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冷情首席戲嬌娃 邪惡男強奪愛:丫頭別想逃 殭屍掌門人 網遊-追逐夢想 末日領主 恐怖教學樓 致命暗誘惑 wwe超級巨星 重生馬賽 全球狙殺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姬蘭昊坐在右相府大廳的首座,右手撐著額頭,紫色眼睛微微虛起,怒氣越積越重,終於在聽到一個聲音說不如畫一張巨幅的畫掛到夜空時爆發了,拿起手邊的茶杯扔了出去,砸到當前一人頭上,茶水撒了那人滿頭滿臉,茶杯碎了滿地。

那人正洋洋得意說著自己的構想,沒想到突然就被這麼打斷,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的主意不被看好,雖然並不知道坐在上面的人是誰,但能那麼隨意坐在上面,而讓當朝右相恭謹站在旁邊伺候的人,來頭絕對不小,當下嚇的冷汗直流,匍匐在地不停哆嗦。

薛朗向管家遞了個顏色,管家急忙厲聲呵斥,將廳內一幫跪著的人都轟了出去,薛朗則領著姬蘭昊往偏廳去,“殿下不必著急,天下能人異士多不勝數,如若再找不到合適的,我們可以往其他三國發出懸賞,只是不知道殿下此舉有何深意,老臣卻是猜不透。”

姬蘭昊看了薛朗一眼,嘴角不知不覺就勾出了笑,紫色眼眸望向虛空,彷彿看到了什麼很美好的事物。

薛朗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園子中有他重金收集來的奇花異草,完全不理會四季的更替,自顧自地綻放生長。

過了許久,姬蘭昊收回心神,有些迷惘地看著薛朗,彷彿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裡,而眼前人又怎麼忽然變成了鬚髮皆白。

薛朗捻鬚而笑,“不知道殿下對老臣剛才的提議如何看?”

姬蘭昊愣了愣,緩緩點頭,“右相看著辦吧,今天本王子有些累了,先回宮休息。”

“那老臣派人送殿下。”

“不用了,本王子想走走。”

“可是殿下的安全。”

“難道右相還不相信本王子能保護自己?”

姬蘭昊哈哈大笑,第一次像是真的與這位右相相處了十幾年般熟絡,拍了拍他肩,揚長而去。

離開相府之後,姬蘭昊走在黃昏的朱雀大道上,由於容貌俊美,衣著華貴,引來不少人側目,他卻並不在意,只是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這是他的國家,而他卻覺得那麼陌生,五歲前的記憶大部分是高牆後的深宮,唯一能纏著侍衛偷跑出宮,也是跑到國師府上看奶娃娃。身為質子的十數年,也曾經回國朱雀國,匆匆來,匆匆去,即使停留也從不曾像現在這般一步一步走在朱雀大道上。

原來,朱雀人民喜歡在晚飯之後走到街上,或是交談,或是遊街,或是追玩。耍雜耍的、賣冰糖葫蘆的、捏泥人的……小娃娃要糖的聲音、孃親喝罵的聲音、兄弟追打的聲音、小妹妹拉著哥哥撒嬌的聲音……

黃昏下的鳳凰城似乎比白天裡更加繁鬧。

一想到繁鬧二字,姬蘭昊立刻想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現在才算是真正一天的開始吧。

南華死了,他並不後悔刺下那一匕首,跟著他的人,他就絕容不得背叛,只是蕭墨大概不會那麼容易忘掉吧。無為的辦法也的確不錯,他日登基為王,將南華厚葬,封侯封爵,永世享用俸祿,那麼蕭墨是不是就不會……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青樓門前,裡面的喧囂十步之外都能聽見,姬蘭昊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忽然聽到一陣鬨鬧,有一個名字,清楚地進入了他的耳中,略微愣了愣,大步走進。

臺上男倌,眉眼熟悉,但姬蘭昊卻一眼認出並不是南華,而且南華確實已經死了,怎麼臺上又會站了一個南華。

姬蘭昊下意識地感覺到異樣,於是靜靜待在一旁,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臺上“南華”巧言辭令,笑容滿面,即使有著相似的容貌,卻少了那份風骨。

沒有多久,薛青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青樓,姬蘭昊瞥見,連忙閃身到一根柱子後面,將整張臉掩藏在暗影裡。

