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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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沒有如果

若是這一生，她都作為小姐姐活著，從來不曾離開迷津，那麼對於她來說是幸福還是不幸呢？她經永遠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曾經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她也永遠不會記得自己是誰。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得無比的害怕和恐懼，那是多麼可怕的事？她忘了他們，她不會再有傷心和痛苦。天星或許會習慣，但是天月卻會一直惦記著，她就成了他心裡永難癒合的傷痛。即便是有了阿湮，可是他也終究難以釋懷，甚至無法原諒天星！

那麼今天她可以記起一切，可以再遇到他們，那該是上天多麼仁慈的恩賜呢？

“哥哥……”她終於忍不住叫道。

天月的腳步頓了一下，那麼單薄的少女，那麼清淺的微笑，恍惚的就如同一個迷離的幻夢。美好而脆弱，一觸即碎。

他走了過來，天地間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天夜忽然轉過身，指著橋下伴隨著大塊冰雪呼嘯而過的江水道：“如果我現在跳下去……”她的話還沒說完，卻一下子跌入了一個懷抱裡。

天月抱著她，像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天夜倒是傻了眼，不知所措的被他抱著。

“乖乖小夜……我們別鬧了……好不好？”天月緊緊抱著她，好像一放開她就真的會跳下去一樣。“你不要再嚇我了……你要是再出什麼事……還讓哥哥怎麼活？”

天夜有些心酸，哥哥一點都沒變，依然是那麼孩子氣！

他以為只是她在鬧嗎？她有什麼好鬧的？

“哥哥，你放開了。”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掙了掙。天月兀自沉醉在自己的傷心裡，一點都沒有發覺。天夜無奈，只得在他肩上咬了一口。雖然不是很用力，卻足以讓他疼的放手。

“啊……你幹嘛咬我？”天月抹了把臉，委委屈屈道。

“我們回去吧，天快黑了。”她說道。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然後從他面前緩緩走過，朝著橋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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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裡有愧疚，所以天月一直惴惴不安，心裡煩悶苦痛的厲害。天夜看上去越是平淡，他越是難受。

晚飯的時候，天月特意讓人準備了很多天夜以前喜歡吃的東西，他覺得應該向她道歉，因為他覺得有些事梗在心裡太傷感情了。必須讓她知道，如果她痛，他會更痛。

“你下去吧！”天月對一邊擺設碗碟的侍女說道。

侍女躬身行禮，正要退下時天夜卻發話了，“等等，你下去了我怎麼吃飯啊？”

“有我就行了。”天月接住她的話頭道。“不用了，謝謝！”天夜的語氣生冷而疏離，於是他臉上好不容易掛起來的微笑就僵住了。

“隨便吧！”他本也是小孩子心性，賭氣起來還管什麼呢？再也不理會天夜，低下頭去自顧自的拔飯。

侍女是後來才調過來的，根本就不知道小夜的喜好，於是小心翼翼的每樣菜都夾一點喂她。

“小姐，要喝湯嗎？”侍女盛了一小碗濃濃的鮮湯輕輕問道。天夜點了點頭，侍女拿著湯匙攪動了一會兒，然後舀了一口餵給了她。

“哇……”天夜叫了一聲，差點跳起來，燙的直吐舌頭，臉龐都變得通紅。侍女嚇了一跳，慌忙掏出手帕給她擦弄溼了的衣襟，一邊道歉：“對不起，小姐，女婢該死，您沒事吧？”

門頭扒飯的連天月‘譁’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一把奪過碗瞪著侍女喝道：“下去！笨手笨腳的。”侍女紅著臉慌忙退下了。

他轉過臉時又換成了溫柔的笑，“小夜，現在不燙了，來，喝一口。”他舀起一勺湯輕輕吹了已匯入，試了試溫度，這才遞到了她面前。她垂著眼簾母不情不願的張開嘴巴喝掉了。

天月還要再舀的時候她卻搖頭，“不要了。”

“好，那麼吃菜吧！”他放下盛湯的小碗，拿起筷子來夾菜，“嚐嚐這個，冰糖雪藕，很香的。”他夾了一口哄著她吃，看她乖乖的吃下時立刻眉開眼笑。

看他還忙著夾別的，天夜忙推拒道：“好了，夠了，不用了。”並且站了起來，天月卻是不依不饒，按下她的肩頭道：“聽話，就算你生我的氣，但是也要填飽肚子啊！來，多吃一點，這樣我看著也就安心了。”

多吃飯，你就會安心嗎？好吧！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坐下來，順從的張口吃他餵給她的東西。天月的手夾菜的時候總會牽動傷口，但是看到她一口一口吃下的時候還是很開心，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天夜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感覺越來越不適，終於再也忍不住抬起手臂摁住胃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