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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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手段
141 手段?韓夏陽不見得有傲慢的心思，但他現在的樣子——甚至連坐姿都讓沈鈺覺得他非常不屑與他們父女打交道，傲慢至極。?
沈鈺有心發作，沈伯文強行壓制住，對韓夏陽諂媚地笑道：“韓總裁，謝謝你肯見我們。”?
“聽說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談，想來我跟沈先生遠無積怨，又無近仇，商業場中也是既無合作，也無競爭，想不出能與沈先生恰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原是不想見沈先生的，但是我現在是半退休狀態，沒什麼工作，實在覺得無聊，心想就跟你談談打發一些時間也是好的。所以，如果沈先生談的事不夠重要，我隨時都會讓你出去。”?
太過誠實了，連心理狀態都敘述得如此清楚，韓夏陽是從內心到表面都不偽飾對他們父女的厭惡。沈鈺勃然大怒，氣吼：“韓夏陽，你不要太過份了。”?
沈伯文連忙打圓場，強笑道：“韓總裁，小鈺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計較。”?
韓夏陽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鈺，不輕不重地說：“我哪時跟她計較過嗎？”?
他要是有心計較，她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是不是有這樣的話外音？?
沈鈺好不氣惱，又要吼，韓夏陽已是一臉冷漠，說：“在下的確算不得是一個仁慈的人，但對淑女——淑、女！我對淑女尚能保持最基本的紳士風度。”?
淑女兩個字已經極刺耳，還一再強調。?
沈鈺氣道：“我不是什麼淑女，你怎麼不讓我死個痛快？”?
韓夏陽一笑，狡猾地說：“你做了什麼必須以死相酬？”?
沈鈺張口結舌，瞪著韓夏陽，雙目噴火。?
韓夏陽無視她的情緒，非常嚴肅地說：“沈小姐，鑑於你的前科，請你把手機、包包之類的東西交給我的祕書處理一下吧。我擔心你把我們今天的談話斷章取義之後做為證據繼續玩你那些不入流的惡作劇，我的耐心讓你磨光了。嗯？你不會玩竊器那種高科技的手段吧？”?
分明是在嘲笑她，沈鈺又氣又恨，只能眼睜睜看著邵一鳴將她的包包和手機全都收走了。手機很安靜，但包包裡有正在工作的錄音工具。?
“沈小姐，你果然是個不能安份的人。我是該讚美你野心勃勃呢，還是該失望你是個如此不識時務的庸人？”韓夏陽冷斥道，“如果你們來這一趟是特意讓我羞辱你們父女，好留下我惡意中傷的證據，再去興風作浪一番，我想大家都不必再浪費時間。”?
沈鈺恨恨地吼：“你不就是想羞辱我們嗎？韓夏陽，你裝什麼君子！你就是個卑鄙小人！”?
“小鈺！”沈伯文嚇得趕緊喝止女兒，對韓夏陽說：“韓總裁，請你不要生氣。”?
韓夏陽笑意盈盈的，力證自己並沒有因為一次謾罵而失去紳士風度。?
“沈先生，我說過我是不會跟淑女計較的。”淑女兩個字的語氣更重了一些，有了明顯的警告意味。?
“是是是。小鈺不會再頂撞韓先生了。”沈伯文一邊連聲應和韓夏陽，一邊竭力阻止沈鈺的脾性，怕沈鈺一再壞事，他趕忙把來意說明，“韓總裁，請你放過我們吧。”?
韓夏陽挑眉，非常不解地說：“我還想求你們撤回我唆使他人故意縱火的訴求呢，你們怎麼反求起我來了？明明之前還那麼理直氣壯，現在卻又來求我，真是把我弄糊塗了。我是做了什麼把你們逼到了這個地步？”?
“韓夏陽，你不要明知故問。”沈鈺的情緒始終亢奮，難以安定，聽到韓夏陽這番置身事外的言論與事實不符，她又焦燥難安地暴吼了起來。?
“邵祕書，讓沈小姐安靜一點。”韓夏陽臉色寒了下來，吩咐邵一鳴。?
邵一鳴一亮手式請沈鈺出去，沈鈺卻不肯移動，倔犟地盯著韓夏陽。?
在邵一鳴動用武力之前，沈伯文求了情：“韓總裁，我會讓她安靜的，你就再原諒她一次吧。”?
韓夏陽示意沈伯文先拿出必要的誠意來，再繼續談那件重要的事。沈伯文無奈，只得先安撫了女兒一番，終於把沈鈺說得咬牙強忍火氣，悶坐一邊，他才繼續跟韓夏陽討饒。?
“韓總裁，我們有些事做得太過份了，當然是我們心胸狹窄才做出來的，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又愚蠢。我們才是卑鄙小人，而韓總裁，你是個高貴的人——仁慈又高貴——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一次。我保證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做這種事，絕對不會。”?
壓低自己，抬高他人，然後再做出絕不再犯的保證，這是求饒的套路，沈伯文用得非常熟練。?
韓夏陽聽著不入耳，淡然道：“就算你扣給我一頂仁慈又高貴的帽子，該做的事我還是會做，即使是把人逼上絕路這樣的事，只要理由正當，我還是能狠得下心。”?
