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再見了，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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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再見了，噩夢
刀起眼落，聶滄瀾美麗的眼珠滾落到了金屬地板上，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對呢，你就是那個把我拉入地獄的人。”
顧典低頭，望著那瞳孔放大的眼球，噗嗤一腳毫不留情地碾成了肉末。
“小典，死之前能見你一眼真是太好了……”
聶滄瀾哆嗦著，虛弱地吐出這句話。
“小典，如果你的體內……沒有神識該多好啊……或許……或許你現在還快樂地生活著……”
顧典冰冷地目光落在了聶滄瀾身上，“你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末日的事情嗎？”他感受到了自己身體某一處的奇妙變化，他苦笑一聲，深知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顧典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說！”
聶滄瀾吐出一口血，笑聲咯咯地響起來。
“那對我們所有人來說是一場噩夢……那一天，即將成為新議長的楚軒將軍死亡，這個訊息把a國36位議長集結在了一起……包括所有親衛……然而……”
聶滄瀾頭顱晃動起來，似乎是回憶起來什麼可怕的場景。
“所有人都死了……死在那個黑髮女孩的手裡……只有一個半吊子見習親衛躲過了一劫……然而……明明已經永遠閉眼的我們……卻在一個閃爍著碧藍色光芒的金屬房間裡重新睜開了眼……所有的親衛都復活了，還有一些議長們的家屬……”
“我們變成了怪物……那個惡魔對我們笑著下達了指令……而我的第一個指令……”
聶滄瀾頭顱一轉，如果還有眼睛的話，他應該是望著顧典的吧。
“就是將你拉入地獄……”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顧典的聲音冷若千年寒冰，然而當他看到聶滄瀾脣角的笑時，啊的吼叫出來，一拳打在聶滄瀾的臉上，“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啊！”
聶滄瀾血流如注，卻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小典……還記得我嗎？那個秋日的雨夜……垃圾箱旁狼狽不堪的少年……那時……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了……是你……撐著一把天藍色的小傘……衝著我微笑，給了我生的念頭。”
……
……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雷雨。
那場雨究竟大到什麼程度呢？在十幾年後聶滄瀾想起它的時候，也覺得那是他生平僅見的暴雨。
傾盆的大雨之中，一個少年蜷縮在垃圾桶旁，衣角、髮梢、下頜上都溼噠噠的滴著雨珠，啪嗒啪嗒的聲音入耳卻好像比遠處的雷雨聲更加清晰。
‘你還好嗎？’
宛若天籟般的聲音，脆生生地直戳他的內心最深處。
那是一個有著清澈笑容的纖弱男孩，彎彎的眼眸宛若明月，微笑的樣子就像天使一般，明朗純真。
聶滄瀾的脊背挺得僵直，臉上上滲出淺淺的緋色，逐漸擴大。狼狽不堪的他用手臂遮住臉上的傷口，抬起頭，好像失去家園的野獸一般赤紅著雙眼凶狠地看著他。
‘滾！’
男孩有些驚恐地縮了縮腦袋，將半張臉埋到圍巾裡，小聲地說道：
‘我叫顧典哦，你可叫我小典，你受傷了，需要治療……’
他抬了抬眼，那清澈得水波粼粼的眼眸，讓他有種自卑之感，他將頭埋在手臂裡，悶著聲音讓他走開。
男孩的小臉頓時垮了下去，粉嫩的脣嘟起，眼眸好似破碎的寶石。
他抬手，將雨傘輕輕放在了他的身上，又望了他一眼，好像一隻雪白的蝴蝶，受到驚嚇遠遠地飛離了。
……
……
第一次見面，是沉淪。
第二次見面，是毀滅。在那之後，他每日都在做著同樣的噩夢，顧典那清純的眼神，被絕望仇恨吞噬。他很多次都想自殺，然而那個惡魔卻總是微笑著告訴他：初代試驗品，只有他才能毀滅。
他本來不抱希望了。
然而，小典，小典，在心中呢喃了這個名字千百遍之後，他第三次見到了他。
然而，這第三次見面，卻是終結。
……
顧典的頭皮都快要炸開了，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聶滄瀾，無比地厭惡與痛恨。
“我寧可……從沒有見過你……”
他踉蹌著倒退了幾步，衝出了牢房。
聶滄瀾聽著他的腳步聲，含著血笑了。
接著，咔嚓一聲，晶核碎裂，他終於永遠地閉上了眼。
……
再見了，噩夢。
……
上帝啊，我願讓自己的靈魂永生永世承受煉獄之苦，請讓小典重新回到天堂吧。
——聶滄瀾。
***
目光，重新回到會議室。
“雖然不知道他們講了什麼……但這麼看來……應該是卡薩爾城主殺死了聶滄瀾吧……”
“可是聶滄瀾的死亡發生在顧典走了之後！”
“那也不能放過顧典！很可能就是他的虐待導致聶滄瀾死亡！”
“這麼說來白千也難逃其咎！他將聶滄瀾帶回來時，已經將他折磨的半死不活了！”
會議室亂成一團，軍官們爭吵不休。
“安靜！”楚傾城吼了一句，然而**仍然沒有停下來。
楚傾城咬了咬牙，“都他媽給我閉嘴！”
爭吵聲戛然而止，一些人的目光落在了楚傾城身上，厭惡但隱忍。
“來人，給我把白千和白滴子關入s604機室，設定特級密碼，除我之外無法識別！還有，封鎖全城，搜捕顧典！記住，我……要活的！”
白滴子擔憂地看了一眼小千，小千拍了拍她的手。
幾個軍官立刻聽令靠近了白滴子和小千，小千望了他們一眼，露出輕蔑的笑容，頓時嚇得他們驚在原地。
“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們。”
小千衝白滴子使了個眼色，白滴子點點頭，回頭再望了一眼楚傾城。
她的眼裡，沒有痛恨和冷漠，而是滿滿的安心與決然。
‘白滴子，小心夜流觴……這個世界的未來，靠你了。’
白滴子看到了她的脣語，心一涼，猛地喊了出來。
“不要！”
小千猛地捂住了她嘴，把她硬扯著帶下去。眾人只當她是對自己的命運產生了恐懼，也沒怎麼在意。
只有楚傾城知道白滴子的想法，望著白滴子的背影，她笑容安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