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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雲 分節 10
梅花的味道，屬於暗烈的清冽高遠的味道……
以後，想來也聞不到了。
雲涅回過頭，按下旁邊的機關，還是消失在了暗道中。
暗道的另一邊已經是莫城的邊界。是一直嚮往的自由的國度。
雲涅走出暗道，抬頭看著頭頂的快要破曉的天空，淡淡的似乎說了一句“暗烈……”
無雙看到雲涅時，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的。儘管已經料到雲涅會用這種方法離開暗烈。
可是這樣的表情讓無雙無法忽略。
稱不上是開心的眼睛，裡面似乎有著淡淡的失落和……迷茫……
衣服凌亂，可以看見裡面嶄新的吻+痕，紅腫的雙脣泛著誘人的光澤，全省充滿了xing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屬於暗烈的味道……
無雙將實現準備好的包裹遞給雲涅，“裡面有解藥，服下之後你的靈力就回來了。還有你要的黑色斗篷和一些錢幣……”
雲涅默默接過包裹，一言不發的開啟包裹，將寬大的黑袍裹住全身，帶上帽兜，遮住自己所有的表情……然後拿出瓷瓶中的藥丸，吞了進去。
收好錢幣。
雲涅就感受到靈力在恢復，緊了緊黑袍，看著無雙，還是開了口，“謝謝。”
無雙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他還好嗎？”
無雙看到雲涅的手顫了一下，
“我不會殺了他的。”
“我知道。”無雙當然知道雲涅不能殺暗烈，因為族人還在自己手裡，得到自由已經足以。莽撞的動手只會毀了一切！
雲涅最後淡淡看了一眼無雙，轉身躍上了身旁的大樹，消失在夜色裡。
莫城邊境很少有人來往，因為兩座城池似乎就像兩個國家一樣，很少來往，導致這裡很是荒蕪。
旅店老闆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可是，看到這個頭戴黑色帽兜的男子……老闆還是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那個人好美，美得讓人驚歎！
那美麗裡有著經歷太多事情的落寞。夾雜著痛苦和糾結……讓人呼吸都要停止了。
雲涅泡在旅館後的溫泉中，閉著眼睛。
內心複雜極了，他一直以為，離開暗烈是他最想做的事，他以為自己對暗烈已經無以復加，可是，是不是錯了。
也許自己沒有這樣恨他……
如果自己真的恨他入骨，為何？為何心會這樣難受，為何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痛苦，空蕩蕩的。難道僅僅和暗烈相處了三個月，自己竟然已經開始依賴他了嗎？
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不是恨嗎？
雲涅緩緩睜開雙眸，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上面佈滿了淡紅色的wen痕。
讓雲涅不禁撫上那些或深或淺的痕跡，他想到了暗烈那雙黑色的如同黑夜一樣的眸子，從第一眼看見暗烈時，自己就感覺墜入了他的眸子中……這一入，便是60年，整整60年……
依稀記得，剛剛被帶回星海雲庭時，自己還是一個沒有雙腿的鮫人……
你站在我面前，殘忍的拋下那句話：“沒有腿的鮫人一文不值……帶他去刑堂那裡交給坍。告訴坍，我要讓他變成有腿的人！”
想到刑堂，雲涅的身體還是趕到了一陣寒氣，儘管此時自己明明是在溫泉中，可還是覺得身在冰窖。
當時自己雙手被固定在滿是血汙的木桌上，被人壓制，絕望恐懼充滿了全身每一個細胞。
腦海中全是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以及坍那張醜陋到極點的臉龐。他的聲音那般陰森，那般猥褻……
他用那把鋥亮的刀 的刀尖挑起自己的下巴，“真是漂亮的人，哪天要是少主玩膩了，丟你到這裡來，我一定好哦好疼愛你……”
“不……”全不顧自己的掙扎，坍想那些手下試了一個眼色……
自己的嘴裡就被一根腥臭的木棍堵住。
然後有人從自己的嘴角灌入什麼東西。
坍笑的毛骨悚然：“這藥會讓你的痛苦加倍，並且……你是解脫不了的，直到直到你成為一個有著雙腿的人。”
搖頭，拼命的搖頭……誰來救救自己。
沒有，沒有誰可以救自己……一個都沒有……
接著
自己就感覺有好多人按住自己的魚尾，因為是趴在桌子上，所以自己沒有辦法看到後面發生了生麼，那種看不到的恐懼使自己劇烈的顫抖著……無邊的恐懼包裹著自己，自己就像是現在流沙中的人，等待死亡的靠近，那該是怎麼樣的絕望！
冰冷的刀刃觸到自己的鱗片時，自己控制不住的驚呼，可是也只能發出嗚嗚的悲鳴……不過增添了他們的樂趣罷了。
之後是面板硬生生被割開的撕裂感，自己渾身都疼的**……自己好像都聽到了肌肉崩裂的聲音，以及血液躺在地上的聲音……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都在悲鳴，每一個神經都清晰的傳達著尾處的痛苦，那種被擴張的疼痛，不斷地像大錘一樣撞擊著自己脆弱的神經，為什麼自己暈不掉……為什麼這麼痛還是暈不掉！想自殺，想自殺！！
豆大的汗珠從身體各處滾落，額頭的汗珠流入眼睛，模糊了視線……
為什麼自己死不了……
雙手緊緊摳著木桌，直到指甲在自己的視線中，彎折，斷裂……血肉模糊原來就是這樣的……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直到自己身後的血淌到自己眼前時，自己的神經依舊清晰的感受著那無邊的痛苦。
