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正的柳清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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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真正的柳清炎
怎麼回事……這種感覺……
柳清炎翻過身去，面向蒼白的天空。這種無力感……
遠處，白衣女子正揮動神兵斬向蕭夜月。
柳清炎伸出一隻手，無力地張開，想要抓住陽光，亦或是要幫蕭夜月抵擋，那柄巨劍。
可太陽，究竟在那裡……？我又該怎麼抵擋？
手臂軟軟地垂下，停止了掙扎。
又是這樣……這種感覺……柳清炎感覺，自己手腳冰涼。
此時此刻，柳清炎終於卸去自己身穿的鎧甲。
又回到沒人在意的時候了……嗎？
不會有人正眼看看你，看看你是否著涼，是否受了委屈，是否在擔心、在著急……
又回來了……柳清炎閉上眼睛，想起了那曾經被自己努力遺忘掉的事情。
……
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我很少看見自己的媽媽。
爸爸媽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離異了。
爸爸是個有權有勢的人，但是個酒鬼，愛賭博，愛抽菸。
媽媽因此和爸爸吵過很多次架，每次都吵得很厲害。
有一天，爸爸出手打了媽媽，媽媽走了。
從那一天起，媽媽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一次偶然聽爸爸喝酒後說道，媽媽染上了一種病，去世了。
然後，爸爸又一頭扎進了賭博中。無論我拿回怎樣值得驕傲的成績單，無論受到老師怎樣的表揚……
沒有人理我。沒有一個人。
爸爸總是在喝酒，在賭博。
在小學裡，同學們總是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私下裡，他們竊竊私語——
“喂，你聽說了嗎，那個孩子沒有媽媽！”
“是啊，他爸爸好像還是個酒鬼，不務正業！”
“噓，你們小些聲！我媽媽說，是她把她的媽媽剋死的，亂說話會招來禍患的！”
於是，我也沒有朋友。
我渴望有個朋友，但每次和其他同學說話時，他們總會遠遠地避開我。
那種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就好像，我是瘟神一樣。為何總是那種眼神！
無論是同學……
“咱們別和他一起玩！沒媽的孩子！”
還是大人……
“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靠近他！”
每一個人……都一樣
……
所以得出一個結論，人類，都不值得信任。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能夠信任的，只有你自己。
於是，我變得越發冷漠。
既然……我唯一的親人，爸爸都不會在意我……那麼，冷漠就可以了。
你們說我是瘟神？那就讓我當一個瘟神好了
沒錯，我就是瘟神
我不但要證明自己是瘟神，更要證明，你們，連瘟神都不如！
於是我開始努力唸書。於是，我變得不近人情，因為零星的小事大發雷霆。
既然，不會有人在意我，那麼，我也不必在意他人了……吧？
我開始故意變得狂暴……
“你是豬嗎！這麼個題都不會！不，你連豬都不如！”
就讓黑暗吞噬自己的內心吧，何必苦苦掙扎
“哪裡涼快，哪裡待著！滾！”
縱然渴望有人理解，但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你這樣的人，死了更好！”
與其懷揣希望，然後一次次讓希望破滅，不如自己將希望抹殺，好好地保護好自己……
因為……
無論我拿回怎樣的成績……
“爸爸，你看！”
“走開，老子這局輸了，就把你扔出去餵狗！”
無論我怎樣渴望交到朋友……
“今天晚上一起走吧？”
“別別別！我媽媽讓我趕緊回家！”
對了，是因為我沒有媽媽。柳清炎感到，一種溫熱的、久違的**自眼角流出。
但直到有一天……
明明是一個雨夜，不記得為什麼自己又被爸爸趕了出來，但我清楚記得，自己到了一個麵館。
我卻感覺到了溫暖。
暖春麵館
一個憂鬱的男孩靜靜地坐在那裡，明明是從未結識的人，卻為何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那個男孩呆滯的表情，和我好像……
“這是誰啊，一直哭。沒帶錢所以懺悔嗎？我請你！”
那一天，我邂逅了這個男孩……
“我叫柳清炎，請多指教！”
“我叫……蕭夜月……”
彷彿是命中註定……
我一直為自己沒有母親而哭泣
直到有一天
我發現了一個人，他已經沒有親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拿起筷子，攪了攪面。
誰知道，那竟是我多年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與人說話。
我……竟然在關心別人……？
“不知道……”那個名為蕭夜月的男孩低下了頭，隱約可以見到，有淚珠滴落。
“抱……抱歉！”
哎？我竟然在道歉？
