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錦，琉璃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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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錦，琉璃夢（16）

只是沒有準備好，看著你和別人‘輕歌曼舞’的快樂。————————————————————————

託顧笙和林靈的福。整一個文藝晚會異常的熱鬧，到處都是女生瘋狂的叫聲，以及顧笙表演結束後，傾巢出動的女生粉絲群。

南寧看著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後臺室，揚起一抹壞笑：“瞧，你家顧笙又出名了。”

輕歌在黑暗中，看見了不遠處的顧笙，似乎忙得不可開交，很後知後覺的說：“不是我的，是林靈家的。”

南寧：“白眼狼……”鄙視加無語。

輕歌：“是小綿羊。”純良無害的睜著眼睛。

南寧：“……”瞬間被秒殺了。

過了很久之後，顧笙才得回來，很低調的坐在了輕歌的旁邊。那是預留的位置，於是他和林靈就更加心安理得的坐下了。

捅捅昏昏欲睡的輕歌：“喂，剛才我表現的怎麼樣。”

輕歌：“還不錯呀，南寧你說呢？”

顧笙的臉瞬間的就垮了。從她嘴裡能聽到什麼好的形容詞。

“恩，人模人樣。”南寧不負眾望的開口。

顧笙：“……”你全家才人模人樣呢。

林靈，弱弱的道：“是人模狗樣，成語是這樣說的。”

眾人：“……”強大了。

主持人在上面滔滔不絕的講著，也不外乎是一些陳詞濫調的理由。例如，因為建校幾年幾年，所以才開了一個特別的文藝晚會之類的會讓輕歌睡著的話。

也不知道講了多久，直到下面的觀眾蠢蠢欲動起來，支援人才悻悻然下了臺，順便報了接下去的節目。

“接下來，就請新轉校生，葉之庭和藍朵帶來《天空之城》的演奏。”

心中的弦一下子被繃緊，睡意全無。黑暗中，她的目光微微的渾濁，呼吸沉沉，就像是一隻受驚的鳥兒。

是他。

曾經的少年。

踏著幹練的步子出來，有舞臺燈光隨著他緩步搖曳，眸如星辰的眼睛清澈無比。似乎他永遠是安靜和純白的代名詞。輕歌記得，他最配的是藍色。

所以一身藍色的休閒西裝，將他整一個人襯托的完美至極，就像是童話中翩翩而出的王子。他安然的坐在純白的鋼琴前。手指輕盈的躍然在琴鍵上。

隨即姍姍來遲的藍朵，一身極地的米色抹胸長裙，頭髮挽成一個花苞頭，清爽，嫵媚，帶著成熟的性感。

一個彈著鋼琴，一個認真的拉著小提琴，忘我的合奏。

琴瑟之音，結合的完美。

憂傷的旋律，像是絲絲的雨滴，一直落在心尖。輕歌望著他熟悉的側臉，隱晦的美好。那是多久前自己也曾看見的最初。

記憶迴旋。穿過長長的河流，最終，停靠在一片安靜，波瀾不驚的海面上。

少年被窗戶邊的光芒，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黃色，整個人看起來是這樣的柔和，他轉頭對著少女微微一笑，那一刻，似乎覺得天地都在旋轉，然而世界卻清晰起來。整個宇宙似乎都明眸皓齒的微笑起來。

“要聽我彈琴嗎，可能不怎麼好聽。”少年這麼說著。

輕歌狠狠的點頭，很安分的坐在他的身旁。那個時候的初中，只有木質的風琴，彈出的音質自然沒有鋼琴的好聽。但是，她卻覺得，葉之庭彈奏的是最完美的聲音，帶著感情的聲音。

那個下午，她仔細的聽著，生怕漏了任何一個音符。望著身側的少年，乾淨的臉頰，含笑的眼眸。

心中的小鹿，撞撞跌跌。

卻不明白，那份初開的懵懂，竟然會蔓延成思念成疾。

沉澱的回憶很乾淨，卻很蒼涼，很涼薄，卻依然有著溫暖。

只是，沒有了當初的安然和美好。

時間將它沖刷成一灘倉皇，潮起雲湧，再沒有了最初的色彩。

輕歌看著他和藍朵手牽手向觀眾謝幕，他們的臉上是幸福的微笑，彷彿向全世界宣佈著，屬於他們的狂歡。

心臟處傳來的細微的痛楚，蔓延到神經末梢，**的一次次深入，有尖銳的刺在緩慢的深入，癢癢的，在癒合的傷口上慢慢的劃出一道傷痕，然後血，細碎的冒出。

原來彼間少年，此間已經逝去。

還有什麼能哀悼，這抵到不到深海的遺憾。

眼前，一片氤氳。

再也看不清那個少年。

身側的顧笙，將輕歌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一靠，語氣清然，“蘇輕歌，待會晚會結束，和南寧一起去吃冰激凌。”

她窩在他的肩膀上，胡亂的點頭，拼命的擦著快要溢位的眼淚。

她從來就是一個膽小的人，不堅強的人。

因為從未遇見，才可以那麼理所當然的生活。也因為再次相見，才會崩潰的如此徹底。

你愛過一個人，才會疼的這樣撕心裂肺。

你思念過一個人，才會再看到他的瞬間，潰不成軍。

這都是因為，一個簡簡單單，卻意義非凡的“愛”。

“這次，請你吃哈根達斯，所以，你會開心吧。”顧笙的呼吸淺淺的，帶著少年的清涼的味道，就像是午後清潤的風一般。

輕歌頷首：“要最大的。”

於是淚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