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1章 老丈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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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1章 老丈人的到來
他認真地瞅著香兒懷裡抱著的兒子，他的鼻子那麼小，嘴巴也幾乎看不見，還沒有眉毛，他幾乎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兒子，他覺得很陌生。而他的第一反應是跑過去看看秀清。
他緊緊地握著秀清的手，看著她滿臉的汗水，頭髮也被汗水打溼了，眼睛無神，嘴皮乾澀，整個人看上去虛弱地很。他心痛地幾乎快要流出淚來了。
“清兒，你受苦了。”他吻著秀清的手說道。
“為了我們的孩子，這點苦算什麼呢！”秀清使勁兒地睜著眼睛，強忍著痛苦對他笑。
這可能就是作為一個母親最大的既痛苦又幸福的事情了。
所以在這種男女的愛情中，最逍遙的就是男人，男人在愛情中只需要享受球服和快樂。
而女人就不同了，她們是愛情中最痛苦部分的承擔者。當一個女人，在孃家裡的時候，是千金大小姐，父母的掌中寶，到了嫁人的時候，就意味著要承擔這些痛苦了。
顧夫人聽到秀清給她添了一個孫子的時候，她也開心地不得了，又礙於最近和秀清的冷戰，還找不到合適的臺階給自己下。
恰好金玉抱著秀清的孩子下樓來，說道：“母親，你家秀清生了這麼個大胖小子。您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嗎？你看……”
她說著的時候就將秀清的孩子給顧夫人抱。
顧夫人抱著自己的孫子，疼愛地不得了。她終於有孫子抱了，她抱著對顧啟龍說道：“老爺，你看，還真是個可愛的大胖小子哩！”
顧啟龍看到添了一個孫子，用手抹著鬍子看著夫人懷抱裡的孫子，也笑得合不攏嘴。
金玉趁機說道：“媽，走我們去看看秀清吧！”
其實她也早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就是沒有合適的臺階讓自己下，正好金玉這樣說，她也不再倚老賣老。
金玉接過她手裡的孩子，和她一起來到秀清的房裡。
秀清先開口叫了聲“媽”，就要起身來。
顧夫人坐在她的床邊，兩隻手按了她下去，說道：“秀清，辛苦你了，你剛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好好躺著休息。”
秀清笑了。
顧夫人也笑了。
從此兩人之前的冷戰也因為這個孩子的降臨而結束了。
因顧啟龍是一家之主，所以這個家裡的寧馨兒，也需要他親自來取名字。
當初他的幾個兒女中，他就圍繞金字來取名。他說，所謂“金”即是五行說裡金、木、水、火、土裡面的金字。
它所代表的是“富有、剛強、尊貴。”他希望他的兒女都能夠一生衣食無憂，意志堅強，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夠體現他們的尊貴，而不是低三下四，阿諛奉承之人。
所以他給這個寧馨兒取的名字就叫顧毅誠。
他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不行，因為他的父親名字裡又帶了一個臣字，但老爺堅決說此誠非彼臣，他的孫子就要這個名字了。
他說“毅”字代表的是希望他以後能夠做一個意志堅定的人，而不會隨意受他人影響而沒有主見。
“誠”字希望他以後為人能夠正直誠懇，不虛偽。最後大家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孩子就叫“顧毅誠”了。
因秀清身體弱，又要坐月子，所以香兒的事情就要先擱到以後了，香兒也理解她，所以也很樂意地答應了。
當江
西景德鎮的梅龍舉得知秀清生了孩子的訊息後，他高興地不得了，立馬就從景德鎮動身了。
一來是看看女兒還外孫，二來是和從未謀面的顧啟龍見一面。
梅龍舉將秀清嫁到了顧家之後，他從此得到了顧家源源不斷的不少好處，雖然兩家相隔甚遠，但在海外貿易方面，顧家差不多佔了半邊天，所以梅龍舉得到了很多優惠。
他很感激他的女兒，所以這次特地從景德鎮趕到揚州來。
他踏著秀清當初的出嫁之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往揚州。旱路走了走水路，帶著常年待在他身邊的一個隨從，還有的就是帶去的特別豐厚的禮品了。
他此時的心情，和當初女兒成了鮮明的對比。當初秀清出嫁的時候，她是帶著憂傷，帶著眼淚的。而他，心情特別愉快，他終於可以一睹長江浩浩湯湯的風采，終於可以去見他從未謀面的“故友。”
終於可以去見他的孫子了，他的女兒了。
一路上行駛了三天，船終於到了揚州的碼頭，他興奮地從船艙裡出來。他因肥胖而兩隻眼睛都長了很多肉，將原本深邃犀利的眼睛圍了起來，只留下一條長長的眼縫兒。
他眯著眼睛，像是在用望遠鏡般眺望了一下碼頭，碼頭對面駛過來兩輛汽車，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前一輛車的司機停下了車，就趕緊下去開了旁邊的車門。
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綢緞衣服，也像他一樣因歲月的痕跡，原本高大魁梧的身體變得有些臃腫，他的頭頂上的頭髮已經在沙漠化了，但都盡力地將另外地方還算茂密的頭髮梳過去掩蓋著那片沙漠。
