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章 曾治璞去當兵

第一章 曾治璞去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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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曾治璞去當兵

饒建穿過網球場,徑直來到我面前。左手裡攥著一個網球,右手握住網球拍將拍頭搭在肩膀上。他一邊走一邊將網球拋向空中,再用手接住,眼裡一種莫名的神情,深邃的瞳孔彷彿拒絕了外來的任何打擾。“

鰍思,你說喜歡和愛有區別麼?”他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突兀得讓我有點沒反應過來。順口說:“有啊!”“什麼區別?”他繼續追問道。

看他問的那麼認真,我清了清嗓子,學著成熟的大人模樣:“假如,你喜歡上一朵兒花兒,那你會怎麼做呢?”

他愣了一下,突然用球拍猛敲了我額頭一下:“傻蛋!我才不會把它摘下來呢!”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轉眼,三年後。

如今,我也變成了我曾經討厭的大人。

某天,一個小弟弟跑來問我同樣的問題。

我笑著回答他:“簡單的說,愛比喜歡多了一種要讓它幸福的責任。”

如果,當初我也能這樣回答他,那是不是,他和小芳就可以幸福了呢?

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今晚樂隊要進行比賽前的最後一次排練,連續幾天的練習已經讓成員們都精疲力盡。鼓手小璞庸懶地趴在架子鼓上,因為獨自練習太賣力汗水溼透了白色襯衫,毛孔裡還往外透著熱氣。如果不看窗外飄落的法國梧桐,還真不敢相信已是秋末。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這是比賽用的最後一首曲目,當最後一個音符也隨著吉他的輕彈消失在空氣中時,我深呼了一口氣。看看錶,時間已經是10點38分,窗外的明月正對著窗戶,十五,月圓。

大家都確定比賽絕對沒有問題了,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鰍思,等一下。”回頭看,是吉他小凱。

“我做了護身符,我們五個人每人都有。給,你的。”

我接過來一看,是撥片做的吊墜。

“嗯,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嗯。我相信。”

起床起的有點晚,只花了3分鐘就洗漱完畢。清晨來上課的路上,睡眼還有些朦朧。冬天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已是說話能有白霧撥出的季節。打擾的阿姨用鐵耙把掉落一地的梧桐落葉歸整到一起,用廢舊的白色蚊帳包裹成一團。

冷風吹得我有一些發冷,迅速打了一個寒顫。不覺加快了腳步,心裡想著要快點到教室,感受一下屋子裡溫暖的人氣兒。

路過逸夫人文樓時,抬頭看了一眼那豎立於這棟巨集偉建築最右端的幾個大字,

“逸夫人文樓”。

看著稀稀兩兩向裡面走去的人群,頓時覺得樓宇右端的題字像是寫著“閒人莫入”。

快到教室門口,聽見班長洪亮的點名聲。“曾治璞”“到”“沈鰍思”“馬上到”

隨著班裡的一陣鬨笑,我推門進了教室。

聽見推門聲,鄒亮抬頭看了我一眼“下次來早點兒” 我隨口敷衍一聲“嗯”

然後坐在夏筱雪旁邊的位子上。

夏筱雪是個網路作家,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在網路上還是搞得風風火火的。她正在籌劃的新書《沒那麼愛他》正準備在元旦的時候向*社投稿。

“筱雪,這次的靈感是什麼?”

因為你對那個問題的回答“愛是比喜歡多了一種要讓它幸福的責任”。

“筱雪,你真的愛過嗎?”

