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三章 紫微宮外

第十三章 紫微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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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紫微宮外

紫宸殿清源閣,三層塔閣,集天地清靈之氣,是極佳的入定修煉之地。

容宸盤膝而坐,素潔衣袍,周身籠罩著銀色光暈,閉目調息,眉心處的蓮華印記如水般透明潔淨。神力隨經脈執行九九八十一周天,心底空明澄淨,神識散到整個宇宙,萬物皆瞭然於胸。數支冰蓮從容宸四周綻放,升起,浮於半空,圍繞身側急速流轉。一陣風起,衣袍捲起,雪白飄揚,他雙目輕闔,面目清冷。周身氣息,飄渺輕忽,如月華清輝,又如林間朝露,彷佛下一刻便會乘風離去。

從容宸閉關起,已過了七日,白萱一直坐在悅心亭旁的娑羅樹下,小几上平鋪著一本經書,支著下巴,看著遠方,她哪裡有心思看書。不知道容宸在哪裡閉關,也不敢去打擾他,只能坐在這裡等他,等他出關。

伸手接了幾片娑羅花,看著手心裡潔白如玉的小花瓣,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潔白的身影。娑羅樹下,總是她在抄寫心法,容宸坐在對面釣魚或者看佛經。

一隻色彩豔麗的蝴蝶圍著白萱盤旋,在她的眼前來回飛了數次,企圖引起她的注意。並起翅膀落在了書頁上,白萱嘆了口氣,揮了揮袖子想要趕走它,蝴蝶卻輕輕飛起落在了她的手指上。動了動手指,它卻沒有反應,不禁心生疑惑,遂將蝴蝶移近,仔細端詳。

蝴蝶在貼近她時,翅膀撲閃了幾下,輕輕飛起,抖落了無數金粉。金光過後,剛剛它在的地方憑空出現了幾行金色小字,上面寫道:神女,若有看到,請速歸!天同。

紫宸殿平日裡不允許私自進出,天同和小柳應是尋不到她才想出了這個方法。白萱敲了敲腦袋,她在這兒已經不知不覺坐了七日,這麼久沒有回靜蘭軒,也沒有同小柳說明自己的去向,害他們著急了。

起身抖落了娑羅花瓣,又四處看了看,先回靜蘭軒,更何況她也不想容宸出關後看到自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

“神女,您去了哪裡?我將靜蘭軒尋了個遍,也沒見到您。”小柳見白萱面色蒼白,低著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越發擔心,一把拉過她問道。

“我,我在書房看書呀!”眸色閃躲。

“可是書房我明明有去尋過?”小柳疑惑,小聲自言自語道:“每個角落都找了,應該不會看不到啊!”

白萱愧疚地笑了笑,眸色閃躲,聲音低落,“我,不小心,趴桌子底下,睡著了,對,睡著了!”

“啊?桌子底下?”小柳仍舊有些疑惑不解,但見白萱回來了也不願再去糾結,舒了口氣,微微笑了笑,“我找不到您,也是沒辦法了,才驚動了神使大人幫助尋您。”

“紫微宮不是有結界嗎?外人進不來我又出不去,當然也不會出什麼事。”白萱拉著小柳往屋裡走。

“也是。只是神女多日不見,我被急糊塗了。”小柳面色微紅,有些窘迫。

白萱眸色流轉,神色複雜,不敢直視小柳,心裡自責愧疚極了。她不想去騙她,可是神尊受傷之事非同小可,若是被傳出去,紫微宮勢必會人心惶惶。

不過她實在不會撒謊,怕繼續說下去她就對小柳坦白了。連忙揉了揉肚子,挽著小柳的胳膊,仰天長嘆,“小柳,我肚子餓了!”

“啊?”

