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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拜你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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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拜你所賜

二百九十六 拜你所賜

她本想透過顧華生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卻沒想到弄巧成拙讓他發現了破綻,反而引起他的質疑和憤怒。

“說?是誰告訴你的?陳伯?還是陸雲海?”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痛的她眉頭緊蹙,他的樣子著實有些讓人害怕,眼眶不滿血絲,如來自地獄的惡魔,讓人毛骨悚然。

“軒木……你為什麼要如此苛待自己?我都原諒了,為什麼你不能?”她終是說了,帶著不解和抱怨,這些天她真的受夠了,日日膽戰心驚,生怕他下一刻便會發病。

她不明白,為什麼生病的是他?

更不明白,他的心結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就不肯放了自己?

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本以為苦盡甘來,卻沒想到抱著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摧毀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他微愣,身體僵了一下,看了嫣然好一會兒,竟然笑了,笑的極為淒涼,笑的直不起腰來,透著詭異的寒。

嫣然不知所措的看著行為異常的軒木,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覺得心中疼痛難忍,眼角酸澀。

他的笑聲漸漸停止,笑的接近虛脫,捏著嫣然的下巴,如寒冰般的眼眸中射出兩道尖銳的光“你問的很好,太好了!顧嫣然,我真該為你鼓掌。”

“不明白麼?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一字一句,猶如利劍貫穿她的心臟,在她腦中狂轟亂炸。

痛的她無法呼吸,瞬間便抽走了她所有的思緒及靈魂,無法說話,無法表達,就連淚水都嘎然而止,像個木頭一般呆呆傻傻的站著。

他最恨的人,竟然是她?

是她!

軒木漠然轉身,麻木的邁著步子。僅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未回頭,只淡淡說了一句話。

“顧嫣然。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八年前死的人是我該多好!”他聲音平和死寂。

如果死的人是他?

嫣然麻木的眼睛這才恢復了痛覺,眼眸一縮,淚水傾瀉而出,胸口疼痛難忍。身體如掏空了一般軟綿無力,蹲在地上緊緊捂著胸口。

看著軒木遠去的背影,蕭瑟落寞,她想去追,身體卻無法站立,她想叫喊,可所有聲音卻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喉間,發不出任何聲響,唯有淚水傾瀉而出,掉到冰冷的地上。悲泣無助。

那以後的半個月裡,他都未曾出現,她突然找不到他了。

整個房子空空的,透著陰冷,寒的人心都在發顫。

偶爾她會去隔壁找他,他的密碼沒有換,只是那個空間裡再也找不到他,這個房子他本也沒住過幾天,除了睡覺,大多數時候他都待在她那裡。小祺來了以後,他更是直接住進了她的公寓。

可如今呢?

無論是她這裡,還是隔壁,都未曾有半點他回來過的痕跡。

她知道。這次她是真的傷了他。

那日他的話像魔咒一般在她耳邊迴響,他說:“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他說:“如果八年前死的人是我該多好!”

原來,他最恨的人,是她!

沒錯!本也該是她!

是她親手造就了這所有的不幸,將所有人推向了萬劫不復。如今卻又要假惺惺的打著寬恕與原諒的旗號,說服他們如何原諒。

她的軒木本是這世間上最善良正直的男孩,猶如冬夜裡最璀璨明亮的星辰,是她親手將他變成了惡魔,靈魂破損,飽受摧殘。

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他所經受的所有痛苦和煎熬,都是拜她所賜。

她蜷縮在角落裡,將頭埋在膝蓋裡,只覺得頭腦發脹,昏昏沉沉,好似灌了鉛一般沉重,竟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意識。

南宮集團中國區總部,他臉色慘白,已連續好幾日不眠不休,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著。

陳伯端來一杯咖啡,輕輕放到他的桌面上。

“小少爺,你已經好些天沒回去了,夫人和老夫人都很想您,剛剛才來過電話,說讓您抽空回去一趟。”

軒木是陳伯從小看到大的,見軒木最近消瘦的厲害,自是心疼。

“陳伯,您來南宮家多少年了?”軒木揉了揉眉心,似是無意的問道。

“我十八歲便入南宮家,如今已經有45年了。”陳伯如實回答。

“聽說您剛入南宮家的時候,只是一個花圃的園丁?”軒木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道。

“是的!這些年多虧老爺、少爺的栽培,才能過上如此體面富足的生活,南宮家的恩德,我謹記於心,不敢有任何怠慢……”

“怠慢?誰敢說您怠慢呢?您是家裡的老人了,我敬你還不及呢!”軒木打斷陳伯的話,語調柔和平靜,可聽在陳伯耳朵裡,卻直打顫,心中隱隱不安。

“只是您看,您也該到了退休的年齡了,我在國外給您買了一棟房子,朝向不錯,安靜悠然,很適合養老,也算是報答您這些年兢兢業業的一點兒心意。”軒木起身,走到陳伯面前,語調平和,極為親切和善的道。

“小少爺……我……我做錯了什麼嗎?”陳伯著實是慌了。

“錯?您?怎麼會呢?就算您真的錯了,作為晚輩我也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說是不是呢?”前半句,軒木是用極為驚訝的神情,後半句卻透著某種詭異。

“……”陳伯自是明白軒木的意思,心中大概也瞭然了。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想必軒木定然是知道了他和雲海之間暗中聯絡的事情。

其實無論陳伯也好,雲海也罷,都是南宮老爺安插在軒木身邊的眼線,為得便是保護軒木的安全,也是為了能夠及時反饋軒木的異常情況,軒木是南宮家的獨子,沒有人希望將他困在療養院,那隻會毀了他。

讓他觸及家族事務,當初也是希望他能夠藉此緩解心中的壓抑,卻沒想到他竟能做的如此出色。

“陳伯,我知道您有個孫子跟我年齡相仿,現在在英國讀書……”軒木拍了拍陳伯的肩膀,卻嚇得他一激靈。

很明顯,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以軒木現在的狀態,他做出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不同於雲海和南宮老爺的自信,陳伯跟在軒木這麼多年,他明白,如今的軒木羽翼豐滿,早已不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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