“是啊,我也在想。也許,那些我曾經說著喜歡的人,其實我並沒有那麼愛他。”

筱雪在趕著寫她的新書,整日窩在**。恰巧手機又欠費停機,已經兩天沒有見到她。

早上收到她用室友的手機給我發的簡訊:每日寫書,有按時吃飯,安好。勿念。

總覺得她所有的簡訊都像是在發電報。

起來洗漱的時候,窗戶上飛著一隻蜂,體型特別巨大,身體呈黑褐色,不知道它是哪一種。且叫它“霸王蜂”吧。“霸王蜂”誤入了“盤絲洞”,迎頭亂撞,可怎麼也出不去。

我迅速幫它把紗窗開啟,希望它能找到回家的路。

想起了那句話“前途一片光明,可卻找不到出口。”

匆匆洗漱好,換上靴子,戴上帽子。抬腳出了門。

陽光很刺眼,用手遮住太陽 束起的陽光透過指逢打在臉上。

曾經有一些道理,當初你苦口婆心勸誡我,可是我不相信。如今,我經歷了那麼多回來,遍體鱗傷,才知道你說那些忠言逆耳的話都是真心為了我好。

一秒鐘有多長麼?在我發出簡訊的那一秒之後的每一秒,都像半個世紀那麼長。一天有多短麼?三十個日日夜夜一眨眼就從眼皮底下溜走,連尾巴都不曾被我薅住。

曾經在夢裡無數次的夢見你,可是我知道,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或者,你從來不曾走近我,只是我冒昧地闖進了你的世界,對你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入侵者。終於,不久之後,我被你驅趕了出來,從你的世界。

12:50

比賽兩點開始,各支參賽隊伍都已經準備就緒。主持人拿著臺本,對著

臺詞。

我們樂隊被安排在後臺最左邊的位置,等候出場。吉他小豪和小凱在一旁忙著調音,貝斯手東東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優樂美奶茶,正悠閒的享受著。小璞愜意的躺在靠牆的一張米黃色沙發上,塞著耳機聽歌。

而我,則因為怕一會兒比賽時太緊張而忘詞,一遍一遍地翻看著樂譜。

時間過得好快,馬上就到我們了。聽到主持人說“下面有請第六支參賽隊伍 囚•蜻蜓 樂隊”

熄燈,匆忙而有條不紊地插線,就位。

小璞用鼓錘輕打三聲節拍,音樂聲響起,臺下觀眾隨著節奏舞動,一首翻唱指人兒樂隊的《翅膀》讓全場沸騰,“現在要 拉著我的手讓我帶你離開,至少我們能感覺到身邊還有愛。”

不知道臺下有多少人能明白我們想透過這首歌傳達給他們的思想,“夥伴”夥伴的概念。

是的,囚•蜻蜓樂隊想傳達給他們的聽眾,“夥伴”的念頭。樂隊組起來的時候,也是約好了這樣的規定。“要相信夥伴,他們值得信賴。”

三首歌曲唱完,臺下的觀眾揮舞著的熒光棒已經不像開場那麼明亮。我代表樂隊向臺下鞠了一個躬,走時看了一眼評委席,都是笑著的眉眼。

“鰍思,比賽完了。咱們怎麼慶祝?”小豪一邊走一邊問我。“對啊,咱們今晚去吃大餐吧?!”東東聞聲湊上前來。

我回頭看了看小璞,他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漫不經心地看著路邊的霓虹。“小璞,咱們去吃火鍋吧?”“好啊!”“好”“太好了,我早就讒了。”“餓死我了,我中午都沒吃飽。”

公交車上一路無話,只是小豪和東東不知道在後面小聲嘀咕著什麼。路遇紅燈時東東的一句話不小心進了我的耳朵“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我沒有在意,繼續看窗外。

一夥兒人下了公交車,徑直向火鍋店走去。

“沒想到才得了個第二名,哎!”東東把點好的選單遞給服務員後說。

“你就知足吧,就咱這剛剛成立的小隊伍能拿第二就不錯了,人家第一名可是華農大四的即將畢業的前輩!”我用筷子捅開消毒餐具薄膜。

為了盡興,東東提議來瓶白酒。一致透過。

半杯白酒下肚,神智已經有些模糊。剛剛大家一起舉杯的時候說的祝酒詞,現在已經記不得了。只是,有一絲失落快速劃過小璞的臉龐,被我無意間察覺。

哦,忽然想起,剛剛大家一起舉杯說了:“囚•蜻蜓樂隊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永遠在一起~”不知道我是從哪個電視劇裡學來的話,脫口而出。

