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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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柳氏這陣都快急白了頭髮。

方家新來了個表姑娘,方夫人以此為名,常邀了年紀相近的姑娘上門做客陪伴。

朱泖頻頻出入方家,雖每次都不止她一人,但看朱泖自得的樣子,顯見得方夫人是對她另眼相看的

柳氏幾次有意無意的同各家夫人打聽,都沒問出方榮圃的不妥來,也不能梗著脖子把方家往外推了。

只是這妹妹的姻緣都有了眉目,姐姐卻無人問津,不少人家的夫人連朱沅的面都沒見過呢!

朱沅不知為何,十分沉得住氣,除了偶爾同曹家的二姑娘走動一下,再不肯出門的。柳氏每每要帶她出去,她不是這病就是那病。

時日一久,柳氏便看出來了,這朱沅,是故意的!這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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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提筆寫下了幾個名字,都是她使了雀環在外頭花銀子讓人打聽的。

常到方家做客的,也就這五、六家的姑娘了,朱沅也都認得,前一世朱沅也曾同她們一道往方家做客,人還是那些人,只除了朱沅換成了朱泖。

朱沅曾以為方夫人是看中了她的品性,如今看來,不是這麼回事。

朱沅一邊寫,一邊在心中過濾這些姑娘們的背景。一邊結合前世已知的事情,漸漸的看出些門道來了。

稍後,便將筆狠狠往桌上一慣,一團墨汁便在紙上四濺。

將在屋裡服侍的雀環、含素都唬了一跳,齊齊上前來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朱沅咬著脣,目光一片冰冷。

她曾以為,是自己拔尖不懂收斂,引得方夫人青眼,方才為朱家招來這場禍事。

進入方家門後,一重又一重的打擊接連而來,她漸漸的亂了心性,到後頭,只尋思報仇,並未靜下心來尋思前事。

此時重來一遍,這才看了清楚,原來方家是有意針對,這些姑娘們,都有三個特徵。

含素又將聲音放大了些:“姑娘

!”

朱沅回過神來,瞧見自己滿身的墨點,不由一怔,原來自己還是沉不住氣,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字可真不好習。”

含素、雀環兩個愣住,撲哧笑起來。

含素嗔怪道:“姑娘再莫如此,好生嚇人。”

雀環機靈的拿了套衣裙來給她更換:“正是,婢子當姑娘要吃人了呢。”

朱沅在兩人的相助下換了衣衫,才將換好,宵紅就來了:“大姑娘,夫人請您到上房去說話呢。”

朱沅應了一聲,整了整衣衫便跟著宵紅一道前往。

進屋便見柳氏臉色不好。

朱沅心中一動,坐到柳氏身側:“娘,又有何事?”

柳氏揮了揮手:“都出去守著。”

宵紅、含素兩個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柳氏便嚴厲的盯著朱沅,朱沅氣定神閒的坐著,知道這是針對自己來了,便也不說話。

柳氏憋不住:“沅兒,你意欲為何?這月你都‘病’了三回了!”

朱沅笑道:“是不湊巧……”

柳氏一拍桌子:“在為娘面前,還裝瘋賣傻,沒句實在話?!”

朱沅便沉默了。

柳氏拍著桌子道:“你都多大年紀了?啊?原先在蘇江未曾予你訂親,是因著知道你爹爹中選,想著你再等兩年也無妨,趁著水漲船高給你們姐妹尋門好親事!如今你已十五了,再耽擱不起啦!你倒好,但凡我要領著你出門,你就弄些妖蛾子!你要氣死為娘是不是?!”

朱沅才要張嘴,柳氏又拍了下桌子:“說實話,再來些搪塞,別怪為娘大耳刮子扇你!”

朱沅便抿了抿脣,過得一陣,笑著道:“娘,女兒是瞧著爹爹如今這模樣,覺著這嫁了人,到末了都要受苦的

。想求了孃親疼愛,留著女兒做個守灶老閨女呢,咱們家也不怕交幾個稅錢不是?”

大燕男子二十二、女子十九未曾婚配,是要多繳一項稅收的。

但也有些富裕的人家,因著某些原因,心疼閨女,不願送到別家去受苦的,便會將自家姑娘留著終生不嫁,這樣的也不在少數,老了便有子侄供養,也是十分逍遙的。

柳氏一下眼淚就出來了:“是爹孃沒給你帶個好樣……”

朱沅便親自起身,到一旁耳房中的小爐子上倒了熱水,絞了帕子來給柳氏擦臉。

柳氏哭了一陣,平息了下來。

想了想,帶著鼻音道:“你這傻孩子,這念頭萬萬要不得。你是少了見識,自以為守灶女容易,其實不然。娘卻是見過幾例的,初時爹孃在還好,過得二、三十年爹孃去了,兄嫂弟妹這臉色就不同了。遠香近臭,你若是要嫁人,在孃家便是嬌客,回來個一次兩次的,滿家歡迎。但若是一個不嫁人的姑奶奶夾在家中,日日對著,生些矛盾意見也是人之常情。再則這姑娘家不嫁人,年紀越大,脾氣就越古怪,也是有的。到了那時,再想要嫁人也沒處著落,嫂子弟妹酸言酸語的,日子才叫辛苦,上下不靠的。所以這女子,歸根到底,還是嫁人的好,那怕是個瘸腳瞎眼的呢,那也是自個的男人自個的家,熬啊熬啊的就出來了,到末了兒孫繞膝,一世也就圓滿了。這守灶女是先甜後苦,這嫁人,卻是先苦後甜了。老話說得好,先苦不是苦,後苦賽黃連,就是這個理了。”

朱沅心知柳氏說得有理,只是這個理,只是對常人而言。

對朱沅自身而言,是嘗過這嫁人滋味的,她是沒熬出來!

