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87章

第87章


圍城女人 婚到濃時,顧先生說愛你 嫡女馭夫 真愛的風采 軍戶小娘子 凡神 三岔口 仙家 無盡領域 該死的青春請原諒我

第87章

雖然沈娘娘便是被太子咒罵之人,但她也只有臉色怪異的生受著了。

朱沅唯恐沈娘娘沉不住氣,被太子看出端倪,便有意岔開話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出海船隊能返航,說不定倒能一解福壽膏原委。”

太子對於朱沅出聲插話,也是不以為忤了,聞言微微搖頭:“海上變幻莫測,興許兩年,興許三年,興許……”未盡之語便是:興許就回不來了。

太子終究是無多少閒功夫耗在此處,面色雖平靜,凝重的目光中自是滿滿的官司,匆匆的就去了。

在燕京的番人大多是行商之人,來來往往的都沒個定數,極少有人能定居此處學熟一門燕京官話的。做生意麼,會用指頭比著收支銀兩也就夠了,至多再學上兩句零碎言語。因此太子將滿燕京數十名番人羈押下來,命人一連提了十數名番人出來,但審問竟是寸功難進。當場便將鴻臚寺官員批了一頓。鴻臚寺官員也挺委屈:番邦國家多不勝數,就是要研習番語,又去習那一門?且稍有些通曉的,前回子也是同船隊出海去了。

只可惜皇帝將福壽膏用得乾淨,連點渣未也沒剩下,連拿著福壽膏去讓番人指認也是不成。

不過還好下頭官員唯恐獲罪,下了死力氣,總算自番人中尋出一兩名語言稍通的,磕磕絆絆的問了起來

***

皇帝只覺著全身虛軟。

那股鑽心噬骨的痛苦,總是週而復始。

想到這裡,他高大的身軀都有些蜷縮了。他身為天子,從未受過此種痛苦,想來地獄業火焚身也不外乎如此。

看著皇帝面色臘黃,雙目呆滯的坐著。宮人都小心的貼著牆壁,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只求他無視。

但皇帝呆滯的雙目逐漸染上了一層異色,皇帝咬緊下頜,一手扣緊了椅子扶手,全身都僵硬起來:朕是天子!朕一定能經得住!

所有太醫商討的結論,便是推測只要皇帝能捱得過,這毒性對皇帝的影響便會逐漸減弱。

皇帝不信自己做不到。他年少之時往沙場歷練,肩中箭羽,他連痛也沒有呼一聲,仍是騎在馬上,英勇無匹,將眾人嚇到失色。他歷來堅信自己毅志非常,所以這福壽膏之毒,他定能熬過去。

此時皇帝全身緊繃著,但細看卻能發現他全身都在顫抖。

皇帝只覺得腦中一股嗡鳴越來越大,他拍桌大喝一聲:“噤聲!”

這聲一出,宮人們都嚇得立即伏地,外間也立即有人去宣在偏殿待命的太醫。

明明這這殿中寂靜如同墳墓,但皇帝只覺得那聲響越來越大,引得他頭昏腦漲,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彷彿有什麼要蹦出來。

他連眼前都是逐漸模糊起來,只看到一群人衝了進來,卻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他聽到有人在惶恐的喚道:“皇上,微臣要給皇上施針了……”

他們扶著他,要他在榻邊躺下。皇帝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

當那細細的銀針入體,似乎給皇帝帶來了一種噬骨的冰寒,順著那針,迅速的蔓延至全身,連血都給凍住了。皇帝臉色發青,開始有些哆嗦。

一干太醫看他這模樣,哆嗦得比皇帝還厲害

他們能看出皇帝現在還有理智,是在控制自己配合醫治。

可是這毒性十分古怪,不過片刻,皇帝興許就失去了理智,到時也不知是何人喪命。

皇帝忍住了這冰冷,一股疼痛又開始劃開了他的肌膚,彷彿一把剔骨的尖刀在努力的鑽向他的骨縫,欲使他骨頭和血肉分離一般。

他不再是顫抖,而是抽搐起來,太醫完全沒有辦法再施針,他們互看一眼,能按住皇帝是最好的,可是他們敢按旁人,唯獨不敢按住皇帝。

皇帝突然控制不住,在榻上扭動了一下,這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閘門,他不停的在榻上蹭動起來,越來越激烈。

