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影一
甜蜜寵妻 盛寵:第一殺手夫人 重生不良千金 大聖西遊 水晶淚 大廈 機戰新時代 茅山傳人:搜魂使 他那麼寵 無禁
隻影一
隻影(一)
三年後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已經安全著陸北京首都國際機場,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
安檢處,接機的親朋翹首以盼,其中一個年輕男人,一米八五以上的個子,紮在人堆裡很顯眼。他上身著條紋休閒襯衫,下身穿菸灰色休閒褲,長得並不帥氣,面相卻很穩重。此時的他正伸長脖子,死死盯住機場出口,生怕錯過了某人。
突然,他揚起手,衝前方招手示意,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好看的梨渦:“容容,這邊,這邊!”
從次處看去,他示意的那個女人頂一頭蓬鬆捲髮,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加黑色緊身牛仔褲,踏一雙運動鞋,大大的墨鏡遮去半張臉,看不清長相,但額上冒出的兩顆青春痘洩露了她的年齡。
“仨兒!”看見男人,她的嘴巴裂開來,笑容映在雙頰,但並不激動。走到男子面前,摘下墨鏡,是張清秀的臉,泛著濃濃的倦意,卻有雙叫人過目不忘的妙目。
男人熱情得狠,抱著她轉了兩圈,未了還不停地朝她身後賊瞄,嘴裡高聲嚷嚷:“誒,你那英國紳士的男朋友呢?怎麼沒帶回來?”
但見女子瞬間僵硬的臉,扭頭將手上行李一併丟進男子懷中,重新戴上墨鏡,兀自朝停車場走去——
伸手拉開車門,他推開我,“行行行,我來開,你坐邊兒上養養神兒。”
我一愣,撇嘴訕然,坐到副駕。
仨兒是我表哥,全名汪洋,比我大一歲,是大姨的獨子,和我在南京一起長大,讀初中時因為姨父工作調動,全家搬至北京。至於為什麼叫他仨兒,大姨的第一個兒子在長江裡游泳一去不回,算命的說他們命中不該有二子,所以這個孩子小名仨兒,到上學之前都是當女孩帶的,和我好得穿一條裙子。
“誒,我車裡禁菸。”汪洋沒好氣地搶走我剛點燃的煙,順手掐熄在菸灰缸裡。
我煩悶,開啟車窗,九月的北京,已經透著微微的涼意,高架上車流不息,人們忙碌地奔波在大街小巷,為了慾望常常忘記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不遠處,摩天大樓高聳雲端,似乎已經代替歷史成為這個城市的標誌。伸出手,激揚的風,類似光陰,一秒一秒淌過血色指甲,帶來回憶與傷感,穿梭在鋼筋鐵架之間,眼中倏然蒼白,這樣的北京真讓人陌生得無力。
“倒不來時差?”他的手覆上我的額頭。“沒毛病啊。”
“你才有病。”開啟他的手,隨手拉開儲物箱,一隻檀木首飾盒映入眼簾,幾乎以閃電的速度扼住我的呼吸。
“你這從哪兒來的?”汪洋瞟了我一眼,繼續開車。
我沒回應,只是輕輕撫著盒子上的琥珀,絲絲裂紋如同心頭隱約泛開的沉澱過往。
還以為已經死了,睜開眼卻躺在租房自己的**。失魂落魄抱著首飾盒回到夫子廟,那家店面已經關門大吉,落寞回身的剎那發現門鎖下面亮晶晶的一片,是鑰匙……
一隻羊脂凝玉手鐲,一縷斷髮,我看著桌上的東西從黃昏哭到黎明,那不是夢,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悲歡離合。
第二天匆匆買了來北京的機票,跑遍所有的地方,故宮,景山,湯泉,還有隻剩一堵殘牆的從前的家……那是一段荒唐的日子,我甚至聽說故宮晚上鬧鬼,愚蠢地想躲在裡面看能不能找到他,最後被管理員踢了出來。徒勞過後的絕望,只能用酒精麻痺自己,開車醉駕,一頭撞上橋墩,撞成腦震盪。
媽媽從南京趕過來,氣急敗壞狠狠甩了我兩耳刮子,爸爸整夜陪在病床前苦口婆心,我不堪二老為我掩淚傷身,逼自己斷了念頭。當時汪洋一朋友在英國開了家廣告公司,需要中式創意,我丟了工作,也不願再留在這個傷心地,跟著出國了。
“還別說,我一發小在潘家園混的,說這玩意兒是順治年間的,真是個寶貝。”汪洋漫不經心地說。
我猛地扭頭,坐直身子憤怒看著他,他被我盯得不自在,橫了我一眼:“我又沒賣掉你的,急什麼?”頓了頓,看著後視鏡裡發脾氣的我好笑:“大小姐,是你自己出國前把它扔我車裡的,還自言自語說什麼忘了也好,虧我沒忘了這禍害,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然早賣了。”
首飾盒捧走手裡,不知該繼續讓它躺在儲物箱裡,還是放進自己的挎包。就像我明明想忘了從前的一切,那些一切卻如流沙,一點一點將我吞沒。
深呼吸,揉緊太陽穴轉移話題:“你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不是還有半個月?這麼早把我叫回來幹什麼?”
