭,眼中蓄淚,心疼與委屈全寫在臉上。忙收回手,低□子,輕輕吹著王心的傷口。

“嘖嘖……我都不曾享受這種待遇呢……”

王心能清楚的看到業蕖臉上寫著三個大字“我贏了!”,但是她卻不怒反笑,因為自己,並沒有輸!

業蕖看到王心的笑容,心中有些驚訝,更多了分敬佩,看來,這場遊戲並不會無聊。

芒絡因為太緊張王心,根本沒聽到業蕖的調笑,正準備給她擦點藥膏,卻見那隻手硬生生的從自己視線裡抽走,連帶著自己凌亂成一團的心,抽空了……

“小傷而已,這位姑娘不必介意。不過,看來王心暫時不能為兩位姑娘彈琴了。恕王心失陪!”

“王姑娘留步,是在下教導無方了,令王姑娘受傷,萬分抱歉,我這裡有一瓶療傷聖藥,還請王姑娘別嫌棄。”說著,壞心的丟給芒絡,呵斥道:“還不快去!”

這場景,讓人恍惚看到了周扒皮與小長工……

芒絡再次抬頭望向王心,那受氣小媳婦樣讓她心中一軟,默許了。芒絡見王心疏離的氣勢消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明晃晃的,閃了王心的眼。用指尖挖出一塊藥膏,小心翼翼的摸在王心開始紅腫起來的手背上,芒絡邊吹著氣邊問:“疼麼?”

“這點肉體的疼痛算的了什麼?”王心語帶嘲諷,擺明了說芒絡傷了自己心。

芒絡聽罷,憶起過往,種種景象化為一雙無形的大手將她的心口緊緊攫住,一時間竟有些呼吸困難。

“芒絡雖不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但卻是我最疼愛的。”業蕖和王心對飲(茶水),貌似不經意的話起家常來。

“哦?”王心刻意裝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旨在表明自己的毫不關心。

“主人!”芒絡扯扯業蕖的衣角,試圖阻止,卻被瞪了回來,只得閉口。

“大概是三百年前吧……我看到一群天仙在追殺她,硬是將她從天仙給逼到了回覆原形。本來我們獸類修行就十分不易,單單這雷劫便要比常人嚴苛許多,能夠飛昇的少之又少。那時芒絡已氣息奄奄,像塊破布攤在地上,命懸一線……”業蕖注意到王心聽到一半就開始不再動作,舉著杯子的手停在及其尷尬的境地,再看看不知所措低著頭的芒絡,笑意漸濃,業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突破了王心的防線,遂繼續道:“我救下芒絡,才知道她在天界不但受人欺辱,還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被追殺到如此境地……現在想想那時還真是危險啊,芒絡的筋骨血脈被盡數震斷,要不是我手上正好有‘混沌之初’為她重塑身體……”

“夠了!”王心突然將茶杯狠狠放在桌子上,已經涼了一半的茶水染髒了白衣,“都是她自找的!”

芒絡全身顫抖不已——是了,是了……自那之後的一切,無論是委屈、痛苦、孤寂、悲傷、淒涼,全都是我自找的!

業蕖知道,自己贏了。

王心知道,自己輸了。

芒絡知道,自己錯了。

“如果你來這裡只是想跟我說這些,恕王心無禮,請回吧!”

業蕖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也不再多做停留,她知道王心需要時間消化自己給出的訊息,於是心滿意足的留下芒絡走了。

“涵疏……”直到業蕖走遠,芒絡才敢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喚了一聲。

王心正極力的壓抑著情緒,表情有些怪,想要換上冷漠的臉,卻怎麼也攔不住心疼與悲傷偷偷溢位。她惱怒的錘在桌子上,氣道:“‘涵疏’已經死了!你沒資格叫她的名字!”

“涵疏……你別這樣……我……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

負荊請罪 ...

”王心站起來,一步步逼近芒絡,“可惜,太晚了……”

芒絡被王心壓的不住後退,直到被桌角碰到了腰,退無可退……她只能抬頭看著那美麗的容顏,芒絡發現一直以來努力遣散的回憶,根本不曾遺忘,曾經的一點一滴,能毫無遺漏的呈現在腦海中。是啊,眼前的人,曾經是那麼美麗,那麼高傲,那麼不羈,那麼快樂,何曾流露出這種哀傷的情緒?——都是因為我……“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我說了,那是你自找的。並不是受了相應的懲罰就能得到原諒,芒絡,經歷了這許多,你還是那麼天真。”

“涵疏,我……”

“記住,我叫‘王心’,別讓我再看到你。”王心別過頭,不耐煩的打斷。

“王心”、“亡心”!芒絡忽然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淚。可,她又有什麼資格流淚?

第二次,她依舊是踉踉蹌蹌的逃出“德雲社”。

第二次,她依舊抬眼看著天空,只是,漫天星斗換成了青天白日。

任由明媚的陽光刺入眼中,芒絡恍然,原來自己傻的如此可笑。

那麼,就讓這個世間毫無保留的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