耳邊依然迴盪著刺耳的笑聲。
“唔……”
溫泉中的雲涅咬住嘴脣，還是控制不住聲音溢位雙脣。
不該回想的。
雲涅睜開眼睛，撥出一口氣……
看著在泉水中若隱若現的雙腿。
☆、暗烈的放手
與此同時的星海雲庭中，暗烈已經從麻痺中緩過來。
他淡漠的眸子彷彿一切都不重要了一樣，他面無表情地接上被折斷的手腕。看了看破曉的天空，走出了無雙的房間。
隨即看到站在那顆千年槐樹下的無雙……
“哈哈哈……”暗烈突然笑起來，看著無雙，“你和他連起來欺騙我是嗎？！”
無雙低垂著這頭：“是……”
無雙知道暗烈肯定會猜到，只要雲涅不在他身邊，這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的睿智。
“為什麼？！”
暗烈眼中的怒火就像是要噴出一樣，一個閃身就來到無雙面前，一把抓住無雙的衣襟，將那人按在樹上，無雙的雙腳都已經拖離地面……
暗烈一向是一個冷靜的人，至少在無雙眼裡。
看著眼前的暗烈，無雙笑了，笑容悲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那麼在意那個人，為什麼你要變成這樣，你就不能考慮一下現在的情況嗎？”無雙抬起一直在陰影下的臉，看著眼前的男人。
無雙沒有撕心裂肺，他平靜的述說著，“我和你多少年了？快90年了吧……哈哈，居然還不及那個鮫人，那個本該是你仇人的人……你是不是也該回頭看看我，想想我的感受。”
暗烈看看平靜地無雙……鬆開了按住無雙的手，跌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我知道，我知道雲涅走了才能確保莫城的安全，我知道雲涅走了赤烈才不會有機可趁，我知道雲涅一直想離開我，我知道不能一直囚禁他，我知道可能我永遠都不能真正得到他。 ”
暗烈頓了一下：“但是，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無雙……”
“暗烈，你……”
暗烈突然笑了，不是冰冷的笑，而是溫柔的，發自內心的。
“你放心，我放他自由，也放過自己……也許這樣對誰都好。”
堅持了那麼久，是時候放棄了。
無雙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脆弱的男人，他第一次看見暗烈撕下所有的偽裝，卸下冰冷的面具，真真正正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說出自己的感情……自己沒有因此感到失望，反而卻很想就這樣陪在他身邊……
也許是這個夜晚發生太多的事情，也許是這個夜晚太過絕望，也許這個夜晚是一個新的開始。
至少對於蹲在不遠處樹丫上的赤烈來說，今天晚上太過美麗……美麗的難以置信……
本是因為睡不著起來隨便走走，卻看見無雙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可槐樹下，赤烈也就是多看了一會，沒想多卻聽到了這些。
沒想到暗烈居然對那個鮫人那麼在意，在意到連赤烈都不敢相信……而且，那個鮫人居然逃出去了！
這難道不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那個鮫人啊……
赤烈又想起那個黃昏，想起那個鮫人的回眸……
當時空氣裡滿是白色曼陀羅的香氣，那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眼睛中的光芒燦爛的讓人移不開眼。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明明什麼交流都沒有，卻那樣簡單的撫平了自己心中的焦慮……
這樣的人值得自己費點心思，至少，他還是暗烈的溢位致命的傷。
這一晚發生了太多，暗烈躺在頂樓中，手中摩挲這一隻精緻的手鐲……本來這手鐲鎖著自己在意的那個人，鎖著自己的愛……自己本以為可以狠下心鎖他一輩子，不在意他的落寞，不在意他的仇視，就這樣自私的鎖住他，讓他只能看著自己……
到頭來，只要那個人對自己笑一下，自己就忘了應該對他狠下心、
到頭來，痛的還是自己。
這個希望，如今也該空了，這個夢，是時候破滅了。
暗烈閉上眼睛，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化身人形還沒有性別特徵的的雲涅時的情形……
自己去看他的時候，本以為那人會像其他懦弱的鮫人一樣哭著求饒，要不就是抱著身子在角落裡顫抖……這樣的懦弱只會讓自己想殺了他。
可是當時是怎樣的情景？
那還是那個陰森可怖，滿是撕心裂肺哭喊聲的地牢嗎？
那人抱著自己剛剛幻化出來的滿是血汙的雙腿，靜靜坐在地牢的一處陽光中，他抬著頭看著這一縷陽光，然後，那人嘴角輕輕揚起。
僅僅是這樣一幅畫面就已經是自己的心不可控制的慌亂……
暗烈永遠忘不了當時，那雙眼睛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和那個笑容帶來的顫動……
只是當時的自己是怎樣把那個單薄的人脫出陽光，拉向地獄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從胸膛引發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難道是因為這個人的母親殺了自己的父親，說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