小璞眼神裡掠過的淒涼,讓人猝不及防。

他忽然開口:“我要去服兵役了。”

後來我記不得那之後發生了些什麼。只是隱約記得,我吵著要吃肉。小璞一個勁兒的往我碗裡夾肉。他最愛吃的花生米,被灑了酒。他笑著說不能浪費,然後夾起來吃。

我和他爭搶著花生米,帶著啤酒濃重的味道。後來他不見了,我帶著醉酒的腔調問:“他去哪兒了?小璞去哪兒了?”

班裡為小璞辦了歡送會,時間訂在晚上7點。

我躲在寢室的**不想出門,窗外飄著毛毛細雨。

回想起認識他的時候,淚水模糊了眼眶。

雖然他就那麼走了,可是故事還會繼續發展下去。

因為他的離開,我感冒生病。嘴裡說著“這男主角都走了,我這小說還怎麼寫?”小櫟問:“那你的小說真的就停止不寫了?”“不”我想了想說,“男主角走了也要堅持寫下去,換個男主角嘛!”

“我發現你這小說寫得可真隨便啊,男主角還隨便就換人的。”

我笑而不語,心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做事總得有始有終嘛!”

愛一個人也是一樣,每當結束一段用心付出的感情,像扎心一樣地將長髮剪短,代表這段感情的終止,這都慢慢變成了習慣。也或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

你有沒有某個時刻,思想極度的陰暗?甚至暗暗詛咒曾經暗戀的男生和他新交的女友幸福不會長久?可偏偏他們奇蹟般地幸福了整整5年。如今就幾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你仔細回想曾經喜歡他的理由,原因卻漸漸模糊。細數再之後喜歡的人,也大多是那副模樣。喜歡的理由無非是愛笑,身材,五官或手指,溫柔,有共同愛好,穿著,乾淨等等,想著真正該愛的人應該是獨特的,而不該是泛泛之類。就慶幸自己只是說著喜歡,而沒有輕易定義“我愛你”。

有沒有發現身邊的人都成雙入對的了?就連遲遲對“有夫之婦”念念不忘的人,如今也另結了新歡。

大三的日子過得是罪惡的,連彷徨都完全沒有資格。

小璞走的第五天,被迫參加體能測試。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作弊,請人代測了身高和體重。肺活量是2700,跑800米前筱雪笑著對我說:“嗯,肺活量這麼大,其實你還是能吹氣球的嘛!”

我摘下圍巾和帽子塞到她手裡“不行,我一吹氣球就腮幫子

疼。”

“那也是能吹。”

就忽然想起經常發生在我們之間類似的對話。

實驗室裡,“讓我做我也不會做。我什麼都不會,太笨了。”

筱雪總會帶著堅決的口吻“不是,其實這些你都會。你說你哪樣不會了?”

“像這種PCR呀,電泳呀,我都不懂。什麼引物啊,模板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把你關在這裡一晚上,給你需要的資料和材料,做不出來不讓你走,不讓你吃飯,我保證你做得出來。”

“那我要是還不會呢?好多英文的資料又看不懂。”

“到時候你就百度啊,查詞典啊,不可能做不出來。你這個人呀,就是要*著你才能看出點成效來。你就是太懶了。”

“是麼?”彷彿筱雪比我自己更瞭解我。

因為找人代測了身高和體重,於是出來了這樣一個強人:身高160,體重94,握力35,肺活量2700,跳遠1米65,800米更加強悍。

想著,如果揭開了真相,擁有強悍800米,2700的肺活量,35的握力的人是一個身高157,體重114的女生,是不是就不會覺得她那麼強大了呢?

