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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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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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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咎扯著楚天曦興沖沖從外面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正堂裡喝茶的西門鴻雪。雲舟子診完了脈,一邊在給人開著方子,一邊跟她說著什麼。

“鴻雪!”

咎的聲音裡透著驚喜,鬆開天曦的手,幾步跑進屋裡去。鴻雪偏頭看見她,把茶碗放到桌上站起來,笑著看她跑過來,下一刻即被拉住手晃個不停,

“你回來了?怎麼去這麼久?孔任呢?”

“咳咳!”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咳嗽,一回頭,孔任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原來你都當我是沒有存在的。”

“哈!你也來了?你先等會!”說著繼續回頭對著鴻雪,

“我和天曦昨天還說到你了呢!”

說著,咎側頭望望正進門來的楚天曦。鴻雪的目光也隨著她落在了天曦的身上,二人對視間,笑容雖淡,卻有著別樣深意。

東方咎想起來一樣,放開鴻雪,跑到雲舟子的桌案前,等她把方子寫好,遞給抓藥的丫頭之後,才笑道:

“師伯!我們打了一隻兔子,三隻雉雞,我還在翠波潭叉了幾條魚,正好鴻雪和孔任回來,您親自下廚吧?”

雲舟子翻個白眼,“我又不是廚娘!”

“可是師伯的紅燒雉雞和翡翠魚湯無人能及啊!換個人根本做不出那樣絕妙的味道來!師伯不肯屈尊的話,大家尤其是師父可就見識不到師伯的手藝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東方咎還很準確的掐到了穴點。雲舟子眯起眼睛,有點得意不說,也有心在雲中面前顯示一把了。

“好吧師伯?”

“嗯,看在鴻雪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再下一次廚房。不過呢——”

“什麼?”

“你要來幫廚!”

“啊?”東方咎表情極不情願。“我還想和鴻雪還有孔任敘敘舊呢……”

“否則我不做!”

“那好吧那好吧!我幫你打下手,不過師伯可要拿出看家本領來才行!”

雲舟子撇撇嘴,不再理她,而是對著鴻雪道:

“你和天曦還有孔任在這裡坐坐吧。你不是有事情要跟她說?做好了飯我讓以賽過來叫你們。”

鴻雪點點頭,“好。”

“什麼事?我也聽!”東方咎的耳朵靈精的很。

“阿齊——,你不去幫廚的話可就什麼都別想吃了——”

“去去去!師伯我這就跟您去!”

“這還差不多……”雲舟子咕囔著,領著興致頗高的東方咎走了。

西門鴻雪看她們走了,低下頭,似乎在考慮什麼,天曦看著她,覺得有些奇怪,

“鴻雪……”

西門鴻雪這才抬起頭來,迎面對上了她的目光。

“天曦,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的。”

楚天曦一愣,不知道鴻雪要說什麼,也就不去回答,目光裡卻是疑惑探究的,等著她的解釋。

“其實,我本來也希望,能把她藏在這裡,免去那些紛雜煩擾,只在桃園逍遙,可是——江山百姓,現在要等她去……”

此言一出,楚天曦立即明白了西門鴻雪的意思,心上一緊,掩飾一般的勾了勾脣角,

“要她……去……”

“對!要她去收復山河!”孔任接了話,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看著楚天曦。

話裡的意思,清晰明瞭,不再有遮掩。天曦扣住關節,捏緊了手指。

西門鴻雪側過身去,語調平緩,也有些斟酌的開口,

“北都垌已經掃平四國,一統江山。現在北辰控制了整個天下。如若是他真的能夠輕徭薄賦,勤政惜民,我們也不會去苦求那些迂禮,非要看是誰家的天下。可是北辰向來崇武輕文,馬背上得來的江山,卻無人懂得清明而治。甫一立國,便是大肆徵賦,搜刮民脂,中原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鴻雪停下來,蹙緊了眉頭,好似有些話欲言又止。孔任看了看她,

“如今,已經沒有人再對皇上的真實身份不齒,反倒是無不念及她以前的政績。畢竟她在位的時候,不僅是東榿,中楚、南溟都得惠及。對百姓來說,切身的利益,才是他們忠誠的籌碼。”

天曦臉色平靜,內心裡卻早已是驟起波瀾。聽著鴻雪和孔任的解釋,不做多言。

“現在,我們聚集了大約五萬人,是原來西炎的兵馬。而在東、南兩方,竇廣和韶知謙分別領了東榿的一些舊部,來跟北辰相抗。可是,北都垌已經在計劃派兵把我們逐個剿滅,無論憑藉哪一方的力量,都很難抵擋北辰的大軍。唯一的辦法,就是三部的人馬統一起來,合力抗敵。所以——”

“所以我需要她。只有她能得到百姓的擁戴,士兵的忠誠,能將三方的人聚集起來,去共敵北辰。除了她,沒有誰能夠有魄力去重登帝位,睥睨天下,並且得到天下人的認可。”西門鴻雪看著天曦,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

