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俗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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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俗之客
晚上，我們宴請親朋好友歡聚一堂。
我穿著晚禮服跟隨焦健向大家敬酒答謝各位。敬完了所有賓客，我略顯醉意。我和焦健忙完後坐下來跟我們這幫朋友歡聚。
“整個宴會廳只剩下我們一桌，終於可以好好歇歇了。”我心想。
“我的朋友們，讓你們就等了。”
焦健剛要做到我旁邊，就被莫言拉了出來。
“呃！大健，今天是你和表妹大喜的日子，又要我們等這麼久，得先自罰三杯才對。”表哥有些醉意。
“好哇！”焦健大方的連幹三杯。
“焦健，別喝太多，喝多了要新娘晚上照顧你可不好。”項天奪過焦健手中的酒瓶叮囑道。
項天的樣子很認真。我們相互望著對方，我還以為他不會來參加我的婚禮。
“項天，從今天起小雨是我焦健的老婆，以後你要是再打小雨注意的話，我可饒不了你。”他指著項天認真的說。
他這一席話落下，惹得全場鴉雀無聲。我和項天下意識的收回那份純情而專注的眼神。
我從未見過焦健像今天如此失態的樣子，我想他大概是喝多了吧。
我急忙扶焦健坐下，並用手語關切的告訴他不要再喝酒了。
他點了點頭。
“小雨，我今天要鬧你和焦健哥哥的洞房呢！”
康小優喝的醉醺醺的也來湊起了熱鬧。小優本來就不勝酒力，兩杯啤酒下肚，已有天暈地轉之勢。
“呃！夏小雨，你怎麼長了兩顆腦袋呢？停停停，夏小雨快停下來，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不出我所料，康小優果然喝得酩酊大醉，明明是她自己在我眼前跳起舞來，還掩耳盜鈴，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過小優醒酒很快，表哥帶她去了洗手間。認識她的朋友心知肚明，只要她在廁所裡吐上一陣子，立馬就恢復清醒狀態啦！
“嫻雅去了哪裡？”我手語問坐在項天旁邊的麗秀。
“公司有份檔案需要她簽名，她說一會兒會趕過來的，別擔心，小雨。”麗秀大方優雅的告訴我。
每次與麗秀交談都會被她的氣質迷倒，幸好我是女人，又沒有什麼特殊癖好，不然定會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一會兒，小優和表哥便回來了。大概表哥在洗手間裡跟小優說了些什麼，小優沒再做出什麼出醜的事情，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與大家談笑風生。
席間，一對情侶前來拜訪。我從未見過二人。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一位看似三十歲出頭女人走上前來與焦健打招呼。
焦健急忙起身迎接兩位不速之客。想必他們是焦健的朋友，不怎麼從來沒聽焦健提起過？而且見焦健熱情的態度，司徒萍應該是貴客。
焦健搬來椅子先請二位坐下，然後對司徒萍說，“司徒萍，你怎麼才來，恭候多時啦！”
“前幾天去美國出差，回來時班機晚點，所以來遲了，沒趕上你的結婚慶典，真是遺憾。”司徒萍大方的解釋道。
司徒萍的發音很標準，如今這個崇洋媚外的年代，能夠像她這樣能夠說出一口正宗的漢語，真是不簡單，就連焦健這個正宗的北方漢子，講話時也略帶一些地方音，至於嫻雅、小優、莫言、項天和麗秀更無法與她一決高下。後來我才知道，在她沒入行前，是大學裡的一名語文老師。
司徒萍穿著一身整齊素雅的黑色緊身連衣裙，她很會打扮自己，她似乎對自己身體的每個部分都瞭如指掌。她的眼睛很小，本應該是缺點，可她畫了很濃的眼線後，令她原本細小的眼睛顯得更加迷人。她的臀部和胸部都很翹，因此如今身上穿的這件單調緊身連衣裙著實顯露出她完美的S型身材。
