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照顧孩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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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照顧孩子3

再次來到麗江這座古城，我沿著空蕩的長街，看著古色古香的城樓，距離上次來麗江已經兩年了，我才恍然間意識到年華似水流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夜幕拉下，湖上的船兒燈火通明，我站在鎖翠橋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船隻和船上的人兒，他們多麼快樂，他們還有很長的時光要走，而我呢？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謝來生，哪怕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可是，我強迫自己不能聯絡他。

古楠忙完手術，特地去看了我的檢查結果。當他看到結果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怎麼會這樣？他不願也不敢相信。

古楠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他要見班雪，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古楠撥通我的電話，雪兒，你在哪？

我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緒，眼淚瞬間決堤。古楠，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雪兒，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在哪？我要見你。古楠心疼而又著急的問。

我在麗江鎖翠橋，我嗚咽著說。

雪兒，你等我，我今晚就趕過去，答應我，等我。古楠透過電話似乎是命令似乎又哀求到。

嗯。掛掉電話，我擦乾眼淚，望著湖上的船隻長呼了一口氣，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依賴古楠了，在我心中，似乎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他說，不論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他總能給我謝來生給不了的安全感。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我就這樣在雨中走著走著，抬頭望望空蕩的長街，木然的看著匆匆而過的人群，來生，你在做什麼呢？此刻你有沒有像我想你一樣的也在想我？

遠遠的古楠看見了我，扔下手中的傘就跑過來抱住我，說，雪兒，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折磨自己？

我沒有時間了，古楠，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害怕。

古楠放開我，說，我認識的班雪是很堅強的，以前即使是遇到了困難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個堅強的班雪跑哪去了？班雪，你告訴我，我眼前的班雪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班雪嗎？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說著我只覺得渾身直往下沉。

古楠看見我情況不對，立刻抱住了我，問，雪兒，你怎麼了？

我好難受，好難受。我虛弱的說。

古楠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雪兒，怎麼燙這麼厲害？你發燒了，我們去找醫院。

雨下的更大了，古楠起初攙扶著我走，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在走下去，只想沉沉的睡一覺。

古楠蹲下來說，雪兒，我揹著你，雨下這麼大，這樣會節省時間。雪兒，你要堅持住，醫院馬上就到了。聽到沒？

我趴在古楠的肩膀上，意識漸漸的模糊，虛弱的說，古楠，沒用的，我好累，讓我睡會。

雪兒，還記得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嗎？那時候……後來古楠說的什麼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好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醒來的時候是兩天後，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純白色的天花板。我環視了一下房間，看見古楠趴在床邊睡著了。

我覺得口乾舌燥，想喝水，又不想把古楠弄醒，只好試著用手靠近旁邊的水杯，卻不小心把水杯打翻在地。

古楠立刻醒了，說，雪兒，你終於醒了？

我看到古楠的眼睛裡溢滿了淚水，古楠憔悴了很多。

古楠看看我的姿勢，立刻明白了，問，雪兒，你想喝水是不是？

我點點頭，看著古楠起身為我倒水。古楠邊倒水邊說，雪兒，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兩天了，以後不能在淋雨了，你得了感冒引起了急性肺炎，幸虧發現的早，要不然……

古楠把水杯遞給我，我接過水杯，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古楠接著說，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抬頭看看古楠，說，謝謝你，古楠。

古楠坐到床邊，看著我說，雪兒，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因為我是醫生，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既然你那麼愛他，為什麼沒有勇氣告訴他？如果你們真的真心相愛，任何的困難你們都可以一起克服。

我抬頭望望古楠，問，可以嗎？可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古楠握住我的手說，雪兒，這兩天雖然你昏迷不醒，但你一直喊著他的名字，你那麼愛他，他也那麼愛你，你在害怕什麼？

我不想他難過，不想讓他帶著痛苦開始以後的生活。我望著窗外說。

古楠說，雪兒，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就去做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留任何的遺憾。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強迫或者欺騙自己的心，因為心知道。你明白嗎？

古楠說的對，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因為心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種輪迴，就像生命，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會有終結。

只不過有的人很幸運，可以走很長的路，有的人，不是太幸運，只能走很短的路。比如我。我只不過是比他們少走一段路，但我有一個我很愛也很愛我的人陪著我，從這一點來看，我又是多麼的幸運。

人有時候很奇怪，太愛一個人總是考慮的太多，反而會畏懼。

古楠說，雪兒，對不起，我知道你想見他，就自作主張讓他來了。他就在門外。你們好好聊聊吧。說完古楠就出去了。

我承認，我想見來生，可是，我真的還沒準備好。至少我現在這個狀態是不適合見他的。

謝來生進來的那刻，我又開始懊惱了。他緩緩的走進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他握住我的手說，雪兒，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要不理我。