“要是現在能有一份藕粉桂花糖糕那就最好不過了。”

“好,好,我這就去做。”

“小柳最好了!”白萱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可是眼底卻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有沒有我的份啊?”月白衣衫的天同,搖著扇子,嘴角噙著笑,一副俊朗書生樣,突然出現,攔在了小柳和白萱面前。

白萱退了兩步,摸著胸口,“嚇死我了!天同你下回能不能打聲招呼再出現。”

小柳卻依舊很淡定,看著面前的天同,微微頷首,行禮,“神使大人。”

“那我要是先說話再出現豈不是更嚇人。”天同繼續搖著摺扇,歪著頭,笑得花枝亂顫。

依著他喜歡捉弄人的性格,肯定是聞其聲久久不見其人,白萱想了想,也覺得有些瘮得慌。“也對。”

“早就聽神女說過,小柳的藕粉桂花糖糕做得不錯,今日有機會一定得嚐嚐。”眸子閃著熱切的光芒,天同對於食物的執著絕對不亞於他的學夢。收了摺扇,躬身作揖,“煩勞小柳仙子。”

小柳見天同如此,緊張地也彎腰行禮,“小仙怎敢當神使大人如此大禮。”

白萱無奈地搖了搖頭,聽著他們一會兒‘神使大人’,一會兒‘小仙’的,她頭暈。“你們倆有完沒完了,我先走了。”

經過天同身旁,卻被拉住,疑惑地看著天同,“什麼事?”

“神女請先留步。”不由分說拉著白萱就往靜蘭軒外走,回頭看了看小柳,微微一笑,“先借你的神女一用,一會兒便回。”

“去哪兒?”

“祕密。”天同神祕地眨眨眼睛。

白萱看著天同淺笑的樣子,嚥了咽口水,怎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試圖掙脫天同的手,“我,我還是不要去了。”

天同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她的掙脫,拉著白萱自顧自地走著。

…………

紫微宮硃紅色的大門輕輕開啟,白萱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景象,祥雲繚繞,如夢似幻。透過氤氳的銀色結界,紫微宮外的天界多了幾分飄渺,尤有幾分神祕,對於之前的她來說**力極大,可是現在,現在的她只想留在他的身邊。“這是?”

“我帶你出去。”

白萱回頭看了看,幾分猶豫,不知道容宸會什麼時候出關,心裡擔憂著他的情況,哪裡還有去玩的心思,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去了。”

天同放開白萱的手腕,彎腰打量著她,“奇怪?你不是一直都嚷著要我帶你去紫微宮外看看嗎?”

“沒什麼,突然又不想去了。”

託著下巴沉思,“難道是因為神尊?”

白萱打量著天同,驚訝不已,眼中一片慌亂,他怎麼會知道!卻聽天同接著說道,“你不用擔心,神尊他老人家早已經默許你可以出入紫微宮,只是我從未有機會帶你出去。正好這幾日,我閒來無事,神尊他老人家又放了你的假,才想起來帶你出去看看。紫微宮雖好,可是過於清冷,遠不及宮外的熱鬧繁華。你不過是待著習慣了,才會不想出去。人啊,將自己困在一個地方久了,便會越來越懶惰懈怠,我帶你各處逛逛,下回沒準兒還得求我帶你出來。”天同抱著胳膊,看著結界外的天界,胸有成竹道。

白萱斜睥了開啟話嘮模式的天同一眼,心裡暗道:神尊明明看起來比你年輕許多,你卻在這裡一口一個‘他老人家’,安得什麼心思啊?

“可是我覺得紫微宮很好啊!”

紫微宮的結界出去容易再進便難,不過對於四大神使卻不是問題。

“哎?你還真是個死心眼的丫頭。”天同不願再與她廢話,推著白萱,硬是將她推出了紫微宮的結界,自己也隨後穿結界而出。

隨在天同身側,耳邊是他略帶激動滔滔不絕的說話聲。看著天同眉飛色舞的樣子,白萱也附和著,揉了揉臉,微微一笑。她不能太掃興,辜負了天同的一番心意。

四周望去,瀑布奔湧而下,水汽繚繞,形成絲絲縷縷的水簾幕布。這裡本就是天界,而那高掛的瀑布,源頭卻不知在哪裡,殘照下,流動不息,浮光掠影。

整個天界一望無垠,被一個巨大的八卦法陣托起,其上樓閣宮殿不計其數,皆圍繞著中天紫微宮四散排布。每處宮殿各有特色,層層華幔,香氣四溢;雕欄畫壁,莊嚴巍峨;美輪美奐,靈動飄逸。