我經常出去寫生，要認真仔細的觀察一切完美的事物才能做出好畫，如今‘觀察’似乎已經成了我的職業病。再加上我平時對趣味心理學也有些研究。因此我斗膽判斷，司徒萍是個很精明的女人，她可以很快的瞭解身邊的人，甚至能夠洞悉他們的一切。試問，我們瞭解自己多少？一個如此瞭解自己的人，又怎會不瞭解他人呢？我想，許多人在這個世上活了一輩子都沒有真正瞭解過自己。
“我來跟大家介紹一下，我身旁的這位女士複姓司徒，單名一個萍字，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我的好搭檔。而且她很有愛心，不但投資一大筆錢重修孤兒院，我們還一起合作集資到更多的財力能夠完成重建後的所有後續工作。我真的要替孤兒院的小孩兒們感謝你，幫了我們這麼多大忙。”焦健鄭重向大家這位新加入的朋友。
“哪裡，我只是儘自己的一份薄利而已。其實我也是個孤兒，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女孩兒走到現在也曾受過許多好心人的幫助才能夠得到今天的成就，成為海申集團的CEO。如今我有了財富和地位，當然要回饋社會。我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司徒萍謙虛的說。
原來如此，司徒萍的經歷讓我佩服，在她身上既能看到赫連麗秀高雅的氣質，又
能見到宋嫻雅高傲的身影。我終於明白“一山還不一山高”這句話的含義。
司徒萍與大家互相認識，聊著天。
“你是誰？”康小優冒昧的指著司徒萍身邊的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問道。
看他的穿著與任赫比較相似，再加上司徒萍先前說過剛從機場趕來，我想應該是司徒萍在飛機上結交的新朋友吧！
“Hello!我是...”男孩兒與司徒萍眉來眼去交流一番後說，“我是萍的好--朋友，叫我Sea就好。”
小夥子油嘴滑舌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個來歷不明的花花公子。在司徒萍這種金領級大齡剩女眼裡，不過把與他的偶遇當作一次豔遇罷了，兩人尋歡作樂，一夜情後，便不再認識對方。他們也只是各取所需。
在這個繁華盛茂的社會里，這種事情筆筆皆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座的各位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草草而過，不再追問。
“寧項洋，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徒萍？”
寧項天和赫連麗秀從洗手間回來驚訝的望著二位。寧項天脫口而出寧項洋的名字，麗秀脫口而出司徒萍的名字。兩人同時質疑。
“寧項洋，你回國怎麼不先回家看媽？到這兒來做什麼？”項天責備他。
“我幹什麼要你管。”寧項洋很不服氣的樣子。
“你，我是你大哥，爸不在，我這個長兄代父，怎麼不能管你！我警告你寧項洋，趕緊回家，別在這兒搗亂。媽很擔心你，趕快回家報個平安。”
“聽說今天這酒席你好像也是被邀請來的吧！大哥你有什麼資格下逐客令！別拿媽來壓我。”
我從沒見過項天這麼生氣，他對自己的弟弟很苛刻。寧項洋又是個叛逆的孩子，今天看來，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而且很少聽項天提起這個弟弟。
“項天，別這樣，海申的司徒萍也在這兒，別讓人家看咱們的笑話，家事我們回家再談，今天又是小雨和焦健大喜日子，別破壞了氣氛。”麗秀在項天耳旁小聲說。
“項天、項洋，今天我和小雨結婚，給我個面子，你們一人讓一步，有事回家再說。”焦健圓著場。
聽了麗秀的話，項天恢復平靜，才察覺旁邊的司徒萍，他發現自己剛才的情緒有些過激，於是禮貌的上前向大家道歉。