沈伯文全身一顫，陪笑道：“是是是。韓總裁說得是。只要韓總裁能原諒我們，以後韓總裁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別說得這麼嚴重。”?
“那韓總裁的意思是……”以為有了緩和的餘地，沈伯文略微鬆了口氣。?
韓夏陽緩緩地說：“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求錯了人？”?
沈伯文的臉色蒼白起來，戰戰兢兢地看著韓夏陽，等待判決一樣：“韓總裁？”?
“沈先生，我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已經把你們逼上絕路了嗎，你們要求我饒了你們？”韓夏陽一臉的疑惑不似作假。?
沈鈺卻不相信他的無辜，叱道：“韓夏陽，你不要耍著我們玩！是個男人就承認自己做了那些齷齪事把我們逼得走投無路。”?
“哦？”韓夏陽挑釁地挑起眉，半邊脣角笑得極諷刺，說，“你不妨將那些齷齪事先說給我聽聽。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不會不承認。如沈小姐所見，我千真萬確是個男人。”?
“你！”沈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瞪著韓夏陽，氣恨難消。?
“我倒是非常奇怪，沈小姐，你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呢？我實是想不出我在什麼時候得罪過你，能讓你把我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玩了那麼多花樣，我的命都差點斷送在你手裡——就算我試著寬容沈小姐的惡作劇，但我仍然難以釋懷。沈小姐，你能就你的那些過激行為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韓夏陽問得極嚴肅，疑慮重重想尋求解答的神情絕無虛假。?
“是你太囂張了。”沈鈺陰森森地說，“所有你看上的東西，包括人，就只能是你的，你這種天生的優越感讓人討厭。”?
韓夏陽豁然開朗，笑道：“原來如此。但是我不覺得這種優越感有什麼不對。我應該使用合符我身份的奢侈品，我必須與身份或是才能相當的人交朋友，其中也包括了必須與足以匹配我的人成為情侶……這些，都只是自知之明而已。真是太遺憾了，我的自知之明讓沈小姐如此忌憚。”?
沈鈺恰當時地將箭射向耙心：“然後你就順理成章地報復我？”?
“所以我才要請沈小姐把你認為是我做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我做的事，我認！不是我做的，沈小姐你也不要毀壞我的名譽。我是真的已經無法再容忍沈小姐的惡作劇。”韓夏陽嚴重地警告沈鈺，一旦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張原本非常漂亮的臉就變得異常怵人，冰冷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陰暗之使，隨時能殘酷地將人的靈魂奪走。?
沈氏父女都拿捏不準韓夏陽的真實態度，他是真的沒有參與那些惡劣的報復行徑，還是隻是在給他們演戲？?
這一時，父女倆人倒是不敢隨口說話了，怕把口實落在了原本可能毫不知情的韓夏陽手上，等於是自己親手樹下了一個強烈的敵人一樣。?
兩人大感為難時，韓夏陽開口了：“你們有難言之隱，我也不逼你們非得說不可，不過，事已至此，我倒是有必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關於火災的……”?
故意的停頓讓沈氏父女大為不安，等著韓夏陽繼續說話：“火災的真正起因——當然所有的證據都不能證明我參與制造了那場火災，我已經對警方做出了詳細的說明。我提交的資料警方正在核實，近期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你……你有什麼證據？你又是從哪裡弄到的所謂證據？”沈伯文臉色慘白，他以為自己的運作天衣無縫呢。?
“火災發生當天，沈小姐不是在和朋友一起狂歡嗎？沒有限制酒精飲料的量，還過量服用了一些違禁品……誰意外地造成了那場火災呢？有些事，只要你做了就會留下痕跡。”韓夏陽似笑非笑地看著父女倆越來越發青的臉色，冷冷地說，“沈先生，黑道、白道，底層平民階級和所謂精英雲集的上流社交圈，你都混跡過，理應知道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情報渠道。我還得告訴你，在更高階的精英集團裡，就是不同的家族都會有專屬於自己的情報系統，關係好的家族還會互通情報，缺少溝通的家族用錢也能買到對方的情報。那些情報網交織在一起，想要針對某個人進行徹底的調查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韓夏陽也不隱瞞自己的手段，說：“為了我的清白，我只能把我查到的那些情報交給警方。當然，即使我想借此打擊你們，也沒必要在警局呆那麼長時間。那是為了讓你們放鬆戒備，在警方調查你們之前，你們就會忽略鞏固自己製造出來的證據鏈。這樣警方要省事很多，也能更快還我清白。”?
“韓夏陽，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卑鄙。”沈鈺咬牙切齒。?
韓夏陽可是一點內疚都沒有，笑道：“不是我的錯啊，是不夠謹慎留下了罪證的你們的錯。獵物已經出現了那麼誘人的漏洞，優秀的獵人怎麼可能不趁勝追擊呢？”?
他們也曾經囂張地說過同樣的話。?
韓夏陽顯然是在斤斤計較地嘲笑他們之前的不自量力。?
父女倆更是惱怒，只是無法向韓夏陽發洩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