他在我腦袋上猛錘兩下:“丫太沒良心,我就你一妹妹,你不幫我誰幫我?”
我摸著腦袋,望向窗外小聲嘟嚷:“要不是你結婚,我一輩子不想再來這個地方。”
“啊?”他顯然沒有聽見這句話,見我緘口不言,在我腰上肘了一下。我面向他,從包裡翻出一瓶DNILL(香水),直接丟他懷裡衝他調侃:“你那香港老婆的主紗是我從英國訂的,居然還說我不幫你,仨兒我可警告你:結婚那天**點兒,妖豔點兒,別跌了咱雲家人的臉!”
“哼哼。”他笑得肩膀一聳一聳,雙眼亮晶晶的,臉上居然難得泛起紅暈,我越發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花花公子收心宜家?
“咳咳……對了,今天晚上爸爸公司有酒會,一起去吧。”
此話一出,我即刻收了笑,手條件反射摸進包裡掏煙,冷冷道:“再說吧……”——
我不想參加酒會,因為我知道他們會迫不及待給我發男人。二十八歲的老女人到如今沒談上一個男朋友,把我媽急得,三五不時飛越洋電話嚴重警告我不要老宅在家裡等著發黴掉灰,要多出去露露臉,感受一下英倫風情。山高皇帝遠,人在地球的另一端她管不著我,這次回來已經做好被她狂轟濫炸的準備。
“容容,我給你介紹,這是咱們公司趙總的兒子,搞科研的……喏,那是李科的弟弟,是在大學教書吧?小夥子很有前途……”姨父拉著我四處“走街串巷”,我臉快笑抽了,心裡萬分後悔不該來這一趟,這些一看都是安守本份的良家公子,怎麼受得了又抽菸又愛酒的我?
找了個藉口溜去三樓酒吧,發現汪洋同一幫狐友在吧檯豪飲洋酒,侃得天花亂墜,丫真夠瀟灑。沒上前打擾他,獨自挑了個離舞臺最遠的地方。
貝斯手划著長長的L,是老鷹樂隊的otalCalifornia,我叫了杯酒,點燃一支菸,在燈紅酒綠中靜靜品味來自天堂也可能是地獄的孤寂吶喊。
“容容。”汪洋發現我,給我打了個飛指,見我搖頭不動,索性帶著個陌生男人過來打招呼。
“汪總,金屋藏嬌?”那人和汪洋勾肩搭背,滿臉壞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沉眉心下生厭,沒吭聲。
“滾你丫的,這我妹,剛從英國回來,”汪洋好笑推了一把那人的肩膀,轉臉對我說:“這我一個部門的,胤禎。”
隻影(二)
手抖,菸灰斷落紅裙,我像被人突然點中穴道,渾身僵硬。直直地盯著那個人,酒吧裡燈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臉。
“哪個胤?哪個禎?”很大的聲音,我承認自己已經失常,每個字都透著急不可耐。
那人愣神,斜眼和汪洋相視一笑,汪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咱們自己聊,走開了。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拿起我的香菸,抽出一根放在鼻下輕嗅,“obranie,英國皇室的常備用煙,醉人的薄荷味。”說完大大咧咧叼進嘴裡,點燃。
如果是平常,我面前這杯酒早就潑上他的臉,但我沒有,因為汪洋說他叫胤禎。
“你說……你叫?”再次提及他的名字,我走火入魔了,明明知道這是朵有毒的罌粟,卻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的心。
他吐了一口菸圈,在氤波中痞笑:“尹禎,尹志平的尹,禎祥的禎。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如果是平常,我會當即拒絕,但我沒有,因為他說是禎祥的禎。
舞池裡人很多,他牽起我的左手搭在肩膀上,又握住我的右手,手臂環過我的腰,我如中蠱般任他擺弄,昏然忘己,只死死盯著他的臉,企圖在鐳射燈下找到哪怕一丁點相似的地方。
手臂漸漸收緊,身體越貼越近,他的手掌爬上我半個裸背,嘴脣若有似無貼上我的雪頸。
倒抽一口氣,眼淚砰然而出,陌生的男人氣息讓我覺得噁心,真噁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用力推開他,跑到汪洋身邊拿了自己的外套往外衝。受不了這樣墮落輕浮的自己,僅僅因為相似的兩個字就讓我方寸大亂。為什麼?三年了,夢魘為何形影不離甩不掉?
