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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別哭,別哭啊!”看到言小姬的樣子,白玉蝶以為自己做了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情,連忙上前邊為她擦眼淚邊問言小姬怎麼了。
“我想我的母親了。”言小姬一開口,眼淚像開閘的水一樣,嘩啦啦流了出來。
“唉,可憐的孩子。”白玉蝶從獨孤雲卿那兒聽說過言小姬孃親周氏已經過世了的事情,以為她想念周氏了。“好好哭吧,孩子,憋著心裡難受,會憋出病來的!”
白玉蝶伸手把言小姬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吧!把我當作你娘吧!”
有了白玉蝶的話,言小姬長期壓抑在心裡的難過全部傾瀉而出,嚎啕大哭起來。白玉蝶憐愛地拍著言小姬的背,心裡想著,原來這個姑娘是表面堅強,其實什麼都藏在心裡啊!唉,可憐的孩子!
等言小姬哭完,桌上的飯菜已經冷掉了,白玉蝶讓人拿回去熱了一回,又讓人打了熱水過來,親自擰了毛巾給言小姬敷眼睛。
“熱毛巾敷一下,不然明天起來眼睛就和桃子一樣了!到時候卿兒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大哭,言小姬把積壓在心裡的所有不開心不快樂的因素都通通釋放了出來,心情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嗯!”言小姬點點頭,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您看笑話了,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傻孩子,心情不好別憋屈著自己,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找我聊聊。大家都是女人,我也是過來人,有些事情也許我可以幫幫你。”白玉蝶給言小姬盛了飯,“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說,看你這麼瘦,應該多吃點兒。”
吃飯的時候,白玉蝶一直給言小姬夾菜,而她的手藝非常好,言小姬竟然出乎意料地吃了三碗飯。
“蝶姨,您的手藝真是太好了!跟我媽,不,我是說跟我娘有的一比。”言小姬放下碗筷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捨,而她小動物一般的表情,更是勾起了白玉蝶的母愛。
“哎呀,開始懷著卿兒的時候,我就老想著生個女兒,覺得女兒好,女兒貼心,可是沒想到生出來的竟然是個小子,當時我就哭了。”
吃了飯,白玉蝶的話匣子終於打開了,見她願意和自己聊天,言小姬也耐心地聽著。
“我那時候和皇上有約定,如果生兒子,就要留在宮裡,如果生女兒,我就可以帶出來自己養活。可惜,生的是兒子,只能把那個小的他留在宮裡,讓他在沒有母親的地方長大——”
提到獨孤雲卿,白玉蝶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我老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卿兒,我走的時候他剛剛出生三個月。獨孤傲想用孩子留住我,這一點讓我非常反感,所以很討厭孩子。再說,再說這孩子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走的時候非常堅決。”
“卿兒那麼小,他似乎知道我要走了,就在奶孃懷裡使勁地哭啊哭啊,想用哭聲挽留住我的腳步。可我當時就那麼狠心,頭也不回的走了。”
剛才是言小姬流淚,白玉蝶來照顧她,現在角色顛倒了,變成言小姬來安慰白玉蝶了。
從白玉蝶斷斷續續的哭泣中,言小姬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白玉蝶原本有青梅竹馬的戀人,從小定下娃娃親,都準備結婚了,可是被微服私訪的獨孤傲看上,二話沒說就把對方一家都砍了,把白玉蝶搶入了宮中。
聽到這兒,言小姬對老皇帝獨孤傲的印象變得特別差,沒想到看起來和藹的老頭竟然是這樣蠻橫的一個人。
不過隨後一想,便又明白原因了。一個連老丈人的江山都不惜搶來的男人,做什麼不是搶的?
“蝶姨,雲卿不會怪您的!他一定會理解您當初的苦衷的!”言小姬在白玉蝶旁邊安慰道。
“雲卿這孩子,特別懂事。我還記得獨孤傲第一次送他來這裡,他就安靜地站在陽光下,眼裡一絲埋怨和責備都沒有,讓我這個當母親的都覺得愧疚。正是因為他太懂事了,所以才讓我更加難過,那孩子把什麼都放在心裡,不肯對人吐露心事,看起來似乎是最灑脫的,其實不是。”
白玉蝶描述的獨孤雲卿倒是和言小姬認識的不同,不過,也許是獨孤雲卿什麼都遮掩的很好吧!
夜深了,可是白玉蝶的話匣子打開了似乎就關不住了,她一直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最後竟然在言小姬的房裡睡了過去。
看到疲勞的白玉蝶眼角的淚痕,言小姬有些同情眼前的這個女人,原本可以擁有幸福的生活,可以有美好的未來,後來都因為一個男人的介入,美夢被摧毀,她的人生軌跡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咚咚咚!”有人敲門,言小姬輕輕走過去開啟門,原來是獨孤雲卿。
“對不起,我娘剛才有些失態了。”獨孤雲卿在門口站了很久,從白玉蝶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就在外面,所以把白玉蝶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從來不知道白玉蝶開朗的外表下會有這樣細膩的想法。
“沒事兒。蝶姨只不過是一直找不到傾訴的物件,她一個人在這裡,也是很寂寞的。雲卿,你有時間要對陪陪蝶姨,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就是你了。”
“嗯!我知道了!我先送我娘回去。”
獨孤雲卿進了房間,抱起白玉蝶離開,直到抱了白玉蝶,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孃親這樣消瘦這樣輕。“打擾你休息了!你早點兒睡覺!”
“好的,晚安!”
一夜過去,等白玉蝶醒來,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裡,再一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失態,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孃親,你醒了!”聽到屋裡有聲音,獨孤雲卿準備了吃的送了進來,“吃點兒熱粥,天氣很冷。”
看到兒子,白玉蝶連忙把他抓過來,“我昨天在小姬面前沒有說錯什麼話吧!”
“沒有,怎麼了?”獨孤雲卿看著白玉蝶,這才發現她烏黑的髮絲裡藏著一根銀絲,“別動,有一根白頭髮,我幫你拔下來。”
“哎呀,疼哦!你這個孩子手這麼重,以後怎麼伺候老婆和孩子喲!”
看著獨孤雲卿手裡的白頭髮,白玉蝶叫了起來,“哎呀呀,我都有白頭髮了,我都是個老婆子了!怎麼辦?”
剛才還在責備他的白玉蝶一會兒就開始哀怨青春的遠逝,讓獨孤雲卿覺得好笑,“孃親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的,最年輕最漂亮的!”
難得從獨孤雲卿嘴裡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白玉蝶有些驚訝地把手放在獨孤雲卿的頭上摸了摸,“沒發燒啊!兒子竟然會說這樣肉麻的話了!到底是情竇開了的人,知道說好聽的話哄人開心了!”
“孃親,您這又說哪兒去了!”見白玉蝶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獨孤雲卿心裡放下心來,“總之,孃親你不要想那麼多,其實在我心裡您一直都是最好的母親!我才來都沒有怨過你!”
“小姬,把我說的話告訴你了?”獨孤雲卿這樣說,白玉蝶立刻明白原因了。
“她沒有說,是我聽到的。孃親,您只用知道,您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的!”
“卿兒……”獨孤雲卿“煽情”的話,讓白玉蝶眼睛一紅,“孃親不是個負責任的好孃親,我一直都以為你心裡會責怪我狠心把那麼小的你丟在皇宮裡,沒想到你出來沒有怪過我!”
“娘,怎麼會呢!您永遠都是我的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