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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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你受著?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受得起嗎?!”胤禛眼裡幾乎冒出火來,我若無其事的笑道:“四哥說的對,我什麼都不是,那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偌大的天福居大堂裡,先前圍觀的人早在侍衛鞭笞巴彥的時候就跑了個乾乾淨淨。蘇培盛覷著胤禛的臉色,忙衝一旁待命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巴彥的家丁終於也被放了開來。他們七手八腳的抬起只剩了半條命的巴彥,慌不擇路的跑出了門。
良玉自從被扶起之後,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我對上她的視線,實在難以擺出好臉色:“戲你也完了,還不走?還嫌家裡的臉丟的不夠?!”良玉忿然看著我,眼神中是我看不清的嫉恨:“如果你不是被安王府養大,今日被侮辱至此的人就不會是我!你但凡做出什麼得臉的事來,也不會……”
“你們還不把她叉出去!”胤禛一聲斷喝,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胤禛已經不容分說的扯著我出門,上了天福居外的馬車。
回到四貝勒府,淨瑤正在廳中坐立不安的等著,見我們進門,忙問道:“爺,沒出什麼事罷?”邊問邊拉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我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胤禛陰著臉吩咐淨瑤:“去帶人給她收拾東西,我帶她進宮一同向皇阿瑪請罪。”
我聞言一怔,更是氣惱:“要走也是我自己走,不用你趕我!”胤禛臉上頓時陰雲密佈:“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如今住在我府上,你以為我能置身事外?!”我冷笑一聲:“說到底你不就是怕我牽連你?你只管放心,皇上要打要殺,我一個人擔著,絕不會連累你四貝勒!”
“凝兒!你少說幾句罷!”淨瑤見胤禛臉色越來越駭人,忙喝住我,扶胤禛坐下,遞過一杯茶去,才回身拉我:“你四哥是為你好,赫舍裡家的人向來護短兒,你不先一步去向皇阿瑪請罪,只怕就晚了!”
最終我仍是隨著胤禛出了門。淨瑤一直將我送到府門外,眼裡的擔憂一覽無餘:“回宮之後切莫再任性了,乖乖向皇上認錯!”我心裡不知可否,卻仍是點頭應了。
正要上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清晰起來。幾匹棗紅色駿馬轉瞬就到了眼前,領頭的正是梁九功。
梁九功勒緊韁繩,下馬行禮:“奴才給幾位主子請安。”淨瑤明顯一驚,胤禛上前幾步將梁九功扶起來:“梁諳達這是?”
梁九功的表情依舊平靜,只是眼裡卻有些無奈,衝我躬身嘆道:“凝格格,隨奴才回宮罷。”
梁九功帶著人騎馬在前面引路,我和胤禛同來時一樣,相顧無言的坐在馬車裡,一直進了順貞門。我正掀起車窗上的簾子向外看著,勻速行進的馬車突然一停,我一頭撞在窗櫺上,險些痛的叫出聲來。
“怎麼了?”胤禛問著外面的人,剛伸手要去推開車門,馬車又繼續走了起來。緊接著車門被從外面開啟,鑽進一個人來。
“胤禎?!”我驚呼一聲,他衝胤禛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便笑嘻嘻的擠到我身邊坐了下來:“巴彥那個下賤東西,我早就瞧著不順眼了,依著我,倒不如打死乾淨!”我揉著額頭笑道:“這麼突然的冒出來,就是為了誇我幾句?”
忽聽得梁九功在外面輕咳了幾聲,胤禎才正色看著我低聲說道:“剛才阿爾吉善已經在皇阿瑪面前告了你的狀了,索額圖雖然沒怎麼開口,但看那老匹夫的樣子,今兒這事兒分明無法善了。”說著,他已經攥緊了我的手,“皇阿瑪臉色很不好,不過你別擔心,幾宮娘娘和兄弟們都在,你認個錯,我們幾個再幫你求求情,諒他們父子倆也討不了什麼好處去!”
他似乎還有好多話要交代,但梁九功又咳嗽了幾聲,他不得不皺了眉頭說道:“我是從東暖閣悄悄溜出來的,必須得在你到之前回去,先不多說了,你自己小心!”說完,他也不等車停一下,便推開門跳下了車。
我來不及叫住他,忙從車窗向外看去,他在車外衝我揮揮手,轉身跑開了。
胤禛在這整個過程中都沒有說話,至於他是不是又用帶了嘲諷的目光看我,我已經不想去計較了。
梁九功進了東暖閣通報,只聽得裡面康熙低沉的聲音響起來:“讓他們進來!”我察覺到他聲音裡尚在壓抑著的怒氣,心頭倏地一緊,下意識的朝胤禛看去,他壓低了聲音:“走罷。”
東暖閣裡,康熙端坐在寶座之上,面色陰沉。下首左右兩邊的繡凳上,分別坐著宜妃、德妃、惠妃、容妃。幾個阿哥公主站的位置距門口極近,神情各異。索額圖亦是站著的,見我進來,也依舊平靜。地上跪著一個年齡在三十左右的男人,低著頭,看不到長相,自然是索額圖的兒子阿爾吉善——巴彥的阿瑪無疑了。
“兒臣(凝兒)給皇阿瑪(皇上)請安。”我和胤禛上前,跪到了阿爾吉善的旁邊。
“今兒都做什麼了?”康熙淡淡問了一句,我跪直了身子,回道:“在內城轉了轉,路上遇見潑皮,言語辱及皇家,凝兒氣不過,教訓了一下。後來才曉得,原來凝兒打的是索相的孫兒巴彥。”
“格格所謂的‘教訓一下’就是將我兒鞭打成重傷,幾乎喪命?!”阿爾吉善猛地抬起頭看過來,眼中寒意逼人。
“凝妹妹下手可是越來越狠了。”雨寧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極像是暗自低喃的,音量卻控制的剛剛好,我保證東暖閣裡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阿爾吉善見康熙沒有開口,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皇上,格格分明恃寵生嬌,欺君罔上!巴彥不過同格格說笑幾句,而且之前也表明了身份,格格卻暴虐至此!可憐我兒被抬回府後一直昏迷不醒,只怕命都要保不住了!”阿爾吉善唱做俱佳的紅了眼睛,索額圖喝道,“阿爾吉善!再大的委屈有皇上做主,這裡哪兒輪得到你開口?!”說著,他也跪了下來:“犬子無狀,請皇上恕罪!”
