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忘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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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忘了他吧
“噓！”天夜把手指豎在脣邊，朝著身旁的燕落帆示意。
兩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天月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撅的老高，一看就知道在生氣。
天夜輕輕的繞到了他的身後，就那麼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手矇住了他的眼睛。天月一驚，隨機笑道：“別鬧了，小……”他的笑容忽的僵住，猛地將手探到背後去觸控她的臉頰，忽的變了聲調，叫道：“阿湮……”
那雙手立刻放開了，他驚喜的回過頭對上的卻是天夜惱怒的臉。天月頓覺尷尬，急忙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小夜，咳咳，是你呀？”
天夜咬著牙，伸手在他的兩邊臉頰上使勁捏了一把，轉過身撅著嘴巴不說話。
“小夜！”天月揉了揉臉頰，走上前去賠笑道：“小夜，小夜，算我錯了，別生氣啊，我沒想到，哎呀，你的手已經好了……”他忽然的發現了這個祕密，驚喜的叫道，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喜悅。“我本來知道是你，可是一想到你的手……所以……”
她的手被裹在寬大溫暖的手掌中，天夜本來還想賭氣不理他，但是她的手背忽然觸到了他掌心的傷痕，心一下子就軟了，輕輕嘆息，她想，哥哥那麼的疼我，就連我喜歡別人都願意幫我，我怎麼能因為他有喜歡的人而生氣呢？我應該高興才對呀！否則就太自私了。
“好嘛，好嘛，小夜，別生氣了，你說什麼，哥哥都依你，只要你不生氣就行了。”天月輕輕揉搓著她的手懇求道。“好吧！”天夜揚起了臉，笑的眉眼彎彎。
“快些把阿湮娶回來給我做嫂子吧！”天夜道。
天月一聽，很是羞惱，輕輕捏著她的小鼻子，道：“死丫頭，亂講什麼？”
他看見了一邊含笑而立的燕落帆，忙打了聲招呼，繞過了天夜剛才的話題。“燕落帆，謝謝你。小夜的手能好，真的多虧了你。”
“不用，這是我分內之事。看來，那藥果然是有效。”燕落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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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嘛，一定要回答？”天夜抬起頭望著他們三個。
天月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望著她不說話。
一邊的天星側過了頭，似乎一切與他無關。燕落帆一臉無辜的望著她，滿眼的渴望和期待。
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道：“燕落帆，你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考慮考慮，行不行？”
“好。”燕落帆低聲道，雖然有那麼一點的失望，但並沒有逼迫她。
已是深夜，明月高懸，杏花疏影裡暗香浮動，只是少了吹笛到天明的人。
一襲白衣，靜靜的佇立在花影下，白衣若雪，長髮如雲，飄逸似仙，落花在他身畔不知疲倦的飛舞飄墜。
她披著月光踏著清露，鬼使神差的到了這裡。說不出為什麼，就似乎冥冥中有什麼在指引一般，滿懷愁緒如同清風中飄落的飛花一般漫無目的。
彷彿約好了一般，她在不知不覺中站到了他的買去年。而他依然在睡著，毫無知覺。
她攬起群居在他面前坐下，猶如之前無數個孤獨的夜晚般抱膝而坐，凝望著他沉睡的容顏。他睡著的樣子是那麼安靜、溫柔，一點不同於平日冷漠和孤傲。柔亮的長髮如同白色的錦緞般垂落，發上綴著細小閃亮如珍珠般的夜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身上已經落花如雪，拂了一身還是。
天夜伸出手指，輕觸他眉心那星型標誌。最終害怕驚醒他，只是輕輕撫摸著他的白髮，不覺落下了淚。
她輕輕建起了他頭髮上的落花，沒有像很久以前那樣玩鬧在他頭上別滿花。
她把一大捧花兒灑在了腳下，眼中閃動著無人能懂的悲傷。她忽然好想好想叫醒他，問問他該怎麼辦。她心裡矛盾極了，有時真想一氣之下跟著燕落帆一走了之。但是冷靜下來之後又會發現那樣不妥，因為她騙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這會兒是若水，那麼她應該會斷然離開吧！若水那麼減輕，她不怕孤獨，不怕艱難，她什麼都不怕，取捨之間的決絕是她怎麼都及不上的。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差別會那麼大？她忽然想或許有一天，她又會重新做回若水，卻不知那時，是否有一個像守兒那樣的人陪著她？是否會有像迷津那樣遠離紅塵的的世外之地讓她歸去？
也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把所有現在令她煩惱的一切都忘記，做回那個冷漠淡然的若水。對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其實，有時候執著於看破僅在一念之間。
天星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站起來抖了抖衣裳上的落花，舉步往回走。耳畔忽的迴響起天夜嬌嫩甜美的聲音，帶著一點兒撒嬌的孩子氣，卻是那麼的認真，“你是第一個牽我手的人哦！”
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原來她是看準了天月不在才跑進去的啊！及時跌倒也是故意的，就只是為了能在傷好之後讓他第一個牽她的手。
女兒家那樣細緻純美的心思，他不敢動是不可能的。
其實他也是多麼的渴望能夠就那麼牽著她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但是他也是如此清醒的明擺著，他不可能是那個陪著他一生一世的人。
想起這些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朦朧，似乎看到一個紅衣少女俏生生站在眼前，美目顧盼，巧笑嫣然。他心頭一動，脫口喚道：“天夜？”
未及近前，那個少女卻陡然消失了，只餘滿樹的杏花開的如雪如雲。樹枝上飄動著一條白色的絲巾，在風中飄舞。
他走上前去，輕輕取下了掛在枝頭的白絲巾。這是天夜系在脖頸傷口處的，絲巾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藥香。
天夜昨晚來過嗎？為什麼自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也許早就習慣了她的腳步聲和氣息，所以他才能繼續睡得那麼沉那麼香吧？
他把絲巾疊成了一個小方塊，輕輕貼在了額前，閉上眼睛在心裡呢喃道：天夜，不要喜歡連天星了，忘了他吧，他不是你的良人。
頓了頓，他睜開眼睛，眼神又恢復了淡漠和平靜。
他將絲巾納入懷裡，踩著滿地的落花走出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