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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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天翻地覆
程霄鵬外出才不過兩天，他喜滋滋地回來，以為可以正式恢復林婧鳶的身份了，卻萬萬沒有想到，等他回來時，程府大宅裡已經天翻地覆！
聽說林婧鳶被關在祠堂裡罰跪，程霄鵬回到大宅後就直接奔祠堂而去了。
祠堂裡燃著香火，林婧鳶一聲聲的咳嗽在外面就可以聽到，程霄鵬聽著她一聲聲的咳嗽，心裡便揪成一團。
推開祠堂的門，裡面煙霧縈繞，連程霄鵬自己都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聽到他的咳嗽，林婧鳶的脊背僵了僵，她慢慢地回頭。
不過兩日不見，她便蒼白清瘦得彷彿一縷青煙，程霄鵬看著，不由得心下一痛，他急急衝上去，抱住了她：“鳶兒！”
“你回來了？”林婧鳶的聲音被壓得低低的，卻仍聽得出很是嘶啞的。程霄鵬聽得心裡又是一痛，他忍不住痛聲道：“對不起，鳶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那不怨你。”林婧鳶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她凝望著他，大眼睛裡滿是血絲，臉色也蒼白如紙。程霄鵬抱起她時，感覺她輕得彷彿沒有了重量。
程霄鵬低頭看她，卻見她仍是痴痴望著他，她的眼裡有著他一時無法讀懂的神情，程霄鵬看著她有些冷清的神色，心裡忽然有著很不妙的預感。
半響，他聽到林婧鳶說道：“程
霄鵬，我要你知道，我之所跪在這裡，並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對不起程家祖宗的事情。而是因為那無辜的小生命......”是她太大意了，居然將包包留在客廳裡，讓任姣姣服用了她的避孕藥。雖然任姣姣是借刀殺人，但林婧鳶仍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大意。
“鳶兒，我相信你！”程霄鵬急切地表明立場道：“我知道那絕不是你的錯。鳶兒，我很後悔，我本應該告訴你的，那孩子並不是我的，我已經向任姣姣攤牌了......我應該告訴你這些的。若你知道了，或許你可以預料到她的陰謀，就不會......”
得知林婧鳶被誤會陷害任姣姣，程霄鵬真的後悔，他真該想到這點的。任姣姣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那麼，她必定不敢生下來。她若不生，必定要有個不生的緣由。而假裝流產是最好的方式了。如今這樣，在假裝流產的同時，還能陷害林婧鳶，任姣姣這一招，不可謂不狠毒，不可謂不用心良苦的！是他程霄鵬大意了，空懷著那麼些排兵佈陣的謀略，竟然還是被任姣姣給擺了一道！
“不，我理解你為什麼不說，這種事情，任何一個人都難以說出口的。”林婧鳶頓了頓，又說道：“事實上，你說了，我也聽到了......是我太愚鈍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陰謀......”
“不，你不是愚鈍，是善良！”程霄鵬憐惜地將林婧鳶擁住：“鳶兒，我會為你解釋清楚的，還你清白的！”
林婧鳶正想說：“這種事情，如何解釋得清楚？”
這時，阮氏的聲音傳來：“鵬兒，你回來了怎麼不先去給奶奶請安去？”
“現在，他的心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奶奶？”程老太太的話清清冷冷的，毫不隱藏心中的不滿。
程霄鵬放開林婧鳶，過去鄭重地向程老太太和阮氏行禮問安。然後才說道“奶奶，請您信我，那是個誤會。鳶兒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鳶兒也曾跟奶奶和母親生活過一段時間的，”程霄鵬誠懇地說道：“她的為人，你們應該瞭解的。”
程老太太餘怒未消，當著林婧鳶的面，也不避諱，說道：“她那時候沒有人跟她爭，自然不會使什麼手段。女人爭寵的時候，還有什麼法子是不敢使的？”
她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林婧鳶，又不耐煩地看著殷殷求情的程霄鵬：“你現在寵著她，自然要為她說話了......說來也怪你，叫你一碗水要端平，你偏不。這樣寵著她，傷了姣姣的心不說，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你看看如今出的這事......哎呀！”
“是，我也有些責任的，奶奶要怪您就怪我好了。”程霄鵬仍是鍥而不
舍地替林婧鳶求情道：“但是，這確實不是鳶兒的錯的！”
“你——”程老太太怒其不爭地斥責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袒護著她！她傷害的可是我們程家的骨肉啊！你這個糊塗蟲！”程老太太越說越氣憤：“她這麼些年來沒有給我們程家添一男半女就罷了，竟然還下這狠手！”
“奶奶，您別激動！”程霄鵬仍是誠懇地說道：“奶奶您不是對我的眼光一直很信任的嗎？為何如今在質疑呢？若真的是事關我們程家的骨肉，我會如此糊塗嗎？”