我終於忍不住冷笑起來:“說笑幾句?你這般冤屈,為何不把你兒子的原話當著皇上和幾位娘娘說一遍,也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你兒子有多可憐?!”
“你住口!”康熙出聲喝止了我,“他們到底也是你的長輩,當著朕你都敢如此無禮,可知外面你是何等的任性!”我剛要反駁,宜妃已經離座跪了下來:“皇上息怒!凝兒年少不懂事,臣妾求皇上饒了凝兒這次罷!”
康熙冷哼一聲,怒氣更是升騰:“年少不懂事?這藉口你用得一時,用得了一輩子麼?!”“皇上教訓的是。”宜妃磕下頭去,之後回身看我,“凝兒!還不給索相賠罪!”
我低著頭跪在地上,只是不動,惠妃見我如此,也出了聲:“凝兒,快跟皇上認個錯,不然皇上當真生氣了!”周圍規勸的聲音漸漸多起來,我終於抬起了頭:“我有什麼錯?”
不高不低的幾個字,東暖閣裡立時靜了下來,康熙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問:“你當真不知悔改?!”我目不轉睛的與他對視:“凝兒沒有錯,怎麼悔改?”
康熙重重拍在扶手,怒氣騰地爆發起來:“來人,將她拖下去,廷杖二十!”
“皇阿瑪!”胤禩疾走幾步跪到了我身旁,“凝妹妹身子嬌弱,實在受不起這二十廷杖,還望皇阿瑪開恩,饒過凝妹妹這次罷!”“皇上!”宜妃眼圈兒已經紅了,容妃德妃也都跪了下來,“凝兒任性,皇上理當責罰,只是這杖刑她又怎麼受得住?”
胤礻我喊道:“皇阿瑪!兒子皮糙肉厚,願代凝妹妹受罰!”胤禎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兒子願代凝妹妹受罰!”
在場眾人紛紛跪了下來:“皇上息怒,饒了凝兒罷!”
康熙見我仍然毫無悔意,怒道:“你們誰再求情,朕就加倍罰她!”
康熙話音一落,我清楚的聽見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宜妃哭道:“皇上……”她剛一開口,跪在她身旁的惠妃已經拉住了她。暖閣外的侍衛已經進了門,我站起身衝宜妃笑道:“姑姑不必難過,不過一頓打,凝兒還受得住。”
“還不把她拖下去!”康熙斥道。
我被幾個侍衛拉到殿外,胤禩等人也都跟了出來,所有的目光,擔憂的,心疼的,冷漠的,幸災樂禍的,我已經沒辦法一一看清了。被按在冰冷的刑凳上,我咬住脣,屏息準備著,可是第一杖毫無預警的打下來時,我的脣還是立時被咬破了,口中一股腥甜。
“一,二,三……”最開始我一直咬著牙數著,可劇烈的疼痛讓我再也無法維持清晰的神智,刑杖“啪、啪”的落在我身上,一陣陣鑽心的疼。我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打在地面上,手攥的死死的,眼裡的淚水終於模糊了視線。
“凝格格。”梁九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侍衛們已經收了手,我勉強睜開眼:“梁諳達……打完了麼?”梁九功的聲音忽而極近,忽而卻又遙遠起來:“還有十二杖……凝格格,皇上命奴才問您一句,你可知錯?”
我稍微動了動,哎呦一聲又趴了下來,喘了好一會兒,終於覺得有了些說話的力氣:“我沒錯……就是沒錯!”
刑杖繼續落了下來,傷處針扎似的疼,可又似乎麻木了,並不像剛開始那般覺得難以忍受,只是口中的腥甜卻越來越濃重,意識也越來越混亂起來。我似乎看見六歲時胤禎狠狠扼住我的脖子,眼中殺機頓顯,可是胤禩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只是兀自冷笑。
為什麼不救我?
你為什麼不救救我?
我無法抑制的痛哭起來。
不知又過了多久,我的意識突然又清晰起來,心內無奈又好笑。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會想到當初的情景呢?
我突然又想著,我如果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不必在種種算計之下生存,不必羨慕別人的母子和樂,也不必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偷偷的哭。
可是……如果我一個人回去了,阿聖呢?他一個人在這裡,又該怎麼辦呢?
我的思緒如同拉滿的弓弦,繃的過緊,終於“啪”的一聲崩斷,陷入了黑暗之中。
“凝兒?凝兒?”
有人不斷在我耳邊低喃著,我有些費力的睜開眼,幾個模糊的人影,怎麼看都看不清楚。我閉上眼睛,再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