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富士山下的郵差_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愛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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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富士山下的郵差_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愛過她嗎?
周離還沒來得及理清這一切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卻實實在在地來了,然後一切都來不及了。
但其實,她不能裝無辜,因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之前她一直在掙扎,不肯與世紀恆卓合作,當她真的簽下合同時,她便明白所有的掙扎都瓦解了,而她也做好準備失去眼前的一切了。雖然他們都不曾說破,他們都已洞悉,華山之巔,別人盼來了日出,而他們等來的是日落。
下午,章母在陽臺收衣服,章澤清從房間裡出來,看了眼,說道:“媽,把這件裙子給周離收在行李箱裡吧,這是她最喜歡的,一併帶去北京吧。”
章母疊著衣服:“這天涼了,帶去了也穿不了吧,只是去辦個籤售會,過幾天就回來……”說著,她感覺到了什麼,抬頭問他:“……會的吧?只是去幾天?她會回來的吧?”
他在沙發上坐下,垂著頭,盯著地上的花影。
章母放下了衣服,坐到他旁邊:“我真是搞不懂了,明明說好從華山回來就領證的嘛,這都催了一個多月了,你們整天忙天忙地的,這又要往北京跑,就是沒把結婚的事掛在心上,你們是要怎樣啊?這婚是結還是不結啊?”
他望向章母,喉嚨裡很艱澀,好不容易開口:“這婚是不會結了。”
章母聽這是認真了,驚道:“怎麼會這樣?是周離不願意了?”
他說:“不是的,媽,這是必然的,最近的事你也看著,周離的形勢是越來越好,她一女孩子又年輕又有前途的,難道真讓她來給我孩子當後媽嗎?”
晚上,周離和施晴吃完飯回來,她進房見章澤清並不在房內,就去了書房,門一開便嗅到煙味。她看見他,獨自坐在沙發椅上,背對著門,面向窗外,關著燈的書房裡,他的指間嫋嫋的煙,側臉籠上淡淡的光影,月華都在他眼底顯得落寞。
她輕輕地走過去,跪坐在他旁邊,伏在他膝頭,柔聲問:“你怎麼又抽菸了?不是說好戒掉的嗎?”
他撫著她的頭髮,聲音低啞:“以後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
“好吧。”她仰起臉,望著他。
他勾起她的下巴,愛憐地凝視她,默然不語,目光微寒,良久,說道:“你去北京吧……”
他說一半,她便懂了全部,而且她還要裝作不懂:“我是要去北京啊,籤售會嘛,你也要陪我去的呀,怎麼?反悔啦?”
他說:“沒有,我會送你去北京的。”
他們將乘晚上的飛機去北京,傍晚,周離在客廳收拾行李,小寒放學回家了,放下書包走到她旁邊:“周離姐姐,你和爸爸這次去北京什麼時候回來啊?可不能錯過我的生日啊。”
周離捏捏他的臉,笑說:“其實你的生日禮物我早就買好了,生日那天你在爸爸房間裡找好不好?”
小寒問:“那你還回來嗎?”
周離不忍直觀他真摯渴切的眼神,沒有回答他,摸摸他的腦袋,問他:“小寒有什麼夢想嗎?”
小寒回答:“我的夢想是當一個畫家!”自豪又驕傲地仰著小臉。
周離問:“哦,當一個畫家啊,真棒!還有嗎?”
小寒認真地低頭想了想,抬頭晃了晃腦袋:“沒有了,就這一個。”
周離笑了:“真好啊,有一個夢想就夠了。”
暮色遲臨,他們一起上了飛機,飛機起飛。漸漸升向西安的高空,在暗沉的天幕上,周離從舷窗俯瞰西安,萬里高空之下,一城燈火,這座城獨具特色的
條條縱橫交錯的道路連成方方正正的網格,網格由一條條閃著金色璀璨光芒的直線布成,這一城的光芒在夜色下裝點這千年古城萬年古韻,鐘樓聲罷,城牆燈上。
這座城叫西安,她十八歲那年獨身來到這裡,迎接她的是一城清冷,滿城陌生人。因為那點莫名的執念,她在這座城裡流連,來來去去幾多經年,而這一次,她真的要離開了,送她的是一城繁華,還有他。
周離周離,原來這萬家燈火,竟沒有一家是為了她。
她忽然停止了凝視,倏然轉回頭來,淚眼模糊,淚珠砸到他的手背上,直視他的眼睛:“你說過這座城裡會有一個人娶我回家的!”
她眼淚一落,他便心碎,將她攬進懷裡,用力地抱住,哽咽了:“周離,是西安留不下你啊。”
她怨責地捶打著他的胸膛:“章澤清你這個騙子!你說過的!你說你要和我結婚的!你說除了你,把我交給誰你都不會安心的!現在你卻不要我了!你怎麼能讓我走!你說的話,我都當真了,你怎麼能騙我!我會記一輩子的啊!”
他說:“你千萬不要記一輩子啊,周離。要是我說,沒了你,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好過,你會不會稍微寬心一點?”
她破涕為笑:“是啊!我會很寬心的!我會如你所願的,章澤清!我的確是前程大好,我會事業有成,然後孤獨終老!”