他的這話，不可謂不明白了的。阮氏在一邊聽著，便心念一動！
可是，在氣頭上的程老太太居然沒有聽明白，想起林婧鳶吃避孕藥的事，她更是氣極了，憤憤地頓了頓手中的柺杖：“還說你不糊塗！那你說說，林婧鳶她在吃那什麼......就是吃了不會生孩子的藥，你可知道？”
這是程霄鵬不知道的，他聽著，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林婧鳶，只見林婧鳶一聽到提起避孕藥，臉色頓時白了。她不敢看程霄鵬，深深地垂下頭去。
程老太太一看程霄鵬和林婧鳶的神色，就明白了，她恨恨地說道：“那種藥，只有那些煙花女子才會吃的，吃了以後，可是要斷子絕孫的啊！她竟然吃哪種藥，她是什麼心機，你說？！”
著林婧鳶的面，程老太太口口聲聲地說“她”，卻字字句句都是指責，這比直接責罵更讓林婧鳶難堪。偏偏她這麼說，讓林婧鳶連申辯的機會也沒有了。
聽到程老太太忽然說起避孕藥，程霄鵬聽得心驚肉跳，他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彷彿要將這訊息艱難地嚥下去一般。他直直看向林婧鳶，可這是林婧鳶低低地垂著頭，沒有看向他。他的心便如同被吊在半空中一般，勒得難受，又沒著沒落的。
半響，他才說道：“奶奶，您也不要說得那麼嚴重，婧鳶她或許……或許只是因為還沒有得到您的認可，所以不敢要孩子那麼快......”
“你這個糊塗蟲！”程老太太又是一頓手中的鳳頭柺杖：“生孩子是女人天經地義的事情，一個女人若心在你的身上，又怎麼會不肯為你生孩子。她若是真的想程序家的大門，還巴不得快點生下孩子呢！”
程霄鵬沉默不語，他是想過要用盡快生下孩子這招逼奶奶和娘就範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林婧鳶竟然不聲不響地在背後拆他的臺！
程老太太見他沉默不語，又嚴厲地說道：“娶妻納妾，都是為了開枝散葉，她連孩子都不肯生，還娶進來做什麼？”這句話是明明白白地拒絕讓林婧鳶進門的意思。
程霄鵬聽著，慌忙說道：“奶奶，您請息怒，此
事……”
“住口！”程老太太喝道。
阮氏一看這陣勢，過來打圓場道：“奶奶這兩天很累了，鵬兒，婧鳶著兩天不吃不喝的，你帶她去吃點東西吧！”
“你來和什麼稀泥？”程老太太不悅地說道：“別想著為她求情！誰求情也不行！讓她跪著，求祖宗保佑那孩子。若真的又什麼三長兩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丫頭來報告說：“老太太，醫生來電話說，情況穩定下來了，孩子保住了！”
程老太太跪倒祖宗牌位前，認真地磕頭，口中感謝列祖列宗保佑。
林婧鳶也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才站了起來。她跪得太久了，剛站了起來的時候根本站不穩，幸好程霄鵬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程老太太發現，自己還沒有站起來，林婧鳶就已經站了起來，她惱怒地呵斥道：“放肆，我讓你起來了嗎？跪下！”
林婧鳶並沒有跪下來，她轉過頭去，認真地看著程老太太，語氣平靜地說道：“程老太太，我再一次告訴您：我之所以在這裡跪一天一夜，並不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程家的事，而是看在那無辜的小生命的份上......畢竟，如果我不程序家，任姣姣就不會去那棟樓，她不去那棟樓，或許就不會出事......不管你信不信我，但是我自己心裡坦
坦蕩蕩：那事，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
程老太太見林婧鳶這麼硬氣，心裡更是不舒坦：“你不要說得那麼無辜，那些藥呢，你怎麼解釋？”
林婧鳶再次耐心地解釋道：“我的藥原本放在包包裡，我下樓接聽電話了。上來的時候，她就下來了......直到你們找出我的藥來，我才知道那藥少了一顆。您若執意只聽她的一面之詞，我真的無話可說。”
程老太太氣憤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拿你得藥自己吃掉？她怎麼知道你這藥是這用途的？這種謊你也扯得出口？”
相對於她的氣憤，林婧鳶顯得平靜多了，她語氣平靜地說道：“我並沒有說謊，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奶奶，”程霄鵬這時插話道：“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坦白：我其實還沒有跟任姣姣圓房的......”
程霄鵬話未說完，程老太太已經舉起柺杖打了過去：“你這個逆子！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為了她，你是不是連你姓什麼你都忘記了？啊？”說著，舉著柺杖，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阮氏連忙攔住，示意林婧鳶和程霄鵬快走，一邊勸慰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