“但是！”蕭夜月猛然握手成拳，重擊桌子！
轟！湯汁灑出碗外。
“我不能就這樣頹廢！”
那彷彿是命運使然，讓我在那個雨夜被趕出來，然後，同你相遇……
“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了！能救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那一刻，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像天空中烏黑的雲一般，被太陽照亮……
“不試試是不知道的！”
原來，還有人可以如此溫暖……
“我能活下去！”
就像溫暖的太陽……
“不拼命，是不會知道結果的！”
即使再痛苦……
“即使再痛苦……”
也要嘗試
“也要嘗試……”
只有嘗試過，才有可能……
“只有嘗試過，才有可能……”
抓住希望！
唰————！
百餘米的巨劍割裂長空，帶出巨大的氣浪，遠處的柳清炎都被差點掀飛。
對不起，蕭夜月！
柳清炎哭喊著、掙扎著站起身來
我不該忘記你所告訴我的東西！
柳清炎拼盡全身力氣，衝向蕭夜月，一邊全力奔跑著，一邊流出悔恨的淚水！
我不會再忘記了，永遠不會了……
時間彷彿在柳清炎的奔跑中放慢，那柄致命的百米巨劍已經到了蕭夜月的面前……
即使在痛苦，也要嘗試！
柳清炎右手抬起，那根紅色的手鍊發出淡淡的紅光！
只有嘗試過，才有可能，抓住希望！
“哈哈哈哈————”巨大的劍向蕭夜月砍去！
當！
一柄血鐮，則將其狠狠擋住！
白衣女子表情瞬間呆滯！
“現在，你的一切，我都瞭如指掌！是吧，幻神的傳承者！”蕭夜月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遠處，柳清炎跪坐在地上，火紅的手鍊再次暗淡下去。
“蕭夜月……”柳清炎臥倒在巨石旁抽泣。
太好了，你沒事……
真的……太好了。
“你……！”遠處，白衣女子露出驚容。
“殺了我這麼多次，現在，是我討賬的時候了！”蕭夜月用鐮刃死死鉗住巨劍，雙手拖動血鐮向白衣女子迅速靠近！
三十米，二十米！
能行！
白衣女子被突然恢復意識的蕭夜月驚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為。
十五米，十米！
白衣女子趕忙**巨劍，可無論他如何**巨劍……
無法動彈！
八米，七米！
來不及了！取消巨劍！
嗡！
藍色的通天巨劍開始消失
五米，四米！
到達攻擊範圍了！
蕭夜月沒有再管龐大的神劍，這種距離，那柄劍，傷不了我！
“喝————！”蕭夜月手持血鐮，悍然劃出！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也向後退步……
一定要……一定要擊中啊！！
唰！
……
白色的雪被氣浪揚起，從柳清炎的方向看去，一團雪霧將兩人籠罩。
蕭夜月！！！
柳清炎急忙追趕過去
……
擊中……了嗎……
蕭夜月額頭直冒冷汗，剛才被一次次擊殺，所有的印象都記在蕭夜月的腦海中
自己被斷肢，被解體……
還有，那種斬擊的痛感……毫無保留，都由神經系統接收……
被揚起的雪慢慢散落，那名白衣女子輪廓逐漸浮現
沒死！
蕭夜月大口喘息著。剛剛被一次次斬殺的痛感已經對蕭夜月造成負面影響了，眼前的事物漸漸有些模糊。
死神的血鐮，在遊戲中，將玩家生命值打為零時，玩家在現實中也會死。
在現實中，只要擊中玩家，即使是非致命部分，就會死。
可，她還活著……
就是說……
雪花終於落下，蕭夜月勉強抬起頭
白衣女子的腹部，衣物裂開一道口子，漏出性感的小腹。
只是，小腹上……沒有劃痕！
該死！
蕭夜月拄著血鐮怒罵，連擦傷都沒有！
蕭夜月大口喘息著，疲倦感逐漸湧上。
不行，此刻……拖延時間為妙。
要等自己體力恢復，才有戰勝的希望！
“呵呵，你所有的把戲，都已經被我徹底看穿！”
虛空中，白衣少女沒有答話。
“把神器交給我吧，無法蠱惑我的你，已經沒有了勝算。”蕭夜月努力做出鎮定的表情道
但事實上，只要白衣女子能再次凝結出剛剛的絕世凶劍，蕭夜月必死無疑。
沉默……
寂靜……
咕嚕！蕭夜月嚥下一口唾沫。
能……能贏嗎……
天空中，白衣女子的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虛空中，女子搖搖欲墜。
怎……怎麼回事？！！
明顯不正常的動作，使蕭夜月產生了警惕，勉強提起血鐮，與幻神傳承者對峙。
奇怪的感覺……
終於，白衣女子落下，搖曳著身子，彷彿要倒下。
突然……怎麼了？！！
唰！
白衣女子右手一招，一柄冰劍瞬間凝結而成。
和剛剛那柄冰劍一樣，令人感到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恐懼……
死亡之劍
蕭夜月改用雙手持血鐮，大口喘息著正對白衣女子。
剛剛的凝結，需要巨大龍捲長達五分鐘蓄力……
而現在，卻是瞬間完成！
雖然劍長只是普通劍刃的長度……
蕭夜月弓起腰，面頰上，一滴冷汗流下
亮藍的劍刃上，散發出較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威勢！
不過……
浪費體力，瞬間製造出這樣一柄劍刃，卻只是普通長度……
你的優勢……
百米巨劍的優勢……
不就沒有了嗎？蕭夜月嘴角微微勾起。
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