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斑斑駁駁,疏影心(10)

斑斑駁駁,疏影心(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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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駁駁,疏影心(10)

時光如沙海,那些斑駁耀眼迷人的光彩。都不過是一晃而逝的浮華。

有什麼辦法,留住它。

哪怕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坐在學校偏僻處的長凳上,雙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衣襟。四月初的風還帶著冬天的冷漠。涼薄,狂亂。

長髮飄飄,糾纏著風亂舞。單薄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眼角已溼,卻硬是逞強的忍住。

任由螞蟻啄噬心臟般,密密麻麻的疼擴散開來。

不能哭。萬一顧笙回來,會不開心的。

就這樣呆呆的坐著。不顧一切的坐著。

直到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顧笙,只是擔心輕歌。”像是安慰,聲音柔和的像是三月之末的風。

或許是堅持太久了,崩潰了。或許是所有的情緒都積壓在胸口,承受不住了。淚像是泉湧一般的傾瀉而出。

她像是一隻遍體鱗傷的野獸,眼中只剩灰暗:“為什麼,為什麼蘇輕歌總是這樣的幸運。”

“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所有的不幸都要加在我身上。”天空灰白,隱隱的帶著一點晦澀。

她的眼中是滿滿的絕望,如漆黑的海一樣的綿長無盡的黑暗。

北川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深刻的絕望,隱隱的掙扎。像是在呼救一般。第一次,他遲疑了,他開始懷疑,南寧的心思。

明明知道,顧笙的離開會讓另一個人崩潰。為什麼,還要這樣的直接。

第一次,發現,他開始不懂南寧的心思了。很朦朧的感覺。霧裡看花。

這樣的認知,讓北川害怕。

在他面前的南寧,在顧笙面前的南寧,在輕歌面前的南寧,都截然不同。他甚至已經分不清哪一個才是他最初認識的南寧。

恐懼,彷徨。籠罩著身上每一個細胞。

直到林靈喊出那句話,這樣的無奈,哀怨。像是撕扯著自己的靈魂,他看見血跡斑斑的她,“每一個人,都有被愛的權利,我不過是想愛顧笙,有錯嗎。”

那個端莊有禮,那個唯唯諾諾的林靈,在寒冷的風中大喊著。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冷風颳的自己的臉生疼。

北川震驚的不會說話。

從來都知道林靈的脆弱,卻不知道,一個人蒼白起來,會這樣的徹底。

會這樣的決然。

林靈就這樣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有淚從手指的罅隙間洩露,落在地上散佚無痕。

低訴著無奈的故事。

哀悼著,無法深刻的愛情。

許是憂傷,許是愧疚……他低下身子,手掌放在她的頭上,輕微的揉捏,目光沉沉,語氣清然:“恩,我知道了。”這一刻,能做的,也只是這樣一句蒼白無力的話語。

他不是顧笙,擁有讓她快速恢復的力量。

他是北川,只是一個過客一般的路人。

如果這是南寧犯下的罪孽,那麼,他願意為了她來儘量的彌補。

狠狠的撲進北川的懷裡,嗚嗚低鳴的像是一隻傷痕累累的野獸,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舔舐著傷口。有聲音傳來,澀然無比,像是浸染了鹹鹹的海水:“讓我……哭一會……就一會兒……”

默然應允。他的手拍著她的背。卻發現,林靈像是一個受了驚的小獸,瑟瑟發抖。

他的眼中,悠遠深長。那是無盡的隧道一般的沉沉的迷茫。

北川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南寧,正拿著從外面買來的早餐,準備為今天的事情道歉。

時間剛好,就定格在這一秒。南寧面無表情的移著腳步離開。眼裡,是空洞的落寞。

而那份早餐,還溫熱。被遺棄在垃圾桶內。

天空很空曠。卻灰色的讓人覺得陰沉。

這樣的日子,應該會持續到繁茂的盛夏吧。

沒有人回答。

只剩下一群遷徙而來的候鳥,灰色的羽毛覆蓋了每一個的骨骼,沉甸甸的落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