頭頂不時有凰鳥,白鶴等鳥兒飛過,鳴叫聲不斷,猶如絃樂合奏,悠揚悅耳。白萱打量著眼前,之前覺得紫微宮風景不殊,沒想到天界之景更是妙不可言。

“怎麼樣?景色不錯吧!”

白萱點了點頭。

“天界太大了,今日是看不完的。我們先去水淵宮然後再去珍饈府吃好吃的。水淵宮碧清池的池水能釀出天界最好的瓊漿,我與桐若也算是至交,順便再與他討要幾壺美酒。珍饈府的後廚八寶鴨做得極好,皮層酥脆,油而不膩,說得我都快流口水了。還有,天后宮景緻是整個天界最美的,稀有的飛禽走獸無數;花神宮美人最多,第一美人當屬花神凝霜。”

天同側首看了眼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白萱,依舊搖著手裡的摺扇,“我見你自上回醒來就一直悶悶不樂,雖然不知為何,但無論為人還是為神,總要學會自尋快樂。遨遊天地,可謂快哉,自由不羈,無所牽掛,亦是快哉。可是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看似人人嚮往的日子十年是享受,百年是寂寞,千年便成了難以忍受。”天同搖著扇子優哉遊哉,眼睛凝視著遠處,竟然就這麼雲淡風輕地說出了一番另白萱心驚的話。

“可……整個天界看起來祥和美好,一眾神仙們也不像難以忍受的樣子?”

“修法悟道應摒棄執念,但到了最後卻依靠執念而活。”天同抿嘴笑了笑,“武曲愛武成痴,桐若最愛釀酒,天機酷愛種花……當喜愛一件事情達到痴迷的程度,便成了執念。為神的漫漫歲月最後也就剩下這些執念了。”

天同的一番話令白萱頓生悲涼之感,“那,天同的執念是什麼?”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那白衣如雪的人兒是否也有執念,如果有,會是什麼?

“我啊!我愛好廣泛,呵呵,沒什麼執念,不過除了她。”

“她?”

天同點了點頭,“廉貞啊!”他本來也沒打算隱瞞什麼!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

“啊?原來你是當真的!”白萱想起了初見天同時的場景,天同的一句玩笑話,會惹得一向端莊的廉貞臉紅失態,想來她對他也是有心的。可是二人接觸機會甚多,郎有情妾有意,怎麼會是現在這個不慍不火的樣子?

“可是都五千年了,廉貞姐姐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意嗎?還是你從未同她說過?”

天同搖了搖摺扇,對身邊經過的小仙娥拋了幾個媚眼,惹得小仙娥各個羞紅了臉,面似桃花。“凡人求的天長地久,對於神卻是輕易可得到,所以我們對待結親一事更為慎重。當生命被無限延長之時,到底有什麼才是值得緊緊抓住不放的?”嘆了口氣,“漫長無盡的時光中,感情也終會被時間晾乾。我不敢想象數千年之後,我們由愛生恨,形同陌路的景象,倒不如就像如今這般,存著些距離的好。廉貞心裡應該也是清楚得。我們不能說,也不敢說,因為……不知道是不是能不能給彼此這個天長地久的承諾。”

聽著天同的話語,白萱頓時覺得心裡有些苦澀,原來神也有他們的煩惱。“難道天界就沒有結親的嗎?”