更厲害的是,800米同時24個人跑,她自己跑的那一次跑了第11名,替筱雪跑的那一次是第14名。能代別人測身高、體重是容易的,比如ZY。能代女朋友測握力的男朋友也是容易的,不過他只使出了3成功力輕輕一握就超了50,老師說這成績超出了女生握力的上限,讓他重測。但是能代別人跑800的人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對於一個長久沒運動的胖子。

跑800的時候的一段插曲:你覺得誠實重要嗎?

當然,在我寫這個問題之前,我就不再擁有回答它的資格,因為我首先作弊了,找人代替我測了身高體重,於是,我成了卑鄙小人。這個“高尚”的問題留給了你。

如果是親身參與的,希望是親力親為的。

自己跑800米的那一次太陽還沒落山,光天化日之下女生都是純潔美麗的天使。她們揮舞著翅膀,像在昭告天下,我們是快樂且自由的。

替筱雪跑的那一次,因為等待的關係大概相隔半個小時左右。

天空暗淡了下來,太陽落山了,空氣裡散發著的是難以抵抗的寒冷。換上了筱雪的薄外套,我凍得打了一個噴嚏。不少女生脫下外套,做殊死的拼搏。

跑前,測試員還特意強調了不準抄近路。

可是跑的時候,有人帶頭,不少女生在兩個轉彎處就跟著抄了近路。

我內心掙扎著,最後心底閃耀著的強大“驕傲”與“清高”還是壓制住了那股邪惡的蠱火,規規矩矩地沿著既定的內圈跑道勻速地跑著。

當跑到一圈半的時候,和自己同組跑步的朋友忽然從外圍插入人群中,很快地意識到,是她故意少跑了一圈。

結果是14名。

如果那些在我前面的人不抄近路,那我一定在前10名。不過即使放任地讓我抄近路而獲得第一名,我也是不願意的。這就是我為什麼考試從來不作弊不動歪念頭的原因,因為是親身參與的,希望是親力親為的。

我憎恨那些憑藉作弊而獲得好成績的人,準確地說應該是鄙視他們。但這與他們的成績最終比我優秀無關,這是憎恨而不是嫉妒,因為在他們選擇作弊的那一刻,在他們背叛良心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失去了和我比較的資格。我想,這樣的他們在花著獎學金助學金的時候心也是虛的吧,這樣的懲罰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我那堅持了二十二年的清高在每一次鄙視這些猥瑣小人的時候,都不辱使命地派上了用場。當然,擁有真正的清高的前提是“清”,然後才能高。

可是,這一次,我也是“槍手”,便不自覺變得心虛起來。連諷刺她們都變得沒有底氣。

可是,在最後,我還是想要問:在這樣利慾薰心的年代裡,誠實還如以前那麼重要嗎?

正式考試的時候,能如我一樣“清”的,除了筱雪,我再也不能替他人擔保。因此除了能在她面前話語譏諷小人和作弊的人之外,我再也找不到物件和場所。

外界總是有傳言:“沈鰍思和夏筱雪是同性戀。”對於這個傳言,剛開始我還表示氣憤“我呸!純屬謠言!誰說的?”

而現在,我甚至想索性承認,因為,我確實愛她,她身上有我喜歡的特質,還有尋遍了天下也寥寥無幾的誠實。

這輩子摯友不多,對於摯友和閨蜜的要求也不多,但卻很少有人能達到:相對的誠實和絕對的忠誠。

我就是愛筱雪,怎麼了?不愛她的外表只愛她樸實的心靈怎麼了?

我真想大聲的宣告天下:

現在的我,除了爸媽,小璞和小豪,我最喜歡的人只有筱雪一個人。除了爸媽,對我的感情,超越了喜歡,而昇華為愛的,沒有。如果要提名,那只有筱雪有可能拿到提名獎。

但如果我去問她,她一定一臉嫌棄地說:“瞧你那醜樣子,誰愛你呀?”

“切!就是你這個傻瓜愛我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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