“容容!”汪洋追進電梯,出門前我從他衣兜裡掏出車鑰匙,什麼都不想說。
“容容。”他立在我面前焦急質問:“怎麼回事?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我需要冷靜,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眼淚,避開他的注視躲躲閃閃。
“是不是丫欺負你了?!MD,老子去拍他!”說完他憤怒地拍電梯的按鈕。
“不是,不是……”頭昏腦脹,這回換我拉住他,“沒事,我真的沒事……”
他不聽,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來。
放開他的手,我站在原地幾欲崩潰,尖叫出聲:“你TM能不能不要管我!”
他突然轉身,指著我的鼻子衝我大吼,“不管你?這幾年沒人管你你是怎麼過的?別跟我說你過得很好!你看看自己的手,你看看!”說著抓起我的右手,“這雙手,是用來彈琴畫畫的,你看看你的食指和中指,每天抽多少煙?別跟我說一兩根!你要死就死遠點,不要回來禍害小姨和姨父。“
“用不著你管我!”惱羞成怒,我不想回來,我不願回來,我在英國把自己埋得好好的。我不需要和陌生人交往,朝九晚五,剩餘的時間都窩在公寓裡。沒有人在乎我的存在,我像空氣一樣躲在陽臺上默默看著你來我往的人群,什麼也不用想。
“容容,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別告訴我是因為唐雨軒,我TM壓根就不信!”
“放開我。”我已淚流滿面,捂住自己的臉痛哭流涕,我能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穿越了,穿越到三百年前,遇到一個深愛的男人,和他孕育了四個孩子,死了兩個,然後自己也死了,又穿了回來,多荒謬,會有人相信嗎?
“放開我!”他的手勁快折斷我的手腕。
“你喝了酒。”他也在極力壓制自己的脾氣。
我豁出去了,拿包拼命打在他胸口上,“放開我!!!”
一個巴掌重重摑上我的臉,停車場裡短暫的安靜,我哆哆嗦嗦摸出一根香菸,他反手又憤怒打掉。我火了,拿高跟鞋踩他的腳,他吃痛,放開我的手臂,趁他身形不穩,我一把將他推到地上。開門上車。
“容容!”車開的瞬間,他追上來,跟著車子跑了一段距離,最後將自己的西服重重摔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我揚長而去。
我不知道要往哪兒開,邊開邊哭。越麻木越清醒,越清醒越無望,胤禎,我把你丟了,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我連你的一件衣服都沒有,我能去哪裡祭奠我們的過往?命運兩次將愛血淋淋地從我身體裡剝走,要我如何還能活得像個健康人?
對面突然一聲急促蜂鳴,白色亮光打在我驚恐的臉上,驚叫一聲,極速打方向盤,與大貨車擦肩而過,腳踩剎車,車子猛然停靠路邊。身子順著反作用力甩出去又撞回來的同時,戰慄不已,我想死,可是我不能死,我還有年邁的父母……
擋風板逐漸模糊,外面飄起濛濛小雨,下車倚著車門抽菸,一根又一根,收音機裡放著張學友的《如果愛》:困惑的心,流過的淚,還有數不清黑夜等待……
殊途的靈魂,彷徨又是一個寂寞的不眠夜。過往車輛照明的遠光燈,刺痛我的眼睛,熱辣辣的,還有從天而降輕薄的雨聲,將寒意透進骨髓,提醒我再也找不到他溫暖的懷抱。
雨越下越大,打滅我指尖的香菸,埋進駕駛倉瞥見手機裡十數個未接來電,有汪洋,有大姨,還有姨父。內疚爬滿全身,後視鏡裡的頹廢女人,紅腫的眼眶又泛起水霧,用力深呼吸,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強裝的笑。腳踩油門,倒轉車頭,我是回來參加婚禮的——
“我說錯你了嗎?你打她幹什麼?你當她還是小孩嗎?”
“媽媽,您別急,洋洋也是一時心急。”
剛下車就聽見大姨高八度的罵聲和一個陌生女人柔柔的勸架聲,我放緩了腳步。
“媽,我錯了,我真錯了。”撇嘴笑出來,還和小時候求饒的語氣一樣。
“你才知道自己錯了嗎?當初就不應該把唐宇軒託給你小姨照顧,那時候容容才多大?這事兒給她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敲門的手僵在半空,唐宇軒是汪洋的高中同學,父母雙亡,在南醫求學時是汪洋託我媽媽多關照他,這才認識我……難道他們還在為唐宇軒的事情內疚?
