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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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守望者
我明白了，妖精的雙眼會如此通透乾淨的原因。失憶，對妖精來說或許就是最好的解脫。我想那幾次在首爾醫院附近看見全未晨的時候，大概是內管家帶全未晨去做檢查。
“可他的名字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說自己叫樸永善？”
“晨少爺醒來的時候，護士問他姓名，他想很久突然回答，樸永善。到現在晨少爺還會時不時向我提起，他似乎有個妹妹，可晨少爺又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美冉說，我和全未晨在兒時親密地就像真的親兄妹一般；說我最喜歡趴在全未晨的後背上睡覺；說是我讓總板著臉的全未晨開始對人微笑……難道全未晨現在存留的模糊記憶就是那個時候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嗎？
美冉帶全未晨回全家的這十幾年，到底留給了全未晨怎樣的記憶？
“請原諒我，永善小姐。”內管家突然向我跪下來。
“怎麼了？快起來！”急忙將內管家扶起來。
“老內雖然跟著晨少爺的時間不長，但老內看得很清楚。晨少爺之前過得有多痛苦，所以晨少爺失憶後我一直將他藏在這裡，沒有跟全家的任何人聯絡。請原諒我這樣做，我只是不想讓晨少爺再重新回到之前的那個黑暗的深淵裡。永善小姐，對不起。”
“是我該感謝你。謝謝，謝謝你讓哥哥生活得這麼開心。謝謝你一直照顧他。”
“你們在聊什麼呢？天都黑了，快吃飯吧。肚子餓死了。”全未晨走進來抱怨著。
“哦，是嘛，都這麼晚了啊。吃飯，馬上開飯。”內管家笑著衝進了廚房。
“那個……”全未晨走到我面前突然抓起我的手將我拉進隔壁的房間，“給你看樣東西。”
全未晨在房間裡給我看了他剛畫的一幅油畫。油畫的背景是一片日落下的大海，有兩個人手牽手在海灘上散步。全未晨指著畫面上的人告訴我說，“這個是我，這個是……是……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我想我知道畫面中的那個留著長馬尾的女生是誰。尹海兒，那個讓哥哥把“海”字刺在後背上的人。哥哥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愛人，就一直沉睡在哥哥的記憶裡好了。
“是我！”我告訴他。正愁苦的全未晨微怔了下，然後看著我，笑了。
“永善啊，開飯嘍！”內管家從廚房裡喊道。
“來啦——！”我和全未晨異口同聲地回答。真囧，既然都忘記了幹嘛還要記得我的名字啊。現在和我叫一樣的名字，真不方便。
“哈哈，好容易混淆呢。”全未晨摸著後腦勺一臉羞澀地笑著，然後他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抓起我的手腕，一臉嚴肅地對我說：“你比我小吧？以後你就改名叫，小善好了。這樣就不會混淆了。小善？”
小善……好遙遠的記憶了。
“嗯啊，小善。”我笑著應允了。
媽媽犯下的錯誤，女兒來贖罪
好了。從現在開始，由我來照顧他，像真的親兄妹那樣。
晚飯後，內管家就伺候全未晨去休息了。我一個人站在陽臺上，看著淡藍色夜幕中兩三顆閃爍的星星，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整件事情到這裡似乎已經全都明朗了，但還有一些讓我想不明白。既然全南熙的死並不是意外，為什麼警察的調查報告會認定成意外，還認定肇事的司機也死在車禍裡？那張光碟又是如何到江京太手上的？難道江京太給我的檔案裡還有什麼我遺漏的東西？
“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江混蛋！”我對江京太最後說的這句絕情話，一定傷了他。那個晦氣的傢伙，現在一定恨死我了，也許真的永遠都不再見我了……想到這裡，胸口又一陣**的痛。
“在看什麼呢？”內管家走過來。
“星星。”
“知道嗎？其實大部分的星星都不是發光體，它的光大部分是靠反射其他恆星所發出的。所以，永善小姐不要被表面的東西蒙蔽了眼睛，要相信自己的心。”
