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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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替身
況且楊瑜擔憂其父母會傷心欲絕,便想著給父母送個信,報個平安。不想這皇帝走走停停,居然被郭子超和楊瑜趕上了,遠遠地尾隨在後,混入百姓中。忽然聽見遠處飄來了琴聲,竟是無憂曲,那曲子的哀切之意令楊瑜動容,不禁紅了眼眶,皇帝看來對自己極為思念,楊瑜不禁想起了過去種種。
一抬頭,卻看見郭子超寵溺的表情,不禁安心了許多,自己的心中已然選擇了郭子超,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奔波了幾日,終於來到了京城,目送皇帝離去後。郭子超帶著楊瑜來到了自己家中,郭子超的家坐落在一條小巷中,十分清幽,家中只有一個老僕守門,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郭子超只是囑咐他別說他回來,也別說見過他。這老僕在郭家多年,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於是點點頭。
這老僕便去張羅去了,郭子超便帶著楊瑜來到了他的寢室。他一個人住,極為簡樸,一目瞭然。郭子超急急開啟存放財物的櫃子,楊瑜誇張得哇了一聲,郭子超是無奈地苦笑:“娘子是不是在取笑為夫?娘子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見過?”
楊瑜嬌笑道:“那都是宮中之物,瑜兒都沒有自己的財物!看來夫君的奉銀還不錯嗎!”原來郭子超也是頗有積蓄。他笑道:“從此後要養妻子了,沒有些積蓄可怎麼行?”
正說話間,那老僕突然走進來,道:“少爺,前幾日宮中有封信送來,老奴給你收在書房了
。”郭子超突然臉色一變,楊瑜也頗為訝異,宮中的信?郭子超急急跑進書房,開啟信封,細細閱讀,竟臉色痛苦,手也在微微顫抖。楊瑜訝異道:“發生什麼事了!?”
郭子超閉上眼,痛苦地說道:“是冰玉,冰玉的死終於有了眉目!我一直要宮中的太監為我打探訊息,許是見我多日未曾回宮,才會送到我家裡來!信中說司衣局裡有一個宮女說她曾目睹冰玉的死!”
楊瑜是沉默良久,在決定要遠走高飛的時候收到這樣的信,真是難以抉擇!郭子超嘆了口氣,道:“算了!就算我今生對不起冰玉了,逝者已矣,還是眼前人重要!”
楊瑜大為感動,她明白做這個決定他有多痛苦!自己怎麼能這麼自私?要他揹著這樣的包袱愧疚一生!於是笑著說:“子超,不如你回宮去吧!去查明冰玉的死因!”郭子超愕然:“那怎麼成?我們就永遠走不了了!”
楊瑜笑道:“從來大隱隱於市,我如今這副模樣,又有誰能認出我來?只要你我小心謹慎,不會有大問題的,等你大仇得報,我們在籌謀離宮之事!”
郭子超也覺得有理,不禁擁著楊瑜道:“只是要委屈璃兒了!”“夫君不是更委屈!從此娶了個醜妻!”郭子超感動滿滿,便籌謀回宮之事。
最好的辦法便是重回堯山,在不經意間讓侍衛找到。但要留下楊瑜一人在家中,實在是不放心,楊瑜便保證這幾日都不出門,等郭子超回來為止。
郭子超這才忐忑不安地上路了,自己覺得回宮不知是對是錯?事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郭子超日夜兼程趕到堯山,又刻意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成功讓侍衛發現在半山腰奄奄一息的他。侍衛多是他的下屬,便急忙將他送回宮救治,皇帝得知郭子超生還的訊息,不禁心中有了希望,說不定楊瑜也沒有死!於是加派人手在堯山繼續搜尋。
卻不說這楊瑜在家中是百無聊奈,便到了郭子超的房中,想找些書籍來打發時間,於是在他的書房中翻找了起來,不想開啟一個書櫃,發現裡面有不少畫卷,不禁心聲好奇,就開啟來看,裡面竟畫的都是同一人!
畫中的美人含羞帶怯,雙眸如水,美目盼兮,似有無限風情。仔細一看落款,原來是冰玉的自畫像
!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郭子超對她念念難忘,楊瑜不禁有些醋意。及至翻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是一張側臉畫像,居然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楊瑜心中一驚,想起初次見郭子超是在太液湖邊,郭子超痴迷地向自己靠近,莫非他當時將自己誤認為是冰玉?這畫像中的女子的衣裙與自己當晚所穿的極為相似!
