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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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幽靈
114 幽靈?看到父親的身影，韓禎馬上從他二叔的懷中脫去，兔子似地竄到了韓春瀾的懷中。?
父子相聚，歡笑不斷。?
“太好了。”韓夏陽至此才長鬆了一口氣，笑道，“這樣，大哥就能振作起來了。”?
韓夏陽重視的成功，戴敘恆卻不見得有多高興，莫名冷淡地說：“拿你的委屈換來的和*平，一點都不值得驕傲。”?
“什麼委屈？”韓夏陽頗為不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等待解釋。?
“兄弟之間的感情本來就不能和夫妻感情相提並論，非要將兩者置於同一平臺，還斤斤計較的人，已經不怎麼聰明瞭，卻還要拿這個做藉口報復傷害他人，不是更愚蠢嗎？對不起，我無意貶低你尊重的嫂子，但她就是不應該把你作為她婚姻失敗的藉口。”越說越不服氣，戴敘恆怒火上臉，道，“什麼叫沒有你，她和你大哥就不會走到這一步？本來就缺少愛情基礎的婚姻，能幸福嗎？當初已經因為自己的盲目而走錯了一步，現在還要找個藉口為自己的再次失誤埋單嗎？”?
與戴敘恆相比，韓夏陽要開明、理性得多。他笑道：“女人不都計較這種事嗎？都希望自己是丈夫心目中的唯一，唯一到不可取代，包括親情，當然有自己和丈夫血緣的孩子可以分享那種唯一性。這並不難理解。”?
戴敘恆有話要說，韓夏陽笑止了他，道：“就是我，也斤斤計較於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啊——這種女人一樣的心情也非常美妙——稍微理性一點的是我可以接受你對家人的關愛，除此，任何想接近你的人，我都想扔到太空去。”?
“夏陽……”戴敘恆只覺話題被岔開了，有些無奈。?
韓夏陽天生有悲天憫人的心懷，說：“為我嫂子想想吧。事情到今天這一步，她是受傷最重的人。即使只是同情也好，就委屈一下自己又不會缺肉斷骨，只是忍耐一下也不難做到。”?
戴敘恆無奈地長嘆：“你的紳士風度，我可能永遠都學不來。”?
韓夏陽豁然而笑，說：“我的紳士風度很無趣啊，不學也罷了。”?
戴敘恆暗自搖頭，拿韓夏陽無計可施，但他也的確深愛著這位寬容而溫和的紳士。?氣氛正好，戴敘恆輕擁住韓夏陽的肩，更親密的舉止還沒來得及做。?
“SUN！”?
這名字，只有一個人會叫；這刺耳的聲音，也只有一個人能發得出來。?
戴敘恆和韓夏陽都僵住了。?
本傑明三步並兩步，飛奔到了韓夏陽面前，伸展長臂就要來個熱烈地擁抱，虧得戴敘恆及時阻斷了他的熱情。?
看著笑容滿面，得意至忘形的本傑明，韓夏陽暗自切恨不已，連面上的表情也沒有加以控制，嫌厭、煩燥之類的情緒明顯地表現在臉上。?
“本傑明，你為什麼在這裡？”不等本傑明和戴敘恆起衝突，韓夏陽皺緊眉頭，問出疑問。?
這個男人居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沒有受夠教訓，所以輕易就忘記了，包括自己犯下的罪。那麼赤*裸、暴力的傷害對本傑明而言就只不過是喝多了一杯酒後的失常而已，難道他也能輕而易舉地當成是意外？恐怕他是再怎麼大度寬容的紳士，也已經無法容忍那種傷害被施諸於自己身上，更不能容忍本傑明若無其事地繼續騷擾他。?
“我來體驗真正的中國年啊。”本傑明沾沾自喜地說，“事先沒有告知你，是不是嚇了一跳？”?
韓夏陽氣不打一處來，什麼禮節都不顧了，叱道：“你來中國幹嘛，關我什麼事！我是在問你，為什麼會在我家？外面酒店隨你住到高興，為什麼賴在我家？”?
“住酒店不是太冷清了嗎？中國年應該是一個非常熱鬧、意味著一家團聚的節日吧？我一個人住在酒店裡得有多難受啊。SUN是個體貼的紳士，一定能體會到我一個人住在酒店裡的寂寞心情。”本傑明嘻皮笑臉地說，“我還聽說中國年有很多很複雜的活動，我想這次徹底弄個明白，這樣就需要一個好的解說員，以SUN的耐心一定能為我解答所有的疑問……”?
“不會！”韓夏陽斷然拒絕。?
本傑明不敢再展示他不知所謂的幽默感了，正經地說：“夏陽，你就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了。我是非常真誠地想拉近與你的距離。最簡單的目的就是想成為你的朋友。”?
那最崇高的目標呢？?
韓夏陽不給本傑明一點機會，冰冷地說：“找個願意把你當朋友的人去死纏爛打會更有效率。”?
“SUN，請保持你的紳士風度。”?
本傑明屢遭堅拒之後的憤怒在韓夏陽看來當然是沒有道理的，所以他繼續著他的傲慢態度，以此羞辱本傑明。?
“本傑明，你這麼喜歡中國文化，那麼中國有句古話你應該記起來：”韓夏陽改說漢語，“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如果你聽不懂的話，就去把中文學好了再到中國來旅行。”?
言畢，韓夏陽拉緊戴敘恆的手從本傑明眼前流星一樣劃了過去。?
