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人來人往的絲路_第一百零六章：我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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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人來人往的絲路_第一百零六章：我很榮幸
兩杯白酒下肚，他就只剩下高興了，章澤清也不再緊張了，什麼尷尬的情緒都沒了，兩人還愉快地談天說地，說得最多的是周離，她爸說她生活習慣不好老熬夜一年到頭也不回幾次家脾氣又大沒人治得住她，章澤清附和他之餘也為她辯解說她獨立懂事見識多有想法，她爸自然高興自己的女兒被人讚賞，說著說著話就說到一塊去了。
周奇在一旁再給他們添了幾次酒，他爸話就更多了，拉著章澤清從周離的生活習性扯到足球賽事，儼然像一對好哥們兒在酒後擺龍門陣。章澤清和她爸一樣是足球迷，聊起足球來竟這樣合拍。
知道章澤清成功地讓周離戒酒了，她全家人都把他當英雄看待，她爸媽本來就不是很死板的人，見章澤清性格好條件好又能治得住周離也不去糾結那些問題了。她媽也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反正她知道自己的女兒選擇的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在周離的鼓動下，她還主動聊起了周離和小寒的相處問題，用她手機看小寒的照片久久都不想放下。
這頓飯吃到好晚，她們都開始收桌子了，她爸和章澤清還在互相敬酒，都醉醺醺的了，還在那興高采烈地討論阿根廷隊和義大利隊哪個更厲害，他們的談話內容完全偏離了這頓飯的主題，跟周離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誒呀，你們別喝了，少喝點！爸！你別灌他酒了，他酒量不好哦！你酒量也差得很，還喝這麼多，你明天頭疼起來媽可不伺候你！”周離試著去搶他們的酒杯。
她爸被她攪得煩了，使性子地喝了她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子別老打岔！”
她就懵了，讓她更意外的是章澤清還幫腔：“周離，別鬧！上床睡覺去吧！”
她爸勾著章澤清的肩，說道：“……你這看法簡直跟我一模一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那場比賽我就說德國隊會贏吧，那隔壁老吳還不相信，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被我說中了！澤清啊，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啊！來，難得這麼高興，喝！”
章澤清捶捶胸口說：“伯父，你這話真是太對了……”
她爸嚷著打斷他：“呀呀呀，叫什麼伯父嘛，咱不扯那一套，喝了酒了就是好兄弟！來咱哥倆乾了這杯！誒兒子！快去把老爸的茅臺拿來，咱哥倆要喝得痛快！”
周奇樂不可支地捂著肚子笑，周離鬱悶地推了他一下，又看著他們倆，簡直一頭霧水，她實在拿一喝酒就犯迷糊的老爸沒辦法了，以防他們繼續這樣胡鬧亂了輩分，周離一下搶過他們手裡的酒杯，一手叉腰，對著兩個突然被搶了酒杯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吼道：“不準喝了！有完沒完！都給我去客廳醒醒酒，我要收桌了！”
他們一齊抬頭看向周離氣呼呼的臉，她爸在章澤清耳邊小聲說：“我女兒真凶！”
章澤清一臉通紅，偷笑了下，也和他一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女朋友真凶！”
兩個人就像在課上說悄悄話的小男孩，她爸還笑話般地對章澤清說：“哈哈，我把她養這麼大總能把她嫁出去，澤清你就慘了，嘖嘖，被她賴上了你得多受苦啊！”
章澤清說：“那也沒辦法了，已經被她賴上了，再苦也得受啊，凶就凶吧，我不招她就行。誒呀，這話可不能被她聽到了，噓噓！我們小聲點。”
她爸點點頭：“好，沒問題，哥們
兒嘛，什麼事不能幫你擔著？不過我得告訴你，以後要是被她欺負了，千萬別來找我們，我們、我們都打不過她……”
章澤清很認真的樣子，呆呆地說：“我知道了，懂的，懂的。走，我們去客廳吧，不然她又要凶我們了……”
他倆勾肩搭背地晃進客廳，在沙發上倒下，留下一臉蒙圈的周離和笑到肚子疼的周奇，她都快懷疑人生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怎麼會鬧成這樣？不是說好的家庭倫理苦情劇嘛？怎麼弄成一出活生生的搞笑劇了？
她媽看著手裡的酒瓶，笑著說：“這酒有時候也是好東西啊。”
周離依然一臉鬱悶，不過心裡的確是輕鬆了許多，想了想，問道：“媽，你接受他啦？”
她媽說：“你都說他是你要嫁的人了，我能不接受嗎？誒，你這滿世界跑，人又凶又老遇不到好人，我和你爸都擔心你會嫁不出去呢，好歹現在是有點眉目了，不錯啊。”
“呵！呵！”自己又被損了一遍，周離不服氣地扁扁嘴，“媽啊！有你這樣打擊我的嗎？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哼哼，反正我不管，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日子過好了倒好，以後受苦了也得自己扛。想想我養了這麼久的女兒要去給別人當後媽，我這心裡真是堵得慌……”
聽她媽哀怨起來了，周離什麼也不說，直接將手機伸到她眼前，上面小寒眯眼笑著，她媽一看到就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像少女見到帥哥一樣花痴地笑，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說道：“誒，算了，下次把這小娃娃帶回來給媽見見！我管你要嫁什麼人呢。”