“媽,那事兒都過去十年了,容容不可能是為了那事……”
“你給我閉嘴,還不滾出去把她找回來,等著你小姨從南京飛過來揍你!”
“好好好,我去我去……”
說話間,有人“咔”的一聲拉開我面前的門,橘色燈光瞬間鋪撒在我身上,是溫暖的家的味道。
“容容。”汪洋看到我先是又驚又喜,隨後狠狠瞪了我一眼。
“啊?容容回來了。”大姨眉開眼笑出來把我迎進去,姨父給我拿來擦溼頭髮的毛巾,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被親情包圍,我趁著擦頭髮的間隙悄悄抹掉眼眶裡的淚水。
“大半夜的這是上哪兒去了。”大姨接過我手裡的毛巾,又重新幫我擦了一遍。
“去三里屯了,跟幾個大學朋友在那邊玩兒。”抱歉握住她的手,大姨揉著我的頭髮深深嘆氣。她知道我在撒謊,沒有戳穿。
“容容冷吧,喝口熱茶。”一陌生女人端了杯茶給我,戴著黑邊眼鏡,臉圓嘟嘟的,笑起來兩排整齊的牙齒,看上起很……可愛?
“這是……嫂子吧,”瞟了一眼汪洋,他衝我擠眉弄眼,我憋笑,怪不得那些濃妝豔抹的富家千金入不了他的眼,丫原來好這口兒,純情型的。
洗手間又出來一女的,明顯是大嫂的小一號,愣愣呆在原地看著被眾人包圍的我不說話。
“她是我妹妹,Lily。”未來大嫂柔柔地做介紹。
“容容姐好。”她衝我咧嘴一笑,一口粵式普通話,還帶著牙套呢。
我友好地點頭笑笑,大姨拉著我還想問我今天的事情,我撒嬌說累了,要洗澡,大姨才放開我的手。
笑著推開門,關門的瞬間平靜呼吸,有這麼多關心我的人,我該知足——
第二天清晨,被人從被子裡強拉出來,我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想罵娘。
“容容姐,姐夫有話和你說?”
我算是看清楚了,小百合(Lily是百合的意思)!她衝我羞澀地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把手機塞給我,我聽到汪洋在那邊笑得亂沒章法,“容容,我這小姨子發給你了,昨天害我差點給滅了,你得補償我。”
我風涼道:“汪洋,你把我叫回來當免費腳力?真夠卑鄙的。”
“雲大小姐,你丫不要太猖獗,沒讓你做那些選花寫請帖的事情已經夠便宜你,導遊嘛,北京你熟悉,我車鑰匙放茶几上了,回來給你報銷,自己看著辦。”
“誒,你……”話未說完讓他掛了電話,我莫名其妙看著床邊兩眼森森放光的CJ美少女,悲催認栽。
起床洗漱,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我給她弄了份簡單的早餐就帶著她出門了。
“那個,去哪兒?咱醜話說在前頭,一不去故宮,二不去少年宮,其他地方任你挑。”點燃香菸,車子已經開出小區。
“故宮我去過了,景山也去過,容容姐,你今天都陪著我?”她捧著自己的手袋有點興奮過了頭。
我正琢磨著該怎麼委婉地告訴她我只準備給她半天的時間,頂多過了下午兩點我就得回來補眠養容。她卻像只籠子裡放出來的小鳥,從自己包裡歡快搜出一疊厚厚的影印件,又對著我露出她那迷人的牙套。
“蓉蓉姐,今天好早啊,不如咱們去清東陵吧。好嘛蓉蓉姐,我在網上查過,東陵距北京也就一百多公里,我們一天能回來。我好喜歡康熙,也好喜歡雍正,我是保皇黨。你看我手裡這份清史稿,還有起居注,我早就盼望有一天能去看看他們的陵墓,求你了容容姐。”說著她纏上我的手,搖著我撒嬌。
這妞跟我犯衝還是怎麼的,我鬱悶甩開她的手,把車搖到路邊,冷冷道:“換個地方。”
她頓時像只洩了氣的皮球,癟嘴不說話。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心裡有點後悔剛才語氣是不是太過了,掐熄菸頭囫圇道:“那個,太遠了,我不知道怎麼開。”
她苦大仇深地指著方向盤旁邊的GP導航,眼淚都要掉下來。
我來氣了:“大熱天的你非跑那麼遠做什麼?”
她比我還火大:“我來北京就是為了去景陵,我就是喜歡康熙,姐姐姐夫忙沒人帶我去,大不了我明天自個兒去!”這麼說著,還真委屈地哭了。
我煩躁拉開車門,獨自抽菸,那小妞越哭越來勁兒,我TM心裡把汪洋罵死了,坐進駕駛艙雷了一句:“別哭了,我去還不成!”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