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樣跟謝來生彼此望著對方。

你離開的這幾天，我給你打過很多電話，卻一直無法接聽。沒有你的訊息，我無法工作。雪兒，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來生，我……謝來生的脣覆上來，慢慢的我淪陷在這個吻裡，來生，我輸了。

門外，古楠看著這一幕，悄然離開了，班雪，我只要你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我會一直默默的守護你。

古楠給我發了資訊，說，班雪，好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時光，別想那麼多。我走了。

我看著身旁熟睡的謝來生，心想：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現在跟謝來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特別的珍惜，因為我不確定每一個明天我是否還能看見那久違的陽光，也許，只有當我們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終結的時候，才會特別珍惜這世間的一切。

我的身體漸漸好起來，轉眼在麗江也有半個月了。臨走前謝來生帶我去玉龍雪山轉了轉。

站到山腳下的時候，我望著眼前的這座山，不知覺的笑了，真好，在我有生之年我最愛的人陪我來到了這裡，我還有什麼遺憾呢。

我們用了兩個小時爬到了山頂，山頂的氣溫很低，還有風，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謝來生把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他從後面抱住我，雪兒，我愛你。

我望著遠處的風景，彷彿天與地已經連在了一起。身後謝來生的那句我愛你，還依然迴盪在耳邊。

來生，我從沒對你說過我愛你，可是，今天我要對你說，我愛你，我怕，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我心裡這樣想著。

不由自主的轉身，望著謝來生說，來生，我也愛你，說完我吻住他的脣，很快他由被動變為主動。山頂的風很大，但我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我多想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

下山的時候，我提出讓謝來生揹我，他很快的蹲下來，就這樣我雙手環在謝來生的頸前，我說，來生，你相信愛有來生嗎？

謝來生說，雪兒，你信嗎？

我相信。我脫口而出。

我也信。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你太多，這輩子命運才這樣折磨我，你說是不是？謝來生開玩笑的問。

怎麼？你不願意？我問。

願意，這輩子有你在身邊我很滿足。謝來生像是在感嘆。

我聽完心裡咯噔了一下，是啊，一輩子還很長，而以後的日子裡謝來生要怎麼度過呢？想到這裡，我告訴自己，班雪，是要做一個決定了。

來生，我相信命運，也相信緣分，如果有一天我們的緣分盡了，我希望我們都能放對方一條生路，去尋找屬於各自的幸福。我說。

謝來生停止了前進，他說，班雪，你下來。

一分鐘後，我站在原地，謝來生說，你自己走吧。說完，他徑自走了。我知道他生氣了，而我還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來生，原諒我這麼自私的做了這個決定。我努力的仰著頭看著煙霧繚繞的天空，儘量不讓眼淚流出。

然後，我告訴自己，班雪，記得微笑哦，我一路小跑趕上了謝來生，說，來生，等等人家嘛，你走的太快了，人家跟不上。

活該，誰讓你說那麼古怪的話。謝來生有點惱怒的說。

我晃晃他的胳膊說，不要生氣了嘛，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當真了。原諒我嘛。

謝來生經不住我的道歉，用手指刮刮我的鼻子，說，好啦，好啦，原諒你了，誰讓你是我老婆呢。

來，笑一個。我說。

謝來生做了一個鬼臉，我拿出相機迅速的摁下快門，那你揹我。我耍賴說。

好吧，來吧，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老喜歡讓我揹著你。謝來生有點像自言自語到。

這是個祕密，我不告訴你。我說完趴在謝來生的肩膀上裝作要睡。

雪兒，你不要睡嘛，陪我說說話。謝來生央求到。

來生，我好睏。我虛弱的說。

謝來生聽出我的睡意，只好說，那你睡吧。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我拍拍自己的腦袋，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完全沒有印象了。

謝來生說，懶蟲，你終於醒了。快起來吃早飯吧。

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

你還知道問，睡得跟豬似的，雪兒，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最近老是犯睡？謝來生一邊說一邊把餐具擺放在餐桌上。

生病？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生病？可能最近睡眠質量不好，所以犯困。我的心頓時很緊張，我不能也不可以讓他察覺到我的異常。更不能讓他知道胃癌的事。

我買好機票了，下午三點的飛機，我們回去吧。謝來生說。

嗯，好。我起身穿好衣服，向謝來生走去，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謝來生立刻跑過來抱住了我，關切的問，雪兒，你怎麼了？

我恢復了意識，一切由模糊漸漸的變得清晰，謝來生攙扶著我走到餐桌坐下，說，回去我帶你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不，不要。我不去醫院。我說。

雪兒，不要這麼倔強，好不好？謝來生央求著。

我握住來生的手，說，來生，我沒事，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