天同合了摺扇敲了下白萱的腦袋,收斂了方才淡淡的憂傷,“既然要在天界生活,怎麼能不看《天界通史》。”仰著頭,洋洋得意地笑著,說道:“不過沒有關係,你有這麼博學多才的我。”開啟扇子,優地搖著,接著回答白萱的疑惑,“有,天帝與天后。五千年前天帝受天命於遠古神族寂滅之際執掌天界,天后拋卻一族公主的身份,一直陪在其身旁。歷經磨難,統領眾神,直至走到今日。”

“那不是很好嗎?”有了先例,為什麼還不敢跨出那一步?

天同搖了搖頭,不以為然,“起初二人相濡以沫,恩愛如初,還育有一子一女,不過一千年前,天帝卻納了素心天妃。”

白萱啞然,而後深深嘆了口氣,低著頭沒有說話。如果她不曾瞭解愛上一個人的心情,這對於她來說不過就是個故事罷了。

愛一個人那般容易,心動也那般容易,可是情卻最難久,而愛情裡最容不下的就是背叛。

愛像水墨白蓮,即使剎那芳華,也容不得半分雜質。

天同蹙著眉頗為感觸,“天界對結親甚為重視,一旦結親便不會輕易相離。相知相愛容易,長相守卻當真不易。”

白萱笑了笑,有些動容,正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會這樣畏首畏尾。歪著頭看向天同,有些打趣地問道:“那你是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廉貞姐姐沒信心?”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令天同怔住了,對啊,他一直在找各種藉口努力勸說自己,天帝與天后感情破裂與他何關?其實白萱所說的才是癥結所在。片刻後,天同才自嘲地笑了笑,他玩心太重,自知缺乏責任與擔當。“也許,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

“風神姐姐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兒啊?”說話的紫衣神女乃是素心天妃的母族遠房表妹,來天宮做客幾日,閒來無事便四處閒逛。

“同雨師會和,縱風施雨,哪裡會像妹妹這麼悠閒!”一襲藍衣的風神,冰冷美人,對紫衣神女攔了去路,面上略微有些不悅。

紫衣神女還要再說什麼,餘光瞥見不遠處迎面走來的天同和白萱,連忙熟絡地拉過風神,移步到一邊。小聲地說了句,“姐姐快看,天同上神身邊的白衣女子是誰?我怎從未見過。”

“像是你見過紫微宮所有人似的。”風神抱著胳膊嗤笑,諷刺著紫衣神女。

“姐姐說笑了,我沒見過,難道你曾見過。”紫衣神女撇了撇嘴,回諷道。

“帝君那日回紫微宮時我恰巧有見到。”風神抱著胳膊,一臉的得意。那日容宸帶著白萱回紫微宮,騰雲而下,落於門前,恰巧被從紫微宮前經過的風神看到,才有今日這一說。

“風神姐姐,你見過帝君了?”路過的又一位白紗衣的神女加入了討論,滿眼的羨慕,搖晃著風神的胳膊,“好姐姐,快和我說說,我還從未見過帝君。”好遺憾的,她只是聽別的神女說過紫微帝君,卻從未有機緣一睹帝君的風姿。

風神一臉洋洋自得,此刻也不急著同雨師會和,倒是與她們聊起天來。那也是她頭一回見到帝君,不過一眼便已讓她魂不守舍,內心彷佛生出千萬縷銀絲,縛住了心牽住了魂,可是帝君懷裡卻抱著個白衣女子。風神猛然抬眸,目光凌厲地看著白萱,握緊了拳頭,帝君只配仰望,她風神都不敢奢望靠近帝君,哪怕帝君的一眼她都不敢奢求,她怎麼配!風神看著白萱的眼神中隱隱藏了怨恨。

路過她們身邊,說話聲隱約飄到白萱的耳朵裡,或許風神她們也沒避諱著她。白萱好奇地看過去時,正好與風神惡狠狠的視線對上,感覺對方好不能用眼神將她挫骨揚灰。白萱在這樣熱切的注視下,不禁退了兩步。別開頭,不再去看那幾個神女,錯愕地看了眼天同,疑惑不已,她都未曾見過她們,哪裡招惹來的莫名惡意?