太醫知道皇帝這又是覺著癢了。

他們額上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

看著皇帝涕淚交流的不停扭動,心知自己這一干人等看到皇帝此種醜態,也不知還有無活命之機。

皇帝一個翻滾下了榻,不意就撞上了一旁的桌角,這似乎是讓他舒服點了,但一旁的宮人卻是戰戰兢兢的上來:“皇上,不可傷到龍體啊!”

他們當成了人肉墊子,擋住了皇帝逐漸瘋狂的撞擊。

皇帝瘋狂起來,將一名太監撞上牆壁,只是他無論從何種角度去撞,都會有人墊住。這讓他的痛楚得不到緩解,進而越發瘋狂。

一名宮人聽到自己的骨頭似乎響了一聲,然而他不敢出聲。

皇帝突然指住一名小宮女:“沈蘊棠?你不是死了麼?”

小宮人撲通一聲跪下了。

皇帝哈哈大笑:“你冤麼?賤|人!朕是真龍天子,不懼爾等邪祟!”

但他隨即又變了臉色:“是了,這般癢,定是你這賤|人將病過給了朕……當初一條白綾送你上路,未免太容易了……鞭屍,對,鞭屍

!來人哪,去將沈蘊棠挖出來,賜一百鞭!”

宮人們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這命令該不該執行。

皇帝怒吼:“敢抗旨?你們都得死!”

嚇得眾人撐不住了:“皇上息怒,小的這就去傳旨!”沈蘊棠是什麼人啊?鞭她就鞭她,好過自己去死。

皇后遠遠的望著清元殿的階梯上連滾帶爬的奔下來一名太監,側頭對宮人道:“去攔住問問,又傳了什麼旨。”

按理這樣打探是不合常理的,但現在皇宮一片混亂,皇后就是有什麼不妥,也絕無人敢指摘。

宮人匆匆的趕了回來,對著皇后耳語。

皇后嘆息一聲:“也是委屈了她了……死了都不得安寧。”

皇帝此時六親不認,皇后自然也是無意在這個關頭撞上前去。但她久久的望著清元宮,少見的猶豫起來。

據太醫所說,這毒性到底也是難以除根。不過太醫未曾接觸過,始終也只是揣測。

皇后先前不知厲害,也是直面皇帝發作過一回,只消這一回,至今心有餘悸。

她看了一陣,便慢慢的步行回宮。

夏日一到,為了防蚊蟲,重重金色的輕紗都逐一放下。

皇后拖著長長的裙裾,穿行在金色的紗幔間。她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她穿著全天下女人都想穿的那身衣服,一步一步的走上高高的臺階,被冊封為後。

她以為那是自己最榮耀的一日。可是成為皇后之後,她不得不諸多忍讓,看似高高在上,甚至都沒有未出閣之前舒心自在。

她知道,她還有個更高的門檻要踏過去。

還未臨近她日常起居的宮室,就聽到宮人在說話:“殿下,皇后娘娘吩咐過,此物不可以碰。”

三皇子好奇:“這是什麼?我從未見過

。是糕點麼?”

皇后帶著笑走到三皇子身後,按住了他的手,將匣蓋又蓋了回去:“不是糕點。是母后養顏所用,孩童是沾不得的。”

三皇子哦了一聲。

皇后喚道:“小鈴,去陪三皇子玩會球。”

三皇子一下高興起來,抱著布球同小鈴跑了出去。

皇后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回過頭來看放在桌案上的匣子。她也是忍不住抽開了匣蓋。

紫檀木匣中,金色的膏體被切成一寸見方,用油紙細細的包著,整齊的碼滿了木匣。

皇后纖長的指頭掂起一塊。

這是竇家搶先太子一步,從番人手上收來的。

想投機的番人自然不止安伯一個。但竇家用盡酷刑,從那番人不通順的大燕話中半猜半推的得出這福壽膏確為害人之物。且一旦染上,無法斷根,就算知道危及性命,一見此物還是會難耐的重新吸上。

