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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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契機

這時候，外面的又開始閃電了！

若水站了起來，燕護忙叫道：“若水姐姐，你千萬不要驚擾到爹爹……”

“你睡吧！”若水點了點頭，緩緩朝外走去，門輕輕的闔上了，將那道輕柔的影子連同外電光一齊隔在了外面。

若水回來之後坐在床邊發呆，眼睛始終無法從那兩塊玉訣上移開。她閉了閉眼睛，腦海裡全是守兒的樣子，她走過去拿了那塊守兒的玉訣，回去重新躺下了。

守兒，你是不希望我為你報仇的，對嗎？不然的話，你早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雖然我隱約能猜到你的身世，但終究沒有想到你竟會是被最親的人拋棄。畢竟，那人是你的爹爹！

握著這塊玉訣，似乎能感覺到守兒的氣息，漸漸的感覺到心底一片安寧，眼皮一沉，緩緩沉入了夢鄉。

恍然間彷彿是飛起了一般，眼前是重重迷霧，白茫茫的一片。

她感覺自己如同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斑迎風飛舞，從沒有過的自在和舒暢。

她看不見自己，卻能感覺到自身的存在。就如同一縷香或者一陣風般飄忽輕盈。

迷霧漸漸散開了，天空很藍，溫暖的眼光普照著大地。他看見了煙波浩渺一望無際的江水，江面如鏡面鏡般平滑，江水清澈明亮。一大片茫茫的江水中一座孤渚如同汪洋中停泊的一隻小船。她看見一個孩子在江邊獨自玩耍，他在用沙子堆砌房子，用石塊擺圍牆。孩子的眼中有著很深的落寞，如同陰影一般。

後來他跳進水裡玩的時候，看見了水面漂浮的幾片葉子，似乎有些好奇，於是便朝著葉子飄來的方向游去。逆著江水的方向，遊了好久，終於看清了前面一處小江渚，那些葉子便是從那兒漂來的。

渴死只有一席之地的淺灘上荒蕪一片，只有沙石，根本就沒有樹木啊！孩子似乎有些疑惑，於是奮力游過去想看個究竟。

一隻木筏擱淺在那裡，木筏上平平的躺著一個水紅衣裙的少女，她的身下鋪著一層葉子，但是此刻已經零落不堪了，葉子被江水一點點的衝下，然後順水漂流，除了木排縫隙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孩子似乎非常驚訝，有及其興奮，爬上去檢視那個紅衣少女，那個少女如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孩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她鼻子下探了一下，忽然萬分狂喜，歡呼著使勁將木筏推進了水中，然後跳下去，推動著木筏往前游去。

木筏上那個少女，是自己吧？她在夢中無比清醒，那就是她們初見時的情景吧？

她本來輕盈無力的身子忽然變得沉重起來，然後直直的往下墜，在她還來不及驚呼的時候已經深深的落入了木筏中的少女身上！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滴水一般，就這麼融入了那個少女也就是曾經的自己身上。

往事呼嘯著從耳畔飛奔而過，她渾渾噩噩的躺著，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了無生機。她在想，我已經死了吧？可是心底卻又有潮水般湧動著的悲傷，一波一波的將她整個人湮沒。

於是，她不言不動、不吃不喝，身體處於及其詭異的狀態，已經對於外界沒有任何需求了。她不會感到餓也不會感到渴，更不會感到冷或者熱，她像是陷入了另一個空間，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或許，在她的意識裡，她已經死了吧！死人自然是沒有任何需要的。

彼時，她在混混沌沌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墜江時的悲傷和絕望都已經淡忘了，她幾乎也要淡忘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地。

可是她的耳畔總有一個孩子的聲音，再訴說著什麼，提醒著她，這裡，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只是，這一切已經驚不起她的任何感念了！終於有一次，孩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小姐姐，小姐姐，你沒有死，你沒有死啊，你一定要好起來，不然這個地方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就是那句話，驚起了她所有的痛。那種將要被遺棄的恐懼和悲傷是如此的似曾相識，讓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守兒，我不會丟下你的！”她低喃道，猛地驚醒過來，窗外事黑沉沉的天空，雷電早就停了，大約下過一場雨吧！

手心裡那塊玉已經握的微微發熱，沾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她的心裡泛起一種深深的悲傷和牽痛，守兒真的就這麼離開了嗎？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嗎？

“我能怎麼樣？那是我爹啊，我難道要去把我爹殺了嗎？”陡然間耳畔迴響起燕護悲傷無奈的哭聲。她使勁閉了閉眼睛，心底有一股子火焰慢慢燃起來了，守兒，我可以為你報仇！

雖然他是你爹，但是他對你那樣殘忍，簡直不配做你的爹爹。如果你愛他，我就送他去陪你。如果你恨他，那麼我也算解了你心頭之恨，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復仇的火焰一旦燃起，就再也無法熄滅。她忽然感覺到心頭灼熱，有種難以言說的激動和興奮。這種感覺，讓她忘記了恐懼和悲傷。黑暗裡攏了攏頭髮，整好了衣衫，然後檢查了隨身攜帶的武器，毫不猶豫的做了出去。

‘噼啪’一聲，燭火爆開了，燕落帆一驚，抬起頭望了望面前的兩盞燈，一切已恢復了平靜，只是燈花爆開的那一盞光焰更盛。他也未理會，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