一樣的戲碼上演,薛青奉上寶物,然後攜著“南華”的手上了樓。美人一走,人群唏噓暗歎,不過很快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下一個男倌身上。

煙花之地,情是累贅,尋歡才是真理,誰都懂得這個道理,也正因為此,青樓才會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繁鬧,見證著一個個美人流星般登場,煙花般落成灰燼。

姬蘭昊看了看樓上熟悉的方向,很快便離開了青樓。他知道,薛大將軍尋歡不到天明不會離開,與其傻等,不如次日再來解惑。

青樓三樓。

初升的朝陽透過微開的窗戶,在屋內灑下一塊塊的光斑。

姬蘭昊微微側身,由窗而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走到床邊,見到**的人睡得恬然,一張美麗的臉被柔順的髮絲遮住了大半,白色褻衣微微敞開,白皙的面板上透著歡愛之後的痕跡,被子只蓋到腰際。

睡著的人似乎覺得冷,把身子蜷了蜷。

姬蘭昊坐到床沿,心中五味雜陳,不知不覺將被子往上拉,蓋到睡著的人脖子下,習慣性地掖被角,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僵硬了一下,右手微動,就掐上了**人的脖子。

銘心被薛青折騰了一夜,天亮才睡下,身心的疲憊讓他睡得很沉,所以,當姬蘭昊都認為自己快把他掐死的時候,他才迷濛地睜開了雙眼。

惺忪睡眼眨了又眨,銘心第一個感覺竟是讚歎,好俊美的一個人,然後才意識到喉間窒息般的疼痛和腦中的眩暈,本能地揮手呼救。

姬蘭昊看著銘心越來越蒼白的臉,眉頭越皺越緊,在他瀕臨死亡的前一刻突然鬆開了手。

被子已被踢開,褻衣也因為掙扎滑落下肩膀,銘心趴在床沿不停咳嗽,大口大口地喘氣。

姬蘭昊冷冷盯著他,聲音更冷,“你究竟是誰?”

銘心愣了一下,隨即淡笑,“你認識他?”能那樣問的一定是認識以前那個南華的,他沒興趣做無謂的隱瞞。

姬蘭昊點點頭,不悅地看著銘心咳得那麼長久,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給他。

銘心接水,點頭致謝,“我叫銘心。”

“為什麼要冒充他?”姬蘭昊倚在桌邊,紫色瞳仁燦若瑰寶,式樣簡單的衣服掩不去他身上的華貴之氣。

銘心撐著床沿坐起來,隨手一勾將褻衣勾回肩上,但仍露出了大片白皙面板,他理了理散亂的髮絲,扯了跟髮帶繫住髮尾,垂到胸前,“因為他是青樓的傳奇,有人說我長的像他,冒他名字只為了好做生意。”

說的理所當然,彷彿還有著一絲因為想到這個好辦法的得意之色,銘心看到姬蘭昊眼中露出的鄙夷,不禁在心中冷笑,真是所謂高貴之人可笑的驕傲,你越是把自己表現的齷齪卑鄙,他們就越會信以為真。

“以後不要再用他的名字了?”

“辦不到!”

這顯然是出乎姬蘭昊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睜大了眼,不太確定地看著銘心,“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銘心眼中驚懼一閃而過,強自微笑,指了指妝臺上大大小小的盒子,“公子看來是富貴之人,一定不曾嘗過貧窮的滋味,公子可知有許多父母,又被他們賣來賣去的滋味,被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穿刺的疼痛,不是身體疼痛,是心裡痛……性命對我而言,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既然苟活在人世,不如就讓自己活的痛快一些,所以,公子要殺便殺!”

銘心盯著姬蘭昊,心裡煎煮般的難受,可是無論如何,麵皮上不曾透露一絲一毫。眼前之人有著凌宇天下的氣勢,但所有的情緒卻又完全**在那雙無比美麗的眼中,有著絕世武功又怎樣,有著潑天的富貴權勢又怎樣,攻心為上,銘心很有把握,他不會殺自己。

果然,姬蘭昊愣了愣,道,“你想要銀子麼?難道這些寶貝換的銀子還不夠你富足過完一生?如果還是不夠,我給你,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剛說完,姬蘭昊就被自己的這番言語驚呆了,他這是在幹什麼,愧疚麼?贖罪麼?不,他有何愧疚,都是那人自願的,他有何罪需要贖,那人背叛他才是罪。

