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詳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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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詳預兆
再次接到電話已經是兩天後了，那天，林婧鳶吃早餐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一滑，就碗摔下去，就摔碎了。
林婧鳶看著摔碎的碗，莫名地感覺到很是心慌意亂。小時候曾聽說，摔碎碗是不詳的預兆，她以前幾乎從來沒有過摔碎過碗，所以也一直都不怎麼在意的說法。但是，如今，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感覺到很是忐忑不安。
擔心上海的家裡會出事，她特別打電話回去，聽到父親說家裡一切都好，她才略略放心下來。
可是，中午的時候，林婧鳶卻做了個噩夢，夢境中，熟悉的修長身影越走越遠，林婧鳶想追，卻怎麼都追不上。
忽然，林婧鳶看到了一支槍指向了那個背影，她大急，想要撲向那支槍，可是，卻怎麼也動彈不了。
槍聲響了起來，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忽然一僵，慢慢到下了。那熟悉的頎長身影本該是催書墨的。但是，當他倒下時，林婧鳶看清了他的臉，居然是程霄鵬！
夢中的林婧鳶怔了怔，想跑過去，卻偏偏動不了，著急間，就醒了過來。
她坐起身來，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只覺得心仍在突突地跳著：程霄鵬，他不會又什麼事吧？
正想著，電話就來了。
林婧鳶跳起身來，也顧不上披上衣裳，急急跑去接電話。如今是午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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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若不是緊急電話，應該不會這時打來的。
“喂，你好！”林婧鳶才抓起電話，就急急開口說道：“這裡是程公館。”
“你是林婧鳶？”熟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林婧鳶愣了愣，意識到是任姣姣的聲音。她沉默片刻，承認道：“是。”
“林婧鳶，你為什麼還在這裡？”任姣姣立即質問道：“你不是說你要去上海了嗎？他們都說你出國了，原來是騙我的！程公館？是長鯤的外宅吧？林婧鳶，你果然那麼不要臉，還纏著長鯤！”
林婧鳶無言以為，她本來也想離開的，她本來要出國的，可是，可是命運弄人啊！
而這些，她怎麼跟任姣姣解釋得通？
如今任姣姣才打電話來，原來程霄鵬回大宅的時候並不是如他所說跟家裡人商量迎她進門的事啊！
林婧鳶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明明是不想回程家大宅的，但得知程霄鵬並不是真的回去跟程長輩們商討迎她進門的時候，她心裡又莫名地有些難受。
“林婧鳶，你口口聲聲說是長鯤纏著你，口口聲聲說你會離開的，卻仍然纏著長鯤，你真不要臉！”任姣姣一開口，說的話句句帶刀直直穿過電話線朝林婧鳶的耳蝸刺來。
林婧鳶真想直直結束通話電話，但是，她沒有，她沉默地聽著任姣姣犀利嫻熟地字字帶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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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桑罵槐地罵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任姣姣自己一個人罵得沒意思了，她才停了下來。
掛掉電話之後，林婧鳶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撫了撫心口：原來是她的劫，幸好只是她的劫，幸好只是如此而已。
這時，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林婧鳶聽著，久久不肯去接聽，她以為是任姣姣沒有罵夠，此時又打來繼續罵她的。她不想接聽。
劉媽見她不想接，便過來接了。
“哦，唐副官？”劉媽看了林婧鳶一眼：“要少奶奶接電話？哦，好。”她把電話遞給林婧鳶：“少奶奶，軍營裡來的電話。”
林婧鳶鬆了一口氣，接過電話拿到耳邊，她聽到唐駿說道：“大少奶奶好，我是唐駿。”只聽到這裡，林婧鳶不由得眉頭一跳，心頭就是一緊。
平實雖然常常是唐駿幫程霄鵬撥打的電話，但是，一般等林婧鳶去接的時候，往往聽到的都是程霄鵬親自講電話的。如今沒有聽到程霄鵬的聲音，而且，唐駿的聲音又那麼奇怪，林婧鳶不由得心裡發緊。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電話聽筒。
果然，唐駿的聲音是哽著的：“我已經派車去接您了，請少奶奶讓人收拾一下您出門的包袱，等車到了之後，跟到這邊來......”
