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0糖衣

20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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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糖衣

悸動是一瞬間的事,但掙扎卻無時無刻地不在進行著,永遠無法止歇。

穆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女人,殷紅的脣似一朵罌粟,溼潤的小巧的,微微張著脣瓣,白的牙齒,略顯尖銳的稜角,迷惑人心。

他微微垂下眼,再抬起眸子時,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沒了,退後一步,間隔出一個手臂的距離,伸臂將槍交還給她:“自己試一下。”

男人的聲音是冷的,目光是冷的,心大概也是冷的。雛在這個男人沒有溫暖的目光下冷靜下來,給自己一秒鐘的時間恢復,之後扯下耳麥,接過槍,按照他之前的步驟——

“砰——!!”巨響震著耳膜,翻飛了一切奢望。

她屬於他,他卻不屬於她,這,才是她該明白的事實。

穆錯一錯身,看著她這次的成績,沒有笑意,嘴角、眼中,都沒有,嘴上卻是稱讚:“很不錯。”

雛低眉順眼,彎著背脊,“首領誇獎。”

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會在某一瞬間迷失,但是她已長大,也懂得要時刻提醒自己,她僕人,高階一點而已。

他看著這個突然守起本分來的女人,她剪了一頭男人般短的頭髮,黑色,墨一樣,只有他知道她的頭髮滑過指尖的時候,柔軟的觸感。

她屬於他,他卻不能愛她。

愛是負擔,會毀了她。這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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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想要見我。見麼?”

可是,終究受不住全部,心也總有縫隙,把關心溢位來,這時候人他,也無能為力

。他徵求她的意見。

他知道她疼這個弟弟。他給她選擇權,這也許是他唯一給得起的溫存。

雛抬起頭來,抬眼望一望首領。

沙瑪能力不足,殺人與掮盜的活幹不了,只能販毒——不,不行。

可是,他能隨心所欲地徵詢她這個“僕人”的意見,全因為他是首領,可她不能,她沒有資格。

“一切全看首領的意思。”

她隱性的拒絕令這個男人的眸光有一瞬間的斂起,他需要她服從,但不需要她的懦弱。這個矛盾的男人啊,可惜,他的矛盾卻不被他自己所知。

可是,他依舊是冷靜自制的首領,最鎮南關,他點點頭,“我會安排他為我辦事。”

說完旋即轉身要走。

“首領!”身後傳來她的聲音,急切的。

“……”

“聽您的部下說,要從我們之中選一個人去墨西哥,我……”

“你想去?”他背對她停下,說,沒有回頭看她。

她感覺得到他周身的寒意,她知道,他從不允許屬下擅作主張,只有她敢屢犯禁忌.

但是,始終,她是要有所忌憚的,所以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我和墨西哥那邊的人熟,應該能夠勝任。”

“……”

他不說話!又不說話!他總有能力讓她溺斃在他的沉默中,反抗的情緒被激起來,她忘了自己是不能這樣的。

可是,不服氣,卻依舊懦弱地選擇用囁嚅的方式,小聲地說出口:“把我送給丹尼不就是為了今天能讓我……”

她沒能說完。首領嚯然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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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幾步路的距離,他們對視

雛低下頭去,沒有勇氣面對這個男人的眼睛。

自己小時候為什麼會覺得這樣一個男人是溫潤的呢?他明明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

她低頭的動作,就像某種受了驚嚇的動物。這個和他一樣,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女人,卻能夠表現出這樣一副受傷的模樣,他在她的自相矛盾中敗下陣來,慢步往回走,到了她面前,低頭。

她在自己的這片土地上總是習慣赤著腳,她的高度只到他肩膀,他一低頭,便將她攏在自己的陰影中。

她的槍還握在手裡。

他的手略過她的手背,指尖險些觸碰上。取走她的槍,扣在身後的槍械臺上。

穆的目光,順著女人瞬間僵硬、但仍舊頑固地低垂著的脖頸,向下,望進她的衣領。

她發育的好,從沒有穿胸衣的習慣,胸部卻依舊日漸鼓脹飽滿,她的迅速成長,一直都在他的關注下進行。

“鏈子呢?”

雛的脖子上原本一直掛著條碎白金的鏈子。鏈子原本用來綴著君士坦丁堡的血淚,她盜來的這顆彌足珍貴的寶石,血色的眼淚一般。他用來與俄羅斯人換了最新的可卡因的配方。

鏈子他留下來,留在她這裡。當做佣金以外的附加獎賞。

穆不記得自己曾見她把鏈子取下來過。可此時,她脖子上空無一物。

她低著頭,但是感覺得到男人沒有溫度的目光盯著自己脖子,瑟縮一下,才慌忙從衣服口袋裡摸出項鍊。

她揚起腦袋要把鏈子展示給他看,可是此時,彼此之間隔不出一條手臂的距離,偏偏身後就是槍械臺,她無法後退

“在這裡。”

他捻起正靜靜躺在女人柔韌掌心的鏈子,舉到眼前細細看了看,天窗外的日頭照射進來,白金鍊子反射璀璨的光。

他解開鏈子的扣子,雙手各拿著鏈子的一端,環過女人的脖子,為她戴上。

她像一尊石像一般立在那裡。

“低頭。”他命令道,聲音呵在她的耳畔。

她乖乖低了頭,他才得以看清脖頸後的項鍊釦子。為她扣好。

雛的額角有一滴汗,順著發線緩慢泌出。他看著那滴遲遲滴下、和她一樣倔強的汗水,差一點就要在那股青草的芬芳中迷失了自己。

他雙手收回,貼著腿側的褲縫。放棄了想要吻去那滴汗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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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轉身離開。很好。雛咬了咬脣,鼓起勇氣,“首領,我相送弟弟去讀書。”

其實早在她四處打聽英國的學校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

她終於能說出口。這是一個進步。

某些時候,他需要她殘酷的獨立,有時候,他卻需要她的信任以及依賴。這才是他需要的得力屬下。

終於,眉梢眼角有了笑意。

可是,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面依舊單純,這個男人的險惡用心,她永遠無法理解,“可是,沙瑪他不會聽我的。”

他吊著眼角,依賴地看著他。

穆在這個女人琥珀色透明的瞳孔中看見溫潤如玉的自己,他幾乎要伸手摸摸她的頭了,但其實最終,他只不過是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可以幫你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