他顫抖的手指拂去她笑容滿面的臉上的淚痕:“周離,我們誰都不會孤獨終老。”
她停止了啜泣,繼續笑著,其實她是想說:“但是我們誰都不會有完滿人生了。”說出口的卻是最強硬的一句:“好啊,希望如你所願。”
到了北京,正是深夜,他們到北京飯店裡下榻,第二天,又是個陽光暖暖的清晨,他們一起在酒店大**醒來,她躺在他的胸膛裡,睜眼看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和陽光下的高樓大廈,她嘀咕道:“這就是北京了……”
章澤清將她摟緊了些,迷迷糊糊地在她耳邊說:“我好累啊……真不想動一下,我們就這樣吧,今天什麼也不要做……”
周離轉臉與他耳鬢廝磨,纏綿親吻,喃喃說著:“相信我,我也真想將這一輩子都跟你耗在**。”
他的目光是那麼頑固,真的不願從她的面容上移開一秒,最後卻還是盡力掩藏哀傷的嘆息,“可日子不還得過不是嗎?”
他的嘆息化作溫熱的氣息撲進她的頸項,從愛上她之後,他的每一聲嘆息都和她有關,而自從當年的驚鴻一瞥之後,她餘生的每一滴淚都叫章澤清。
她像一條小魚滑出他的懷抱,撿起衣服穿上,在光暈裡回頭看**的他:“那起床吧。反正籤售會是在明天,今天我們出去好好逛逛。”
只是一夜之間,他們便飛過了半個中國,從公雞地圖最中間的那個點一路北去,到達了全國的中心首都北京。初秋的北京已經有點冷了,地鐵裡的風吹過她單薄的衣衫,她冷得輕顫了一下,和他並肩站著,卻不再依偎他取暖。
地鐵呼嘯而來,一股噬骨的風吹揚她的發,她渾身顫了一下,他將她一把拉進懷裡,敞開大衣裹住她,寬廣的胸膛想和她融為一體。
她卻一把推開他,跳進車廂裡,直視他淚光遊離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能了,因為他給的所有溫存都會上癮,讓她如何面對此後清冷的今生?
他皺起了眉,和擁嚷的人群一起湧進地鐵裡,站在她身側,看她低垂的眉。
是的,此生就是這樣,傾盡了所有的親密,
所以,最後,連擁抱一下都多餘。
他們從王府井 逛到長安街,從天安門走到故宮外,這一上午,他們在北京的中心遊走,這些街和路,這些大樓和日出,他們都看過,只是唯有這一次他們是一起來的,將這些他們都曾獨自走過的路重新走過,將這些他們都曾獨自看過的景重新看過。
下午,他們在西單吃了飯,倒了班地鐵去了北大。他們在未名湖邊走,對眼前的景象都有印象。周離抬眼望他:“我第一次來北京,沒有先去天安門也沒去故宮,我先來了這裡,就想著這是你待過的地方……我總想著你在這裡讀書時是什麼樣的呢?那時候你正年少,和那些男孩子一樣,或許也會在這未名湖畔看書,或許也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在你旁邊,和你一起看這博雅塔……”
她的身後是楊柳蔭蔭,和十幾年前一樣,在正好的時候綠得正好,映著她的紅脣,他說:“不是的。”
她問:“那是怎樣的?”瀲灩的日光下勾脣一笑。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還好你沒在那個時候認識我……”
她說:“那個時候認識你的是齊蘇……”
他說:“是啊,齊蘇,我最對不起的齊蘇,偏偏趕上了我最混蛋的時候……”
周離也陷入了回憶裡:“我還記得當年齊蘇跟我說過,二十多歲的你,意氣風發,溫柔多情,會寫情詩,會照顧人,多好……”
他苦笑了下:“明明是年輕氣盛,薄情寡義……她那個時候多好啊,又美又溫柔,所有安師大的男生都在暗戀她,我們宿舍幾人臥談會也是三句不離她。”
“她不像其他漂亮女孩子那樣驕傲,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她很內向,不善與人交往,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吃飯上圖書館,感覺拒人千里,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偏偏我那個時候有那麼一點小聰明,我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要的不是情話和玫瑰,她需要的是有人陪有人關心。”
“所以,我就慢慢地接近她,模仿一個貼心男友的標準對她好,打動她,她終於對我敞開心扉,和我在一起。”
“有了她在身邊,我臉上多有光啊,一邊在那沾沾自喜,一邊對她軟語溫存,她那時候真的特別單純,一對她好,她就特別信任我,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對我百依百順。”
“她性格孤僻,沒什麼朋友,身邊只有我,哼,那感覺多得意,那麼純情的一個大美女對自己情有獨鍾,擱上哪個男的都能吹噓好多年……”
“直到她懷孕,我的真面目才露了出來,哼,本性的簡直惡到讓我自己都吃驚,我連一點責任都不敢負,我竟然逼她去打胎……”
“我又剛還好有被保研到北大的機會,為了所謂的前途,我竟然對她置之不理,一個人跑來北大……”
“在那個年月,未婚先孕,無論怎樣都是毀了她,我卻那麼幼稚,以為走了就沒事了……可是周離,人最難逃過的就是自己良心的譴責,就算我逃來了北京,就算這裡再沒人知道的混蛋事,可是,我還是沒有好過過一天,我一直在自責……”
他當著她的面,在她平靜的目光裡,將這些往事和盤托出,心上面上都是極大的痛苦。
她說:“我想問一個俗氣的問題,又想用不俗的方式,可這個問題怎麼問都俗氣……”
他說:“你問吧,你我皆俗人,哪有什麼問題是不俗氣的?”
她握住他的手,望著他的眼睛,深呼吸一下,問道:“你愛過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