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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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如此

他居然破天荒的答應了那個近乎荒謬的請求。其實那一刻他已經相信她了。那種莫名其妙的信任讓他自己都覺得困惑，終於還是鬼使神差尾隨而去了。卻不料，就因此，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再難抹去的壞印象。

其實不懂又何嘗不好？多情總被無情惱。他並不惱她，也惱不起她。

“喂，說話呀！”若水嚷道。

“啊，你說什麼？”他回過神來，道。

“你為什麼喜歡我？”她直愣愣的問道。

“呃，不是……早就不談論這個話題了嗎？”燕落帆有些抵制道。他大約是怕她又用一些拒絕的話傷他吧，於是先發制人道：“我答應你不再喜歡你的，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我早知道了。燕落帆，你可是有名望的人，在這裡有權有勢，長得也挺不錯，人品也還行，性格也很好。而我呢，無親無故，無才無貌，而且脾氣又壞，簡直一無是處，你要是真喜歡上我才怪呢！”她挑著眉小道。

燕落帆苦笑道：“我沒有那麼好，你也沒有那麼不好。”

“謙虛。”少女道，她想了想，似乎有些心事，猶豫了一下，道：“你說將來我遇到那個人之後，他會不會也像你這麼優秀呢？他會喜歡我嗎？”

“啊？”先是沒有反應過來，繼而才明白她說的是那個她命中的有緣人，心頭有些吃味，勉強笑了笑道：“我怎麼知道啊，我又不是他。”雖然心裡有些生氣，卻不敢表露出來。

少女歪著頭想了想，忽的一笑道：“算了，不想了，他喜不喜歡我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遇到，只要我喜歡他就行了，你說是吧？”

燕落帆忽的愣住了，片刻間，忽然覺得困擾自己良久的一個心結就那麼不聲不響的解開了。

他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呢？可是他又不想勉強她，那麼該怎麼辦呢？

直到此刻忽然想通了，只要能遇到，只要我喜歡就行了，她喜不喜歡我有什麼關係呢？

“哎，你怎麼了？”若水見他神色有異，不由得咧了咧嘴，小心翼翼的問道。

燕落帆回過神來，卻是神采煥發，笑著道：“沒事，我很好啊！”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忽然神祕的一笑，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肩窩道：“喂，老實說吧，你喜歡的人是不是你以前說的那個未婚妻呀？記得你說她已經死了，該不會是你騙我的吧？”

燕落帆無奈道：“真服了你，這種事能隨便開玩笑嗎？”

“哼，”少女卻是要將無理取鬧進行到底了，道：“你不會是因為人家不喜歡你，所以故意說人家已經死了吧？”

望著又是氣惱又是無奈的燕落帆，得意的揚了揚眉毛。

“你呀，你呀，真是異想天開。我們倆的親事，那都是家裡頭長輩給做主的，再說了，我第一次去北疆飛天門的時候她才幾歲呀？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喜歡上一個人呢？連家小姐的事，武林中人誰不知道？還會有假嗎？我犯得著這樣騙你？”

“反正我覺得她應該沒死，總有一天，你們還會再見的！”若水笑嘻嘻道。

“哦，你為什麼這樣認為？”燕落帆不解道。

“嗯，因為你人挺好的呀，所以我想你的未婚妻應該也是個不錯的姑娘，你們自然是應該在一起的呀！”她聳了聳肩道。

真是歪理！燕落帆也懶得和她辯論。即便是連家小姐真的沒有死那又如何，他的心裡，從此都只有一個若水了！

話題又繞回來了，她皺了皺眉道：“我以後真的不能再出去了嗎？”燕落帆鄭重的點頭。她疑惑道：“可是，你不也是挺厲害的人物嗎，難道也都那麼怕燕寒山？”

燕落帆有些窘迫，畢竟，這樣的話是很傷一個男人的自尊心的。“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若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成就了我，同樣也可以毀了我。無論如何，東越的主人只有一個，而我是遠遠都不夠資格的。”

她靜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問道：“燕落帆，江水退了嗎？”

他愣了一下，頃刻間明白過來，只得悶悶道：“抱歉，若水！守兒的墳，我會讓人去處理好的。”

知道再也沒有了轉圜的餘地，她的神色黯了一下，道：“沒事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燕落帆心裡更加酸楚，默默道：“對不起，若水，對不起！”

她微笑了一下道：“你怎麼那麼多話，我都說了沒關係啦！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不會傷你嗎？”

燕落帆點頭道：“是呀，為什麼？”

若水噗的一聲笑了，道：“你真是笨啊，因為你沒有提防啊！”

燕落帆更加不解，道：“這又是什麼道理呀？”

她撫著手掌笑道：“因為你沒有提防我，我自然是不會下手的，否則那就是偷襲了，我不會那麼卑鄙的。”

原來，只是如此呀！

燕落帆覺得，心裡的最後一個小幻想，都被這麼無情的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