“SUN！”本傑明有心想追，韓夏陽似知他心意，適時回頭吼了他一句：“不準跟著我！”?
本傑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韓夏陽和戴敘恆並肩消失在他眼前，鋼牙都咬斷。?
韓夏陽將戴敘恆拉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多話，先激吻了一陣。?
這等福利當然應該好好享受，但心裡不踏實，戴敘恆止住了韓夏陽的衝動，抱著發抖的人，輕聲問：“夏陽，發生了什麼事？”?
“我討厭本傑明！非常討厭！”韓夏陽咬牙悶聲低吼，“無論我怎麼祈禱，他總是象個幽靈——或者就是個吸血鬼——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怎樣才能讓他徹底從我的生活裡消失？如果我有足夠的體力，我會揍扁他，真的！”?
被逼得再無退路了一般，夏陽的困頓僅見。?
戴敘恆輕撫著韓夏陽的背，擔心地說：“夏陽，冷靜下來吧。這都不象你了。”?
韓夏陽在戴敘恆的安撫下，稍微平靜了一些，戴敘恆才問：“為什麼討厭他？那個理由是絕對不會再改變了的嗎？”?
“是！我不會愛上除你之外的人。”韓夏陽堅定地說，“我不希望再有人來打擾我的感情世界，他卻總是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毫無意義。我的心情堅定不移，才會痛恨他的糾纏不清。”?
戴敘恆心花怒放，擁緊情人，安慰道：“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以後有我陪在你身邊，他應該會有所收斂。”總算也是個貴族，當知道何謂紳士風度。?
得此保證，韓夏陽明顯放鬆了下來，笑容重回他的俊臉，說：“雖然我覺得你原本就比他可愛，但是你可以做得更好。所以，你得更努力一點，不要再讓任何人對你有不恰當地懷疑。”?
“是是，我尤其要討好的是三少爺。”戴敘恆深有自知之明，他必須比現在更優秀才能斷絕那些對夏陽有非份之想的傢伙們的幻想。這是相當大的壓力，但也絕對是動力——能享受到獨佔夏陽的幸福是最好的獎勵。?
韓夏陽給他深情一吻以作鼓勵。?
韓家人都非常好客，留本傑明在本家共用午餐，心情差至極點的韓夏陽對此也沒有異議。?
午餐開始前的氣氛還算不錯，本傑明只要拋開他那不恰當的愛情觀也的確是個討人喜歡的紳士。韓家的女眷們非常喜歡本傑明的英式幽默，而韓家的男人們——韓夏陽不在此列，他甚至都沒有坐在平時專用的座位上，因而離本傑明的距離也頗遠，他幾乎無視了本傑明的存在——這不妨礙韓家其他男人對本傑明的談吐和教養讚不絕口。?
“本傑明，你對中國的文化這麼有興趣，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呢。”韓勳爵讚歎道，“現在反倒是很多中國人失去了對自己文化的認同感，這真是無比遺憾。”?
“雖然我原本就有幾個華裔朋友，學了幾句漢語，但讓我真正喜歡上中國文化的是SUN。”本傑明誠實地說，“幾乎是在第一次見到SUN的時候，我就懊悔自己怎麼不更認真點學習中國文化。我要是個中國通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和SUN存在溝通障礙，夏陽也不會以東西方文化的差異為藉口拒絕我的熱情。”?
太直白了，韓夏陽臉色驟寒。?
沒料到本傑明敢這麼大膽地直抒胸臆，韓家人尷尬不已。?
氣氛急轉直下，連餐具相撞的聲音都消失了。?
“二叔，我要吃那個……魚，魚。”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阻截了跌撞至失控邊緣的氣氛：韓禎正指著離他比較遠的紅燒魚對韓夏陽說話。?
韓夏陽把跌進谷底的心情強行扭轉過來，邊夾魚邊溫和地說：“二叔幫你把魚刺挑走。”?
“謝謝二叔。啊——”韓禎張大著嘴巴，等著韓夏陽把挑好的魚肉喂到他嘴裡後，喜孜孜地品嚐著美味，一邊說，“二叔餵我吃飯。”?
韓夏陽沒有掃了侄兒的興頭，適時地教育也必不可少：“這是最後一次哦。小禎已經能自己吃飯了，不能總是依賴大人。”?
韓禎想了想點頭，小小地狡詐了一下，說：“那二叔今天也陪我睡最後一次吧。”?
“今天小禎不是要跟爸爸睡嗎？”韓春瀾故作傷心地說，“爸爸等和小禎一起睡覺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小禎不是說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嗎？怎麼能這麼快就投靠你二叔了？”?
韓禎的小腦袋想了很久，才最終決定下來：“今天跟爸爸睡，明天跟二叔睡。”?
“三叔呢？”韓秋思不甘落後，忙問。?
“還有姑姑，小禎是不是也要陪姑姑睡一天？”韓冬仁也忙參戰。?
“一週有七天，那，小禎陪爸爸睡三天，陪二叔、三叔、姑姑還有爺爺奶奶各睡一天。”韓禎掰著手指頭兒把一週七天時間安排妥當，不由得沾沾自喜。?
韓鍾瞳大讚道：“我們家小禎真聰明。”?
韓禎得意洋洋地宣佈：“我是最聰明的小孩。”?
“對對對……”?
韓家人就這樣把尷尬的氣氛消化掉了，免得主客都不自在。?
本傑明卻不滿韓家人故意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