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妻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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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接妻歸家
周子亞亦緊緊盯著南宮裔:“微臣,洗耳恭聽。”
南宮裔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微臣?!朕可受不得你一句微臣!恐怕自朕踏入蜀郡開始,你便沒打算讓朕活著回去。既然如此,你我今日,也不必以君臣尊卑相待!”
心中一凜,衛雲驀然抬眼看向南宮裔,又哀求的看向周子亞。
君臣綱紀尊卑禮節,一直以來彼此偽裝的面具此刻終於被撕得粉碎。周子亞多年來的隱忍蓄謀,終於在今日爆發的淋漓;南宮裔孤身來到西南地界,南宮惠、周子亞和木廣龍怎麼會讓他活著回去?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卻終究發生在眼前。
周子亞對上衛雲哀求的目光,心中驀然一痛,因她眼中的傷痛而憐惜心痛,卻更因她捨不得南宮裔的傷痛而心痛,短短几個月而已,她……就對他用情至此?!
南宮裔鳳眸微眯,看著周子亞冷聲開口:“既然你已挑明,那我也不再隱瞞。的確,早在第一次見到雲兒以前,我就已經得知她的身世以及她和你的關係。”
衛雲一驚,抬眼看向南宮裔,只見他正坦然看著自己:“雲兒,我早知你即十二年前滿門抄斬的蘇州縣令蘇正清遺孤,也知你曾被周子亞所救後又被周衍設計賣到鳳凰臺;鳳凰臺最初見到你時,我的確存著試探的心思,可後來給你玉佩,卻
也有三分原因是因為你長得很畫素兒姑姑。再後來念紅嬌給你玉佩的事情雖然並非我授意,但我卻的確知情。但至於那年重陽念紅嬌派人殺你以及後來你小產……我的確毫不知情。”
衛雲瞪圓了眼睛,有些愕然的看著南宮裔,他的回答乾脆利落,神態坦然自若,並沒有絲毫想隱瞞的意思,他的意思……利用自己制衡周子亞是真,可利用自己試探玉佩的祕密卻動了幾分惻隱,念紅嬌的事情並非他授意,胡材慵也並非他的親信。
那麼……念紅嬌和胡材慵的事情,真的另有蹊蹺?
南宮裔又接著說:“雲兒,我知你心有困惑,我也同樣心有困惑。念紅嬌到底為什麼會有周家的玉佩?又為什麼會把玉佩給你?胡材慵為何離間我們引誘你離宮來到滇國?你偏聽周家一家言辭,卻可曾想到,或許此事正是周家設下的圈套?”
“一派胡言!”
周子亞冷聲反問,“念紅嬌於你的感情誰人不知,又怎會背叛於你?何況念家和周家素來無交情,周家又怎麼可能讓念紅嬌替我們做事?胡材慵是你的親信,就更不必說。何況宮中規矩森嚴,胡材慵在宮中深居簡出,我又怎麼能和他接觸密謀?”
心中一凜,衛雲抬眼看向周子亞,他說了謊話!
記得當年初見胡材慵,那老頭兒就曾暗示他和
周子亞交情匪淺;後來陳武叛亂,胡材慵也曾替周子亞向自己試探南宮裔的口風。周子亞為何說和他沒有交情?!
“子亞說的不錯!”
衛雲驚措中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
緊跟著木廣龍壯實的身軀憤然破門而來,身後跟著嘗蒙頌和嘗千黎。
南宮裔緊縮的鳳眸從周子亞身上緩緩移向木廣龍,嘴角不禁抹上一絲嘲諷:“木將軍別來無恙。自登基以來,朕尚未見到木將軍,不曾想會在這兒碰上。”
木廣龍冷哼一聲:“承蒙皇上掛念,老夫好得很!”
嘗千黎“啊”的一聲:“你就是皇帝?”
南宮裔轉向滿臉驚訝的嘗千黎:“你可是滇王的掌上明珠千黎公主?”
嘗千黎瞪圓了眼睛:“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出宮來,是為尋你的妃子的?”
南宮裔目中陰驁一閃,但隨即轉而笑答:“不錯,妻子負氣離家,所以特來接她回家。”
衛雲心中“咯噔”,抬眼看向南宮裔,又不禁動容。他把自己比作尋常人家的妻,亦把他自己比作尋常人家的夫君,輕鬆的語調彷彿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能的事情,一如他從來不在自己面前自稱為“朕”那樣習慣自然,他……對自己,終究不一樣的吧?
嘗千黎瞪了衛雲一眼,又指著周子亞問南宮裔:“你可知你的
妻子和他私奔?!”
南宮裔鳳眸一緊,但隨即又扯了扯嘴角:“千黎公主,你想必弄錯了。妻子的情性夫君最為了解,雲兒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心中只有夫君一個。”
衛雲身體微微一顫,愈加動容,抬眼看著南宮裔,心想他竟信任自己至此,自己卻仍舊不相信他對自己的情意,感動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愧意。或許……自己真的應該給他機會,聽他親口解釋自己離宮以來查明的種種事情,所有的一切說開講明,才能坦誠相待。
心中想著,又聽到嘗千黎怒然:“哼!但願如此!”
南宮裔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的衝嘗千黎點了點頭,鳳眸陰沉又掃向嘗蒙頌,伸手將衛雲拽到懷中,一字一頓開口:“那麼,朕,現在要帶衛美人回宮。”
依舊不容置喙的語調,並非商量和詢問。
真正拿出尊貴威嚴的身份來,南宮裔依舊是那個讓人畏懼害怕的帝王。
自推開門的瞬間,嘗蒙頌的目光一直都在跟著南宮裔,此刻正對上南宮裔的目光,細細打量著眼前素未謀面的年輕帝王,霸氣而果斷,沉穩而有城府;雖然身著夜行黑衣,卻仍舊擋不住身上散發出的尊貴氣質,他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
嘗蒙頌看著南宮裔,心中有些明白南宮凍為何讓他繼位。
南宮
惠和南宮裔相比,多了幾分謙和儒雅,卻也少了幾分霸氣果斷;南宮惠求穩,而南宮裔求盛。現大盛朝外有匈奴時來侵擾,內有諸藩眾將擁兵自立,南宮惠“內重親王、外倚門閥”,顯然不如南宮裔“內馭親王、外製門閥”來得應景。
既然如此……就算他對親兄弟有一顆虎狼心,是否仍然該讓他執掌江山呢?
心中想著,卻仍舊出口阻攔:“既然來了,皇上怎能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