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前塵憶夢
一場未盡的離婚盛宴 庶女成凰:替嫁妖妃 豪門軍婚 金牌寵妃 超級黑卡 江湖驚濤錄 妃常淡定：女人，你別太囂張 不聞濁海泛清歌 國家重器 寶寶放話：蛇妖母后要你了！
第四十九章 前塵憶夢
天涯浩緲，風飄四海之魂；塵士流離，灰染半生之劫。
彼時洪荒初開，天地之氣孕育遠古創世神族。而後他們合全族之力方有了世間萬物，山川湖海、樹木花草、飛禽走獸、芸芸眾生皆按一定規律迴圈往復，生生不息。
這般平靜地度過數千個輪迴後，神族中有些神便對當初所創的世界生了不滿，肆意生殺予奪，打破已定好的規律，干擾四季交替……他們擁有至高的權利，權力越大**也會隨之膨脹，世間萬物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手中玩物，玩膩了大不了毀了再造，存在還是毀滅不過全看他們的心情好壞。
於是關於要不要重創新的世界，新的世界又要怎麼來創，眾神們有了分歧，心生芥蒂，礙於神帝白羽，倒不至於大打出手，表面上溫和友愛，私下裡卻是互相拆臺，陰謀算計，大戰的爆發不過缺了一個契機，已是早晚的事情。
神帝白羽之所以能成為創世神族的神帝，天地的共主，不得不承認其魄力、實力、遠見均高出眾神許多。有他在一日，眾神不能也不敢掀起什麼大浪，不過他心裡卻很是清楚，用神力鎮壓的平靜持續不了多久，既然他們生出了慾念，對這世間而言，創世神族就是最大的威脅，與其等到最後束手無策，不如早做謀算。
世間已安然度過了數千年，萬物繁榮昌盛，說明天地已認同了這個世界的存在，怎可說毀就毀了？寂滅是創世神族最後的歸途，或許天地孕育他們也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創這個世界而已，如今任務完成了，也該由何處來歸何處去。
創世神族之所以會慾念極度膨脹，不單單是因為他們有無邊的權利，更重要的原因是沒有任何能牽制住，剋制他們的勢力存在，神帝白羽清楚地明白這點。而後在創了神魔兩族時，取了天地間的清氣化為神，濁氣形成魔，神魔相生相剋。將他們的命數定於天書之上，謂之神魔的命數，與凡人一般遵循天道輪迴。
如今的神魔沒有創世的能力，甚至神力不及創世神族的萬分之一。這樣的神魔將在創世神族寂滅之後，迴歸天界，成為世間主宰，代替創世神族維護世間的秩序。
…………
白萱擁著被子坐在床榻上，眼睛空洞無神地看著錦緞被子上針腳細緻的繡紋白蓮。柔軟白皙的手指顫抖著，慢慢撫上眉心，那裡原本存在的神印已經被容宸封印住了。
環顧房間，熟悉而陌生。明明神力被封，她是不會再做關於遠古神族的夢，可是……記憶還是回來了。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裹著被子還是那般冰冷，寒涼刺骨。
她的神力，如今容宸已然封印不住了，他們無法阻止宿命的輪迴……
那個剛剛醒來的夢，夢中，她依舊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
金碧輝煌的宮殿，一處隱祕的山洞，洞口卻被下了層層封印。
白萱幾日來都沒有見到神帝和容宸，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那日正好見到容宸從小院中匆忙離開，她便一時興起，偷偷隨在他身後。
見一襲銀絲繡紋白衣的容宸停在洞口，蹙著眉，卻是沒有急於解開封印。白萱捂著嘴，張大眼睛，屏住呼吸，生怕被他發現了氣息。
本是要解封印的手頓住了，轉身，如畫的眉眼，清冷的聲音，“出來。”
藏於大石後的白萱吐了吐舌頭，沮喪地摸了摸頭。而後揹著手，乖乖地從石後走了出來，“嘿嘿……”指了指他身後的山洞，好奇不已，“哥哥，那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
“藏了什麼不是你該知道的，快回去，小心父神罰你！”他過於習慣白萱的氣息，以至於幾乎沒有察覺她就跟在身後。
“哦。”嘟著嘴，點了點頭。剛要離開，卻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告訴我，好嗎？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冷著臉，“不行，快回去。”
“哦，好吧！”耷拉著腦袋，低頭的瞬間，水靈的大眼睛轉了轉，已是打定了主意。手在袖口裡暗自掐訣，路過方才她藏身的大石時，將一道記憶術加在了石身上。暗自得意，哼……越是不讓她知道的事情，她越是好奇。那山洞裡一定藏了什麼好東西！
她的性格容宸自是瞭然，被她知曉，前幾日他一定會多加防範。白萱只得耐著性子，等了幾日後，才敢有所行動。
那日午時，她避開神後，確定容宸和神帝有事分不開身，不會去那處洞穴。再三確認後，才偷偷前往，按照那日記下的容宸解除封印的方法，解了洞口層層加固的封印。
洞裡一片漆黑，白萱站在洞口，探頭向內張望，心下有些駭然。不過最後，好奇心終是戰勝了恐懼，摸了摸心口，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大概數十步的距離，洞中便由暗轉明，逐漸亮如白晝。
