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手不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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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出手不凡（五）
“素琴嗎？我是水彤。”晚上吃過飯後，水彤坐在沙發上閉目思索了一會，還是直起身體，拿起了沙發旁邊的電話。
水素琴的媽媽，本來是坐在一旁打毛線衣，看電視。一聽電話內容，立即關閉了電視機，打起精神來旁聽通話內容。
自從女兒強行嫁給了那個毛永城以後，自家的老頭子大怒之下，就斷絕了和女兒的聯絡。女婿犧牲之後，老頭子又想讓女兒改嫁給一個老戰友的兒子，遭到女兒的斷然拒絕。
水彤是個性格很倔強的人，對於女兒兩次違拗自己的意旨，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和女兒聯絡過。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一回事，老頭子突然改變主意，主動打電話給了女兒。
好事，這是一件大好事。水素琴的媽媽雙手合什，心中求起了菩薩，但願這個電話能讓全家和好如初，重享天倫之樂。
“爸爸，怎麼會是你！”接到水彤的電話，水素琴也是大吃一驚。在她的記憶中，自從在婚姻大事上違背爸爸的意願後，這還是爸爸第一次打電話給自己。
聽到女兒的回答，水彤也有一點動容。這丫頭的脾氣，就和自己一個樣，都是不轉彎的性格。寧可自己在海濱那窮地方帶著孩子受苦受累，也不肯向自己低下腦袋。
“怎麼就不可能是我呢？傻丫頭。”水彤親暱的笑罵了一聲，轉換話頭問道：“小海好嗎？”
聽到爸爸的笑罵聲，水素琴的眼眶溼潤了起來。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沒有聽到爸爸對自己如此親暱的說話。聽到問起自己兒子的事，她連忙慌亂的喊著兒子：“小海，外公喊你了，快，快喊外公。”
“外公，你好。”小海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以後，又充滿稚氣的問道：“外公，你也喜歡小海嗎？”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小海哩。”聽到孩子如此稚氣的問話，水彤樂得放聲大笑。
水素琴的媽媽聽到這樣的內容，再看到老頭子樂得這個樣子，心中也是直在慶幸。好哇，好哇，這一家有了這麼一個樣子，又能重新團圓到一起啦。
“那你怎麼不來看小海呢？怎麼不象老爺爺和小天叔叔那樣，經常買好吃的東西給小海呢？”
聽到小海這樣無所顧忌的問話，水彤一下子傻了眼。
想到孩子長了這麼大，自己還沒有抱過一回的事實，不覺也有一點汗顏。水夫人用眼神刺了老公一眼，誰讓你這麼死要面子的呢？看看，孩子讓你下不了臺了吧！
“小海，別瞎說。外公的工作忙，沒有時間來看你。”水素琴連忙打起了圓場。
小海不認可這樣的解釋，繼續爭辯說：“不對，小天叔叔的工作也忙，又要抓壞人，又要抓生產，不還是有空來看小海嗎？”
聽到母子倆在電話中的對答，水彤感覺到有點慚愧的同時，也意識到任笑天和自己女兒的關係並非一般。如果不是經常接觸的話，孩子不會對任笑天如此熟悉，如此親熱。
“素琴，你和那個任笑天很熟悉吧。”
聽到爸爸的問話，水素琴不覺臉上一熱，只是在嘴皮上還是很淡然的回答說：“是呵，我們一起在紀委同過事。人家還救過小海，當然是很熟悉啦。”
“噢，那個簡寧奇到了你們海濱工作，知道了嗎？”
“知道，是在市裡擔任常務副市長。”水素琴暗自心驚，爸爸揀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專門提到任笑天和簡寧奇，這是什麼意思？
“哦，他爸爸的祕書，今天找了我。”
“他爸爸的祕書！找你幹什麼？”水素琴更是吃驚。
在這之前，她和任笑天設想過了多種交鋒方式，就是沒有想得到，對方會把第一場交鋒的地點引到了自己的家中。
聽到女兒如此緊張的追問，水彤嘆了一口氣。
他意識到，自己的預感已經成為事實。看來自己的女兒不但是介入了衝突，而且與那個任笑天的關係非同一般。
唉——傻丫頭，這些神仙打架的事，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紀委書記所能涉足其間的嗎？
“素琴，聽爸爸一句話，簡家和任家的恩怨，你不要介入到這中間去。過一段時間，你還是調到京城來工作吧。”
“不！”水素琴的答覆很是明快，就是一個字，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素琴，你不要固執己見。簡家的事，不要說是你，就是爸爸也沒法子管。你就聽爸爸一句話，好吧？”水彤沒有象以往那樣勃然大怒，而是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了女兒。
