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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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爸爸媽媽
程霄鵬離開之後，林婧鳶回到房中，開始寫信。她想來想去，也只能給八弟林俊槐寫信。簡單敘述她在爆炸中倖存下來並再次遇到程霄鵬而程家又不能容她的遭遇。她讓林俊槐給她寄一些錢，讓她可以在離開的時候有錢當盤纏。末了，她還特別叮囑林俊槐暫時不要將她仍倖存的事情告知其他人。她可以想見，以家裡長輩們從一而終的傳統老思想，他們肯定讓她無論如何呆在程霄鵬身邊的。
時值戰火紛飛的年代，通訊常常被中斷，林婧鳶發出信件後，遲遲收不到林俊槐的回信。等得心急的她，又給林俊槐去了兩封信，卻仍是遲遲收不到林俊槐的回信。
等待是漫長而難熬的，幸好妞妞仍在她的身邊，給她的焦灼晦暗的生活帶來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自從程霄鵬離開之後，林婧鳶就想讓人第二天將妞妞送回程家大宅。卻聽到貼身丫頭雪枝說，程霄鵬說過暫時不要將妞妞送回大宅。林婧鳶便沒有再自作主張，因為那是程霄鵬的女兒，理應由他來決定的。
後來，雪枝說，程霄鵬的二弟程霄鵠的妻子曹嵐嵐前段時間生了個兒子，程府上下都高高興興的，自然就沒有那麼稀罕妞妞了。況且，任姣姣自從嫁入程家後，對程霄鵬這樣來路有些不正的女兒很是排斥的。妞妞哭鬧時，常常被她打罵。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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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程霄鵬將妞妞接出來的原因吧？
林婧鳶一是心疼妞妞的，因而更細緻地照顧她。在等待的日子裡，她天天帶著妞妞在豐源路一號的花園裡玩，教會她走路後，又教她學說話，給她讀故事，有時甚至握著妞妞小小的手，教她學寫字......她真恨不得在自己離開前教會她所有的東西。
才沒過多久，本來瘦得有些脫形的妞妞就漸漸圓潤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潤。林婧鳶看著一天天更加可愛的小人兒，又是欣慰，又是不捨。
那天，初升的太陽在豐源路一號的花園裡灑下金色的光芒。
雪枝看著趴在林婧鳶的膝頭好奇地看著林婧鳶繡花的妞妞，又看了看低頭專心刺繡的林婧鳶，輪流打量了她們兩個幾次後，驚奇地說道：“小姐小姐，我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情？”林婧鳶抽空抬頭看了雪枝一眼，看了一眼妞妞，見她正認真地摸弄著一根她扯下的一根線頭，一滴口水從她的口中一直流到衣襟上。
林婧鳶看著妞妞這樣，不禁莞爾，她拿了妞妞的手帕給她擦了擦口水。妞妞這段時間正在長牙，所以常常愛流口水。
“小姐——”雪枝看到林婧鳶一直忙著照顧妞妞，沒有留意聽她的話，不由得嘟起了嘴。
“好啦——”林婧鳶嗔笑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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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枝：“你有什麼大新聞？我洗耳恭聽！”
雪枝便興高采烈地說出了她的大發現：“小姐你知道嗎，小小姐長得跟你很像呢！”她急切地向一旁的福媽求證：“福媽，你來仔細看看，是不是這樣？”
在一旁做縫補活兒的福媽放下手中的活兒，頗看了一下林婧鳶和妞妞，才說道：“這麼仔細看看，還真的很像呢！”她推了推手指上的頂針，又說道：“小娃娃都是這樣的，誰帶她多一點，她就像誰多一點。”
“是嗎？”雪枝，給妞妞擦了擦口水，又摸了摸粉嫩的臉蛋，道：“小小姐將來一點像我們小姐一樣，是個大美人！”
福媽點頭：“是啊，一定會是這樣的。”
林婧鳶聽得綻了笑容，卻說道：“聽你們這樣一說，好像是我女兒一樣。妞妞也許是像她孃親呢！”
雪枝有口無心地說道：“這麼說來，小小姐的孃親肯定長得跟小姐你挺像的。”
林婧鳶聽了不由得一怔，愣了愣，才說道：“或許吧！”
林婧鳶推了推眼鏡，看著前面花圃裡一朵初綻的玫瑰，好一會兒，才低頭下去繼續刺繡，卻才下針，就刺到了自己的手，疼得她真想跳起來。
她把手放到嘴裡吮了吮，妞妞扭著小身子，“媽——媽——”地叫喚著，妞妞不知道何時學會了這個簡單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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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需求時，就總是開口就“媽”。
林婧鳶低頭看向妞妞，一時不知道她想要什麼。補好了一件衣裳的福媽笑道：“她是看到你把手放嘴裡，以為你有好東西吃呢！”
林婧鳶聽了，不覺莞爾，叫雪枝拿塊玫瑰糕出來給妞妞，誰知，那小小的人兒根本不理會雪枝那裡的玫瑰糕，仍是“媽”“媽”地叫喚。
林婧鳶無奈地向她攤開了手，笑道：“看看，什麼都沒有的。”
誰知，妞妞竟然抓了她的手就放嘴裡吸。
雪枝和福媽見狀，都笑了起來。林婧鳶也笑了，她丟開針線，將妞妞摟進懷裡。