姬蘭昊狠狠一拳擊到桌面,桌上茶壺水杯像是響應他的怒氣,嚓嚓幾聲之後碎裂開來,茶水流了滿桌,又沿著桌沿流到地上。

銘心掩嘴輕笑,眼中充滿嘲諷,“公子真是說笑,我要多少銀子,公子就給多少,難道公子是看上了我這張臉?”笑著笑著,突然冷下臉,“不過抱歉,我對公子沒興趣。”

姬蘭昊霍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銘心,眼前之人似乎和當年那人重合在一起,微小但不卑賤,以色侍人,交出身體,卻仍然保留完整的屬於自己的心。

許久之後,姬蘭昊仍然呆呆的,銘心卻不耐煩了,索性躺回了**,連帳子也拉下,“公子走吧,銘心昨晚太過勞累,要休息了。”

姬蘭昊抬頭看了一眼帳中朦朧的人影,越窗而出。

直到姬蘭昊消失,銘心身子在被窩中震動一下,喉間一股甜腥憋不住吐了出來,鮮紅的血染上錦被,像是開出一朵絕豔的桃花。銘心伸手到枕下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白色藥丸吞了下去。

無為交給他的毒,無解,他知道,這些藥只能緩和疼痛,可那又怎樣,他願意,正如他對姬蘭昊說的,性命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只希望有一天他死後,有一個人能記住他,無論是誰,只要一個就夠了。

記憶中的小路,蒼涼了不少,能順著這條路走的人原就不多,而他,也是第二次踏上。

姬蘭昊一直低著頭走,漸漸感覺到涼意,抬頭望天,白茫茫的天空中,有什麼撲面而來,從一個點,越往下落就越多,一片涼意沾到睫毛上,眨了眨眼,原來是下雪了。

雪下的很突然,也很急,姬蘭昊依然循著小路往前走。

“公子,香燭已經準備好了,公子要這樣拿著拜三下,然後再插到這裡”,一個清脆而略帶捲舌的聲音響起,姬蘭昊抬眼看過去。

墓碑前站著一人,只穿了薄薄的紅色單衣,身子單薄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一個七八歲大的童子把幾根香放到他手裡,然後又站到他旁邊,有模有樣地教他如何拜,然後如何把香插下去,插到哪裡。

那個人卻只是呆呆的,童子哀嘆一聲,稚嫩的臉上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把著那人的手拜了三下,然後又把著他的手把香插到了墓碑前。

做完這一切,童子將那個人牽到旁邊,然後從一個籃子中拿出酒菜水果擺到墓碑前,一邊擺一邊說,“我家公子現在生病了,你不要介意啊,但他生病前吩咐我,一定要帶他來給你上香的,不過我家公子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來代替他給你磕頭吧。”

說著,童子果真跪到了墓碑前磕起了頭,“我家公子說不是不來看你,而是有好多事,我家公子還說,希望你能早登極樂,來世投胎不要遇見他,我家公子還說……”

童子嘮嘮叨叨,最後也不磕頭了,跪坐在墓碑前,竟然開始數落起他家公子生病之後的呆滯。

而他家公子果然呆呆地坐在一旁,像是全然沒有聽到他的埋怨,也看不到他小臉上忿然的表情。

姬蘭昊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靠近,像是動作大了便會嚇壞一切一般,一步一步走到那個呆滯的公子身邊。

童子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不明物體,剛才還數落他家公子不成鋼的埋怨消失無影蹤,頗有大俠氣概地張開雙臂擋到他家公子身前,用清脆的聲音呵斥,“你幹什麼?”

姬蘭昊看了童子一眼,慢慢蹲下身子,輕喚那個呆滯的人,“蕭墨!”

不錯,紅衣裹身,眉眼秀美,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不是蕭墨又是誰。

童子聽到自家公子的名字被眼前這人喊出,回頭瞧了瞧公子,問姬蘭昊,“你認識我家公子?”

姬蘭昊點點頭,撥開童子,把蕭墨抱到了懷中,抱著他冰涼的身子,心竟然微微發疼,立刻解下自己的狐裘披到他身上,又叫了一聲,“蕭墨!”

童子撇撇嘴,表示對姬蘭昊無禮的不悅,不過還是盡責地解釋,“公子生病了,認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