他下了車來就往船頭這邊走過來，他走路的時候使勁兒地讓有些駝的背，變得直了起來，看上去精氣十足。
第二輛車裡出來的就是顧金臣了，他穿著件風衣，雖然才見過一次面，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就是自己那個有錢帥氣的女婿了。他和前面那人一同往這邊過來。
梅龍舉慢慢地下了船，顧金臣就迎面而來，叫道：“爸，一路上辛苦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他說著看著顧金臣旁邊站著的和他年紀差不多的。
顧金臣向顧啟龍介紹道：“爸，這位就是秀清的父親。”
“你好梅兄，一路上辛苦了。”他笑著說道，伸出手去和梅龍舉握手。
“顧兄，很早就想來拜訪你了，只是事情太多，一直都抽不開身來，這次終於有了機會。”
他說著的時候伸出手緊緊握住顧啟龍的手，兩人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一見如故。
他又指著他帶來的豐厚的禮品說道：“這是我特地從景德鎮帶來的，不成敬意。”
“梅兄實在是太客氣了。”
“是啊爸，你那麼遠來一次，還帶這麼多東西來，真是抬抬舉我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
顧金臣就讓顧榮和梅家來的梅楷一同把東西都裝到車上去。梅龍舉還特意吩咐有兩個箱子搬動的時候要小心些，裡面是送給顧家的幾個景德鎮特有的——青花瓷。
秀清聽香兒說她父親來揚州了的時候，她流出了感動的淚水，她從前恨爸爸毀了她的幸福，把她嫁到顧家來。
現在生了孩子他就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景德鎮趕來，還帶來了很多禮品。
雖然她一直都是寡名淡譽的，但這給了她極
大的榮譽，也更提高了她在顧家人眼裡的地位。
她抱著孩子去大廳裡見到父親的時候，她哭了，再一次流出了感動的淚水，她老遠就叫道：“爸爸，您來啦！”
梅龍舉站了起來，看到秀清瘦了很多，臉色有些蒼白，想到她生孩子一定是受了很多苦，不禁老淚縱橫。
他幾個月沒見到女兒了，差不多要說不出話來，也只是叫了聲“清兒……我……”
秀清抱著孩子坐到了他的旁邊，顧家人也都圍坐在一起，都看著他們父母倆的這次團聚。
梅龍舉從秀清懷裡抱過孩子，看著他長得濃眉大眼的，甚是俊俏，一臉的笑容。
秀清坐在他的身邊，又問他這一路上來辛不辛苦，她還問到了家裡人都好不好，特別是問了她的二姨娘身體如何的。
他都一一做了回答，他覺得當初讓女兒嫁給顧金臣，是完全正確的選擇。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已經完全長大了，曾經她就只知道天天玩兒，又不和家裡人說話，現在看她，已經展現出一種女性獨特的美麗。
他看著顧府豪華的大廳，裝飾，陳設。
還有顧家的每一個人，看著都是人中龍鳳。
雖然他歷來不喜歡這種外國人的建築，但一進來看到裡面是多麼地豪華，心想還是不錯，只是他以前的思想太偏激了，而只是一味地去否定外國人的東西罷了。
他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他認為顧家現在就是緊跟著時代的步伐，走在社會的前面了。
秀清爸爸這次帶來的豐厚的禮品，讓顧家的人，每次見到她都要誇獎一番，覺得她爸爸真疼愛他的女兒，還千里迢迢來到揚州，她們說著的時候是特別的羨慕秀清有這樣的爸爸，覺得秀清特別的幸福。
梅龍舉和顧啟龍的這第一次見面，兩人就稱兄道弟，還有更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顧啟龍就帶著他去揚州城裡到處去看看，帶他去碼頭上，也就是那天他下船的那個碼頭，帶他去倉庫看。兩人最有趣的就是可以交流各自的思想，探討為人之道。
顧啟龍比較推崇的就是儒家思想裡面的“仁義禮智信”，每當他和梅龍舉談到這些，都特別興奮，他認為“人生之道在於人際，學問之道在於交流。”
每每說到這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他都感覺自己熱血沸騰，老當益壯。而梅龍舉本身就是一個推崇儒家道德思想的，所以兩人自然就有很多話說。
總的來說，他在揚州的半個月裡，他和顧啟龍呆在一起的時間竟然比和自己女兒呆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好像顧啟龍才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連續幾天夜裡兩人都促膝長談，時而發出大大的笑聲，真的是不亦樂乎！
他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叫了秀清到他的房裡。
秀清進來的時候，只見他端坐在椅子上，浮腫的眼睛裡包含著傷心的淚水。此情此景，就像是秀清嫁出去的那天，他傷心的情景一樣。
“爸爸。”
他慈祥地看著秀清，讓她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清兒啊！爸爸明天就要回景德鎮去了。”
他慈祥地這樣說，“你現在已經是顧家的媳婦了，以後就要好好地相夫教子。爸爸知道一直都對不起你，冷落了你媽媽，冷落了你。最後才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他說著的時候眼淚從深邃的掩埋得很深的眼睛裡流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