若是用量不大,也有十數年好活……只是皇帝服食的卻是催命的劑量了。

她想起皇帝涕淚交流的渴求著此物,就不由得緊緊的抿住了脣:睿兒還未長成啊。

她真恨皇帝沾染了此物,初一拿到,就想將之銷燬。

可是皇帝不是尋常人,尋常人也只能捱著。皇帝卻是自有人替他蒐羅。聽聞已經下令,另遣一支船隊預備下海。此番旁的都不理會,只是用重金去收購這福壽膏。

若被旁人獻上,她還有路可走麼?

……還不如,將之掐在自己手上,憑此,拿捏皇帝。

***

戚雲淮護在棺木上,手持烏鞭的執武太監冷聲道:“戚公子,這是皇上的旨意,你想抗旨不成?”

戚雲淮道:“皇上定不會如此行事,必定是傳旨有誤

。大燕開國百年,何曾聽聞鞭苔一婦人屍骨?”

執武太監一時語塞:確實聞所未聞!

戚雲淮往日行走宮廷也不曾得罪於人,且宮中的老人,都約摸嗅出些他身世上的異常。

執武太監也不敢將他得罪狠了,只是一拱手道:“千真萬確是皇帝親旨。小的有幾顆腦袋敢假傳聖旨,同戚夫人過不去?君命不可違,戚公子也莫為難小人,速速讓開!”

戚雲淮當然知道不會有假。

此事過於荒誕,誰做假也不會做成此般。他初聞之時也是不信,匆匆趕來時棺木都已經掘出。

他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他聽見自己冷靜的對執武太監道:“不敢為難公公。只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母有難,做兒子的理應代受。公公只管將雲淮連著棺木一道鞭苔。再鎖了雲淮一道回去交差。”

執武太監一陣沉默,戚雲淮說得也有理。皇帝這一陣荒於政務,朝臣早有非議。朝臣不知內情,執武太監每日看著清元宮抬出的屍首,也猜出皇帝失常,這旨意想必是在神智不清的狀況下下達的。這樣的旨意一下,若真的將戚夫人屍骨鞭至破碎,皇帝必然要擔個無德的名聲,事後也必悔,到時他們這些鞭屍之人是何下場還不好說。反倒是鞭在戚雲淮身上,後果不算過於嚴重,他們這一行也好交差。

於是執武太監拿定主意,便沉聲道:“戚公子,得罪了!”

烈日下頭,他高高的揚起了鞭子。

戚雲淮閉著眼睛,感受著脊背上那一波一波降臨的疼痛。

執武太監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落,卻始終沒有呼一聲痛,只是緊抿著脣,心中也不由得叫一聲佩服:看著戚雲淮玉人一般,卻不料他如此硬氣。

等到一百鞭了,戚雲淮一身的整個背部、腰、腿,已經都被血糊成了一片。

執武太監讓人就在附近砍了幾根樹,用繩子綁成個擔架:“戚公子,得罪了,小人還要請戚公子一道走一趟,齊去覆命。”

戚雲淮睜開眼看了看他:“……公公,還請將家母棺木復位

。”

執武太監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先令人將戚雲淮抬到擔架上令其趴著,再命令眾人:“將戚夫人棺木原樣埋回去!”

戚雲淮的長隨早得了戚雲淮的命令在一旁看著的,此時一竄而起,紅著眼圈給眾人塞銀子。

眾人得了銀兩,行事都還利落,果真將棺木好生復了位。

戚雲淮一直睜眼看著,此時才一閉眼,竟是一幅萬事不管,生死任之的態度了。

執武太監倒也服他,翻身上馬,令人抬著戚雲淮就往城內去。

***

皇帝感覺像死了一回,終於又熬了過來。

他臉色發黃,眼圈發青,此時虛弱的躺在榻上,只感覺到一滴溫熱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睜開眼就要發怒,卻看見是皇后坐在榻邊垂淚。

他勉強將怒氣壓了回去,皺著眉道:“你如何來了?”

