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9章 頭痛

第59章 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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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頭痛

第59章 頭痛 景帝紀事 青豆

第二日,齊遠恆早早就告辭了,原因當然是因為趙侍衛給他家送去的也是那個極其混蛋的理由。

齊遠恆新婚以後就開始修身養性,秦樓楚館之類的地方早就不再踏足,縱使常常被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公子哥兒譏笑為家有河東獅也絲毫不肯動搖半分,絕對堪當浪子回頭的典範人物。

豈能料到天有不測風雲,端坐家中也會有禍事上門。辛辛苦苦維持這麼久的良好居家形象竟然因為那位趙大人的一句話就此毀滅,看在他是衛七下屬的份上又不好隨便翻臉,齊遠恆真的是有苦無處說,再被那幾位一番危言聳聽,實在待不住了,趕著回去哄老婆呢。

至於其他人等,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便計劃著要多住幾天,都不急著走。

“衛七,送我一程吧。”齊遠恆有話想和衛衍單獨談,卻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在行宮門前同眾人告別後示意衛衍跟上來送他一段路。

“好。”衛衍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和他並排往山下走。

兩個人在山路上行了良久。齊遠恆回首望了一眼,看見那個趙侍衛帶著幾個人還是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就知道妄想甩開他們是無望了,只好死了那份心。

“衛七,你最近還好吧?”既然有人跟著,齊遠恆只能隱晦不明地問他。

“還不錯。齊兄為何要問這個?”衛衍有些不解齊遠恆問這話的用意。

還不錯嗎?齊遠恆再次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衛衍一番。面色不錯,神情也不錯,好像是沒什麼不妥。或許,真的是他太少見多怪了。畢竟衛衍身為天子寵臣,常伴君側,有宮女內侍伺候也是很平常的事。

“沒事就好。倘若有什麼為難或者委屈之事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無論怎麼樣,我始終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知道的。”

載著齊遠恆的馬車漸漸遠去。衛衍站在那裡很久沒有動彈。

為難或者委屈之事嗎?難道說齊兄也察覺到什麼了?

衛衍細細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言行,沒有發現有不妥的地方。或許,是他想多了,齊兄也就這般說說而已,並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其實,那些事,最不堪的時候是想找個人訴說的,只是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衛衍很明白訴說以後的後果極有可能是不堪設想,怎能拖父母家人或者親朋好友下水。至於如今嗎?算得上是不錯吧。除了皇帝時不時要將他當小孩子看待的行為讓他頭痛和哭笑不得之外,其他的其實習慣了也不算什麼了,反正不過是三年五載的事。

衛衍想到那個三年五載,心中卻莫明異樣起來。

“大人,外面風大,趕緊回去吧。”

衛衍還沒開始在那邊傷春悲秋,趙侍衛就上前來很是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好。”衛衍點頭回應。那些事,反正不是他能決定的,就算他想也是白想。有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和孟九等人好好籌劃籌劃該如何消磨這山中歲月為好。

在衛衍等人山中不知歲月逝,把這日子過得風生水起逍遙無比的時候,景帝的日子卻過得極不舒坦。

自打景帝大婚以來,皇后之下“貴淑德賢”四妃的名號始終空置著。幾月前皇長子降生,劉婕妤母憑子貴進封為淑妃,在當時那個普天同慶的氛圍下無人敢有異議。但是如今皇帝要進封“貴德賢”三妃,所用的理由卻不是那麼禁得起推敲。本著後宮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朝堂上隨即就會有無數利益變換的事實,試圖插手其中的人自然就不計其數了。

不過景帝並不是因為插手此事的人過多而頭痛。

“不怕他們插手就怕他們不插手。”這是景帝對此事持有的唯一態度。這是一場博弈。在時機未成熟的時候,以弱勝強不過是痴心妄想,但是試試以多勝少卻也無妨。四妃之位與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遙,而人的慾望是永無止境的。如此這般,有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出手就能達到目的。

既然景帝不是為封妃的事頭痛,自然是在為別的事頭痛。而衛衍已經被他關在西山行宮,又命人弄了人去陪他,自然不需要他時時刻刻掛心,那麼能讓景帝此時頭痛的也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陛下,沈大統領還在外面候著呢。”高庸今日已經是第五次進來幫沈大統領稟告了。

“和他說朕忙著,讓他改日再來。”