這下換周離哀怨了。
客廳裡，周離她爸和章澤清還酒醉著，不過兩個球迷還是沒忘今晚的足球賽直播，開著電視，靠在沙發上看著，時不時興奮地喊喊加油討論討論賽況。
已經很晚了，周奇窩在自己房間打遊戲，她媽收拾完廚房就去洗漱睡覺，對周離說：“客廳裡那兩個醉鬼交給你了，我要去睡美容覺了！”她不顧周離的抗議啪嗒鎖了自己的房門。
周離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到他們中間，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裡她看不懂的足球比賽。關了燈的客廳裡，就這樣三人坐成一排，她託著下巴，默默地聽著他們倆時而激動時而失望的喊聲，看看左邊，她爸爸緊盯著電視機的眼睛亮得像天真的孩子，人到中年了卻還保持一顆童心，卻是最疼愛她的為她勞累了半輩子的好父親，看看右邊，一向沉著穩重的章澤清因為最喜歡的球星進球了而高興到手舞足蹈，稜角分明的臉上有陶醉的笑容，他是她愛了這麼久的心裡唯一的執念，他們在這夜裡醉酒談笑相處甚歡，當中間的她不存在一般，周離卻覺得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感最強的夜晚，因為此刻的幸福最為真實。
這是世界上她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給她生命送她走上漫漫前程，一個愛她懂她將接納她餘下的人生。
足球賽播完了，她爸和章澤清都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周離無奈地揉揉額頭，起身鬆了鬆筋骨，一把將她爸扛起，讓她媽開了門，把他送進主臥裡，然後出來扛章澤清，大氣不喘一下地把他扛著往自己臥房走，聽到後面她媽的咳嗽聲，連忙掉頭把他送進客房，然後自己回房睡覺。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快到下午了，她坐在**喊了
一聲，周奇就把洗臉水、毛巾、漱口杯，還有午餐給她端了進去。章澤清在客廳裡和她爸媽一起包餃子，就眼看著周奇來來回回任勞任怨地為周離忙活著，覺得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周離說要吃糖炒栗子，而她說的那家店已經搬到市中心去了，周奇就出來讓她爸開車帶他去買，她爸說昨晚酒醉了頭還疼得很，章澤清就提出自己開他爸的車和小寒一起去，於是，為了給周離買一包糖炒栗子，他們就上路了。
在車上，章澤清問周奇：“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寵她了？”
周奇說：“那有什麼辦法呢？我姐只要在家一天，我們就得這樣對她好，因為她是我姐嘛，從小我爸媽就告訴我把我生出來就是為了多一個人寵她……誒，姐夫，你可別以為我姐被我寵壞了奧，她只有在家才這樣，她脾氣是不好，但一點也不嬌氣啊，這麼多年她一個人在外，我都可佩服她了，又膽大又能吃苦的。我們全家把她當公主來寵，她卻自己活成了女王。”他一臉崇拜的樣子。
章澤清說：“是啊，她的確是難能可貴。”
過了一會兒，他說：“之前我還疑惑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周離這樣特別的女孩子呢，過來一看才知道了你們一家人都挺有個性的。”
周奇笑笑，問他：“姐夫，你來之前挺緊張的吧？是不是壓力山大？”
章澤清目視前方開著車，回答道：“是啊，就怕你們會不能接受我和周離在一起……不過真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順利……”
周奇熱心地給他打氣，拍了下他的肩，“誒呦，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我爸媽一直是很尊重我姐的決定的。不過說實話，剛開始我姐打電話來說跟你在一起了，我爸媽那氣得呀，還真沒法接受，我爸都嚷著要去西安找你麻煩了，但是我姐說你是她要嫁的人，我爸媽就沒辦法了，聽她說嫁人不容易啊，所以我就叫你姐夫了嘛。”
章澤清怔怔地轉頭望向他，很不敢置信一般，問道：“她說、她說，我是她要嫁的人？”
周奇說：“是啊！”
過完年，章澤清和周離要回西安了，周離一時興起要坐火車回去，他爸媽送他們去了火車站，周離以為他們會對章澤清說什麼“把女兒交給你要好好對她”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她爸只和他討論了明年的世界盃哪支球隊最有可能奪冠，而她媽在她進候車室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下次回來不把小寒帶來就不要回來了。”
在臥鋪車廂裡，周離拿出出發前章澤清開車帶周奇去市中心給她買的糖炒栗子，開啟紙袋看見裡面有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你是我要娶的人。”
她抬頭望向對面的章澤清，章澤清也正望著她，她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微仰著臉，才忍住了想哭了的衝動，說道：“你可不準說話不算話！我賴定你了！”
他凝視她的面容，溫柔地淺笑：“我很榮幸。”
他有問過她為什麼非堅持坐火車回西安，那是夜晚，火車在綿延的鐵軌上一路向西行進，列車員已經關了車廂裡的燈，大部分人已經睡著了，她掀開一點點窗簾，仰望沉寂深邃的夜空，回答道：“那一年的最後一天，我一個人坐上去西安的火車，夜裡激動得睡不著，就在這窗前看星星，一路向西而去，第一次覺得星星離我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