而有些話不用說出來,誰都會明白。如是要去收拾舊山河,只有拔出腦中的銀針,讓她做回她的東方咎。這樣一來,別人沒有什麼,對楚天曦而言,想要再得到一句原諒,再有今天的平靜,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本來,我想等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再去拔針會好一些,可是,如今情勢容不得我們——”

“我知道。”天曦終於開了口,卻又閉上眼睛,停了片刻,才有些艱難的道:

“只要她自己肯,我不會阻攔。”

“天曦,我很——”

“不,我並無權利決定她的命運。況且,無論早晚,這一天總是難免,該面對的,逃也逃不掉。”

“我想,把以前的事情先跟她說一下,讓她有個準備……”

“沒有這個必要。其實她一直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所以,她肯定不會反對。等針□□,她會有自己的判斷和感覺,我們之前說什麼都沒用的。”

楚天曦看似鎮靜,心裡早已湧起了巨大的恐懼,恐懼於即將而來的必定會失去咎的局面,恐懼於憶起往事的咎必將對她的態度。只是,終究要來的時刻,她不敢想象,更無處躲藏。

東方咎和以賽說笑打鬧著把飯桌擺了個滿,出出進進的端著新出鍋的菜餚。天曦和鴻雪把雲中請過來,屋子裡就顯得熱鬧起來。雲舟子脫了長衫,只穿著短褂子,還紮了一條圍裙,託著最後一盤菜進來,

“來來來,大家好久沒一桌吃飯了!以賽,去後院窖裡拿罈子‘女兒紅’來!”

雲中瞥了她一眼,沒有作聲,依舊是淡淡的表情。其餘的人就不可能不給她面子,紛紛應和著落了座。

“為什麼是‘女兒紅’啊?別忘了還有我這個‘男兒’在呢!”

孔任大聲抗議著,只是沒有人有空理會他。咎笑呵呵的給每個人面前的盅子裡斟滿了酒,一會兒和這個碰一碰,一會兒又給那個敬一杯,間或還跟孔任以賽笑鬧幾句,很是開心。

“阿齊——”

鴻雪看了她一會兒,有點謹慎的開了口。咎絲毫無所準備,嚼著東西轉過頭來,

“嗯?”

“跟你說件事。”

“嗯!”咎點點頭,“說吧。”

鴻雪卻又猶豫了,沉吟著沒有開口。

“怎麼了?什麼事啊這麼難說?”

鴻雪這才下定決心一般看著咎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是誰麼?”

咎一下聽見,停止了咀嚼,看著西門鴻雪,看到確定又嚴肅的目光,似乎明白了她並非說笑。離開她的臉又轉去看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她,卻沒有人給她一個暗示或者什麼。目光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側過頭,落在了楚天曦身上。

天曦低著頭,竹箸擱在桌上,手裡拿著咎剛才給她的酒盅,慢慢的轉動把玩著。她感覺到了咎的注視,也知道所有人隨著咎的目光也都在看著她,卻遲遲做不出任何的迴應。

觸不到天曦的目光,東方咎就有些猶豫。可是鴻雪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又把目光回到了西門鴻雪那裡,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我……我現在……嗯……可是……”

“你不想知道了?”

“不是!”急忙辨明著,

“只是,是……”求救一樣的又去看天曦,西門鴻雪卻再沒有給她考慮的機會,

“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是誰。記住了,你的名字,叫東方咎!”

“嗯?”咎有點迷惑,

“東……東方咎……”

“對,東方咎。你可聽過這個名字?”

“沒有。”咎下意識地說道,突然又想起什麼來一樣,

“哦,聽過!”

所有人,包括天曦和鴻雪都暗自吃了一驚。天曦迅速抬起了頭,看著咎也是不解。

“有個來看病的人跟我說過,有這麼個人,好像,是……是什麼王的?”

西門鴻雪松口氣,點點頭,

“對,東方咎曾經是東榿王。也就是說,你,是以前的東榿國主。”

“我?”咎用一個手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得到肯定的答覆以後,更加的不能理解,

“可是我是女的啊!怎……怎麼會是……那,那天曦……”

一邊說著,一邊又轉頭去看楚天曦,正迎上了那目光,索性盯緊了要一個答覆。楚天曦再無可避,勉強的笑笑,

“鴻雪說的是實情。”

咎眨眨眼睛,咬住嘴脣,復又轉頭看鴻雪,

“你的意思是,我……”

“你的國家被人侵佔了。現在,你得要去拿回本屬於你的東西。”

“屬於我的?什麼是屬於我的……”

“請師父把阻斷你記憶的那根銀針□□,讓你做回東方咎,去收復你的山河失地,你可願意?”

東方咎有些愣,一時反應不過來西門鴻雪所說的,就沒有做回答,而是直直的看著她。

“你不能懦弱,這是責任!這是你東方一族留給你的,你責無旁貸的事情。倘若你就此甘於田園,你的父兄,九泉之下都不會瞑目的!”