“陛下,求您饒了老奴吧。這個理由你已經用了十餘日每天用無數遍,就不能換個新的嗎?”高庸很無語。

皇帝陛下自知理虧,卻妄圖逃避現實,以為不見沈大統領就能把這事搪塞過去,須知,在沈大統領眼裡,這世上絕無這樣的便宜事。皇帝陛下敢做就要敢當,逃避不見根本不能解決問題的。

“和他說朕頭痛,讓他改日再來。”景帝不是假裝,而是真的頭痛。一聽到沈大統領在外面候著就開始頭痛,要是真的召見了,還不知道要頭痛成什麼樣呢。

“難道說是臣讓陛下頭痛?”沈莫在數十次求見失敗後,還是沒能忍住,推開將他攔在外面的人,直接跪在殿門外,“臣沈莫懇求陛下召見。”

“大統領快快請起,賜座。”景帝打眼色讓人扶起沈莫,待他落座後又命人賜茶,然後在茶藝上兜了半天的圈子,就是不問沈莫的來意。

“陛下不是正忙著嗎?臣不敢耽誤陛下處理政事,陛下只需將臣的人還給臣,臣馬上告退。”沈莫要被皇帝氣瘋了。一開始要把人調到他手下來歷練的也是皇帝陛下自己,結果呢,人還沒到他手裡幾天就開始三天兩頭不見人影,一個不高興可以把人關個數月,為了哄人開心可以給人一個月的假期,如今可好,衛衍做事剛上了手,皇帝陛下卻乾脆將人貶去了西山行宮看大門。若真的是貶也就算了,就怕又是什麼掩人耳目的花招,要不然,不過是一個看大門的侍衛,需要京西大營將賀鳴山四周全數戒嚴嗎?需要呼叫最精銳的暗衛去給他做護衛嗎?

“他是朕的人。”景帝下意識的要向沈大統領主張自己對衛衍的所有權,不過很快想到沈大統領絕對不是那個意思,便有些汗顏,“當然,目前他是大統領的人。朕當時只是一時氣憤,現在想來處罰的確有些過重。不過既然下了令朕總不好朝令夕改,好歹等到了年前朕再將他調回來。”

景帝估摸著到了年前,封妃的事情也就折騰得差不多了,就算衛衍回到京中來,各顯神通各找各路的朝臣們也不會再想到要從他那裡走路子,也就達到了不希望他接觸到這些齷齪事的目的。

“既然是陛下的人,等調回來以後陛下就留在身邊自己**吧。臣無德無能擔當不起這樣的重任。”沈莫決定不奉陪了。以後皇帝陛下將人擺在自己身邊,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眼不見為淨。

“大統領不要生氣,朕保證是最後一次。此事全是朕的錯,衛衍何其無辜,大統領請不要遷怒到他身上。”景帝老老實實地認錯。他這事的確做得很不靠譜,實際上在衛衍這事上他經常在做不靠譜的事情,沈大統領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非常誠懇地認錯。

“陛下此話當真?這是最後一次?”沈莫很懷疑皇帝陛下此話的可信度。皇帝歷來的表現,讓他此時的話很沒有說服力。雖說金口玉言,君無戲言,但是在親近的人面前,皇帝也很喜歡玩耍賴這一招。

“朕保證。”景帝信誓旦旦地保證。反正該保證的時候他就大力保證,至於以後遇事的時候該怎麼處理,那就另當別論了。

“臣就再信陛下這一次。陛下確定是年前?”年前年後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也是近衛營責任最重的時候,沈莫逼著皇帝確定到時候衛衍一定能回來。

“朕確定。”

最近宮中為了封妃的事情鬧騰不已,連帶著太后的慈寧宮也熱鬧起來,各宮來請安的后妃絡繹不絕,有著各種利益牽扯請求覲見的誥命老臣也不在少數。

太后該見的見,該聽的聽,該說的卻不說。事到如今,她不想操心這事,由著他們鬧。皇帝不想弄髒自己的手,搭了個臺子看人做戲,她也就提起興致坐那裡一起看看好了。

獨寵中宮卻無嗣,下面又有那麼多的高位妃子虎視眈眈,皇后以後的日子想來不會很好過。不過皇后明知皇帝子嗣單薄卻依舊能狠心下手,的確也該受點教訓了。

只是,後宮不寧非社稷之福,皇帝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太后此時並不知道,皇帝要做的還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