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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1/3)

洗完澡出來，大崔已經把房間的光線調得恰到好處，音樂飄忽，暗影浮動，大崔伸出手來拉下我身上的浴巾，我看見我的面板在黑暗中泛著均勻的瓷器般的光澤，並且，它們也像瓷器一樣涼。

“你身上好涼。”大崔說，“我最喜歡冰肌玉膚的女人。”我眼前立刻出現了大崔以前女朋友的身影，她們一律長髮披肩，面板雪白，眼睛大而飄忽，睫毛又卷又長。她們穿著純白的絲綢乳罩和精緻小巧的內褲，她們選美般地站成一排，嫵媚迷人。她們出現在我的幻覺裡，可不知怎麼搞的，我一點也不嫉妒大崔過去的女朋友，我甚至從沒問過他以前的事。

“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以前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兒？”

我以前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兒，恐怕連我自己都想不起。

“那我幫你想想看。”我在他旁邊躺下

來，我們摟著，親熱地說著話。我開始胡言亂語，說他從前的女朋友長了三隻眼睛，其中有一隻眼睛是隱形的，大崔看不見，但她的那隻眼睛卻能從多種角度盯著大崔。

大崔說：“讓你這麼一說，怪嚇人的。那她現在在什麼地方盯著咱倆呢？”

我指指房間角落裡那隻藍瑩瑩的射燈，在大崔耳邊小聲說：“瞧，那不是嗎？”大崔看了眼牆角，順手按滅那盞燈。他撫摸我的後背，每一寸肌膚都被他摸到，我的臉肌在枕頭上，聞到大崔頭皮的香味，那是一種洗頭水和大崔的體味混和在一起的味道，我不再想他從前的女人，我滿腦袋都是大崔，他龐大的身體把我的腦袋漲得滿滿的，他像氣體那樣繼續膨脹，我卻在他的撫弄下身體變得綿軟而又嬌小，像一條軟軟的、柔若無骨的蛇。

“嫁給我？”

我再考慮考慮吧，做

愛之後我們躺在**說話，煙霧瀰漫，他吸一口，我吸一口，然後我們噴出共同的藍紫色煙霧。

大崔說：“嫁給我，以後的日子就是這樣，保證讓你覺得很輕鬆，但又不會閒得無聊，人生忙了半天圖個什麼呢，還不就是圖個舒服。”

“你怎麼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就會舒服？”“因為你不箅特別愛我，但也不討厭我，這種狀態是婚姻的最佳狀態。太愛一個人，就會變得神經質，疑神疑鬼，擔心這擔心那，日子肯定過不好。當然，痛恨一個人也是不行的，像咱倆這樣最好，真的，在一起肯定好。”

“你這種理論我倒是頭一回聽說。”

“是吧，你沒聽說過的還多著呢。”

“比如說呢？”

“比如說——”

他眼睛朝上翻，想了一會兒，終於繃不住笑，“噗哧”一聲笑出來，“比如”——沒有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