皇后聽他聲氣弱得不成樣子,不由得又是眼淚簌簌的,好容易擦乾了淚才道:“未得皇上傳召便來,是臣妾的不是,願受責罰。只是臣妾數日未見皇上,心中擔憂……怎麼就成了這幅樣子?”

皇帝比前瘦了一半,簡直就像具骨架躺在榻上了。

皇帝不耐:“回去罷!讓朕清靜清靜。”

只是皇后卻沒有以往識得眼色,她坐在榻邊一動不動,才輕聲道:“臣妾聽太醫說是福壽膏之故……”

皇帝龍體如何,嬪妃想知道、朝臣想知道,可去打聽就是犯忌!

皇帝雙目一瞪,又帶出些氣勢來:“大膽!”

皇后便起身跪地:“臣妾甘願領罪。”

皇帝眯眼看了她一陣,終是擺了擺手讓其退下

。皇后擔心他的身體也是情有可願,他如今也沒心力追究,再說他這一病,宮中混亂不堪,再責罰皇后,恐怕宮中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了。

皇后仍然沒有退下。

皇帝當真有些惱怒了:“朕病了,話便不管用了不成?”他一邊說,一邊扶著榻坐了起來,傾身看到皇后面上去。

這一看,皇后面上的猶豫之色便盡數落入他眼中。

皇后咬著脣,眼淚慢慢滑落:“臣妾不忍看皇上痛苦……可這福壽膏,害人啊……”

皇帝只覺得呼吸都停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過了一陣才小心翼翼的發問:“你是說,你手上有福壽膏?”

皇后更加猶豫了。

皇帝急不可耐:“說!”

皇后唬了一跳,往後仰了仰,這才輕聲道:“這福壽膏,其實也不算頂希罕。早年臣妾兄長受傷,便有一番人獻上,言明療傷之時吸食便可鎮痛。只不可過量。臣妾兄長只用過一回,便束之高閣。此番臣妾見皇上受苦,便欲託兄長尋覓民間神醫……一時說起,便知是此物……”

皇帝不待她說完,便喝了一聲:“呈上來!”

見皇后猶豫便道:“閒話休說,快!”他一把抓住了皇后的手腕,枯骨一樣的手又爆發出許久不見的力氣,掐得她生疼。

皇后只好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春嬤嬤,呈上來。”

春嬤嬤便從外間步入,雙手的托盤上正放著個匣子,她在皇帝迫切的目光下走至榻前跪下,將托盤舉過頭頂。

皇帝找開匣子,拿起一塊,哆嗦著撕開油紙,赫然是福壽膏!他欣喜若狂的大聲道:“拿煙桿來!”

竟是急不可耐的吞雲吐霧起來。

一口煙入體,他整個人就像鬆了弦似的,全身舒暢。

皇后在一側看著他閉著眼,微微仰頭,徐徐的吐出白煙

皇帝若是真正從此沒了福壽膏,雖然也是必有一番苦楚,但在太醫的精心調養下,倒也不會過於短命。

但他是皇帝,原本就沒人能控制他的欲|望。就是上天下地,遲早也會將這福壽膏找了出來,只是時日長短問題。

而皇后也不過是有份將皇帝往死路上再推了一步而已。

一個滿心愜意,一個冷眼旁觀。

正所謂:豬羊送入屠戶家,一腳腳來尋死路。

沈娘娘也是隨之得到皇后呈上福壽膏的訊息。

朱沅嘆了一聲:“倒教皇后討了個好去。”

沈娘娘看她一眼,心道她不曉得這福壽膏的厲害方出此言。

這福壽膏吸食得越多,就死得越快。沈娘娘自己手上還攥著些福壽膏呢,只想著如何不著痕跡的呈給皇上,萬萬不能讓他緩了過去。如今皇后倒是解了這難題。

只要他能吸上,誰呈上的有什麼要緊?

只是,皇后是從何處得來,她是否知道這福壽膏的內情?若不知倒好,若知道,為了這一點恩寵而獻上福壽膏,豈不也是飲鴆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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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偷了兩天懶啦~汗顏,不過這一章肥一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