西門鴻雪咄咄逼人,不給咎半分的迴旋餘地。東方咎卻顧慮著天曦曾經說過的傷過她的話,一時倉惶,不知該如何應對。正慌著,卻是楚天曦打斷了她們。

“鴻雪!”

對話停止,東方咎好似鬆了一口氣,西門鴻雪則皺起了眉頭。

“交給我吧,剩下的,我會跟她說,明天早上,她會讓師伯給她拔針的。現在先吃飯吧。”

說著,一筷子菜夾到咎的碗裡,桌子下面,卻抓緊了她的手。咎彷彿得到了安心,表情也恢復了自如。跟鴻雪點了點頭,表示就如天曦所說。

鴻雪也就不再多言,默默的低頭吃飯了。同桌的其餘人對此想說也說不了什麼,每個人的心事也都加重了幾分。只有以賽不明所以,忽閃著一雙長長的睫毛,好奇的看著別人。

入夜,自雲中那裡回來的楚天曦剛走到自己臥房的門口,就看見東方咎靠著門檻坐著,仰著頭看著她走近,目光裡多了一些東西,卻又說不出那究竟是什麼。天曦看了看她,推開門,轉身進去了。

東方咎依舊坐在那,既不進門,也不離開,似乎有些疲憊的歪頭靠在門框上,

“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點什麼。”話出口,聲音有一絲啞。

“你想聽什麼呢?”楚天曦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卻出奇的平靜。

“不想跟我說,我們以前究竟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面安靜了一下,咎隱隱的聽見天曦輕微的嘆息聲,

“等明天,你一切都會想起來的。現在我說了,並沒有什麼意思。”

這話在咎聽起來,有些冷漠,心裡像是哽上了一塊硬硬的東西,

“你要是不想——那針就留在那裡也罷,我現在很好,用不著——”

“你願意麼?”這一次,天曦迴應的很快,東方咎卻沉默了。天曦的話說到了要害。

“你並不願意的。”楚天曦依舊平靜的自問自答了,“所以,即便這一次沒有,下一次總還會來的。既然是免不了的事情,又何苦拖延?”

東方咎聽到這裡,一個翻身爬起來,幾步衝進房裡去,對著站在桌前的天曦道:

“你就那麼不在乎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一旦我把以前的事情想起來,我就會失去你的!一定會這樣,對不對?”

少有的激動,咎的臉上漲起一抹潮紅。天曦背對著她,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半晌,才艱難的開口,

“我怎麼能不在乎呢?可是,我不想再繼續現在這樣。我比你更要害怕即將而來的情況,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我儘可能的逃避。鴻雪不來,我一定還會繼續隱瞞下去。可面對著你的時候,負罪的感覺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天曦也有些失控,聲音幾乎變了調子,努力的平息了一下情緒,

“所以,不如就此解脫。你尋回你的過往以後,無論以什麼樣的態度對我,都是我應該得到的,我都會接受。”說著轉過身來,含著隱隱的淚光看著咎,

“我不會在你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要求原諒的承諾,何去何從,留著你自己去決定。你只記得,我的心裡,從來只有過一個東方咎。”

咎上前拉了她進懷,生怕鬆手就會永遠失去一般。皺緊的眉頭裡,惶然忐忑難以扼止,只得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

月亮自窗格爬上來,春帳裡,纏繞的身體竟然帶了一絲絕望的意味。天曦知道已經是最後的溫柔,終於卸下滿心的重負,坦然迎上滾燙的雙脣。

迎來,送往。若即,又若離。

青絲覆蓋如雪的肌膚,錦衾裡是火焰般的溫度。

聽見隱隱的喘息,東方咎星眸微眯,緋紅著雙頰,在天曦耳邊留下輕吟低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般交融,扯不開的纏綿悱惻。

**退卻,咎伏在枕上,漸漸睡熟之後,卻有一串清淚落在她遍佈著疤痕的背上,滑落進棉褥裡,再不見蹤影。

第二天一早,東方咎穿戴整齊從房中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已經在等著她了。雲中也破例沒有往寒蟬峰上去,臉色很是凝重地站在那裡。

咎拉著天曦的手,走到藥房的門口,雲舟子在銅盆前面仔細的洗著手,知她來了,頭也不抬,

“不用害怕,很快就好了,也不會疼的。你躺到那邊榻上去,叫天曦幫你封了睡穴,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東方咎點點頭,順從的到旁邊的床邊躺下,手裡還抓著天曦的手不放。天曦剛要抬手,雲中過來了,看看她,

“我來吧,馬虎不得。”

說著在咎身上幾處重要的穴位點了幾下,就看著她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睡熟了。

楚天曦卻抽出手來,遠遠的退開去,只盯著這邊,不再靠近。

雲舟子從容鎮靜的洗乾淨手,走到咎的頭心前面,撥開青絲,尋著那根銀針,屏息凝神,手上稍稍用力,慢慢的把針拔了出來。

咎的面容由紅轉白,又由白慢慢變得紅潤。雲舟放下那根針,對著鴻雪點點頭,也退開了。鴻雪專注著咎的面容,等著她慢慢醒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不知道寫的什麼,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