“怎麼回事？”林婧鳶聽得自己的聲音在發顫：“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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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鯤他怎麼啦？”
“昨天少帥去前線的時候中了埋伏，如今......”唐駿說不下去了。
林婧鳶聽著，手一鬆，電話就滑掉到了桌上。她又跌坐到椅子上，只覺得心頭突突地跳著，腦子裡空空的，她不知道該怎麼想。
見她這樣，劉媽忙過來扶住她：“少奶奶，您怎麼了？”
林婧鳶勉強地坐直身子，顫著手撿起電話來，顫顫地將電話聽筒放到耳邊。可是，此時電話裡只有“嘟嘟嘟”的忙音了。
雪枝這時衝過來，見她的臉色慘白，嚇得快哭了：“小姐，您哪裡不舒服嗎？”
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是溼溼的淚：“去收拾行李，衣裳要素淨一點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哽得厲害。
雪枝聞言，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誰......不好了嗎？”
一旁的福媽見林婧鳶滿臉的淚，就悄悄轉身上樓收拾去了。
林婧鳶沒有回答雪枝的話，她的臉埋進手心，久久沒有動彈。
程霄鵬，程霄鵬出事了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在戰場上子彈不長眼.....林婧鳶想起那晚幫他搓背時見到他背上縱橫交錯的累累傷痕，那是他曾經受過的傷！
而她，該死的，在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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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竟然還拿刀子刺了他一下，給他多添了一處傷口。林婧鳶咬了咬脣，她真想呼一巴掌當時的自己！
“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腦海裡浮現程霄鵬邪氣的笑臉，林婧鳶搖頭，他不會有事的，程霄鵬他不會有事的，唐駿或許只是想告訴她，程霄鵬受傷了，讓她去照顧程霄鵬的......
林婧鳶安慰著自己，可是心頭突突地跳著，仍是平復不下來。
她想撥電話過去，問個明白，卻忽然害怕知道得太明白了......
乘車的一路上，林婧鳶極力忍耐著胃裡翻騰的嘔吐感，她端端正正地坐著，彷彿程霄鵬就坐在她身旁一樣。
以前和程霄鵬乘車時的種種浮上心頭......林婧鳶拿手帕在眼窩處按了按，她忍耐著，不讓自己掉淚，真怕自己萬一哭了，會帶來不吉利。
就這樣一路顛簸了幾個小時，還是沒有到軍營裡，而越往後面走道路越狹小顛簸。林婧鳶忍耐著顛簸帶來的種種不適：原來，他每次回來，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嗎？林婧鳶暗自想著：原來，他在軍營的生活條件是這樣的嗎？
她眼中的程霄鵬要麼是精緻的居家服，或者西裝革履，他即使穿著軍裝回去，也總是整整齊齊的。林婧鳶很難以想象他生活的地方是如此惡劣，崎嶇的山路，塵土飛揚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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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到了軍營以後，看到一排排低矮簡陋的營房，林婧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軍隊裡一道道哨卡，一隊隊士兵井然有序，但是，林婧鳶卻莫名地感覺到軍營中的氣氛異常地低沉。
遠遠的，一隊車隊緩緩開來，車隊奏著哀樂，林婧鳶隱約看到車上士兵一個個低垂著頭，不少人不時抹著淚。
林婧鳶乘坐的車子被叫停了下來，讓路給那些車過去。
等車隊靠近，林婧鳶看到了程霄鵬熟悉的車子，她急切地往車裡看，沒有見程霄鵬在裡面！再看看程霄鵬的車後門的一輛戰地車上擺放著一個鮮花覆蓋的棺木！
林婧鳶只覺得胸口悶得快爆炸了，再一細看，就見唐駿親自做在那輛戰地車的副駕駛座上！
她只覺得喉嚨一甜，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地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跟隨林婧鳶過來的福媽慌了，一邊搖著林婧鳶，一邊著急地喚著。
帶拉著靈柩的車子剛剛過，林婧鳶乘坐的車子便急急開了出去，飛一般地朝臨時的戰地醫院開了過去！
“鳶兒，鳶兒？”林婧鳶聽到彷彿有人在喚她，那低沉而又略帶磁性的聲音，想程霄鵬的。經過刻骨銘心的那一晚之後，他便總是如此喚她。
那晚，他逼迫著意亂情迷的她喚他“長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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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卻忽然改喚她鳶兒，他一遍遍地喊著鳶兒，也一遍遍逼她喚他長鯤。
直至......
“鳶兒，鳶兒，”仍是熟悉的聲音，但卻不是**的聲音，而是帶著擔心著急的情緒，她聽得出來。
林婧鳶彷彿看到程霄鵬，他低頭焦灼地看著她，她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卻觸控不到，他的臉漸漸地遠去，漸漸地遠去，然後，林婧鳶又看到了拉著靈柩的車隊，她一凜，就忽然醒了過來。
“小姐，您醒了？”福媽驚喜地說道。林婧鳶睜開剛剛不適應亮光而閉上的眼睛，只見她看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從極其簡陋的醫療裝置看，應該是軍隊的臨時醫院。
她轉頭看了看病床的四周，沒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面孔，她急切地又看了一遍，仍是沒有。
這時唐駿進來了，林婧鳶看到，他的眼眶紅紅腫著的，臉色也很是灰白。看到林婧鳶醒來，唐駿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開口時帶了些許驚喜的雀躍：“少奶奶，您醒了？！”
“程......長鯤呢？”林婧鳶開口問道，她從“呼”地**坐了起來，又捂著頭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下去。
“小姐！”
“少奶奶！”
齊齊的驚呼聲中，林婧鳶勉強地站穩了腳。她聽到唐駿對旁邊的醫生說道：“給少奶奶檢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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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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