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3 桃花作箋

13 桃花作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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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桃花作箋

沈凌身著紫衣清貴惹眼,跟在他身後的我瞅著自己的一身青衣怎麼看都不順眼。許是我慢下他太多,沈凌頓住步子叫我:“動作這麼慢,是要讓我在月見樓過夜麼?”

我的臉倏爾紅了,快步跟上去:“當然不是!”

他牽起我的手無奈搖頭,將摺扇底下的扇墜兒取下來遞給我:“真不曉得你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我打量著他給我的扇墜兒,仔細看去雖不比玉華殿上的玉石金貴,卻也是個好東西。沈凌見我只顧著掂量那扇墜兒的價值,頗有些不忿:“你不問我為什麼將她送你?”

“為什麼呢?”

“……”沈凌扶額,指尖扇墜一面雕的芍藥花紋:“若是你迷了路,只要找到一家沈家的鋪子,將這扇墜給他們看一眼,保準你平安無事。”

我頗為感動:“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能輕易地給我?”

沈凌又拿出個一模一樣的扇墜兒掛在他的扇子上:“哦,我忘了告訴你,這墜子我做過一對。”

我的感動僵在臉上,將扇墜收好,自動跳出沈凌的可觸範圍:“我今日是男兒裝!你如果對我動手動腳接觸過於親密,別人會誤會的。”

沈凌卻不理會我的提醒,走上前握住我的手:“別人誤會又何妨?這種事情,只要你我二人知道真相就夠了。”

我低頭一笑莞爾,也不再作掙扎,隨他牽著,一路東行而去。

月見樓在修建之初是個尼姑庵。只是近百年來道教興盛,佛學信徒日益減少。三十年前,庵裡掌事的師太圓寂而去,便沒合適的人來料理這小小庵堂。

當時庵裡還有兩個十來歲的小尼,沒了師太自然傷心欲絕。然而傷心欲絕過後還是要處理師太的後事,於是將庵堂多年來的收支拿著仔細算了個賬。這一算可不得了,十多年來庵裡攢下的香火錢還不夠師太的喪葬費!兩個小尼無可奈何,拿著地契便要把庵堂賣給官府。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兩個小尼在下山路上遇見了一位貴婦人打扮的妙齡女子。那女子桃花粉面,硬要二人帶她來庵堂。進了庵堂先是甩出一疊銀票,小尼面面相覷,那女子卻說她要買下一整座庵堂——包括本就住在庵裡的二人。

兩個小尼一陣思量,覺得不妥。卻不想那女子關上房門便脫去了身上的錦衣華服,只餘薄薄一件白色中衣。又把頭上的釵飾統統撥了下來,將一頭青絲塞進尼姑帽裡面,那架勢,竟是不出家便不回頭。

當然,出了家便沒法兒回頭的。

兩個小姑娘一陣合計,也見得那女子帶來了許多錢財,也見得那姑娘向佛的決心。便私下立了約,將這庵堂,連同自身,一起賣給了那個執意出家的女子。

便是那個女子,將好好地庵堂變成了盛名在外的獵豔所。

我聽得這一段故事的時候頗為唏噓:“偏偏找到佛門清淨地做那樣的勾當,也不知是不是她有意為之。”

沈凌卻微傾身子,摺扇在手間倒轉前後:“只怕於林月見而言,世間早沒了清淨之地。”

我默然,想起書上載她用桃花煮水製出粉色“桃花箋”;言她佛衣在身卻與一幫所謂的詩文公子日夜廝混;駁她因怒撻死那一雙小尼。然而儘管她做的事大多荒唐,我對她卻沒有嫌惡,也沒有憐惜。

林月見,她的名字乾淨得像一泓皎白的月光,她的一生卻凌亂得像眼前嘈雜的柏城東門。

這一份屬於林月見的怨氣太過深重,我輕易就將它的位置探了個清楚。

腳步卻是沒有因此停下半分,我緊跟著沈凌進了月見樓。出來迎接的姆媽打扮得像個老尼,面上半分粉飾也沒有。

我不由感嘆,果然是有心人才能做得大事。這月見樓借豔尼林月見而有了名聲,又保持著林月見本人的特點,名聲大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朝顏姑娘。”沈凌遞上一錠金子,不待那老尼言語,又拿出一張粉色詩箋,笑了笑:“就說招搖沈氏子拜見。”

老尼張開的嘴迅速合上,領了詩箋作別:“公子稍待,老婦這就去請示姑娘。”

“無礙。”沈凌笑得雲淡風輕。

不知為何我看見沈凌拿出那張“桃花箋”的時候便有些擔憂,低聲問道:“你可還記得我交代你的事情。”

沈凌居高臨下看著我,重重點了點頭。

我卻還是沒能心安,又出聲道:“你可不能喝太多的酒。我聽說這些地方的酒都不那麼幹淨,若是你喝多了做出什麼事來,就只能自己擔著了。”

沈凌面上浮出我熟悉的玩味笑容:“你擔心我做什麼?”

我羞紅了臉,埋頭看他鞋上繡工上好的暗紋:“我……我只是擔心今晚回不了沈府……”底氣漸漸變得不足,聲音也小了些,“我不識得路……”

沈凌的手抬到我頭頂,我尋思著他是不是又要揉我的頭髮,他的手卻轉換方向,覆在我的臉上:“你放心,我向來說一不二。”又輕輕笑了聲,欺過身來挪揄到,“朝顏姑娘可是清伶,你這樣說。豈不是毀她名聲?”

我看著他越埋越低的頭,一時慌亂,側過頭恰好瞥見一個粉色身影,於是一旋身摟那姑娘,嘻嘻笑道:“能在這裡遇見姑娘這般天仙似的人兒,我的銀子當真沒有白花。值了!真是值了!”

懷中姑娘先是一愣,隨機嬌羞笑道:“哪裡有人把話說得像公子這樣糙的?月見樓的規矩是非詩文中人不得入內,公子莫不是渾水摸魚進來的?”

我嘿嘿笑著:“怎麼可能?公子我可是明經出身,詩詞書畫無一不通!你去取兩張桃花箋來,公子我這就給你題幾首詩!”

擁著姑娘走遠,我回過頭,撞上沈凌笑意深沉的臉,心虛地別過了頭去。

那姑娘將我領到一間小屋子裡,屋裡粉帳飄飄,無限的旖旎風光。她從抽屜裡拿出桃花箋並一支筆遞到我跟前:“公子要將奴家寫做什麼樣子?”

我尷尬的笑了笑,將紙筆擱下:“這件事情先不急。眼前一點兒情致也沒有,公子我可怎麼落得下筆?”

“公子要情致?”粉衣姑娘笑得越發嬌媚,將身子倚過來:“公子想要哪一樣情致?”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冷汗直冒,一雙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裡好:“這個……好花好酒,是一樣也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