“你好！”項天與司徒萍打招呼。
“好！”
“很高興，能在這裡遇見你。”
“Meto.你是焦健的朋友？”司徒萍問項天。
“是的，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你們？”項天試探著問她。
“我們正在合作重建孤兒院的專案。”司徒萍解釋說。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項天和海申的合作的話，會更上一層樓的。”
項天有意打探與海申合作的事情。
司徒萍笑而不語。
不知今兒是怎麼了，突發事情一件又一件，尷尬的氛圍不斷昇華。
幸好嫻雅及時趕回來，解了圍。
“回來了，回來了，還好來得及，讓各位久等了。”
嫻雅一路小跑過來，卻不料一個不小心被絆倒，多虧寧項洋扶住她，她傾倒在寧項洋的懷裡。
寧項洋遲遲不肯放開懷抱之中的宋嫻雅，“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一句李延年的詩句脫口而出。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司徒萍補充道。
司徒萍有些醋意的看著他們。
“好詩！”麗秀的這兩個字略有奉承司徒萍的意思。
即便是再有權利的人，在商海中也不免屈尊於他人，為商之道深似海。
嫻雅急忙推開寧項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不緊不慢的坐到我和小優中間與我們閒聊。
自嫻雅坐到我旁邊，寧項洋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嫻雅，他的心已被嫻雅收了去。可惜才子雖有意，佳人卻無心。
緣分天註定，像寧項洋這樣的公子哥富二代，花心的要命，他這種人的感情不會在哪個女人身上停留太久，看厭了，玩兒膩了便會丟掉。我沒想到，後來他會對嫻雅如此專一。寧項洋與嫻雅的緣分令我明白，一個男人即便再貪戀路邊的野花，也會有愛不釋手的那一朵，當他遇見她時，就會停下來，不再前進，他能夠為她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那小孩兒，你看什麼看呀？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宋嫻雅不留餘地的對寧項洋說。
“我救了你，連句謝謝都不說嗎？”寧項洋不服氣的反駁。
“哦，我當什麼呢？謝了。”嫻雅滿不在乎的謝過他，又補充道，“這回可別死盯著我了，不然我會誤以為午夜凶鈴呢！”
以寧項洋性格，本以為兩人會抬槓，項洋卻沒有。
“什麼傾城傾國的，我怎麼聽不懂呢！”康小優突然心血**，提問道。
司徒萍向大家解釋道，“此詩出自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
司徒萍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這些詩文很乏味的，不知各位願不願意聽我嘮叨，再說今天這種場合，焦健和夏雨小姐才是主角，我也不能喧賓奪主呀！”
司徒萍語言大方得體，我無法拒絕，而且我並不想拒絕，我們做藝術的，是很喜歡詩詞歌賦的。
“沒關係，我十分喜愛詩詞，所以很想聽司徒小姐為我們解釋詩文。”
我作出手語，焦健為我翻譯。
聽了我的話，司徒彬彬有禮，大方的給我們講解李延年的詩句。
“李延年，漢代音樂家。中山（今河北定縣）人，樂工出身，父母兄弟亦均為樂工。善歌，善創造新聲。武帝時，在樂府中任協律都尉，為《漢郊祀歌》十九章配樂，又仿張蹇傳自西域的《摩訶兜勒》曲，作“新聲二十八解，用於軍中，稱“橫吹曲”。
在武帝寵愛的眾多后妃中，最生死難忘的，要數妙麗善舞的李夫人；而李夫人的得幸，則是靠了她哥哥李延年這首名動京師的佳人歌。
