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04章 西北邊塞

第04章 西北邊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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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西北邊塞

千里以外。

在大盛朝的西北邊疆。

周子亞率西北三十萬精兵駐守陰山以南,匈奴四十萬騎兵駐守陰山以北。

六月時節,長臨城中怕已經開始翻著夏日的熱lang,陰山上的雪水卻尚未全部融化,山腳下也才剛剛有了些暖意,蕭瑟的光景讓人心中也不禁傷感起來。

周子亞站在軍帳外,眺望著終年淒冷的陰山,不禁喟然:“多麼熟悉的場景啊!在長臨城中待了那麼多年,時不時都會想到這兒,不曾想,終究又來了的。”

陳武立在周子亞身旁,也不禁感慨:“八年了,周將軍有八年沒來過了吧?”

周子亞點了點頭:“是啊,八年,這八年你獨自在這兒可好?”

陳武搖頭:“最開始那兩三年,兄弟們在唸去仁手下,那叫一個憋屈;後來我帶著兄弟們鎮守西北,和匈奴你來我往,雖然勉強也能應付,可兄弟們卻仍舊想念將軍您。幾年前伊律斛繼承單于,日子就愈加不好過了……幸虧將軍您來了,否則我也怕撐不住。”

周子亞轉身,拍了拍陳武的肩膀:“我不在的八年,你都做得很好,又何苦心中總想著依賴我呢?伊律斛我們當年又不是沒有接觸,你怕他做什麼?”

陳武搖頭:“將軍有所不知,伊律斛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用事的伊律斛。自

從那年戰敗以後,伊律斛銳氣磨平,倒反多了幾分沉穩;再加上他身旁現在又有沮渠離石那個老狐狸輔佐,可比當年難對付的多。將軍,且不可輕敵。”

周子亞挑眉:“如此看來,初戰旗開得勝,倒反不是件好事。”

陳武點頭:“也不知伊律斛和沮渠離石會用什麼陰招。”

“報!”

一個情報兵打斷了周子亞和陳武的對話,“回稟將軍,沮渠離石請見。”

周子亞挑眉:“說曹操,曹操就到。有請!”

陳武皺了皺眉:“將軍,你要見他?”

周子亞扯了扯嘴角:“我倒要看看那個老狐狸有什麼計算。”

陳武憂愁,正準備張嘴勸阻,卻見沮渠離石已經過來:“周將軍,多年不見!”

周子亞冷哼:“離石丞相,八年了,我們又見面了。”

沮渠離石抱拳作揖:“周將軍,你可不知這麼多年戰場上見不到你,老朽想你想得緊。”

周子亞冷嗤一聲:“離石丞相,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沮渠離石左右顧盼一番,才靠近周子亞低聲問:“周將軍,你替大盛朝兩代國君賣命二十多年,可有什麼好處?除去南宮裔剛剛封給你的爵位,你手中可有半點實權?”

周子亞心中一凜:“那麼丞相什麼意思?”

沮渠離石勾了勾嘴

角:“若將軍肯歸順我匈奴,單于必當重用!”

周子亞恍然,隨即向沮渠離石抱拳作揖:“替我謝謝伊律斛單于,在下需考慮考慮。”

沮渠離石一驚,隨即喜道:“那老朽就等周將軍回話。”

周子亞點了點頭:“離石丞相,恕不相送。”

沮渠離石又向周子亞做了個揖,離開了西北軍營帳。

陳武看著沮渠離石離開,才皺眉問周子亞:“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

周子亞微眯雙眼,看著沮渠離石離去的方向沉聲開口:“那老狐狸,自我十八年前在西北征戰開始,拉攏就從未停止;此番又用離間計,我索性將計就計,看看他想幹什麼!”

陳武皺眉:“將軍,此計凶險,萬一皇上……”

周子亞擺手打斷陳武的話頭,意味深長看向長臨城的方向:“倘若南宮裔依舊如此不信任我們,那麼日後,周家的人又怎麼在他手下存活呢?”

陳武嘆聲:“這麼多年,冤冤相報,何時才能到個頭啊!”

周子亞扯了扯嘴角:“這麼多年,我也不知……究竟何時才能到個頭。”

陳武低頭不語,半晌,終於躊躇著問:“將軍,若皇上不除去惠王爺……周家能不反麼?”

周子亞苦澀搖了搖頭:“陳武,你跟著我也有二十年了吧?周陳兩家的糾葛,

你比誰都清楚。皇上,又怎麼可能放過惠王爺和周家呢?惠王爺心慈手軟,每每到要緊時刻都放南宮裔一馬,可南宮裔卻未必會那樣對待他。就算我們不反,南宮裔也不會罷休。”

陳武嘆息:“將軍,怕只怕,不反尚有活路,反——只有死。”

周子亞抬眼,緩緩轉向陳武問:“陳武,你當初離開陳家,可曾有後悔?”

陳武搖了搖頭:“將軍,當年陳武在宮中當差,時常被人欺負,是將軍您挺身而出保護陳武的。自那以後,陳武就打算一輩子跟著將軍!十八年前將軍來到西北,陳武跟著;十年前將軍被撤職離開長臨城,陳武為替周家保住西北勢力,又在西北待了整整八年。十八年來陳武待在西北,因心中想著將軍,從來沒有感到半絲苦悶。陳武雖是陳家長子,但這麼多年來心卻一直在周家。只是……倘若周陳兩家真的鬥開,我擔心我的妹妹。”

周子亞一怔,心彷彿被針戳著似的疼,鄭重拍了拍陳武的肩膀:“你放心,周家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牽累她;其實不止你擔心她,我們也都擔心她,惠王爺幾番不忍心對南宮裔動手,有多半原因也是因為怕她為難。無論如何,我們都會保護她的。”

陳武聞言,終於安心點了點頭:“多謝將軍!”

周子亞對上陳武感激的目光,不

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到機會,我就想辦法讓她出宮。這麼多年,惠王爺因為她……簡直都要瘋魔了;唾手可及的皇位不要,推翻南宮裔的機會也放過,狠心將木容婉鎖了十幾年,府中連個冊妃都不納。我就不信,她對南宮裔忠心到這個地步,對惠王爺狠心到這種程度!這麼多年把一切看在眼中,卻沒有半絲感動!”

周子亞說著,不禁愈加憤懣,心中恨恨替南宮惠鳴不平。

陳武聽著,又不禁嘆聲:“她也苦的很。”

周子亞嘆聲,心中又想到蘇情依。

在周家和南裔兩家中間左右為難,她又何嘗不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