“一群好搬弄是非之人,不用去理會她們。”天同俯身小聲說道,抬頭對著那三人微微一笑,拉著白萱的衣袖快步走過。

走遠後,白萱才小聲問道:“她們方才說的帝君是神尊?”

天同點了點頭,“這事說來話長了,以後再同你說。現在,我們到了。”拉著白萱直接跳過水淵宮的高牆,瞬移到了碧清池畔。

待站定後,白萱微微有些頭暈噁心,按了按神庭穴才壓下不適。打量著眼前的景色,除了池子很大,池水清澈以外,也沒什麼不同啊!“剛剛怎麼不用瞬移,走那麼久,腿都麻了。”彎腰敲腿,走幾步路就累,估計她是天界最無能的神了,嚴重懷疑會因為她而拉低了整個神族的水平。

“我自己倒是可以,這不還有你這麼個拖後腿的嘛!”天同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沒有神力,路程越遠,我的神力越強對你傷害越大。”

白萱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原來瞬移的法術還有這樣的限制,難怪會不舒服!”

天同撫額,無奈地嘆了口氣,“哎!不識好人心了吧!”

“好吧!好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天同上神受了委屈。”白萱有氣無力地走到池邊的大石上坐下休息。

…………

“天同上神,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白萱剛坐下不久,就聽到這聲慵懶純淨的男聲,循聲看去,水色衣衫的男子,頭髮鬆散地束於腦後,隨著步子輕搖,恣意悠然。如水如風一般,彷佛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羈絆住他。淡然灑脫,那份從容之,只一眼便過目不忘。

“自然一切安好,這不特來拜會老友。”天同依舊搖著扇子,指了指池水,“你將這碧清池視若寶貝,生人勿近。在這兒等,倒是省了四處尋你的麻煩。”

桐若淡淡一笑,“恐怕要讓你失望白跑一趟了,桃花釀還未釀成。”

“不要總將我想得如此不堪。”

桐若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白萱一眼,眸中隱隱有些驚訝一閃而過,還是那般淡定從容,“讓姑娘坐在這石上,倒是我待客不周了。”

白萱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他沒有喚她‘神女’,她倒是很受用,對桐若的好感頓時提升。“叫我白萱就好了。”

桐若點了點頭,“白萱,萱兒?都別在這兒了,還是隨我去鏡明殿坐坐。”

…………

鏡明殿臨水而建,四周被清澈的池水包圍,在陽光下確實像一面面光亮異常的鏡子,銀光熠熠。殿的四角數條瀑布傾流,猶若條條銀鏈,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瀑布是逆流的,自下而上流向不知何處。白萱打量許久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看到的瀑布,源頭在此,難怪是水神的宮殿。

“沒有桃花釀,送我點別的也是好的。”天同坐了一會兒,還是沒忘記自己來水淵宮的主要目的。

桐若看了看白萱,兩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有去理會天同。冰白的手指給白萱斟了杯茶,“碧清池水泡的茶,萱兒嚐嚐。”

白萱接著茶杯的手一頓,萱兒?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幽清高的香氣,捧著杯子,輕抿了一口,閉著眼細細品了品,入口鮮爽醇和,“嗯,果然是好水好茶。”

一抬眸,見桐若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白萱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有些窘迫地嚥了咽口水,疑惑地問道:“難道,我臉上有東西?”

桐若搖了搖頭,笑得慵懶,“萱兒要不要來水淵宮?”

“啊?我不是在這兒嗎?”

“我是說以後住到這裡?”

“啊?”

“我收你為徒,怎樣?”

“啊?”白萱之前還不解恣意灑脫的桐若怎能與不著邊際的天同成了至交好友,如今看來,這兩人還當真是一丘之貉,呃……惺惺相惜。忽然發現自己在桐若面前除了‘啊’什麼都不會說了。

“我將元正那混小子逐出師門,此生就收萱兒這一個徒兒,怎樣?”