反倒是現如今,她倒有些想法:不如攢些傍身錢,將來獨住所小院,子侄有心呢,就來看看,無心呢,她自個樂得逍遙。

只是這想法,同柳氏是說不通的,今兒才一試探,就差些將她的眼哭成了桃子,再堅持下去,只怕她急出病來,也是有的。

朱沅這麼一想,便拍了拍柳氏的手:“女兒聽孃的,只是有一條,這婚事,須得女兒自己看準了才成,不然寧願不嫁了。”

柳氏嗔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自個做主的?”但到底沒有真的動怒

一則如今風氣開化,男女婚前相面的也多,二則自個做主總比不嫁是進了一大步的,柳氏便也沒有十分堅決,語氣裡是有些鬆動的。

朱沅也只能爭取到這一步,餘下便要一步步來,實在不成,挑個好拿捏的,嫁了也無妨。

當下替柳氏重新上了妝,又說了幾句笑話,終於將柳氏逗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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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一邊翻炒,一邊讓灶下的小丫頭加把柴。

一鍋鏟挑開蓋兒,鏟了些調料下鍋。

眼見得窗外晃過道影子,回頭看了看,並沒見著人,便也沒當回事。

這頭畫綺神神祕祕的向朱泖彙報。

朱泖聽得滿臉是笑:“你看準了?”

畫綺點點頭:“婢子看得準著呢,方婆子一點也不避諱,直接就往鍋裡下了,莫不是真是調料罷?”

朱泖搖搖頭:“哼,這是朱沅耍的心眼子,神神祕祕的教人一看就起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旁人反倒想不到這上頭來。”

畫綺一臉的欽佩:“婢子心思愚笨,比不得姑娘七竅玲瓏心肝!”

朱泖拿著帕子掩了嘴笑:“且先看看這粉末起了些什麼用處,先莫聲張,將這把柄留待關鍵時用。”

畫綺連忙應下:“婢子保管不透露一言半句的,……只是鳳歌那……”

朱泖皺了皺眉,想了想才道:“她雖不識眼色,忠心倒是毋庸置疑的。”

畫綺眼神一黯,又笑著道:“是,姑娘最是眼明心亮的。”

朱泖扶了扶頭上的簪子:“走罷,殷姑娘要等得性急了。”殷姑娘就是方家的表姑娘,是方夫人孃家的侄女,接了來玩的

畫綺應了一聲,趕忙出去招了鳳歌同嚴媽媽來,拿起早收拾好的包袱,一道往上房去。

朱泖進得屋去,正見著朱沅在同柳氏說話,不由撇了撇嘴,到底因著心裡痛快,並未再作臉色。

“娘,女兒要去方家同殷姑娘打雙陸呢。”這時候的雙陸還是項貴族遊戲,像朱家這樣沒有底蘊的人家,是不會的。柳氏是極為支援朱泖去學習這項遊戲的,免得來日短了這手不會,只是幾次要求朱泖教會朱沅,朱泖卻是支支唔唔的,柳氏便有些不樂。

此時想了一陣:“今日讓你姐姐一道去罷。”

朱泖臉色一僵:“娘,人家沒下帖子給姐姐,如何好貿然前去?”

朱沅低著頭喝茶,不出聲。

柳氏道:“如今你同殷姑娘這般熟稔,橫豎只是幾個年青姑娘尋人作耍,讓你姐姐一道去散一散心,有何不可?想來她們也不會怪罪,且你姐姐的性子走到何處都不討人嫌的,必是能讓她們喜歡。”相熟的人家,帶著姐妹前往,並不算失禮。

朱泖勉強笑道:“姐姐近來喜靜,別勉強於她了。”她眼巴巴的望著朱沅,指望她推拒。

朱沅將茶杯一放:“我也是悶了,與妹妹出去走走也好。”

朱泖便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柳氏滿臉是笑:“好,好。姐妹兩個同進同出的,才親熱!”

朱泖此時,再也推拒不得了,便狠狠的剜了朱沅一眼,點頭應是。

含素立即喜滋滋的去收拾了兩身衣裙,幾方繡好的帕子、香囊等零碎,同著雀環、龍媽媽一道來了。

朱泖勉強維持平靜,等了柳氏放行,轉身便走。

朱沅便自若的走在後頭,也懶同朱泖搭話。

兩人各上了頂小轎,婢女媽媽們在一側跟著,同往方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