妞妞吸了一會兒林婧鳶的手，放開了，看向前方又“媽”“媽”地叫喚。
林婧鳶回頭，就見到了倚門而站的程霄鵬，她怔住了。她時常看報紙，得知如今前方戰事很是吃緊，還以為他這幾個月都沒有空回來呢，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不過，仔細想一想，程霄鵬和任姣姣仍是新婚燕爾，他若幾個月都不回來，似乎也說不過去。
程霄鵬大步過來，伸手就從林婧鳶懷裡抱走妞妞，高高地將她舉起來。妞妞興奮地踢蹬著腿，“咯咯”地笑了。
林婧鳶站起身，看了眼綻開的一大一小兩張笑臉。這麼看來，妞妞其實也挺像程霄鵬的。
林婧鳶默默想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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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走去。
“給我準備點吃的。”程霄鵬卻忽然說道。林婧鳶看看福媽和雪枝此時都已經迴避了，知道他是跟她說的。
林婧鳶便也只得點頭答應，就想去廚房吩咐負責做飯的僕婦給程霄鵬準備早飯。
誰知，程霄鵬隨即說道：“你親手做做吧，好久沒嘗你的手藝了。”
林婧鳶略略遲疑，點了點頭：“好的。”如今她吃他的住他的，給他做頓飯，也是應該的。
林婧鳶因為在這裡穿著都比較簡樸，也不甚講究，所以也不麻煩換衣裳了，直接進了廚房圍起了圍裙。
負責做飯的僕婦張嫂見林婧鳶到廚房來，卻也不驚訝，因為林婧鳶經常親自給妞妞準備營養豐富的娃娃餐的。
林婧鳶圍好了圍裙之後，沒有馬上開始做飯——既然是專程為程霄鵬做飯，至少應該做他最喜歡的菜。可是，林婧鳶有些為難，因為她不知道程霄鵬喜歡吃什麼。其實認識他也有兩三年了，她對他的喜歡卻全然不瞭解。
林婧鳶正在為難間，就聽到程霄鵬含笑的聲音道：“做鴛鴦羹吧！”
林婧鳶抬頭，進見到程霄鵬高大的身影堵著廚房門邊，而廚娘張嫂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
鴛鴦羹？林婧鳶想著：原來他喜歡吃這個？不過她想起，當初還在上海的時候，有一天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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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香鴛鴦羹正跟小姑們吃著，程霄鵬忽然回來了。她想起，那時候他竟然直接拿了她正在使用的勺子，就舀了她晚裡的鴛鴦羹吃。過後，還在那餐廳裡他就親了她......林婧鳶的臉不由得有點發熱。她抹了一把臉，繼續忙碌著。
把五香鴛鴦羹放進去蒸鍋裡開始蒸了之後，林婧鳶抬起袖子想擦把汗，誰知這時一塊手帕伸了過來，輕輕地拭去她額頭上的汗。
“謝謝！”林婧鳶伸手接過手帕自己擦汗。擦過汗之後，她才看到，那是一塊女式的手帕，雪白的手帕一角繡著一朵小小的紫鳶花——那是她自己的手帕！
她驚訝地看向程霄鵬，一時不記得她何時給過他手帕了。
程霄鵬伸手奪了手帕，卻解釋道：“是二弟成親第二天，我們在廳堂外面‘卿卿我我’的時候，你給我的。”
“誰跟你......”林婧鳶瞪他，卻未待說不出“卿卿我我”幾個字來，便羞得滿面通紅了。
程霄鵬看她嬌羞的樣子，便伸手過來，要摸她羞紅的臉。林婧鳶側身躲了躲，嬌羞地跺了跺腳：“你快出去吧！”不是說君子遠離庖廚嗎？他一個大男人，跑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看看，”程霄鵬笑著說道：“以防你放什麼不該放的東西進去。”
“我哪兒有什麼東西放進去啊？”林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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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有氣有好笑，這話他也說得出來！當然，她也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不過，她卻想起了以前他誤以為她給他下**的事來。
“真的沒有嗎？”程霄鵬欺身過來：“我搜搜身看！”
“你——”林婧鳶跳開身子躲避他的手。又急又氣地瞪著他道：“你再胡鬧，我可不給你做飯了！”
“跟你逗著你玩兒呢！”程霄鵬笑得很開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林婧鳶無奈，那是他程霄鵬的房子，他願意呆在哪兒，她怎麼管得著？
“媽”“媽”隨著嬌嫩的聲音，妞妞扭著小小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林婧鳶正想過去牽她，程霄鵬卻已經先她一步將妞妞抱了起來。
“媽媽？”程霄鵬輕輕捏了捏妞妞的小臉，笑問道：“誰教你這麼時髦的稱呼的？”
“不是！”林婧鳶慌忙爭辯道：“我沒有教她這樣叫，是她自己學會的......”因為時下有些時髦的人，把孃親叫做媽媽，林婧鳶真擔心程霄鵬誤會是她教妞妞這樣說的。
可是，未待她多解釋，程霄鵬就摟著妞妞教她道：“來叫爸爸，爸——爸——”
妞妞流著口水看著程霄鵬的嘴巴，一張嘴，還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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