白萱對於眼前所見，驚詫不已，清靈之氣在此一分為二，清者尤清，濁者亦濁。入眼是兩方開滿蓮花的池子，白蓮清幽，簇擁而生；黑蓮神祕，周身散發著紫黑色光芒。
池中之蓮，全部盛開，正在不斷吸納著上方的清濁二氣。
白萱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心生好奇，挪著步子，慢慢靠近那方開滿黑蓮的池子。
“當真要如此嗎？”
“天命所定，我亦無法。”
熟悉的說話聲，溫和慈祥，是神後瑾黎的說話聲。而那威嚴的語氣，不是神帝白羽還會有誰？白萱驚慌不已，四下裡張望，尋找藏身之處。卻在慌亂之中，手指被堅硬的黑蓮花瓣刺傷，一滴血順著花瓣邊緣緩緩流向中央的花托，而後迅速滲入其中，被它盡數吸收。白萱匆匆看了一眼，心下震驚，它竟然吸食了她的血！不過神帝和神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管不得那麼多，將還在流血的指尖含在口中，尋了個角落，掩藏氣息躲了起來。
“此事，宸兒他知道？”
“知道。那孩子心思細膩，瞞不過他。”
只聽得一聲淺淺的嘆息聲，“天命當真如此殘忍？難道我們就不能，不能想想辦法，就算留下他們兩人也是好的。”
“我亦希望如此。不過遠古神族乃天地孕育而生，承了天地開創之初殘留下來的戾氣，力量強大，且心性不穩。這些年來，容宸的性子我亦摸不清，看不透。清冷慈悲，但也可以殘酷無情，看似無慾無求，卻又固執到可怕。當初將他從渺遠天際帶回來，那周身冰冷寒徹的氣息，我也驚訝不已。本來擔心他強大的神力無法控制，卻萬沒想到萱兒會成了他唯一的羈絆，若是有朝一日，沒了這羈絆，他將是這世間最大的威脅。”
“既然萱兒是他的羈絆，那為什麼不能讓他陪著萱兒？”
神帝嘆了口氣，才幽幽道來，“漫長的時光，長生本就是劫，且人心易變，誰又能保證他會一直愛著萱兒？若是因愛生恨，那將會是一場毀天滅地的浩劫。”
聲音幾許哽咽，“對孩子們太殘忍了？宸兒一直在等著萱兒長大，可是等她長大了，他卻是不在了。”
“你怎麼還不明白，這個世間只要一個有創世能力的神就夠了，能力越大**也會隨之膨脹。如果，如果他們掙脫不了這既定的天命，那便註定無緣。”
“可是隻剩下萱兒，我們都不在了，她要怎麼辦？”瑾黎偷偷地擦著眼淚，“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逝去了，世間獨留她一人，這萬世的孤寂她要如何承受？”
白羽將瑾黎攬在懷裡，“天命選中了她，況且萱兒是我們的女兒，這一切她必須承受。”
“我多麼希望不是萱兒……”
白萱蹲在角落裡，驚訝地捂著嘴，失魂落魄。
…………
被容宸困在房中的白萱，眼見著紅蓮天火燒透了半個天際，拼了命地敲打著門窗，可就是出不去。拿起掛在牆上的寒玉劍，發了瘋似地亂砍一氣，結界尤自巋然不動。
直到紅蓮天火繞過她的屋子，火勢漸漸消退之後，封印的結界力量減弱，白萱才得以出去。心裡卻是害怕極了，封印的結界力量減退，只能說明容宸的神力在消散，已是強弩之末了。
白萱提著寒玉劍，神識散在整個天界，終是在天之極的火光中央尋到了那襲熟悉的白衣。
潤白的袍子端坐在橘紅色的天火中，尤其突出。白萱嘴角一絲淺笑，還好，終於趕來了，也不顧燒上衣角的天火，匆忙地跑到了容宸身邊。而他卻面色慘白，緊閉著雙眸，長長的睫毛低垂，任白萱怎麼喚他也沒有絲毫迴應。
“哥哥，你醒醒。”擁著他，手輕輕撫摸著他幾乎已經沒了溫度的如畫面容，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你看，我長大了，哥哥，你答應過的，你要娶我的，你不能食言。”
容宸輕輕咳了一聲，卻是沒有力氣睜開眼，勉力扯出一絲笑，薄脣翁動著，“真好……”
白萱驚詫不已，連忙止住淚，“哥哥……”咬了咬脣，已是下定決心。
那一刻，她忘記了曾經在山洞中聽到神帝與神後的那番對話，她只知道她沒有辦法親眼看著她最愛的人永遠消失。
那一瞬，剎那蓮華綻落，滔天業火中，她以生命與神力為祭，開啟禁術，憑己之力干擾天命運轉。
抽了一魂一魄護他下凡，也就是被她遺忘的那一世記憶的開端。
…………
眼淚濡溼了錦被，死死地咬著脣。紫微帝君這一神位本來應是旭堯的，因為她，因為她亂了天命，他才**差陽錯地成了太子。神從來不會先天不足，是她將孕育旭堯的白蓮給了容宸用以恢復神力。他會恨她，厭惡她都沒有錯，那是她應受的。
遠古神族寂滅，一紙天書，她才是這世間最後的遠古神。遺神，看似是恩賜，實際卻是最殘忍不過，不入輪迴，不死不滅。長長久久地與這天地同在，孤寂地守著滄海桑田。厭煩了，卻連死也無法選擇。
白萱不斷地捶著頭，都是她的錯，如今的一切本該是她來承受，是她的任性，害了容宸，害了旭堯，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因為她而受牽連。
如今天之極異動，她才是明白了，天命豈是那麼容易更改。宿命的最終，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選擇的起點，一切不過只是憑白轉了幾個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