看著桐若一本正經的樣子,白萱愣住了,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咳咳……紫微宮的主意你竟也敢打,就算無視我的存在,可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刻意了。”天同被晾在一邊兒許久,終於忍不住了,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卻一毛不拔。”

桐若微微笑了笑,優地抿著了口茶,裝作沒有聽到。方才不過就是想逗逗白萱,覺得白萱雖一副淡然離塵的長相,但愣愣的樣子卻煞是可愛。他可不想去同神尊搶人,更何況還搶不過。

“一會兒我還要帶她去珍饈府,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

“你不是讓我不要將你想得那般不堪?這又是在作何?”低眉淺笑,“不過,看在萱兒的面子上,送你幾壺桑落又何妨!”

天同眼裡泛著光芒,“自然求之不得。在哪兒?”

“這便隨我去取。萱兒,你在這兒稍等。”

白萱點了點頭,她還沒休息好,本也不想跟著去。

“看來小神來的時機不對!”紫衣女子淺笑,立在一丈之外,手裡託著玉瓶,瓶中數枝南燭,枝莖微紫,小小白花,甚是不起眼。

“原來是紫藤芳主。”桐若剛要起身,見到來人,又坐回了原處。

“見過水神,天同上神和,神女。小神方才見到元正,他告知小神您在此處。小神便徑直來此,沒想到擾了三位的興。”紫衣女子依舊眉眼帶笑,輕輕一推,玉瓶便飛起,穩穩地落在三人面前。美眸看著桐若說道:“您與娘娘說的南燭,娘娘遣我給您送來了。您若是沒有吩咐,小神便告退了。”

“有勞紫藤芳主了。”

紫衣女子低眉淺笑,沒有言語,躬身行禮離去。離開時還側頭看了白萱一眼,咬了咬脣,眸光流轉。

而白萱只是看著紫衣女子離開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兒,似乎哪裡有見過?卻又記不清楚了。

“你要這南燭做什麼?”天同戳了戳玉瓶裡的白色小花。

“飽聞南燭酒,仍及撥醅時。開瓶瀉尊中,玉液黃金脂。持玩已可悅,歡賞有餘滋。凡人如此說道,我倒是想試上一試。元正,元正——”桐若喚了兩聲卻未見其人,不由嘆了口氣。

這對活寶師徒,天同早已見怪不怪了,“想必是溜到哪裡玩去了。”

“我這哪裡是收的徒弟,明明是養了個祖宗。”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眼裡卻是寵溺,想必他待這徒兒極其縱容。“讓萱兒見笑了。

聽到桐若在同她說話,白萱這才收回打量的視線,淺笑著搖了搖頭。

“可願意與我們同去?”

取酒應當也不會太久,白萱本來出紫微宮就沒有遊玩賞景的心情,此時只想安靜一會兒。“我不去了,就在這兒等你們。”

桐若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你若是見到一個小童跑來,便讓他在此等我。”握著手裡的玉瓶,看著天同,“沒辦法了,你得先隨我去藥閣,然後再去取酒。”

…………

白萱看著涼亭外奔流不息倒置的銀色水柱,託著下巴百無聊賴,已經第八日了,也不知道神尊有沒有出關?

“神女……”

不陌生的女聲低聲喚道,白萱回頭,見是離開後又折回來的紫藤。“水神和天同去取酒了。”

紫藤依舊淺淺笑著,“小神知道。水神大人與天同上神有事絆住了,擔心神女等急了,就遣小神來帶神女過去。”

紫藤芳主不應是花神宮的人嗎?怎麼給桐若當起跑腿的了?白萱心裡疑惑,卻也沒有多想。

“小神方才忘記取回玉瓶了,這才又折了回來。恰巧遇到天同上神,便幫著給您帶個話”紫藤彷佛看透了白萱的心思,解釋道。

白萱尷尬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路,還要麻煩紫藤芳主帶路了。”倒也不是她疑心太重,而是剛剛被風神凌厲的眼神嚇到了,畢竟這天界她不熟,不能再給神尊惹麻煩,謹慎一些終歸是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