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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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秋風蕭瑟,秋葉飄零。蕭墨揉著發疼的眉心低頭往前走著。
談判是漫長的,無為實實在在盡顯商人本色,烏蘇有鐵騎,卻捨不得二王子性命,朱雀手握重重籌碼,卻是想要更多的利益,每一個細節都經過雙方脣槍舌戰的拉扯才能敲定,每日的參與,蕭墨已經疲憊,一整天下來眉心竟真的能發疼。
轉過青石小徑,踏上石橋,防不勝防,一大團碧綠撞到懷中。
“小墨……小墨……”,那麼歡快的叫聲,在胸口像小貓一樣磨蹭著的不是離玉又是誰?
蕭墨揉了揉被撞疼的後腦,摘下兩人身上落葉,心情好轉,“小玉是何時到的,怎麼不事先告訴我,我好去接。”
離玉仰臉,眼中閃爍討好的笑,“我想給小墨一個驚喜。”
“喔……”,啞然失笑,這孩子,小小的心思讓人溫暖。
“小墨高興麼?看到我高興麼?”離玉好像不滿足,執著糾纏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蕭墨摸摸離玉的頭,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拍去他身上塵土,很認真地點了一個頭,“嗯,高興呢。”
離玉臉上是孩子般純真的笑,挽著蕭墨就往未慶宮跑。
“這是良風大叔”,正在與帛天交談的人被離玉介紹給蕭墨。
劍眉朗目,歲月風霜也擋不住的沉穩睿智,還有眼中看著離玉時那濃濃的寵溺,這就是蕭墨對良風的第一印象。
“玉兒怎麼像個孩子纏著君上,我是怎麼交代的?”聲音略帶責備,但一向任性的離玉聽了卻果然放開蕭墨,頷首站到一旁,眼角雖然分明流露出委屈和不情願。
“君上見諒,玉兒這孩子被我寵壞了”,蕭墨見離玉可憐兮兮望著他,忍不住上前拉他的手,良風見到輕蹙了眉,於是離玉臉上原本的雀躍垮成扁嘴,就連雙手也背到了身後。
“沒關係,沒關係”,對於這樣的離玉,蕭墨很是詫異,不過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還是良風,白虎君在白虎國眾星捧月般被人寵著,就連白虎國君也是默許他的許多任性,眼前的人卻寵溺不失嚴格,既像是忠心不二的下屬,又是慈愛且嚴格的父親。
“玉兒雖然武功不弱,但有時難免莽撞,這次收到君上的信函,王上不大放心,所以讓我跟隨前來,君上不會介意吧!”
良風的話剛完,離玉跳到蕭墨身邊,緊緊拽住他的手,很是堅定地說道,“小墨,我會保護你的,誰欺負你,我就殺了誰。”
“啊……”,蕭墨有些摸不著頭腦。
“君上讓人寫來的信函晦澀難懂,我向玉兒解釋,玉兒孩子脾氣,君上千萬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總之,無論發生什麼事,良風自認還是能保全君上的,至於其他,白虎國便不宜插手了。”
蕭墨點頭,雖然不知道國師讓他把離玉叫來的具體用意是什麼,又想讓他們做什麼,但良風的話說的是正理,他甚至能夠想象想良風這樣的人,該是真的被離玉纏的沒辦法了,才會作出介入別國國事的事情,一想到這裡,看向離玉的目光忍不住溫柔。
“君上,晚飯已經準備妥當,兩位君上不如先用飯?”一向少言的帛天,聽了婢女們的稟報,朝蕭墨執禮。
瞥見離玉小臉又垮了一下,蕭墨好笑,猜想大概那位良風大叔在飯桌上也是對他諸多嚴格要求,拉著他當前走去,小聲低語,“我們在房中吃。”
果然,離玉雙眼一亮,另一隻手也握了過來,笑靨純真。
蕭墨被那種笑感染,彷彿也回到了童年,拉著他跑了起來。
好容易把離玉哄去睡了,蕭墨這才有時間整理白天的一些想法。對於談判的事,他懂得不多,也沒有那種敏捷的思緒,猜不透許多話的背後含義,更習慣不了緇銖必較,雖然他知道那是必須的。然而,真正參與進去,蕭墨卻發現了一個問題,朱雀的官制體系頗為混亂,右相和國師幾乎掌握了朱雀所有的權力,沒有國君,宗正(管理皇族事務)也是形同虛設。細細分析下來,朱雀的官制似乎和蕭墨原來所在時空的秦朝很相像,秦朝時期,相權正是十分鼎興,幾千年的歷史,一直往著皇權興而相權弱的方向發展,如今的朱雀,右相和國師都擁有太大的權力,對整個國家來說,絕非好事。
記憶中,聽的最多的就是六部,權力的劃細分開,對王權集中統一有著巨大的好處。
燭光搖曳,蕭墨認真想了想終於執起了筆。
秋天,是一個讓人多愁善感的季節,而秋天的夜,更是一個讓人容易產生落傷。
蕭墨寫得累了,仰臉揉脖子,正巧一片梧桐落葉隨了夜風蕩進屋內,落到燭臺邊,蕭墨撿起來放到手心,沒有秋楓紅似火,卻莫名地總是讓他想到那個關於鳳凰的傳說。鳳棲梧桐,鳳棲梧桐,如今梧桐成片,鳳又在哪裡?