這個念頭一來,便似排山倒海再也阻擋不住,楊瑜又細細看了其他的畫像,發現這冰玉與自己的確有幾分相似,雖然容貌並非一模一樣,但眉宇間也有幾分神似。
楊瑜不禁呆住了,莫非郭子超將自己變成了冰玉的替身?!不,自己絕不做他人的替身!她默默地將所有的東西收好,放在原位。心中已是翻江倒海。突然手又碰到了一個小小的包裹,楊瑜心念一動,便輕輕開啟。裡面是冰玉的遺物,多是些隨身之物,楊瑜卻在這些東西間發現了一隻髮簪!
楊瑜的手不禁有些顫抖,將自己的髮簪取下,兩隻髮簪放在一起,竟也是大同小異,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髮簪上的美玉顏色較深,而這隻髮簪上是一塊美玉卻是淡淡的!楊瑜不禁流下淚來,這郭亦華居然送自己與冰玉一模一樣的禮物,難道在他心中,自己就是冰玉!?不不!難道他對自己的真情都是原本給冰玉的?
心中一片茫然,竟不小心將畫像碰落,那畫像自己開啟,畫中人分外刺眼,冰玉似乎在恥笑她!
楊瑜似乎聽見冰玉在說:“你以為你搶走了他?不!他心中只有我!只有我!你不過是替身!替身!”楊瑜大叫:“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淚流滿面地離開書房,自己該怎麼辦?如果他真的當自己是替身怎麼辦?怎麼辦?楊瑜又想起郭子超多次捨命相救,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這樣的真情怎麼會有假?
楊瑜是患得患失,心亂如麻,恨不得現在就問一問郭子超!心中委屈至極,便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回去報平安,父母以為自己遇難定是悲痛欲絕,自己真是不孝!心念一動,便想要回家去。
本來想和老僕打聲招呼,卻是遍尋不見,也許是出門去了。反正自己去去就回。主意已定,楊瑜便喬裝一番,離開郭家,自己的家當然認識,輕車熟路便找到了,她不便表明身份,只是說要找夫人,門房的人說是夫人去了成音樓聽戲。
原來這楊夫人自楊瑜失蹤後是悲痛欲絕,多日來鬱鬱寡歡,太妃聽說此事,便傳旨各位朝中貴婦要她們多陪伴楊夫人,讓她開懷
。於是就有了這成音樓聽戲的事,原本楊夫人是不願前來,但得知是太妃的意思也不好推辭,便勉強地來了。那楊瑜也來到成音樓,但因為都是貴婦,平民百姓不得入內。
楊瑜是心急如焚,正發愁自己怎麼才能見到母親的時候,卻發現母親的貼身丫頭紫兒走了出來,原來楊夫人心中煩悶,竟有些頭疼,便要這紫兒去買些藥油回來。
楊瑜急忙一把拉住紫兒,紫兒見一個其醜無比的女子將自己拉住是大驚失色,正欲叫出聲,楊瑜輕聲道:“姑娘休叫,我乃是楊夫人的至親,只託姑娘替我給楊夫人帶個信物,楊夫人就明白了!”紫兒將信將疑,楊瑜又不能告訴她自己是小姐,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楊瑜拿出一錠銀子,道:“姑娘只要將這信物給楊夫人,這銀子就歸姑娘了!”紫兒見只要送個信物,就能賺這麼多,於是就答應她。“如果夫人要見我,就讓她來後院!”說罷將一個小布包交給紫兒。
楊夫人見紫兒去而復返,十分訝異,那紫兒在楊夫人耳邊耳語,楊夫人十分訝異,至親?是何人?於是開啟布包,卻是變了臉色,原來裡面是一方絹帕,上面繡著美玉!
楊夫人強自鎮定,便推說身子不適,要去外面透透氣,眾人知道她痛失愛女,也不責怪,便隨她去了。楊夫人急急趕到後院,命紫兒在外面守著,卻看見一名醜婦,不禁大為訝異,楊瑜喚了一聲:“母親!”楊夫人這才知道是自己的女兒。二人是抱頭痛哭,良久之後,楊夫人才問起楊瑜在堯山的遭遇。
楊瑜道:“母親,女兒命大,掉下懸崖後沒有死,而是跌落水潭之中,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得以生還!”“那瑜兒為何沒有找皇帝呢!”楊夫人不解。“皇上傷了瑜兒的心!為了個崔夫人居然將瑜兒貶斥!”那崔夫人與皇帝的事楊夫人也是早有所聞,“但你如今不回宮也非長久之計啊!”楊瑜欲言又止,自己和郭子超的事還是不要告訴母親了,免得她再擔心。
楊瑜道:“這後宮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在,這樣的日子瑜兒不願過,瑜兒不想回宮,瑜兒這次來,就是想和母親道一聲平安,而後便離開京城,去過些愜意的日子。”
楊夫人雖然不捨,但也不希望女兒再進宮受到傷害,自女兒進宮後,自己是提心吊膽。如今女兒有機會能遠離深宮,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果你不願進宮也就罷了,但你說要離開京城,可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