對於爸爸的耐心勸說，水素琴也感覺到有點吃驚。放在以往，只要是話不投機。水彤早就會拍案大怒，哪會有今天這樣的好脾氣。只是她的心意已定，哪能輕易為水彤的幾句話所左右。
“爸爸，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女兒不想到京城去工作。至於簡家和任家之間有什麼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做人的準則。”水素琴滿臉的堅毅之色。
“你真的要這樣一意孤行？”水彤的聲音冷了起來。
“我不知道什麼叫一意孤行，只是按照我的為人準則在做事。”
“難道你不想要父母親？”
“這與要不要父母親沒有關係。”
“你不想讓小海來看外公、外婆？”
“如果爸爸、媽媽願意，隨時可以見到小海。”
......聽到女兒如此答覆，水彤揚起了手臂，想要將話筒摔了下去。幸好水夫人的動作來得快，一把搶過了話筒。
水夫人用手將丈夫推了開去，柔聲說道：“素琴呵，快讓小海喊一聲外婆，讓媽媽好好聽聽。”
“外婆，你好。小海好乖哦。聽媽媽的話，還會畫畫。”
“是的嗎？我家小海真有出息！有時間的話，外婆去海濱看你。小海，你說好嗎？”
“好，好。外婆，你來了以後，小海帶你去看大海。那兒有好多好多野兔和野鳥，好玩著哩。”
水夫人聽了好笑，又是小海，又是大海的。想到自己的女兒獨自將這孩子帶大，還差點遭到了那個無良老師的毒手，心中不覺一陣悲哀。
她再聯想到剛才老公和女兒說的事，不覺又有一點為難。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緩解父女關係的契機，她可不想再為外人的事情而讓家庭失和。
可簡家的事，也不是一件小事。水夫人雖然不去過問政事，簡家是一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她還是很清楚的。左又不是，右又不是，實在是急煞人。
這麼一急，還就讓水夫人急出了主意。她改變勸說的主意，而是柔和地和女兒說：“素琴，過上幾天，我去海濱，想好好地看看我的乖孫子。”
“嗷，嗷，外婆要來嘍。”小海的聲音，立即就從話筒之中傳了過來。
想到出生以後就沒有見到過親生父親的外孫，水彤不覺也是謂然一嘆。唉，都是自家的孩子，何必要生太大的氣呢？也罷，也罷，就讓妻子跑一趟海濱吧。勸說一下那個死丫頭，也帶點禮物給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小外孫吧。
擱下電話的水素琴，沒有等到轉身，就把自己爸爸來電話的事告訴了向子良。
“好訊息，這是一條好訊息。”向子良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水素琴的思維雖然不說慢，但對於簡家用高壓政策來壓自己的父親，還是有點看不透其中的奧祕。直觀感覺上這是一件壞事，說明對方是在全力以赴地對任笑天進行打壓。怎麼到了老特務的嘴中，反而會變成了一件好事呢？
“素琴，你好好地想上一想，如果對方信心很足的話，會不會如此這樣的放下身架，透過外圍來施加影響？既然是這樣，那就說明簡家沒有必勝的信心，才會想到要從我們的內部進行分化瓦解。”向子良耐心解釋說。
聽到是這麼一個解釋，水素琴輕輕的‘噢’了一聲，咬咬嘴脣，沒有說話。她想到自己的媽媽很快就要來海濱的事，看來老人家仍然沒有死心，還會繼續要對自己進行勸說。
“不管怎麼說，誰也不能讓我和小天分割開來。”水素琴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看到她的神態，向子良鬆了一口氣。在這種兩軍對決的關鍵時刻，自己的隊伍可不能亂套！想到這事，他的眼睛眯得更細了一些。簡家已經動了手，就不會再停下來。
第一刀是動在了警察局，算是被他們奪回了部分陣地。局長、常務副局長的位置姓了簡，還奪得了一個分管治安副局長的位置。這一次的攻勢，簡家這方的收益可不算小。
為什麼說只是部分位置呢？因為分管刑警的副局長，還有還有刑警、治安支隊長，都還沒有姓簡。有了這樣的佈局，就為以後的運籌帷幄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簡家的第二刀，是想在任系的陣營裡搞分化瓦解。這一著不可謂不毒辣，只是動作太大了一些。簡常委的祕書親自出馬，讓核心領導知道訊息後，並不是一個什麼太好的訊號。
除了軍委主席之外，其他的人最好不要打軍隊的主意，這可是一條高壓線哦。哈哈，也許簡家的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哦！
那麼，簡家的下一刀會砍向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