我的心？也許，我的心早就相信江京太了。相信他是為了讓我見南遠才帶我回來，相信他根本不會殺了全南熙，相信他沒有綁架Suli，相信他……是真的想保護我。
……
“女人，你要是想我到沒辦法睡覺的程度，再讓管家通知我。我會立刻飛回來。”
“為什麼讓我等這麼久？”
“女人，你還記得我曾許諾過，只要你不讓我失望，就滿足你想看我全身的願望嗎？”
……
永遠到底有多遠？我會等到永遠到來的那一天。
江京太，我……想你。
三年後
時光匆匆如梭，三年後，我竟然成為春川最有名的一家寵物店的老闆。南遠也接手了全家的所有生意成了一個出色的男人。全未晨則被我這個無良的老闆僱傭了，利用他絕對優勢的外型成為店裡最受歡迎活招牌。全老太太在半年前去世了，死之前還不忘把我叫去臭罵了頓。但誰會跟一個要死的人計較這些呢？反正再也沒人妨礙我和南遠的碎骨事業了，那小子幾乎每個週末都會跑來春川見我。
“臭小子！我來了——！”
好吧，碎骨就是災難這句話再用一次。請看，這個躺在室內人造沙灘上晒著日光燈，身穿襯衫馬甲牛仔褲帆布鞋的假小子就是我了。哦，忘記說了，我的寵物店只賣睡鼠，香豬，烏龜，蛇，蜘蛛等等喜歡睡覺，活動範圍又小的動物，按南遠的話來說，就是我的同類。
該死！又打擾我睡覺。在南遠走近我時，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疼得他直皺眉頭。慶幸吧，要是以前，肯定骨折了。
“小善！你怎麼能對自己的朋友這樣！快起來！”哥哥衝上來打算教訓我，卻被南遠攔下。
“呀！有你這樣對自己老闆大呼小叫的員工嗎？永善
怎麼對我啦？我們一直就是這樣！我喜歡！別裝作跟永善很親的樣子，我才是她的碎骨！碎骨！”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碎骨縱容她，她才會像現在這樣變本加厲！知不知道，她今天都已經躺在那裡睡了6個小時！”
“6個小時又怎麼了？妨礙你了嗎？她是老闆，想睡多久都可以！”
……
唉……又要吵起來了。
3年前，我回到醫院後又仔細查看了所有的檔案，這才從一個個看似沒關聯的東西之間理出了一條頭緒。
江京太在知道全南熙出車禍的事情後就開始著手調查此事，他拿走當時的監控影片，從中發現了一些疑點。從畫面上看，當時另一輛出事的汽車裡，司機是被人救走了並沒有像警察調查報告中說的當場死亡。越來越懷疑的江京太就開始從那輛肇事汽車的來路查起，這也是為什麼他那天會去報廢汽車廠的原因。江京太透過車的來歷，終於查到全未晨身上。我想，南遠手術的那天他就是出去找全未晨了。也許他是擔心查出的真相會給我帶來傷害，所以他才在出發之前那樣猶豫和不安。
材料裡還有一張全根浩和跟警察局長親密見面的偷拍照片。我想也許全根浩最先知道了真相，為了保護全未晨，他買通警察局長讓警方寫成是場普通的車禍，這樣才瞞過了全老太太。
最後一份在材料裡出現的是張診斷報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南遠一直瞞著我，不願意讓我知道的，那個有傷尊嚴的癌症，竟然是：睪丸癌。
笨蛋南遠竟然會被江京太用這個祕密威脅了。笨蛋。
唯一一個不清楚的問題就是那張光碟為什麼會重新回到江京太的手裡。也許……當時的我忽略了一個細節。江京太當時拿光碟的那個袋子，貌似是快遞。
這或許才是整件事情最完整的真相，只有我和那個叫江京太的晦氣少爺兩個人知道的真相。
3年前的全老太太用她為南遠量身定做的真相將一切事情都平息了下去。這也算是她做的一件好事吧，至少南遠相信了車禍和綁架都是一件普通案子，不再憎恨江京太了。現在的南遠還是會時不時的發呆，我想他一定在想那個瘋狂的Suli。聽說在首爾出現了一個和Suli性格非常相似的女生在狂追他，所以他最近才總是跑到我這裡避難。
對於全未晨，因為他的失憶，南遠暫時容忍了他，可他們每次見面還是會像剛才那樣水火不容地吵起來。但這樣的他們總比之前把彼此當成是陌生人要好吧。
天下終於太平了，誰也不要來煩我，讓我安心地偷懶去吧。翻個身抱住一隻烏龜繼續睡著。
“永善小姐！旺達跑了！旺達跑了！”內管家一聲驚呼。
那條該死的狗又要來煩我了嗎？！！
該死！別讓我抓到你！
一個骨碌爬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追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