意識到自己突然的感傷,蕭墨笑了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出屋外。
自從那一日以後,國師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每天的例行談判,如果不是必要,看過來的目光也冰冷到有些空洞,和看向他人的沒有區別。
呵--
一抹苦笑,為何要有區別?他和其他人在他眼中本就該是沒有區別,仗著是朱雀,仗著他需要他,他的國家需要他,所以就胡來,該要不該要的都要,他有他沒有的都想讓他給,他一直包容著,容忍著,如今,別人的一句話,點破一切,合該一切回到原點。
這就是事實。
可是……可是……
蕭墨抱頭蹲到地上,用了很長的時間,喃喃一句,“不是這樣的……”
“不是哪樣的?”清涼的聲音有一絲熟悉,蕭墨驀地抬頭,一張臉近在咫尺,紫色的眼睛閃動好奇,笑意盈盈盯著他。
下意識地坐到地上,雙手摸索尋找一切的任何東西,蕭墨又大又亮的眼中恨意濃濃。
終於摸到了,堅硬的石塊,蕭墨用力操起砸了上去。
“哎喲”,被砸的人捂住額頭,怒的不輕,“你幹什麼?”
噫,不是紫色的。
蕭墨突然停手,愣愣半天,湊近瞧了又瞧,確定那雙眼睛果然不是紫色,趕忙扔掉手中石塊,很不好意思地一邊幫他揉,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很痛啊,你這人真奇怪,見人就砸的啊……”那人怒的不輕,不斷數落。
眼見一邊揉著一邊鼓起的包,蕭墨愧意越深,一邊揉的更加賣力,一邊點頭哈腰。可他是蹲著的啊,蕭墨的動作別提有多好笑,被道歉的那人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終於笑了出來,“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你是誰?”蕭墨一抬頭,永皙宮三個大字映入眼中,宮前侍衛慣例地打著瞌睡。
“你是誰?”幾乎是同時,那人也問出了同樣的疑問。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又是同時發出的兩個聲音,兩人微楞,蕭墨皺眉,那人卻笑了。
永皙宮是空的,住了這麼些時日,雖然不敢說每一個人都能叫上名字,可蕭墨卻敢肯定幾乎每一張臉都見過,而眼前的人,是陌生的,剛才竟把他認成了那個叫昊的,殺死了南華的男人。
是啊,眉目之間,這個人和那個昊有著幾分相似,然而舉止語言卻又是大不相同。
“我是鬼”,那人說得很認真,想了想補充,“不能見光的鬼!”
切,蕭墨盯著那人額上腫起的地方翻白眼,“你究竟是誰,這裡是王宮,閒雜人擅入要砍頭的。”
“我說了我是鬼啊!”
戳了戳腫起的地方,那人痛的皺眉,蕭墨挑眉,“鬼知道痛的嗎?有點創意好不好。”
那人笑了,這讓蕭墨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溫潤如玉大概就是形容他的,“你是鬼麼?你怎麼知道鬼不會痛?”
“啊……”,明明是狡辯的話,卻噎的蕭墨不知該如何回答。
“只能在夜間遊蕩,見不得天光,天地間只是孤獨一個,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這不就是鬼麼?”
句句說的都是孤獨,蕭墨心中一紮,放柔了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垂下眼睫,盯住腳尖,“我要好好想想……”
名字,要好好想想?
該是有多久沒人叫過的名字,才會連自己也要好好想才能想起,真的是無主遊魂才會有的經歷,可眼前這人明明是活生生的,活生生的人怎麼會……
“不要急,慢慢想!”