《漢書•外戚傳》裡說：“初，（李）夫人兄延年性知音，善歌舞，武帝愛之。每為新聲變曲，聞者莫不感動。延年侍上，起舞歌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上嘆息曰：“善！世豈有此人乎？”平陽主因言延年有女弟。上乃召見之，實妙麗善舞，由是得幸。一闋短短的歌，居然能使雄才大略的武帝聞之而動心，立時生出一見伊人的嚮往之情。這在我國古代詩歌史上，恐怕是絕無僅有之例。它何心具有如此動人的魅力呢？
初看起來，這首歌的起句平平，對“佳人”的誇讚開門見山，一無渲染鋪墊，但其意蘊，卻非同凡俗。地國秀麗，其佳人多杏目柳腰、清豔嫵媚；北國蒼莽，其仕女多雪膚冰姿、妝淡情深。此歌以“北方”二字領起，開筆就給所歌佳人，帶來了一種與南方迥異的晶瑩素潔的風神。北方的佳人何止千萬，而此歌所矚意的，則是萬千佳人中“絕世獨立”的一人而已，“絕世”誇其姿容出落之美，簡直是並世無雙；“獨立”狀其幽處嫻雅之性，更見得超俗而出眾。不僅如此，“絕世而獨立”還隱隱透露出，這位佳人不屑與眾女為伍，無人知已而獨立欄杆的淡淡哀愁－那就不僅是超世脫俗，而且更楚楚可憐了。這就是平中孕奇，只開篇兩句，恐怕就令武帝企足引領，生出對佳人的心向神往之情了。
北方佳人既如此脫俗可愛，當其顧盼之間，又該有怎樣美好的風姿呢？要表現這一點，就不太容易了。何況在李延年之前，許多詩、賦中就已有過精妙的描摹。《衛鳳•碩人》表現後宮麗人，有“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之句，曾被清人姚際恆嘆為“千古頌美人者無了其右，是為絕唱”（《詩經通論》）。風流儒雅的宋玉吟詠東鄰女子，亦有“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之賦，更見其綽約之姿、流盼之美（《登徒子好色賦》）。在這種情況下，李延年欲贊北方佳人，倘若沒有非常之辭，恐怕就只能罷舞輟歌了。然而，這位富於才情的音樂家，卻出人意外地唱出了“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奇句－她只要對守衛城垣計程車卒瞧上一眼，便可令士卒棄械、牆垣失守；倘若再對駕臨天下的人君“秋波那麼一轉”，亡國滅宗的災禍，可就要降臨其身了！表現佳人的顧盼之美，竟然發為令人生畏的“傾城”、“傾國”之語，真是匪夷所思！但如果不是這樣誇張，又何以顯出這位佳人驚世駭俗的美好風姿？而正因為這風姿美得令人生畏，才更讓人心馳神往、倍加牽懷。如果美好的事物都那麼可近而易得，恐怕就沒有這樣攝人心魄的吸引力了。這就是“不可畏也？伊可懷也”（《衛風•東山》）的人生哲理。
此歌的結尾也耐人咀嚼。上文對佳人的美好作了極度的誇張，結尾則突然一轉，化為深切的惋惜之語：“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美好的佳人，常常給人君帶來“傾城”、“傾國”的災難。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上見得還少嗎？這似乎是要告誡人君，記取傾城、傾國的古鑑，不可為“佳人”所誤。但接著一句則又緊攝一層？縱然是傾城、傾國，也別失去獲得佳人的良機－美好的佳人，畢竟是世所難逢、不可再得的呵！這二句故作取捨兩難之語，實有“欲擒故縱”之妙：愈是強調佳人之不可近，便愈見其美；而愈是惋惜佳人之難得，就愈能促人趕快去獲取。作者的用意，正是要以深切的惋惜之辭，牽動武帝那難獲絕世佳人的失落之感，從而迅速作出抉擇。這樣收束，可謂一唱三嘆、餘音嫋嫋，令人聞之而悵然不已。難怪武帝聽完此歌，不禁發出“世豈有此人乎”的喟然嘆息了－李夫人在這樣的時刻被薦舉、召見，正適合於李延年這首非同凡響之歌所造成的情感氛圍。”
司徒萍栩栩如生的講解，著實令我們刮目相看。因此她迎來了在場朋友的掌聲，就連平時冷若冰霜的寧項天也頻頻點頭稱讚。
我的婚禮在歡聲笑語中順利的落下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