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朝雲夢斷知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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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朝雲夢斷知何處
第六十五章 朝雲夢斷知何處
“我終於也名列秦國的十將之一……我擁有了比你父親還要高的地位……我以為終於厲害過我的兄弟們了……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呂巾韋一直在利用我……不斷的要挾我殺掉意圖復楚的愛國人士……直至他要你……”
項曉羽如墨的眸子裡藏著兩朵冰火，舔著他的皮肉：“他想要，你就給嗎？”
項大伯苦笑一聲：“殺害了兩個弟弟的事……都是呂巾韋出的主意……如果被楚國人民知道了……我還能活著嗎……還有他如果抖出我殺了多少愛國楚人……楚人會原諒我嗎……還有當今皇上疑心很重……如果他進宮面聖時一句話就可以讓項家誅連九族……”
項曉羽眸子裡裝著徹骨的冰寒：“項家怎麼會有你這種貪生怕死的畜生？”
“我是個畜生……”項大伯氣息虛弱：“我貪生怕死……我蠢的沒藥醫……可是，我也是為了儲存項家的實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羽兒……你還沒有和呂巾韋搞衡的實力……就算你擁有黑瞳門……也還達不到推翻秦朝殺掉呂巾韋的能力……相信我……我雖然做了很多壞事……但是我不能害你……我已經對不起你父親，不能再對不起他唯一的兒子……”
項曉羽憤怒的盯著項大伯，逼視著他那雙因生命氣息將近完結而默然無神的雙眼。“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想讓我同情你？想讓我原諒你？想讓我知道你做那麼多都是為了項家？有不能言語的苦衷？”
他指著項大伯的鼻子：“我鄙視你！原以為你只是個為了功名利祿而心黑手辣的魔鬼，現在才知道你是個沒有骨氣的窩囊廢！難道我不是呂巾韋的對手，就甘願送上呂家去做男寵嗎？你死了這條心吧！”
“羽兒……”項大伯老淚縱橫：“我就要去見我的弟弟了，我要給他一個交待……”
“閉嘴！”項曉羽冷聲喝斥：“我父親沒有你這樣的大哥！他只會以你為恥。”
項大伯淚水滑到嘴角：“二弟啊……我是你的恥辱，你卻是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弟弟啊……我就來了，從小我們一起長大……你總是那麼出眾，就像現在的羽兒一樣……”
“二弟啊……你等等我。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羽兒和當年地你一模一樣……站在人群裡連太陽都擋不住他地光輝……我不奢望羽兒原諒我……但是二弟我希望他擔當項家地重任……”
“發你地春秋大夢吧！”
項大伯身子急劇恍動。想伸出手來卻軟弱無力：“答應我……你不是說過。殺父這仇不共戴天。你最大地心願就是手刃呂巾韋……你不是一直熱愛著我們地楚國嗎……以後項家就由你來當了……”
項曉羽默然地轉過身去。沐浴在金色斜陽中。像漫畫裡一個悽迷地畫面。
項大伯見項曉羽並沒拒絕。滿足地虛弱一笑。望向了夕陽中地高樂樂：“高小姐……”
高樂樂默默地走了過去：“項老將軍！”
項大伯閉著眼睛凝聚了一口氣後，才繼續說道：“高小姐……我以前對你很凶……”
高樂樂趕忙搖頭：“沒關係的，項老將軍。”
項大伯努力想說完：“我知道……羽兒很喜歡你，你對他也很好……以前都是我對不起他……以後請你多多幫助他，照顧他……”
“我會的……”高樂樂鼻子一酸。“你放心吧！”
“真是太謝謝你了……”項大伯將頭靠在了兒子的懷裡。
項曉莊被他們的對話驚呆了，雖然早了耳聞父親的所作作為，沒想到他今天親自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父親，他緊握著雙拳卻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痛苦的呻吟著。
項大伯感受到他顫抖的身體：“莊兒，我死了以後，要協助羽兒做好項家的事……不要急著去找呂巾韋報仇……我好累，想休息了……”
“父親……”項曉莊緊緊地抱著他，好像他很快就要消失了一樣。
整個山谷死一般寂靜。
飛流直下的瀑布彷彿都被抽離了聲音……
一個時辰後，項大伯去世了。
在幽靜的山谷裡，設定了簡單的靈堂。項曉莊帶領項府家丁舉行了簡單的告別儀式，將項大伯葬在了半山腰裡。
高樂樂很擔心項曉羽，他自從離開山谷後，就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哭，也什麼事都沒做。他的瞳仁裡如此的淡漠，讓人想到沙漠，一片絕望的荒涼。他面無表情，拒絕與任何人溝通，他的周身彷彿罩著一個冰冷的隔離罩，將自己與周圍隔離，只用淡漠的眼睛看著罩子外面的其他人。
在山下的高家裡，項曉羽一直在自己的房間，白天和黑夜在永恆的互相交替，高樂樂在這三天裡，如坐鍼氈，無所適從。她試圖叫他出來吃飯，可迴應她的依舊是寂靜無聲，他不吃飯，她也吃不下。她只有靜靜的倦在房門口，等待裡面的人開啟心門，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聲傳來，讓她稍稍安心一點。
今天晚上，夜依舊很濃，連一點往日的影子都無法感覺到，有的只是一種黑暗，以及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的潮重空氣。外面的輪廓、月色、流星、風的影子，高樂樂無法感覺，她只感覺到冷，然而一切是如此寂靜，彷彿要把人摔碎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吱呀”一聲，裡面的門打了開來。
清冷的月光下有著頎長的影子，高樂樂跳了起來，好想去看看他，可是因飢餓體力不支她又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好軟，她一點也不覺得痛。
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有想哭的衝動，淚腺流過乾涸的心田，淹溼了長長的睫毛。
一雙修長而冰冷的手扶起了她，隨之而來的是她最喜歡聽到的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最溫柔的聲音：“餓壞了吧？”
高樂樂不敢眨眼睛，盈滿眼眶的淚水隨時都會掉了下來。她微微側身，背對月光，望著他淡漠如秋後沙漠的眼睛，露出最美麗的笑容：“怎麼會呢？我是很強壯的。倒是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熱一下飯菜。”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