這樣的時候,蕭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該說些什麼,本能地將身體靠近一些。
秋夜的風,真是涼啊。
“啊,我想起來了,蘭櫻,我叫蘭櫻”,仰起臉笑,彷彿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就是這樣溫潤的笑,卻刺的蕭墨皺起了眉。
“我叫蘭櫻,我想起來了,我叫蘭櫻……”
“嗯,蘭櫻”,蕭墨知道那是急切,一直重複只是想聽到人叫自己的名字,彷彿覺得那也成了自己這一刻的責任。
“你叫什麼?”
“蕭墨!”
“你怎麼在這裡?”
“我住在未慶宮。”
“未慶宮是什麼地方?”
“未慶宮……我還沒問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被一直問著,下意識地變成了只知道回答,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該知道些什麼。
“我?我一直在這裡的。”
“你是誰?”
“我是蘭櫻,不是剛告訴你?”
“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在這裡的。”
……
繞了又繞,繞了又繞,蕭墨終於放棄,再繞下去說不定會發脾氣,可那人的笑那麼溫潤,是人,卻過著鬼一般的生活,連自己的名字也差點忘掉,大概真的是不能說吧,口乾舌燥的他只剩下望天興嘆的份。
“蕭墨,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不用睡覺麼?”
“睡覺?”蕭墨意識到天光漸亮,一想到又要面對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談判,忍不住苦臉,“我要回去了。”
“回去啊……還會再來嗎?”蘭櫻的聲音溫順平和,蕭墨卻還是聽的難受,直覺不想讓他再忘掉自己的名字,不想再說自己是鬼,於是點頭,“我明天再來!”
“那好,明夜我在這裡等你”,說罷,蘭櫻站起來就走,“早點休息,明夜見。”
明天見,到了這個人口中卻成了明夜見,蕭墨似乎覺得連舌尖也苦了,愣愣望著蘭櫻背影,他卻突然回頭,有些欲言又止的羞澀,“蕭墨,不要告訴別人。”
“嗯,我知道,你放心,只有我知道。”
蕭墨朝那邊揮手,笑容很大,“明夜早些來,我給你帶好吃的!”
說完這句,先跑開。
第二天,蕭墨提出改變官制,引來朝堂之中軒然大波,不用右相開口,自是有大把的官員駁述,提出異議,甚至有人義憤填膺,大指朱雀竟想改變祖制。
蕭墨被一大群人七嘴八舌逼的沒法,心中更是堅定,這官制指定是要改的,否則殿下真的能回來,真的登上王位,還不被架空了,看這一幫子臣下的眼色。
偶爾往國師那邊看,他的臉色冰冷,垂了眼睫像是在思考什麼。
官制一改,國師手中的權力也將被分薄,不知他又是怎麼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國師終於抬頭,卻不是看向這邊,順著國師的目光,大家看到的是倚在門邊搖扇的無為,他眼中有鄙夷的笑。
一剎,眾官員各就各位。
無為看向蕭墨,那眼神彷彿在說,就是這樣的一幫人,真值得麼?
蕭墨別過臉去。
他不是生意人,哪能分得清值得與不值得,不過是想遂那人的願罷了。
結束一天的談判,回到未慶宮,兩封書函一起送到手中,一封是青龍女王寫給蕭墨,一封是楚顏寫給離玉。
青龍女王歌舒瑾,邀請朱雀前往青龍商討放還質子殿下的具體事宜。
楚顏回話,其中利害非他一人之力能夠左右,如果玄武、白虎能夠前往,四君一起周旋,也許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
良風沉默了許久,問,玉兒可願意和君上同往?
離玉抱著蕭墨胳膊猛點頭,我才不會讓重魅把小墨搶了去。
蕭墨好笑,怎麼還記得那日的事,不過是玩笑罷了。
可是,蕭墨也知道,如果不是有所懷疑,良風不會那樣問離玉,如果離玉一個遲疑,他一定會阻止。然而,良風心中的懷疑卻沒有跟他說,只是若有所指告訴他,自古以來四君聚首,必有變。
必有變?變好還是變壞,如何變,誰也不知道。
蕭墨坐在涼亭中想了很久,也等了很久。想不出所以然,也沒等到要等的人。原以為帛天該是告訴了國師,白天他又提出那樣的提議,樓無豔該會前來商討。
可,沒想到,他的愛果然止了那人的步。
那一夜,蕭墨失眠了,盯著紗帳頂,直到天亮才能勉強睡過去。
那一夜,沒能睡覺的還有另一人,為著一句話,餓著肚子等在涼涼的秋夜冷風中。